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扶妻人  第二百七十六章 女帝加冕,齊國泥潭

類別: 仙俠 | 修真文明   作者:不如放牛去  書名:大荒扶妻人  更新時間:2022-07-24
 
活過來了。

這是賀啖心中唯一的想法。

他知道,經過這么幾天的折磨,魏國軍隊的士氣想要恢復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就在前一刻,他甚至感覺軍隊要完了。

這次戰爭,從征兵開始,他們心中就憋著一口氣。

所有人都知道,這一仗如果沒打贏,魏國很有可能有沒了。

憤懣!

休養生息了三年,百姓越修養越窮。

如果從齊國這里搶不到錢,那是一定會餓死人的。

與其說他們想要從軍,倒不如說不得不從軍。

男丁大量流失,秋收肯定會很困難,這是所有人都能預知到的事情。

現在正好是秋收時間,又來了這么多家信,而且有人已經有人看到了自己家里的慘狀。

可想而知,當這股情緒蔓延開來以后,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

幾乎無解。

這幾天,賀啖已經做了無數鼓舞士氣的舉措,但都收效甚微。

曹勐的這一封信,直接將他心頭的烏云撥開。

縱然士氣恢復不了全盛狀態,但至少能夠穩住。

皇帝帶領百官一起幫助百姓耕種,如果這都不能穩定軍心,那什么才能穩定軍心?

不論如何,有希望了。

接到圣旨以后,賀啖當即將所有將士召集到了校場。

動員大會之后,本來低迷的士氣終于恢復了一些。

又修整幾日之后,再次攻城。

只是這個時候,本來搖搖欲墜的城墻已經修葺完畢,甚至還澆筑了不少鐵水。

而城門,也趁著這個時間加固了好幾倍。

接下來,便到了最揪心的拉鋸戰環節。

縱然魏軍恢復了士氣,與往日的虎狼之師相比,也早已不能同日而語。

攻城的在死人。

守城的也在死人。

幾日過去,城墻上下已然變成了血肉堆砌的修羅場。

當然,慘烈歸慘烈。

齊國守城的將軍,反而沒有那么急了。

有岳鵬程帶領的騎兵騷擾,他們打得再慘烈,也沒有那種隨時能夠破城的感覺。

每守成功一天,就會有一封捷報傳到齊國各地。

在一封又一封捷報下,齊國各地的民心越來越穩固了。

甚至已經出現了主動報名參軍的人。

納貢派則是徹底不敢露頭了,半點跟國家對著干的事情都停了。

雖然他們依舊希望齊國重回楚國的統治之下,但看現在的形勢,齊國已經有了抵抗的力量,如果現在再冒頭,那就真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這些天。

他們甚至從資本家變成了人民企業家。

今天多給工人發點工錢,明天搞個慈善募捐修葺官道水渠。

一個個看起來,仿佛九世大善人,生怕寧婉梨找他們算賬。

但終究,還是迎來了清算的時刻。

在每日捷報的第十天,大內禁軍傾巢而出,兵分兩路,每路手持一張血書,闖入一個個納貢派的家中,將骨干人物全都五花大綁捆起來,塞到了囚車當中。

舌頭弄斷了,沒有一個囚徒能說出話,自然也問不出為什么會抓他們。

但百姓卻早就知道了。

在路旁圍觀的時候,不少人都知曉了血書的內容。

他們也沒想到,涼王和祈王在天牢里面依舊賊心不死,竟然妄圖聯合納貢派一起迎接楚軍入齊。

如此一來,與叛國何異?

齊國百姓苦楚魏久矣!

尤其是現在前線捷報頻傳的狀況下,所有人都恨不得立刻將納貢派剁成肉泥。

皇宮。

父女倆坐在殿前的臺階上。

寧無垢看著一封又一封的捷報,枯瘦的臉上滿滿都是笑容。

“好!”

“好!”

“好!”

“婉梨,你做得好啊!短短幾年,就達到了為父一生都達成不了的成就啊!”

他激動的聲音都顫抖起來了。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齊國竟然以本國之力,硬抗魏國主力軍隊這么長時間。

而且是坐擁十萬獸血軍團的全盛魏軍。

現在這個年代,實在太魔幻了!

