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到了正月十五元宵佳節!
整個京城一如既往的喧囂熱鬧,人流如織燈火輝煌,好似星河倒映氣象萬千。
不管是富貴人家還是貧寒人家的少男少女,還有喜愛玩鬧的童子,都迫不及待跑到街上賞燈玩耍。
似乎,去年元宵佳節鬧騰出的動靜,絲毫都沒有影響到他們的心情一般。
事實上,此時的京城街面,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干凈。
那些小偷小摸,還有亂七八糟的存在,基本上已經被清理得差不多了。
去年有很長一段時間,京城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向晉省輸送大量的罪犯前去勞改。
一本火爆《開封府》,可是逼得朝廷和官府重拳出擊,那力度以及效果不是說著玩的。
還能留下的青皮混混,不是背后有大靠山,就是行事小心謹慎的家伙,怎么可能輕易冒頭自尋死路?
至于外地來的拐子或者拍花子,那是完全無法杜絕的,可想要造成太大損失,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是如此,今年的元宵佳節格外的干凈友善。
寧府女學,還有族學里的賈家子弟,被組織起來參加元宵燈會,一個個玩得好不開心暢快。
賈蓉這次,就沒有越俎代庖,和五城兵馬司的官兵混在一起,他知曉自己可能不怎么受待見。
西城新的巡城御史,防他像是防賊一樣,生怕賈蓉又來一次狠的,區區巡城御史怎么可能遭得住?
賈蓉才沒興趣參合這樣的破事,五城兵馬司里面,可是有他安插的人手,不能叫巡城御史找到機會給踢出來。
新年新氣象,為了收集更多的氣運,他還是有些想法的。
想著試探一番,若是成功了,對于大乾和他本人而言,都是大好事一件。
當然,他認為的大好事,對于某些存在而言,就不是那么的友善了。
只是叫他沒想到的是,還沒等他對外試探,擔任通州知州的璉二,以及轄區縣令的賈珠,首先遇到了麻煩。
此時的賈珠,站在縣衙后堂,看著跪在身前滿身泥垢的女人,臉色一片鐵青。
為了表現自己的積極勤奮,他連元宵節都沒在榮府過,便帶著妻子李紈和還沒入學的兒子蘭哥兒,早早回到任地,想要有所表現,
處事能力不足歸不足,但積極上進的態度必須表現出來,不然以后鏈二想要幫他爭取一個優秀的考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他這個做堂哥的,可不想太過麻煩璉二這個堂弟,說出去實在沒臉。
也是有妻子李紈陪伴,賈珠才能從心態失衡的狀態里恢復正常,不然怕是要出事。
想想在府里的時候,作為讀書中資的他,是何等的風光?
集萬千寵愛于一身,說是榮府未來的希望都不為過。
結果這才考中進士進入官場多久?
一向不著調的堂弟,靠著走后門的關系進入戶部,竟然開啟了平步青云模式。
而他,則是從下縣的八品縣長作為開端。
幾年時間過去,堂弟璉二都混成了他的上官了,心中的滋味有多復雜可想而知。
不管如何,他自己也升官了,這是好事。
收拾好心情,賈珠盡管不通俗務,卻也想有一番作為。
別的不說,起碼在當縣令期間,得替百姓做一些事情。
多年的儒家教育,讓他對‘為民請命’很有些想法。
若是做得不錯的話,指不定名氣和官聲都能傳入京城。
以他的條件,想要做出一番優秀表現,還是很容易的。
背靠榮府,又是二房嫡長子,無論是銀錢還是資源都不缺,自然用不著貪那些盤剝百姓得來的銀子。
只要不被底下的官吏懵逼過去,想要做出一些名堂,還是相當容易的事情。
妻子李紈很支持他的想法,私下里給了他不少建議。
說真的,賈珠這才發現妻子李紈的天賦不俗,起碼對官場的理解,還有處理政務的一些看法上,進步相當之快。
這也是他愿意帶著妻子上任的主要原因,不然的話帶在身邊的,就應該是母親王夫人塞給他的通房丫鬟和姨娘了。
通過加強對衙門官吏的監管,倒是頗有成效。
按照李紈的理解,若是衙門中人對于地方少插手干預的話,怕是底層百姓的日子會更加輕松愜意一些。
賈珠剛開始不信,后來隨著某些事情的發生,卻是不得不信這是事實。
衙門里的官吏,甚至就是不要銀子供養的民壯,手里掌握著一點點小小權力,便能輕易欺壓百姓攫取好處。
加上地方宗族以及幫派,那真是層層加碼要命得緊。
賈珠別的做不了,嚴格約束低下官吏還是不成問題的。
他的底氣,就是族中派來幫忙的族學學生,一個個精明能干得很,屬實好用。
只是可惜,也不知道寧府蓉哥兒怎么想的,對于外派族學學生一年一輪換。
本來經過一年時間相處已經熟悉了,甚至都了解了各自的行事作風,結果轉眼就換來一批新人,還需要繼續熟悉了解,這不是多此一舉么?
為此,過年的時候,賈珠還特意和賈蓉探討過。
賈蓉沒擺族長架子,把話說得十分清楚透徹:“只要外派的族學學生愿意,他們可以脫離族學序列,轉成當地衙門里的正式官吏!”
“不過他們以后的前程命運,全都寄于珠叔身上了!”
一番話,直接讓賈珠打消了留人的心思。
他自問,沒有那樣的能力,給族學里的出位學生,安排好以后的前程和出路。
一個不好,他在族里的名聲就徹底毀了。
相比于這樣沉重的責任,和新來的族學出位學生熟悉磨合,有算得了什么?
說白了,賈珠還是私心做崇,手里掌握的一些資源,根本就不想讓給族學派來的實習學生,他覺得太過浪費了。
這些資源,和地方上的豪強鄉紳交換,可是能夠得到不少實實在在的利益。
可他忘了,想要有所作為的話,鐵定要觸碰地方豪強和鄉紳的利益,不是那么好處理的,眼下就遇到麻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