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蘭軒。
紫女拿著紫薇劍法的精要,興致勃勃的看著。
韓非、衛莊、張良坐在一旁,一邊喝酒,一邊觀察紫女。
衛莊沉默寡言,韓非沉穩淡定,張良目前還年幼,遠沒有成長到“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地步,最先坐不住。
“紫女姑娘,能不能和我們說說那位秦國國師的事情?”
“來歷神秘莫測,武功深不可測,說話真假難測,行為做事時而沉穩果斷,有時卻任性的像是一個小孩子。”
紫女慵懶的伸了個懶腰,道:“真是累死我了。”
衛莊道:“他給你的劍譜,很難懂么?”
“師父說文字發明出來,就是傳承文化知識的,而想要傳承知識,一定要讓人能夠看懂,寫一些玄之又玄的話,不過是故弄玄虛罷了,非良師所為。”
韓非道:“那什么才是良師的態度?”
紫女道:“用最簡單直白、最通俗易懂的話,把徒弟心中的疑問解答出來,如果不好語言描述,就用圖畫,或者親自展示。”
衛莊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什么覺得疲憊?”
“因為師父一次性給了我很多神功秘法,文字雖然通俗易懂,還配了圖畫,但一次性看這么多,不累才怪呢。”
張良道:“他就這么放心你?不怕你把這些神功都傳出去?”
紫女反問道:“你覺得,天下間有誰能打贏他?”
“不知道。”
“既然沒人能打贏他,而且只要跟著他好好學,便能成為天下間最頂尖的人物,我又何必做那些不智之事呢?”
韓非道:“弄玉呢?”
“弄玉留在了師父那里,秦國國師的義女,總不能在我這小地方當琴姬吧?
這種事情,莫說是旁人,就連你那昏庸無能的父王,也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韓非尷尬的笑了笑,岔開了話題:“他真的什么都能教?”
“用師父的話說,武功方面都能教,文化知識方面,有的能教,有的不能,不能教的可以提供書籍,什么書籍都有。”
“兵法韜略、農田水利之類的,也都有?”
“當然有,連菜譜都有,哦,對了,師父最大的愛好有兩樣,一是美食,二是美色。”
“美食我還能理解,美色是什么鬼?”
“如果你知道我有六個師娘,他還有一個若即若離的紅顏,就不會質疑這句話了。
日后去師父家鄉拜見長輩,只是給師娘見禮,都該把我的腰給累斷了!”
“別這么想,雖然你的腰累斷了,但你收到的禮物也絕不會少,這是一件好事啊!”
不知想到了什么,韓非突然笑了起來,看的紫女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
“你方才說呂宗主好女色,但呂宗主卻只收你為徒,沒有別的意思,這豈不是說……”
紫女勃然大怒,伸手一抓,抓住韓非的衣領,把他從窗戶扔了出去。
衛莊眼中精光一閃,道:“這個手法,是呂宗主最新傳你的?”
“當然,你想不想試試?”
“你現在練得還不純熟,等你練熟了,我一定會試試。”
“那你慢慢等吧,如果沒事就……”
話未說完,門外傳來了一陣吵鬧,卻是左司馬劉意喝的半醉不醉,大吵大鬧,要弄玉為他撫琴。
紫女婀娜娉婷的走了出去,看著吵鬧的劉意,不以為然的說道:“劉司馬想要見弄玉,今日卻是不行了。”
劉意喝的半醉,沒有察覺到紫女的語氣和往日不同,大叫道:“本官想見弄玉,誰敢阻攔?信不信我燒了你這紫蘭軒?”
紫女道:“弄玉并不在紫蘭軒,你燒了這里也沒用。”
“那她在哪兒?”
“劉司馬不知道么?弄玉去為秦國國師撫琴了。”
“一天了還沒回來?”
