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祖有多強?”
一座宮殿前,兩道人影并肩而立,遙望前方寂靜的山河,很多建筑早已坐落在山川中,有穿梭其中的黑帝族群的人,也有灰帝族群的人,與異域諸王彼此舉杯而言,高談闊論,讓這片死寂幽暗的世界多了一份喧鬧。
“我不敵,那已經是另一個層次了,極盡而升華,在如今的時代,始祖代表的就是頂點。”白夜一臉平靜,對于所謂的不敵,絲毫不放在心上,事實上,他如今離仙帝圓滿還有一些距離,這個距離不遠,疊兩下就能上去。
但他所說的前方無路可走也是真的。
仙帝升華后是祭道,要成為祭道需要祭掉自己的道,他知道如何走,也知道如何做,不像那幾個始祖,回答的很含湖,實際上,始祖也不知道如何成為祭道,那些人是原初物質造就的,醒來后就是祭道層次了,知道個鬼!
當然,那些人有另一種方法,會用原初物質將仙帝提升到始祖。
“頂點嗎……”滅世老人側目,這家伙的話不能信,如今的頂點,不代表是以后的頂點啊。
“那祭祀又是為何?都已經是世間最強大的種族了,還需要向誰祭拜嗎,別說是心里安慰,這和界海那邊的情況有點像。”
“那誰知道呢,或許和斧子的來歷有關系,始祖研究過石斧,并沒有得到有用的信息,或許他們在找什么東西吧。”白夜笑而不語。
滅世也沒有再問,加入了高原,就要參與祭祀,這家伙都明白,甚至到時候要協助黑帝。
這種祭可比他們當時的小打小鬧要恐怖太多,祭的是時代,祭的諸天萬界,整部古史都要隨大祭而葬下,這種葬包括世間的進化路,這也是高原上明明有很多進化路的典籍記載,世間卻無帝的原因。
這就是真相啊,不是無帝,而是過往的帝都死了,與自身的時代一同被葬下了。
那這一紀元葬的是誰?不是他們幾個黑暗帝,不是白帝,難道是……
“沒錯,誰是仙道帝,祭的就是誰。”白夜仿佛是在自言自語,讓身旁的滅世勐然一震。
無他,荒算是對方的兄弟啊,此人也不是那樣的人。
“黑暗與仙道無法同存,有一戰在所難免,這一天也不遠了。”白夜仍舊平靜,目光仿佛看穿了永恒,遙望著無盡時空,一個個時代在他眼中綻放,如同一部部翻動的古史般。
不是他心黑,而是頭鐵解決不了問題,始祖之上還有誕生了意識的高原,那種力量已經超越了祭道,他也只能看奶昊挨打了。
或許偶爾也會出下手,助一波黑帝。
“那也不錯。”
滅世笑著離開了,在高原,他就算有太多疑惑,也不會問的太深,與其去想其他的,不如去閉關修行,自從來到高原,他就有一種感覺,仿佛高原是自身的一部分,那種共鳴太清晰了。
這么說并不準確,應該說他是高原的一部分,隱隱約約有一種聯系。
這是任何黑暗生靈都有的共鳴,只不過仙帝級更加明顯,若是滅世能登入祖地,留下些印記,也能借此復活。
“我要打進上蒼,我要成帝!”
“你成個屁,老老實實坐看本王兩身合一,一躍而起!”
“白帝,老夫后悔了啊,當初就不該理這個懶貨,讓他繼續做他的春秋大夢!”昆諦來了,被鶴無雙攙扶著,一搖三晃,老臉醉紅,明顯喝了不少酒。
“無力使你心生嫉妒,而嫉妒使你面目全非。”赤王怪笑,氣的昆諦差點跳腳。
“還需要多久?”白夜笑看著三人。
“難。”鶴無雙搖頭。
“最多一百萬年!”赤王恢復了沉穩,信心十足,不出意外的話,他將是大界史上的第七帝,準仙帝中的第六帝。
“你個懶貨,還有臉說,白帝五十萬年都嫌多。”
赤王:“……”
“好好修行吧,想要生死戰的話,可以去找其他仙帝后人,我和他們說過了。”
“可以嗎?”昆諦三人的眸子都勐然一亮。
“自然,放開手腳,盡管大戰,畢竟高原上太平靜了啊,熱鬧一些也好。”白夜笑道。
“那我必須殺的他們尸橫遍野!”赤王冷酷一笑,他們是新來的,總有一些沒打過的人不服氣,正好借這個機會,挑戰群雄,打壓那些人的囂張氣焰。
白帝是仙帝中的最強,白帝道上的人也必須最強。
“不要小看這里,做為世間最強大的族群,從不缺少高手,就算是當年的我遇到,也不一定是對手。”
“白帝放心,我們必然會殺出一片天空,就怕赤突然栽了。”昆諦斜睨赤王,無他,赤快成準仙帝了,在高原中都極為引人矚目,若消息放出去,排隊挑戰的能排到祭海中,有這老小子受的。
然而,當消息放出去后,不止是赤王在接受挑戰,包括鶴無雙、血凰、天子等人都沒能逃過一劫,尤其是天子,高原中的不少準仙帝對其評價很高,慫恿后人挑戰的同時,還不忘派出族中的佳麗觀戰,雖然天子不算是黑暗生靈,可真正重要的是實力,是天資,這種東西在任何修行界都吃的開。
蛄族族地。
“小白止怎么樣,現在可以出世了嗎?”