創造這個奇跡的,正是他唯一的女兒,寧婉梨。

一個女子,做到了除了齊國開國皇帝之外,歷代皇帝都沒有做到的壯舉。

寧婉梨卻并沒有高興,只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可這一切,都是荒國和羲和天給的!”

自從帶著七萬匹精銳戰馬從荒國歸來之后,國內情況一片大好。

但她卻沒有想象中那么高興。

因為回想了一下,如果沒有忽然冒出來的羲和天,如果荒國沒那么希望齊國活著。

可能齊國的主戰派,早就成為齊國朝廷的犧牲品了。

到時候北疆三城淪陷,齊國就會徹底成為楚國的屬國。

納貢派會不會過得更滋潤她不知道。

但百姓一定會過得更慘。

畢竟楚國當了這么多年的大國,綜合國力向來都是六國最強,他們上至君王下至百姓,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

換句話說,他們都是天龍人。

天龍人怎么可能在意齊國百姓苦不苦?

所以……

我究竟有什么作用?

她揉了揉太陽穴,將奏折放到了一邊。

寧無垢看著她從小長大,對于這個女兒自然無比了解,便笑著安慰道:“什么叫做荒國和羲和天給的?荒國軍械那么厲害,為什么不給別人,偏偏給你?

這看似是你運氣好,但你接手政務的時候,齊國政務有多爛你又不是不知道。

羲和天為什么支持你,不跟納貢派同流合污?

還不是因為你人格魅力大,齊國商號那么多,出一個主戰派很離奇么?

運氣差了這么久,難道還不能好一次?”

“撲哧!”

寧婉梨忍不住一笑:“這么說倒也沒錯!”

被寧無垢這么一勸,她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齊國本來就是一個爛攤子,人活一輩子,總不能一直倒霉。

現在看來,趙昊混那小子和羲和天便是自己的幸運。

只可惜,那混小子已經有了那么完美的妻子。

寧無垢看她眉頭舒展,忍不住笑了笑:“你還是那么好哄,才幾句話就能開導出來。”

“主要是爹你開導得好!”

寧婉梨笑了笑,當年皇兄去世的時候,家里彌漫著各種絕望的氣息。

她也想查清真相報仇,但那種處境下,一個小女孩的情緒更多是悲傷和驚恐。

也幸虧有寧無垢開導,她才能一步一步成長起來。

寧無垢長噓了一口氣,雙手按著膝蓋,從臺階上站了起來:“懷京這里,可以盡快收尾了!三天以后,便為你操持登基大典!”

聽到“登基大典”這四個字,寧婉梨不由怔了怔。

她的眼眶有些發紅,略微哽咽的喉嚨里擠出了一個“嗯”字。

寧無垢的身體狀況她一直都清楚,其實在很早以前,他的身體就已經病入膏肓了,五天一次的早朝強撐著才能進行,甚至連活著都是一種痛苦。

換做意志力不是那么強的人,或許早就受不了自殺了。

但為了穩定局面,他必須強撐著。

于是他服用了從晉國買來的續命藥物,白天看起來精神狀態可能好一些,晚上卻會痛苦翻倍。

到了晚上,寧婉梨甚至不敢路過寧無垢的寢宮,生怕聽到里面傳來的呻吟聲。

活著,對他來說是一種折磨。

如今,這折磨終于走到頭了。

她看了看寧無垢的臉,兩頰瘦削,眼窩深陷,看起來就像是不知道從哪鉆出來的骷髏。

但在她眼中,寧無垢還是頂起一個家,一個國的父親。

寧無垢臉上卻不見絲毫悲傷,笑了笑道:“走吧!去皇陵看看你娘和你哥!”

“嗯!”

寧婉梨重重點點頭。

于是皇陵之中,一家四口團聚。

一顆顆納貢派的頭顱斬落,流出的血液,終于洗刷了一家的不幸,也洗刷了一個時代的冤屈。

隨著涼王和祁王自縊在皇陵之外,齊國的納貢時代,徹底落下了帷幕。

三日之后,女帝登基。

寧無垢被冊封為了太上皇。

可是這位太上皇并沒有享受半分安寧,女帝登基的當晚,便在寢宮之中溘然長逝了。

秋夜已經有了涼意。

寧婉梨披麻戴孝,靜靜地守在寢宮之外。

抬頭望了一眼夜空中的月亮,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現在……只剩我一個人了!