“弄玉的琴聲甚得國師歡心,國師欣喜之下,認了弄玉為義女,所以不僅是今晚,以后弄玉都不會來撫琴了。”
劉意的酒瞬間醒了五六成。
秦韓是鄰國,兩國實力對比,堪比燈塔國和楓葉國,給劉意十個膽子,他也不敢為了一個琴姬得罪秦國國師。
可這一恢復理智,他卻是發現,紫女今日的語氣頗為冷厲,攻擊性十足,和往日大不相同。
“弄玉認了秦國國師為義父,你還在這里,請紫女姑娘為我一舞,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
“剛才忘了說了,國師對于我也甚是喜愛,收了我為徒,想讓我獻舞,劉司馬需要去王宮,請大王下一道旨意。”
“你……”
“來人,恭送劉司馬。”
紫女緩步回了閨房,圍觀的人看著紫女曲線玲瓏的身段,不由得感到可惜。
紫女拜了秦國國師為師,自然不能繼續在新鄭城開青樓,過不了多久,紫蘭軒就該消失了。
今晚之事,以最快的速度傳遍了新鄭。
有的人覺得呂云澄行為古怪,有的人覺得呂云澄腦子有病,更多的還是認為呂云澄癖好特殊,明明是為了女色,偏偏搞出這個調調。
朝陽初升。
呂云澄向陽而坐,運轉心法,吸收朝陽紫氣,身體周圍籠罩了一層神秘而又絢麗的紫芒,看起來好似餐風弄霞的神仙。
這倒不是裝模作樣,而是今日心血來潮,修行起了當初從岳松濤那里贏來的紫霞神功。
柔和而又充滿生機的紫氣混著天地元氣,不斷地匯入體內,隱脈中的劫力隨之運轉,淬煉肌肉骨骼、五臟六腑、經脈竅穴,以及擺放在膝蓋上的劍匣。
紫薇軟劍發出一聲聲喜悅的劍鳴,似乎要破匣而出,迎著朝陽飛舞盤旋。
從第一天練劍開始,呂云澄便做過御劍飛行的夢,有傳送令這等寶物,呂云澄對此充滿了期待。
憑現在的輕功,腳踩一把劍飛行沒什么問題,不過那只是“踩滑板”,距離真正的御劍飛行,差了不知凡幾。
縱橫家傳承的絕學中,有一招“百步飛劍”,是縱劍術的最高傳承。
不過這“百步飛劍”雖然也包含御劍之法,但與傳說中的蜀山劍仙相比,還有很大的差距。
今日心有所感,紫薇軟劍震顫鳴叫,呂云澄自是不會放過這大好機會,右手劍指一揮,寶劍破匣而出,在半空中倏忽來去。
道心種魔大法全力運轉,無形無質的精神力附著在紫薇軟劍上,天蠶功、紫氣天羅等心法連環運轉,用以操控寶劍。
驀地,呂云澄雙目圓睜,彈出一道劍氣,劍氣和寶劍融為一體,如同閃電一般,射向涼亭邊的大青石。
“轟隆!”
伴隨著一聲爆響,青石被劍氣炸成粉末,呂云澄手指輕輕一鉤,紫薇軟劍發出一聲厲嘯,回到了劍匣之中。
淡淡的陽光籠罩在呂云澄身上,把呂云澄映照的好似神仙中人。
弄玉滿是崇拜的看著呂云澄,驚呼道:“飛劍殺人,義父莫不是真正的神仙?”
呂云澄道:“差得遠了。”
“還差了什么?”
“不夠靈活,速度也不夠快,更不能御劍飛行。”
“御劍飛行?”
“暫時只研究出一個殘缺版,長途趕路不如騎馬,貼身近戰不如身法,除了假裝前輩高人,一點價值都沒有,華而不實的玩樂罷了。”
弄玉道:“義父博學多才,對于百越之地可有了解?”
“山清水秀,景色絕倫。”
“義父,我說的百越,和你說的肯定不是一處。”
“有些地方的景色還是很好看的,有空帶你去玩玩。”
呂云澄對于百越最大的印象,莫過于《過秦論》中的:南取百越之地,以為桂林、象郡;百越之君,俯首系頸,委命下吏。
桂林山水甲天下,所以下意識的說了一句“山清水秀,景色絕倫”。
不過這個時代的百越沒經過治理開發,毒瘴遍地,蛇蟲叢生,還有兇悍的蠻人,越是景色秀麗的山林,越可能藏著致命的危險。
弄玉不知自己的來歷,只知道隨身佩戴的火雨瑪瑙來自于百越,查看了很多關于百越的書籍,只盼有朝一日能夠尋到自己的父母。
“義父知道火雨瑪瑙么?”
“如果你說的是腰間的瑪瑙吊墜,想要讓我幫忙尋到父母,那也沒什么難度,把瑪瑙給我,我來幫你查查。”
弄玉好奇的把瑪瑙遞給呂云澄,呂云澄握住瑪瑙,心神沉浸其中。
《破碎虛空》中,八師巴憑借超凡脫俗的精神修為,拿著傳鷹用過的一把飛刀,就能感受到傳鷹的氣息,隔空進行精神對決。
呂云澄雖然不會“變天擊地精神大法”,精神修為卻比八師巴只高不低,手握火雨瑪瑙,很快便察覺到了相關的氣息。
“我已經感覺到了,你要一起去看看么?”
“在哪兒?遠么?”
“就在這新鄭城內,我可以帶你去。”
“麻煩義父了。”
呂云澄伸手抓住弄玉的肩膀,提著弄玉,飛身而起,幾個起落便到了左司馬劉意的府上。
劉意的夫人胡夫人剛剛起床不久,正在后花園的涼亭中繡花。
胡夫人的腰間,竟然也有一塊火雨瑪瑙!
飛身進入涼亭,不死印法悄然運轉,明明就在那里,卻無人能夠感知到一絲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