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知曉歷史，吳東都不敢這么想。
不久后，南海海域有普魯士海船，遭遇懸掛英吉利旗幟的武裝商船偷襲，整艘海船上的船員無一生還。
直到半個月后，擁有海船的普魯士企業這才反應過來。
可在這期間，又有一艘海船遭遇海盜偷襲沒了音訊。
一時間，往來遠東海域的普魯士海船人心惶惶，有些實力不足的干脆直接不來遠東做生意了。
普魯士高層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一時間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么。
甚至，一度懷疑這是英吉利人的警告，警告他們不要把手伸得太長。
與此同時，北洋水師旅順基地和威海衛基地，一起派遣軍艦在附近海域，舉行難得一見的軍事演習。
這事，自然是通報了朝廷的，也得到了朝堂的認可。
畢竟，水師上報的消息比較驚人，列強船只鬼鬼祟祟有圖謀不軌之嫌，若是不加以震懾怕是會出問題。
此時的朝堂之上，光緒帝的聲勢很高，又是年輕氣盛的時候，見北洋水師難得硬氣一回，自然千肯萬肯。
至于慈禧老妖婆這邊，只要不找她要銀子，什么都好說。
話說，北洋水師此次難得弄出了個軍事演習，結果朝廷只是象征性的給撥付了幾萬兩銀子。
這點銀子，哪里夠水師軍艦軍演的？
銀子上的缺口，自然是吳大師兄提供的，就算是做善事了。
結果，消息傳揚出去，一干列強使者卻是來了興趣，尤其是普魯士使者最為積極。
英吉利使者一見不樂意了，普魯士人跳騰得這么歡，是不是有什么不良心思啊？
為了震懾某些國家‘不切實際’的念頭，或者說被北洋水師高級將領私下里‘說服’，英吉利使者打算派遣遠東海軍全程圍觀。
這個主意，自然也是吳東出的，目的清晰明了，就是以夷制夷。
只要叫普魯士人知曉，英吉利人已經猜出了他們的狼子野心，就不太可能在膠澳這里蠻干了。
等北洋水師軍艦在自家海域，好好表演了一番之后，得到了列強使者們的一致好評，普魯士使者的臉色就不太好看了。
這一連串手段使出，有沒有效果誰也不清楚，不過吳東沒有繼續折騰的心思。
真要是普魯士人狼子野心不變，那就好好打一場吧。
就是用人數優勢，還有眾多精銳神槍手，就不信干不過此時的普魯士海外軍團。
吳東猛然反應過來，若是普魯士人沒能進駐膠澳，少了這么一個明晃晃的前進基地，他們再想要參合聯軍攻打京城，怕是就心有力而余不足了。
這些有的沒的想法，偶爾拿出來琢磨琢磨，還是很有些用處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北洋水師難得硬氣一回，威海衛和旅順相接海域列強使者云集，吸引了太多關注的緣故。
就是魯地境內鬧騰得歡的洋人教堂，都暫時消停了一段時間。
不過就是一幫子欺軟怕硬的貨色罷了，還以為他們能夠繞過列強使者自行其是不成？
這一次，吳東通過北洋水師軍演，算是達到了好幾個目的。
效果么，軍演過后膠澳海域的普魯士海船數量，陡然間變得稀少，頻率更是低得可憐。
還是那句話，只要北洋水師自己爭氣，就是列強使者都得給足面子，真以為那些軍艦的艦炮是紙糊的啊。
起碼，在甲午海戰的陰影沒有過去之前，北洋水師將士就不敢輕易懈怠。
不然，要是再來一次大東溝偷襲之戰，水師哪受得了？
當然，北洋水師擁有相當便利的通商渠道，吳東給了他們一些方便，甚至派人幫忙經營一些產業，勉強能夠彌補水師經費的缺額，能夠讓北洋水師正常操練起來。
可也就是如此了，至于外購軍艦只能在夢中想想。
倒是吳東，一點都沒客氣，招呼水師丁提督幫忙，以水師名義采購了一批最新式的炮艦和魚雷艇。
這次，就沒有尋找那些海軍大國，而是歐洲的二三流小國訂購。
只是炮艦和魚雷艇的話，這些歐洲小國就能提供，還沒有亂七八糟的額外條件。
甚至，若是銀子給得足，就是想要將他們的整條艦艇生產基地都搬遷過來也沒問題。
丁提督很是不解，覺得只有大中型軍艦才有戰斗力。
“我只是想要組建一支防御性的近海水師，要那些昂貴的大中型軍艦有什么用？”
吳東好笑之極，沒好氣道：“看清現實吧，別總想著一些不切實際的事情！”
少了李中堂幫忙搞銀子，北洋水師就只能勉強維持罷了。
