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很快便充斥著眾人的爭論聲。
一群學術研究專家集結在一起，討論著同一道難題。
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和平共處的畫面的。
哪怕胡申甫在科學院的資歷比較老。
當遇到分歧時，一些稍微年輕一點的后輩也是當仁不讓，據理力爭！
陸小舟則是全程聽的云里霧里。
雖然不至于完全聽不懂，但絕大多數專業名詞讓她有些頭疼。
不到十分鐘，她的思路和思維就已經完全跟不上了。
不過她的目光看向陳澤言。
此時的他，一臉平靜，澹定自若。
雙手環胸，一副‘真有趣’的表情，欣賞著這幾位全國最頂尖的數學家們的爭論。
時不時的當某個人的思路出現差錯時，他才會中途插上一句話。
將那個人點醒后，繼續看著這群人爭論不休。
咕嚕咕嚕……
一晃眼，一個小時過去了。
一群院士累的口干舌燥。
每人喝了一大瓶水，才終于緩過來一些。
恢復體力的同時，也不由讓他們的心中暗暗感到一陣心驚。
這個年輕人，究竟是什么來頭！
要知道，他們可都是湘省科學院的頂尖數學家。
對于數學這方面，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獨特的見解和天賦。
從他們熱火朝天的爭論聲中就不難看出。
任何一個其他人，哪怕是輩分相對較高的胡申甫。
也不可能在學術上，完全說服另外一個人，認同自己的觀點。
在觀點差生差異、碰撞時，想要說服一個跟自己水平差不多的學者，基本是非常困難的。
除非你能一語道破他觀點中的邏輯錯誤。
但是很顯然，在場的人，能成為科學院的院士。
就不存在任何一個人是吃干飯的。
他們的觀點和邏輯就算出現了錯誤，也絕對不是那么輕松就能找出來的。
可讓他們驚訝的是，無論他們爭論的多兇。
當陳澤言發話之時，總是能無比精準的揪出某一個人的邏輯錯誤。
并且只用最簡單的三言兩語，就能把對放說的面紅耳赤、啞口無言！
就連胡申甫都不例外。
爭論上頭的時候，可能他們誰都不會服誰。
但等現在冷靜下來之后。
他們的心里就再也無法保持原本的平靜了。
這個少年，連他們都能反駁的啞口無言，這說明什么？
這只能說明他在數學領域的造詣，比他們要高的多的多！
可他今年還只不過是一個沒滿20歲的大學生啊！
胡申甫喝了口茶，眼神復雜的看向陳澤言:“小……咳，陳同學，關于黎曼猜想，我們也就證明到剛才討論的地方，關于之后的證明方向，你有什么看法？”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胡申甫在向陳澤言請教了！
堂堂國科大的數學教授，華國科學院的院士。
竟然向一個毛頭小子請教問題。
這話要是說出去，百分之百不會有人相信。
可它又確確實實的發生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也包括陸小舟。
陳澤言也不含湖，起身便拿起一支粉筆，走到一塊小黑板前寫了起來。
邊寫，邊講解道:“其實你們的思路到這里是完全正確的，在你們討論的第三節中，關于rh的證明，看起來似乎很簡單，甚至很神奇。”
“但其實這里面大有門道，想要證明黎曼猜想，很顯然研究出功能t的秘密是必不可少的……”
他的目光沉穩，手執粉筆，鋼筋有力。
一步一步的將自己的想法寫到了黑板之上。
不知不覺見，一塊小黑板便已經寫滿了。
此時，胡申甫再也按耐不住內心的激動。
作為一名數學家，再接受來自其他人的解題思路時。
他們會下意識的去尋找陳澤言語言和邏輯思維上的漏洞。
可是，陳澤言全程講的十分緩慢，邏輯條理清晰的可怕！
哪怕是他們一群人坐在這里聽，也根本挑不出任何毛病。
每一個步驟連接到下一個步驟，就像是水到渠成一樣順暢！
在某一刻，他們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
難道……真的有這么簡單？
事實上，他們都很清楚，這只不過是陳澤言講的太過于簡單明了。
所以才給了他們一種很簡單的錯覺。
如果真的讓他們自個兒去想。
估計再給他們五年
的時間，都不一定能想到這一步來！
天才！
