以蟲為主的修行世界,說不上好壞,能誕生王,已經可以稱之為大界了。
這個世界目前極度繁盛,種族眾多,大教林立,仙級道統鎮壓八方,天地精氣十分濃郁,有地脈誕生的龍氣,也有在天空中飄浮的瑞云,如一只只小號鳳凰般,彌漫著少許的不死物質。
那所謂的黑龍圣皇和鳳圣皇,一個坐化在了地下,一個坐化在了天穹,至今天地中還有殘余的化道痕跡。
大帝級就可以對一個地方進行追溯,觀看過去的歲月,像葉凡,更不用說他們這些王級了。
「昆兄,你在做什么?」
「標記下來,日后讓兒郎們打下這方世界,大展以身為種的強絕,讓這個世界體會到什么是絕望!「
昆諦冷笑,大界出征,寸草不生,他們界是天生的戰爭機器,再加上白王法和不滅經、真凰法的普及,同階的戰斗力極為夸張,一個個堪稱小真龍和小真凰的組合而成的仙金體,一般人很難打動。
「能讓下面人最團結的原因不是因為我們的存在,而是因為敵人的存在。「老魔對此十分贊同,他們未來不會留在仙域,而是選擇遠征,到最后,整個大界都會跟著離開,如果可以,這方世界可以打下來當做初始基地。
畢竟仙域和葬地都沒有什么秘密可言,而界海對岸暫時不宜去動,這是他們之所以反其道而行、踏足世外混沌區的原因之一。
「這群好戰的瘋子…………」啟木心中一震吐槽,異域喜歡征戰是出了名了,在那過去的年代,沒少打下大界。
「打下我們的世界…….」戰船上的紫衣女子顫栗,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她想逃走,想要通知各族,但前方的目的地已經到了。
這是一片位于混沌中的黑暗大地,一望無際的黑,黑色的殘破山體、死寂而冰冷的星辰殘骸、彌漫著濃郁黑霧的天空,讓這片古往今來的禁區充滿陰森與壓抑,仿佛有無比可怕的黑暗巨物沉眠于其中,一旦將其驚醒,將石破天驚。
同時,還有一種不祥的特殊氣機,讓一眾剛一到來的人都清晰的感受到了。
「熟悉的味道…..
昆諦從戰船上落了下來,踏在黑色大地邊緣上,讓前方的黑霧瞬間沸騰。
緊接著,老魔也跟了下來,散發著神圣氣機的同時,還流露著黑色的霧霾,和這里的相似。
「他們
紫裙女子與黑袍老人瞳孔一縮,他們從來沒想到,那么神圣的至強者,竟然會和黑暗有關。
黑暗是怎么來的,至今無人清楚,有人認為是因為厄蟲,也有人認為是因為那位不知名的強者。
但,自從那位強者死在這里之后,這些霧氣就殘留了下來,可世間也流傳著另一種說法,是三圣祖昔年挖掘古遺跡時得到的,疑似是那位強者死前所留。
那就是,厄蟲的出現,往往也意味著一個新的紀元也會隨之出現。
這倒不是說厄蟲有可以讓紀元更迭的恐怖力量,這更像是一種征兆,而今距離那個強者的死,已經有數個紀元了。
「該不會...這個紀元要結束了吧?」兩人想的很多,他們常年跟隨三圣祖,知道不少秘辛。
三圣祖曾言,有一天,厄蟲會重現世間,給這個世間帶來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三圣祖才會遠離大界,去混沌中進行突破,想要成為真正的祖級生靈。
如今三圣祖隕落,一代強者的死亡,往往會有新的強者出現,如同輪回一樣,難道所謂的災,其實不是指厄蟲,而是指這群黑暗至強者?
「夜兒,快來,我們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
沒過片刻,老魔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帶著古怪,自
黑暗大地深處傳來,引起了船上人群的注意。
「轟!