除非光緒帝真的能夠順利上位，并且腦子發熱一口氣撥付足夠數量的銀子，不然北洋水師也就這樣了。
等眼下擁有的中型軍艦都老化或者過時了，北洋水師也就差不多就完蛋了。
一番話，說得丁提督面紅耳赤好不尷尬。
“難不成，吳師兄在高棉的基業，不需要水師人才幫著籌建水師艦隊么？”
跟吳東混熟了后，丁提督也知曉對方的性格，說話也就沒有拐彎抹角很是直接。
要是到現在，他還不知道吳東在高棉有基業，怕是能找塊豆腐自我了斷了。
剛開始自然是不以為然，覺得吳東腦子進水了，竟然在高棉那等鳥不拉屎的地方建立基業。
后來反應過來，也就明白了吳東的心思，畢竟是北洋水師老大，清楚想在外域建立基業的不容易。
后來經過多番打聽，也了解了一些高棉基地的基本情況，除了驚嘆還是驚嘆。
能在沒有任何基礎的情況下，將高棉基地發展成那樣，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只是根據描述幻想，都能讓他心情激蕩難以平靜。
也是自此，丁提督知曉了吳東的真正底氣所在。
有高棉基地打底，就算膠澳老巢沒了都無所謂，大不了直接前往高棉繼續當老大。
這一點，作為我大清高級將官的丁提督，就遠遠不如了。
也是因此，他對高棉基地那邊的情況頗為關注，時不時就跑膠澳法壇老巢這邊打聽一番。
也就是吳東特意吩咐過，并沒有隱瞞這廝的想法，不然換做一個疑心病重的梟雄，丁提督怕是會有生命危險。
經過打聽還有自己琢磨，丁提督基本摸清楚了高棉基地的發展思路，覺得北洋水師還是能起些作用的。
水師高級將領還好，都是北洋體系中的核心成員，不管誰是北洋系的老大都不可能虧待了他們。
只是下面的中層軍官以及底層將士就難了，一等軍艦被淘汰甚至退役的話，那就沒啥前程可言了。
這時候，投奔吳大師兄，前往高棉繼續混跡近海水師，也是一個不錯選擇。
吳東對此，暫時沒什么想法。
北洋水師眼下，還沒到歷史上那般艱難地步。
還是等一等再看……
也就在這時，大刀王五突然上門拜訪，身邊還帶著一個滿身書卷氣的青年讀書人。
“王兄，這么急著找我，有何貴干啊？”
吳東在某處拳民農莊接待了兩人，見面好奇問道：“聽聞，源順鏢局最近生意越做越大，可喜可賀！”
“那些都是江湖朋友抬愛，鏢局生意火爆也有吳師兄你的幫助啊，不然想養活那么多鏢師趟子手也不容易！”
王五客氣了句，這才轉身一指身邊年輕讀書人，介紹道：“這位是譚嗣同，我最近認識的好朋友！”
譚嗣同拱手行了個江湖禮，可看向吳東的眼神，卻滿滿都是審視和探尋。
顯然，他對吳東這位地方法壇師兄，并不是如何信任，或者說有些懷疑吳東的實力。
這廝將心中想法，原原本本都顯露在臉上，也不怕得罪人。
吳東倒是沒有在意，他自然聽聞過這廝的大名，戊戌六君子么。
出身豪門，民國湘省大軍閥譚婆婆，就是他的堂兄弟。
若非這廝死得太早，譚婆婆想要冒頭上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幸會！”
這廝表明了不信任，吳東自然也不會太過客氣，只是淡然點頭打了聲招呼，如此而已。
回頭，沖王五調侃道：“也不知王兄一個堂堂武夫，怎么就跟一個讀書人混到一起了？”
“只要能為國出力，不用管是武人還是讀書人！”
不等王五開口，譚嗣同就搶先說道：“不想在吳師兄眼中，文武之別竟然如此嚴重！”
“這不都是掌握了主流話語權的文人們，弄出來的玩意么？”
吳東好笑道：“什么文貴武賤的，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結果呢，真要是遇到事兒了，就把什么都推給武人，有本事說就自己上啊！”
“吳師兄這是怎么了，不會跟譚兄弟生氣了吧！”
眼見火藥味漸濃，大刀王五急忙開口插話道：“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王某替譚兄弟說聲抱歉了！”
“沒什么！”
吳東擺手，好笑道：“你一個赳赳武夫，不要學讀書人的那番做派，不然你我都不習慣不說，還很容易沒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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