這就是個貨真價實的少年天才啊！
胡申甫心中已經決定，無論怎么樣，都要把陳澤言拉到科學院來。
哪怕他這張老臉不要了，去求也要把這個苗子給他們數學部給爭過來！
這么好的苗子，不進科學院，豈不是暴殄天物嗎。
“咳咳！”陳澤言咳嗽了一聲。
胡申甫二話不說，連忙對著外面的人喊道:“趕緊去再搬一百塊，不，兩百塊黑板過來，速度要快！”
“是！”
外面負責站崗的一人，連忙跑出去找黑板了。
不超過五分鐘，一塊塊嶄新的小黑板被陸陸續續的搬了進來。
直到堆滿了整個墻角。
陳澤言細數了一下，對著搬黑板的士兵道:“還差5塊，麻煩再去搬5塊兒吧。”
士兵下意識的回頭看向胡申甫。
胡申甫一臉沒好氣的道:“看我干嘛啊，陳同學讓你去就去！”
幾分鐘后，黑板到齊。
陳澤言換上黑板后，便繼續開始講解起來。
臺下的人聽的無比仔細、認真。
每個人都跟著拿起筆紙，一邊聽，一邊記筆記。
像極了老師給學生們上課的模樣。
只不過臺下的‘學生’，變成了全國最聰明的那群人。
下午。
秦立哲五人出了寢室，準備一起出去吃飯。
連續吃了一個多月的食堂，他們現在已經有些膩了。
所以今天，他們準備出去下館子搓一頓。
“哎，也不知道陳哥去哪兒了，下館子都找不到他人。”秦立哲嘆了口氣，道。
章從罕道:“他不是說，要帶嫂子去參加什么競賽資格考核嗎？”
南元暉推了推眼鏡:“他是早上出的門，就算是去參加考核，現在都下午了，也該回來了吧？結果連電話都打不通……”
傅現睜大眼睛，一臉驚訝的道:“臥槽！老陳不是跟陸小舟一起去的嗎，到現在還沒回來，而且電話還打不通，你們說會不會……”
安卓:“……”
五人越想，越有這個可能啊！
雖然說這大白天的，有些事情可能不太合適。
但是奈何大家都是年輕人啊，年輕氣盛的，誰還在乎時間？
秦立哲痛心疾首的道:“陳哥也太可惡了，不光在學業上卷我們，在女朋友上還要死命的卷，真是不讓人活了啊！”
章從罕也沉默了。
明明準備出去搓頓好的，可是三言兩語之后，瞬間就沒啥胃口了。
幾人走著走著，忽然間聽到道路兩邊的人都在議論著什么。
而且，似乎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往圖書館那邊匯集。
“哎，快去圖書館，聽說里面有好幾個科學院的院士呢！”
“啊，院士？真的假的？”
“騙你干嘛，今天早上這些科學院的院士專門來咱們學校，就是為了招一個好苗子，通過面試就能直接進科學院！”
“臥槽，我早上去社團了啊！這要是被選中了，豈不是一步登天？
“嗚嗚嗚，感覺錯過了一個億！”
“省省吧，早上門口的人都堵滿了，結果每一個人通過的。”
“全軍覆沒？不可能吧？”
“額，確實不是全軍覆沒，最后那些院士不知道為什么，專門追出來，找了一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男生，而且還對那個男生很客氣，應該是選了他沒錯了。”
“你放屁，早上我也在現場，那個男的明明帥的一批好嗎！”
“人長得確實很帥，而且他的女朋友也很漂亮啊，還能被科學院看上，真特么…羨慕死老子了！”
“他的女朋友好像就是學校論壇上，那個很出名的新生系花，陸小舟吧？”
“呵呵，系花？這東西也不知道是誰評的，有什么含金量？我感覺陸小舟比校花都好看。”
“有一說一，確實……”
秦立哲幾人聽著聽著。
嘴巴微微張開，表情從疑惑，到驚訝，再到最后的驚恐！
整個過程，只用了不到半分鐘的時間。
因為他們聽到了令他們難以置信的一個名字。
新生系花——陸小舟！
這不是陳哥的女朋友，他們的嫂子嗎！
“臥槽，陳哥這是又再整活了？”
“他好像又和科學院扯上關系了…”
“這特喵的，能不能消停點啊，不是說去參加ipho考核的嗎，怎么又扯到科學院了？”
“操！這貨一天到晚讓我們別卷，自己都已經卷成龍卷風了啊
“媽的，我忍不了了，走，去圖書館，咱們今天就要撕下老陳那張虛偽的面具！”
以傅老板為首。
一行人怒氣沖沖的改變了方向，朝著圖書館進發。
黎曼猜想不愧是世界七大數學猜想之一。
饒是陳澤言思路無比清晰的情況下，一整天下來，也就講解了個五分之一。
想要全部都書寫下來，基本上還得要連續不間斷的一周時間。
然而，這五分之一的內容，卻已經足夠讓胡申甫等人興奮不已了！
這可是黎曼猜想啊！