一座大山上,兩道人影并立,遙望一個立在幽暗湖泊前的觀閱典籍的少女。
她很安靜,金發披肩,身形高挑,一身白衣一塵不染,側顏干凈白皙,縱然周身都是黑暗物質,皮膚依舊能散發出潔白的光澤。
“或許第一個才是最完美的,難啊。”蛄祖輕語,他是準仙帝,無殤也是準仙帝,后代本來就難誕生,后面陸續誕生的后代倒不是說沒有,皓豐就誕生了一子一女,可惜只親子繼承了法免,親女繼承了時空本源。
“或許是天地不允許吧。”
蛄白止是天生的,也是繼白帝之后,目前唯一的一個。
他們一直沒有急著讓小白止修行,以前打算把其放到諸天,白帝說先讓其陪伴父母,陪伴族人,享受溫情,畢竟高端戰力也不差那一兩個。
后來他們登臨了高原,最近才將小白止放出來。
“在高原中崛起嗎……”
“我倒是希望她能打赤一頓。”無殤微笑,讓人很難想象這是那個向來沉穩的男人。
但這很難,赤快成帝了,差的是兩身合一,只要不亂來,想出意外都難,他人想要追上,談何容易。
“可能性不大,她的根基雖然比夜兒少年時都要渾厚,本源更是先天強大,但想要幾十萬年成為準仙帝,也實屬夠嗆。”
每一個人的路都無法復制,小白止站在了一眾巨人的肩膀上,先天的資源,所見所聞和教導,都是世間最頂級的,在這種基礎上,她的未來會大放光彩不假,可想比肩史上最強的仙帝,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我去看看吧,她也該入世了,歲數不小了。”白夜來了,并未讓兩人驚訝。
“真算起來,夜兒早就是稱宗做祖的人了。”蛄祖笑語。
“我們所有人的后代不就是他的后代嗎。”無殤反問。
事實上,整個異域都算是一個大家族,一界之祖,也是所有人之祖。
少女很警覺,或許任誰面前突然出現一人,都會不由自主的出手。
法免擴散,時空本源流動,用的相當嫻熟。
但當她看清面前的人時,卻勐然一喜,“老祖!”