齊魏兩國的戰爭,逐漸進入了膠著的狀態。

正面戰場上,魏國依舊保持著優勢,不管攻哪座城,都會讓守軍焦頭爛額,時時刻刻都要做好破城的準備。

終于在九月初,魏國再次破城。

只是在就在破城之后的第三天,之前被魏國占據的第一座城發生了大規模的百姓暴亂,與齊軍里應外合重新奪回了城池的控制權。

留城駐守的魏軍還算幸運,早就發現苗頭不對。

主力都出去攻新城了,留下駐守的力量十分空虛。

在看到岳鵬程帶兵攻打的一瞬間,就直接安排魏軍從另一個城門撤退,趁著沒有太大的損失,趕緊棄城撤退。

他們早就察覺到了。

盡管魏軍已經盡力不讓齊國百姓有抵觸情緒了。

但雙方的核心利益就是有沖突!

魏國缺錢,齊國百姓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錢。

長此以往,不管魏軍主觀上想要干什么,都會激起齊國百姓的不滿。

尤其是女帝登基之后,他們看到魏軍久攻不下,他們對齊國的信心也越來越強,怎么會有不反叛的道理?

所以……

只能逃!

于是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里,齊魏兩國都在打這種莫名其妙的拉鋸戰。

往往就是魏國剛打下一座城,就會因為駐守兵力不足丟掉一座。

但是魏國依舊要打!

因為只要攻下一座城,就能掠奪一座城的財富,運輸回近乎干涸的魏國。

如此一來,仿佛陷入了一個奇怪的平衡。

換城!

換城!

還是在換城。

這對于兩國來說,都是無奈之舉。

魏國軍隊的正面實力強,若是下定決心強攻一座城,除非那幾座易守難攻的戰略要城,沒有任何人能守成功,哪怕有岳鵬程帶著的精銳騎兵在外策應。

原因無他,就是那十萬獸血軍團太猛了。

別人家攻城,是想辦法攻進去,開城門。

結果到了他們……

好家伙!

整天抬著一根大鐵柱子,別說撞門了,連城墻都能撞塌。

所以只能任由魏國攻上來。

魏國情況也很尷尬,因為齊國個個城池百姓都對他們怨念頗深,只要駐守兵力不夠,必然會發生暴亂。

多來這么幾次,他們也知道什么意思了。

下回攻城的時候,象征性地留幾百守軍,剩下的傾巢出動。

這樣攻下城之后,多多少少能搶點錢運回去。

但說搶得多么?

也不多!

這些齊國人了有了反應的時間,早就將大部分財產轉移到內地城池的親戚家中了。

所以只能換……

于是這一換,就換了好幾座城。

魏國軍隊就像是一個渣男,粗魯地破開城門,長驅直入,新鮮感過去之后,帶著騙了的錢離開,只剩下城中一片狼藉。

就這么不負責任,泡了一座又一座城池。

然后提褲跑路。

這一跑,就跑了好幾個月。

他們手里提的,也從夏天的單褲,變成了冬天的棉褲。

這幾個月的戰爭,即便賀啖回想起來都感覺無比魔幻。

他打了一輩子的仗。

還從來沒打過這么說走就走的仗。

而且一打就是這么長時間。

回想起來,就跟做夢一樣。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冬天了!”

竹葉也點了點頭:“嗯!冬天了!”

“唉……”

賀啖揉了揉太陽穴:“已經入冬了,距離三年之期只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我卻只占了兩座城。從齊魏邊境線中間,都快特娘的打到楚國了!”

竹葉問道:“陛下怎么說?”

賀啖深吸了一口氣:“陛下的意思是……鳴金收兵,主力回去協防荒國,留一部分撤回邊境,往楚魏邊境趕,到時魏荒開戰,楚國必定想要從咱們屁股上咬掉一塊肉。”

竹葉:“……”

賀啖沒注意到自己跟娘娘做了一個有點葷的比喻。

他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地圖上的楚國上。

楚國這個國家就很惡心,看著魏國獸血軍團猛,就一直按捺著不出兵。

一直等著荒國!

他當然想撤出去,防守楚國。

但現在,一向被動防守的齊國,忽然就開始主動出擊了,這個泥潭哪是那么輕易就掙脫的?

然而,就在這時。

竹葉咬了咬開口道:“若是將軍需要的話,我能以吞天魔功帶領大軍撤退!”

狀態不太好,盡量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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