大地被一分為二,在那地下的深處,露出了一座如深淵般的黑色礦洞,似源石般的晶體密密麻麻,鑲嵌在礦壁四周,一路向下通去,足有數十萬丈深,到了下方又呈現蟻穴狀,四通八達,隨處可見岔口,這些都不算什么,瞞不過在場人的神念,神念一掃,一切盡皆了然于胸。
唯一古怪的是,在蟻穴盡頭的一片洞窟中,竟然有一大塊破碎的太初命石,以及一些蛻過的殘殼。
「你說的厄蟲很有可能沒死,當年或許逃過了一劫,按理來說,就算它當初只是接近王,殘魂也不可能自封,多半有什么手段讓它保存了下來,且在近些年里進行了復蘇。「老魔當年也殘過,深知復活的艱難,哪怕是他,都是因為有精血和帝落時代的仙丹才得以復活。
「那就看看吧。」
白夜來了,伸手拿起一片如蟬蛹般的碎片,時空法則涌動,一瞬間以蟬蛹為中心,伴隨著飛舞的時空碎片,整個地下洞窟都開始了模糊。
一開始確實沒什么,近百年、甚至近萬年,這里都始終如一,沒人敢來,也沒有生靈出沒,唯有那不散的黑霧始終籠罩著洞窟。
這個過程直到百萬年前,在百萬年前的某一天,這片洞窟首次出現了一個奇異生靈。
那是一個背生六片蟬翼、頭生真龍角、擁有雙臂八足、四眼的詭異孩童。
他并不算大,只有三四歲,渾身生滿鱗片背后倒豎著一排幽黑的骨刺,繚繞著濃郁的黑霧,腳邊散落著蟬蛹與石頭碎片,兩雙腥紅的眸子充滿了不祥與冰冷,仿佛是天生的噬血者。
但,對方也有一種迷茫,似失去了曾經的部分記憶,唯有一只手上始終緊緊的抓著一個小瓶,透過瓶子,可以看到那內部盛放的一滴金色的液體,以及被液體所包裹的一枚蟲卵。
「那就是厄蟲?」老魔與昆諦齊齊好奇,他們只聽白夜說過只言片語,厄蟲是次要的,真正讓他們好奇的是厄蟲背后的飼養者。
「不完全是,應該是那個人類的殘魂與厄蟲的結合體。「白夜搖頭,撿起地上的一片蟬蛹碎片,停了下來,不是不能再往上追溯了,而是沒有必要了。
那個生靈在百萬年前出世,也就意味著現在已經成長起來了,他不在意那孩童,而是對方手中的小瓶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里面的金色液體不像是神液或血液,更像是一種物質。
「厄蟲背后的飼養人真的很恐怖嗎?「昆諦與老魔一左一右跟著出了地下洞窟,紛紛好奇。
白夜搖頭「不清楚,當在在祖龍村的典籍中,看到過一些片語,背后或許有個神秘勢力。」
「我不信……古往今來都沒有隱藏勢力能瞞過帝者…………」白夜手中的帝杖傳出了意識波動,冠體也在,被石斧壓在左臂中,這種不安穩的東西,不可能留在異域。
「那是你們坐井觀天,以后你會慶幸與我等有這一層關系,你本身的黑暗物質之所以十分純粹,你知道來自于誰嗎?」
帝杖不語,它其實知道的也不多,對于那方大陸深處有什么,它并不清楚,只是奉命前往另一岸,輸送元神,說是帝器,其實它與帝冠更像是一種帝者的信物。
「前輩帶刀王他們去探另一個世界,我和師尊去找那頭厄蟲。「白夜看向昆諦開口。
這片混沌區不止這一個世界,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以修元神為主的世界,實力和蟲界半斤八兩,昔年的第一祖就是聯合了另一個世界的強者,才將黑暗圣皇擊殺在這里。
如果說蟲界是竊取外物的本源來修行,那么修神界就是舍棄了肉身的存在,選擇以神合道,缺陷都十分明顯。
昆諦點點頭,返回戰船,帶著人走了,包括那兩個俘虜,三巨頭加上絕頂級的啟木,一般的王幾乎不可能傷到他們,見到他們反而要繞道走。
等昆諦他們走了,白夜才看向老魔,微笑
道,「師尊,棺在你那里吧?」
老魔輕咳一聲,老臉微微一紅,摸向了袖口,他確實帶了棺,既然出來了,有機會怎么也要先窺探一下不是,那小白能跑出來,他與夜兒的實力,加上帝器,沒道理會不如那小白。
「先留著,上蒼之地若找不到,可以去看看,不一定會有大個的出世。
現如今在上蒼之下的詭異一族是蟄伏的,肯定不至于會怕了那蒼帝那幾人,按照圣墟的說法,是因為內部出了問題,不管是哪種問題,都不能否認,石吳從上蒼回來后,挖過輪回,去過魂河,還自己在地球中弄了一個輪回
「夜兒有把握?」
「真遇上個大個的,那就突破,宰一個就走,雖然以后會有一些小瑕疵。「白夜很平靜。可說出的話卻讓老魔身軀一震,這意味著夜兒這些年來的淬煉其實已經快頂登了,單論道行,多半比屠夫全盛時期都恐怖。