少女散開時空法則,直接撲了過來,一顆小腦袋趴在白夜胸口蹭個不停,像是一只小獸。
事實上,她雖繼承了無殤一族的人身,也繼承了蛄族獸的本能。
白夜微笑,輕輕拍著少女的后背,他雖滄桑,可并不認為自己老。
“老祖,我什么時候能出去?”少女親昵了一會兒,仰起一張十五六歲的可人俏臉,純凈的眸子撲閃,帶著希翼。
“什么時候都可以。”白夜拎著她的后衣領,像是提小雞一樣,將她拎了起來。
“別呀,老祖,讓我再抱一下……”少女很不情愿,那可是世間最偉岸的男人,擁有難以想象的寬廣胸懷,也是大界內所有人的神明,更是她的祖宗,她天生就有一種親近感。
“要不我給您當女兒?”白止試探性問道。
“好好的老祖我不做,去做父親?你想的倒美,你母親知道了,你又要挨揍。”白夜微笑,這是個皮孩子,雖然倍受寵溺,可卻沒少挨打,原因在于,她能和不朽之王稱妹道兄。
用白止母親的話說,小丫頭片子毛都沒長齊,就想把她這個母親踩在腳下,沒大沒小,小時候不打,長大了可能就打不過了。
“那不顯得您年輕嘛,真算起來,您才一百多萬歲呢。”白止偷瞄,一雙眸子靈性十足,讓人完全生不起氣來。
“你不說我都忘了……”白夜輕嘆,他差不多有一百三十多萬歲了,應該算年輕吧,“正好,你也可以解放了。”
白夜提著白止,準備向高原邊緣而去。
“老祖,等等……我想去下界。”
“下界?”白夜側目,就連遠方有說有笑的蛄祖與無殤都在抬頭。
“荒的親子應該出世了,我要去揍他!”白止信心十足,揮舞著白嫩的拳頭,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相當認真。
“你揍他?夠嗆。”
“別看我血脈不如,但我很強的好嘛!您能揍的荒天帝抱頭鼠竄,我肯定也能揍的他兒子滿頭紫包。”
“現在就算了,以后吧,你會有機會的。”白夜沒有拒絕,石昊的親子很不凡,仙帝苗子,親子的加成本就恐怖,再加上天命主角之子的光環,可想而知。
“您可能不知道,我聽說荒天帝的親子叫石夜。”白止繼續偷瞄。
“石夜?這小混賬,我打不死他,給我揍,往死里揍,老祖我說的!”白夜大怒,大手一揮,將白止打入了一條輪回路中。
“等等……老祖,我東西還沒帶。”白止大叫,她目前兩袖空空啊,哪想到老祖的動作這么快。
“我把整個諸天都給了你,天高任你飛,海闊任你游,開不開心?”白夜微笑,甚至還擺了擺手。
“我……”白止臉色一黑,你那是給我整個諸天?那分明是讓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早知道她就不刺激老祖了。
自己作死啊!
“真的叫石夜?”蛄祖和無殤也來了,彼此憋著笑,荒還真可能干的出來,畢竟是一輩子的陰影。
“他皮癢了。”白夜一臉冷笑。
石昊的第一子小石頭一直處于封印中,并未出世,也沒有像原著中一樣獻祭,原本應該叫石凡才對。
“呵呵呵。”
聽聞那冷笑聲,蛄祖與無殤默默無言,得,荒肯定又要挨揍,這也是一個作死小能手啊。
要知道,在如今的這個時代,惹怒了一尊仙帝,想死都是一種奢侈的事。
而此時,石昊卻絲毫不知,甚至不慌不忙的應對前方黑暗物質化成的十兇。
“啊嚏!”
突然,石昊打了一個噴嚏,莫名覺得腦后冷嗖嗖的,像是有陰風入體,侵襲了他的元神。
“快離去吧,他快復蘇了!”遠方有神念波動傳來,此子在這里待的太久了,早已危在旦夕。
“他若能復蘇,早就復蘇了,又何必等到現在。”石昊一臉堅毅,絲毫不懼,他早就看出來了,那前方的尸體看上去雖死,但并沒有死透,極有可能是一尊真正的仙帝,但不知過去發生了什么,被縛束在此地,無法脫困,還曾用仙帝經文引誘,讓他接引界海另一岸的生靈。
這就是黑暗動亂的由來啊,過去的四帝因為此人,之前的王長生三帝也是因為此人,若說那些人是劊子手,此人就是禍災的源頭,一切都因為引誘。
“螻蟻……你真以為我殺不了你……”石椅上束縛的生靈此時也睜開了眸子,冷幽幽的俯視石昊,散發著無邊寒意。
“那你來好了,我等你出來。”石昊不為所動,“只有無力的人才會動用言語來威懾。”
帝尸聞言,氣息更加陰冷了,一雙眸子黑暗而空洞,在那深處像是有點點金光在若隱若現,冷幽幽的注視了石昊片刻,像是要把石昊的樣子刻在心底,直至片刻,那雙眸子才重新閉上。
老實說,那冰冷無情的目光,讓石昊都在莫名頭皮發緊,這是一尊真正的仙帝,他目前肯定是不敵的。
但他相信自己也能走到那一步,只是欠缺時間。
“夜哥在哪里?真的沒有走到仙帝層次嗎?要不然肯定會來踏平這里吧。”石昊心語,每次看到帝尸,他都會想起一個人,也正是這個原因,讓他覺得自己或許已經與夜哥無限接近了,只希望這人別蘇醒的太快。
他甚至有一種預感,或許對方的下次蘇醒,就可能會沖開束縛,徹底脫困,到時候,他絕對首當其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