多少頂尖數學家，花了一輩子的時間，都沒有證明的世界級數學難題。
僅僅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將進度推進到了一個無法想象的程度。
這已經近乎是奇跡了！
此時，圖書館外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陸小舟累的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陳澤言看了一眼時間，說道:“今天要不就到這兒吧，這玩意兒也不是一天兩天能說清楚的。”
“額這……”
胡申甫幾人聞言，都有些糾結。
對于他們而言，證明難題熬幾個通宵，是很正常的事情。
現在進展神速，要是等明天沒了靈感，忘記了怎么辦？
不過陳澤言都已經這樣說了，他們哪怕是心里著急，也不得不暫時停下來。
“好，”胡申甫點點頭:“今天就先到這里吧，那陳同學，我們明天早上再繼續？”
“額，這恐怕不行……”陳澤言回道。
胡申甫一聽，頓時有些急了:“怎么，陳同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有什么事的話，你隨便跟我們說，交給我們就好了！”
證明黎曼猜想，可是頭等大事。
什么事情能排在這件事情前面？
陳澤言微微一笑:“倒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明天我早上有課，還是輔導員的課，我還是個學生呢，逃課不太好。”
胡申甫幾人聞言，頓時大眼瞪小眼。
一臉無語！
他們還以為是什么重要的大事呢。
結果就是上課？
上課能有黎曼猜想重要？
這不開國際玩笑呢嗎！
“那個……陳同學啊，”胡申甫苦口婆心的勸說道:“你是個學生沒錯，但是以你目前的水平，還上什么課啊！”
“你放心，我明天就去跟校長說，你這個人，我們科學院要了，你所有的課程都給你免了！”
“甚至你要是想，我現在就向學校申請，給你提前頒發畢業證書！”
在教育體系中，提前辦法畢業證書是很少見的情況。
除非有些真正的天才能夠做到跳級，且學分、考核都能拿到優秀的成績。
但像陳澤言這樣，明明才大一，就給他頒發畢業證書。
按照常理來說，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學校領導也根本不會同意。
可如果是科學院出馬，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然而，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
陳澤言聞言，卻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
緩緩蹲下身子，動作十分輕柔的將陸小舟抱進懷里。
陸小舟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但似乎是感受到鼻尖傳來的熟悉的味道。
不一會兒眉頭便又舒展開來。
陳澤言笑著道:“謝謝胡教授的好意了，不過我還是一名學生，需要做到一名學生的責任和義務。”
“至于提前畢業就算了吧，畢竟大學就那么幾年，我還想好好體驗一下大學生活呢。”
這也確實是他心中的想法。
他本身就是要進入科學院的。
而且，他都已經跟京城的李偉國院長約定好了。
他剩下能夠悠閑地時間，只剩下三年。
所以，他愿意先做一點小事，回饋科學院。
但這并不代表他現在就想脫離普通人的生活。
胡申甫也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
有些遺憾的道:“好吧，這里是我的電話，你有時間的話，隨時聯系我都行。”
“這是圖書館開門的鑰匙和卡，你留著吧。”
“回頭我會向學校申請，這一層樓24小時只為你單獨開放。”
一整層樓只為一個人單獨開放！
這要是被國科大的學生知道了，估計下巴都要掉在地上。
陳澤言卻只是十分平澹的點了點頭:“謝謝。”
而后，抱著輕若無物的陸小舟，轉身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