強行突破,其實巨頭都可以,只不過成功的希望堪稱沒有,就連失敗活下來的幾率,都小的可憐,正是因此,世間如屠夫那般的人少的近乎沒有。
可夜兒竟然有把握可以成帝了,這若是傳回去,怕是能震翻三界,也就是說,
「吾有帝師之命!「
「哈哈哈!」
白夜:「」
果然,老魔的關注點永遠都是這般的與眾不同,但這不影響他們的上路。
而此時,在一片世界廢墟中,一道身影也在抬頭,六翼、雙臂八足、四眼,立在一頭兇獸尸體上,兩雙腥紅的眸子如蛇瞳般,冷漠的回首,看向身后不斷涌動的黑霧。
可若仔細看,那并不是黑霧,而是由密密麻麻的黑色蟲巢組成的無盡大軍,如黑色汪洋一般,遮蓋了天上地下。
「老祖,那老怪物死了。」有生靈提著一盞已經熄滅的魂燈,低聲開口。
「死了嗎,倒是省的吾親手殺他,你帶人回去,不用占領那方世界,成立禁區即可,等我找到入口,再帶你們返回祖地!「六翼生靈開□
」是,老祖。」提燈的厄蟲快速離開了,帶著大片的蟲海,這種事似乎對它們而言,已經輕車熟路,不止一次這般做過。
身為厄蟲,本該掀起滔天血劫,讓災厄降臨世間,但這些厄蟲并沒有這般做,甚至不曾干擾世界的運行,著實古怪。
「應該快了,過了這片世界墳,就是大千世界外的虛無,若運氣好,碰上了一方大千世界,就可以返回了。」
這一刻,就是冰冷的六翼生靈,都忍不住
激動,眸光明滅,帶著希翼。
其實,它并沒有回過祖地,而是依靠靈魂深處殘留的傳承印記,隱隱知曉有那么一個地方,它的祖上當年在一方大界中沉眠,醒來后,同伴全部消失了,這并不是死亡,而是退走的比較匆忙,有個別如它祖上一樣的生靈被遺留在了各界。
沒有人知道具體返回的方法,縱然有還有一些據點殘留,也早已與后面的路斷了開來,但它的祖上始終堅信,終有一天,黑暗會重新出世,遮蓋諸天萬界。
六翼生靈緩緩取出了一個小瓶,看著那內部泡在金色液體中的蟲卵,那是它的祖上,在它還未出生時,找歸路誤入一方古地,身死道消,這些年來,始終未曾復蘇。
「我不算是純正的厄蟲了,終生無望十大,若祖上還在,應該有機會吧……「六翼生靈低語,它死過一次,記憶不全,有的只是一種對那排名的渴望。
可,就在它準備將小瓶收起時,一條時間長河突然從這片殘骸世界的虛空上顯化。
河水星光璀璨,夢幻而迷人,滔滔浪花流淌,如時空序曲般,讓人忍不住想要沉淪。
然而,這條河的出現,卻讓它多年來未曾動搖過的心,首次出現了波瀾與震驚。
「怎么可能!」六翼生靈驚悚,看著從河中仰首躍出的紫色龍首,猙獰而恐怖,濺起片片時光水花,托著一道高大偉岸的身影,逐漸出現在了長河的上空。
在時間長河中顯化并不算什么,是王都可以做到,亦可與過去或未來的生靈相互對望。
但,有一點很艱難,時間長河本身是有迷霧的,縱然在同一個時代中,一個王若不出現,另一個王在時間長河上也找不到對方,哪怕彼此只隔著一個大界,若不然,另一人做什么,或謀劃什么,早就被其他王看穿了。
可現在,那個立在龍頭上的生靈,竟然在共鳴這一段時間長河,對一塊讓它眼熟的蟬蛹碎片進行推演。
「諸天萬界皆在虛空中,世間眾生莫不在長河內…………找到你了!」
隨著一聲低語的落下,那個生靈緩緩轉身,一雙深隧的眸子似乎隔著無盡虛空鎖定了這片乾坤,繼而鎖定了它,這讓六翼厄蟲的頭皮都猛然一麻。
他們處在同一個歲月中,相隔的其實只有一定的距離,可這種敢在時間長河上找人的瘋子,到底哪來的!
「等等……他身上有黑暗物質,很濃郁,難道……..……他是那里走出的人?「
六翼厄蟲難掩激動,判斷一個人是友還是敵,黑暗物質永遠都是鐵證,越純粹的人,自然越高貴,而那個生靈給它的感受,簡直就像是一種源頭,即使隔著時間長河,都讓它的神魂忍不住深深悸動。
不是它多想,它覺得,那個男人應該是出來回收當年遺留在外界厄蟲的人,要不就是黑暗開始出世了,派出了這樣一個尊貴生靈打前站,對方多半在召集像它一樣的黑暗后裔。
想到此處,它更激動了,這豈不是說,它立功的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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