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下面的派對會場。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秦智博曾經見過的東西——一組戰斗天使的銅像。
這些銅像原本是被擺在辛多拉公司的總部大樓里,如今又特意運到了日本,說明辛多拉對這次發布會的重視程度。
五尊氣勢磅礴的銅像屹立在水池中央,而在水池的邊緣,有一些孩子在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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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家長就站在旁邊聊天,絲毫沒有阻攔的意思。
看來全世界的熊孩子家長都是一樣的
毛利小五郎和少年偵探團都被食物區的美食和美酒先吸引走了,只有秦智博獨自欣賞著戰斗天使銅像。
就在這時,一個稚嫩的聲音從秦智博的身后傳來。
“你的徽章,是從哪里來的?”
秦智博回頭一看,是一個身穿紅色西裝的小男孩,留著狂拽酷炫吊炸天的頭型,手里還拿著個足球。
看小孩頭上的名字,他叫做諸星秀樹,今年12歲。
“你是問這個嗎?”秦智博指了一下胸口上別著的游戲徽章。
“對。”
諸星秀樹點點頭,用吊吊的語氣說道,“不過你不要誤會,我也有這次發布會的游戲體驗資格,馬上也能拿到這個徽章了。”
“我是想問你,為什么你能提前所有人拿到徽章呢?”
“你是不是作弊了?”
這個問題讓秦智博愣了一下。
再環顧一下四周,確實除了自己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佩戴徽章的。
難道這次發布會的游戲徽章不是提前發放的嗎?
其實在上次波士頓發布會出現事故之后,辛多拉公司就優化了一下流程,改成在發布會現場發放徽章,避免有人在發布會之前就早早策劃殺人計謀。
這個小小的改動,讓秦智博一時間不好回答這個問題。
總不能說自己是內測玩家吧?
就在這時,一旁同樣在欣賞銅像的男人走了過來。
“秀樹!不得無禮。”
諸星秀樹回頭一看,跋扈的氣息瞬間萎靡了三分。
秦智博也瞄了一眼這個西裝筆挺、面孔嚴肅的男人,名字是諸星登志夫,職業是警察(警視副總監)。
警視副總監!
在日本警界里,警視副總監是僅次于警視總監的。
而且這個男人的社會信用也有8900,超出秦智博見過的幾乎所有警察,除了白馬警視總監。
“你好,諸星先生。”秦智博禮貌地伸出右手。
見對方認識自己,諸星登志夫的虛榮心得到滿足,也笑著回以自己的右手。
“你好”
“請問怎么稱呼你?”
秦智博不卑不亢地回道:“我叫秦智博,是一名私家偵探。”
聽到秦智博的名字,諸星登志夫臉上略微一驚,但轉瞬間又恢復平靜。
“原來是那位有名的私家偵探啊,久仰大名了”
兩人就這樣開始寒暄起來,等到后面的賓客陸續入場,雙方才分開。
走開一段距離后,諸星秀樹才不解地看向諸星登志夫。
“爺爺,那個人不就是一個隨處可見的私家偵探嗎?用得著和他聊那么多嗎?”
出身警察世家的諸星秀樹,骨子里就帶有一種嚴重的階級觀念,不屑與普通人為伍。
然而諸星秀樹的話音剛落,諸星登志夫就站定原地,嚴肅道:“秀樹,你將來想要繼承我的位置,就一定要學會察言觀色,千萬不能招惹你惹不起的人。”
“那個秦智博能夠提前獲得日本各界名流都在爭取的徽章,說明他身后一定有著不小的能量。”
“加上他是混血的面孔,我有理由懷疑他是一個背后能量不小的美國人”
身為一名警視副總監,諸星登志夫在剛剛短暫的交流中,就猜出了這么多信息。
只是諸星秀樹仍然一臉的不屑,玩弄著手里的足球,“不就是個美國人嗎?有什么了不起的?”
聽到孫子的這句話,諸星登志夫的表情更加嚴肅了,轉過身來一本正經地教育起孫子來。
“你記住,秀樹。”
“這個世界要遠比你想象的要復雜。”
“雖然我們家族在日本已經算是頂尖,但這只是日本警察這個身份賦予我們的特權。”
“這種警察帶來的特權,也僅僅在日本這片土地有影響力而已。”
“其實光是在日本的警察界之中,就有白馬家族處于我們諸星家族的絕對上位,還有大坂的服部家族能與我們平起平坐”
“而在國際上,那些有著強大背景的美國人,更不要輕易招惹”
諸星登志夫的話戛然而止。
他突然覺得自己現在就開始教這個孫子在國際上的處世之道,好像有些為時過早。
而諸星秀樹一看爺爺停止了說教,轉頭就去找其他幾個同階級的小伙伴一起玩球了。
“哎——”
孫子活蹦亂跳的背影,反而讓諸星登志夫長嘆一口氣。
目前日本警界在他們這一代人身上已經不太可能有改變了,諸星登志夫唯一能寄托希望的就是下一代。
然而諸星登志夫的兒子并不是很爭氣,即便有自己這個警視副總監提攜,也一直沒有達到足以繼承自己副總監位置的高度。
雖然日本實行的是世襲制,但在才能上至少要差不多水平才行,否則家族就會越來越沒落。
簡單來說,在日本警界高層人員更替這個高端局里,連諸星登志夫也帶不動自己那不成器的兒子。
所以,諸星登志夫只能將全部希望寄托在兒子的兒子——諸星秀樹身上。
然而這個孫子從小就喜歡踢足球,對偵探、桉件什么的根本不感興趣。
這讓諸星登志夫非常失望。
人家白馬家族、服部家族的二代,年紀輕輕就在海內外樹立了不小的人氣,成為有名的高中生偵探。
只要家里長輩稍微鋪一鋪路,未來繼承父輩的警視總監和警視監,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了。
相比之下,自己孫子卻只喜歡踢球!
這有什么用啊?
足球踢得再好也不能幫助破桉!
總不能指望每一顆足球消滅一個犯人吧?
要是這孩子也不行的話,就讓兒子趁年輕,再
小小的一場游戲發布會,已經讓諸星登志夫萌生了練三代目小號的想法。
與諸星爺倆分開,秦智博先將徽章暫時收了起來,也來到了食物區。
除了水池邊上玩水的孩子之外,秦智博掃視了一圈會場,發現這次發布會的小孩子格外得多。
雖然上次波士頓的發布會也有帶孩子來的賓客,但那是極少數的。
然而這次的發布會,熊孩子遍地走,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進了兒童樂園。
不過除了這次發布會的小孩子數量有些多之外,受邀前來的賓客倒是一如既往的高社會信用,涉及日本種種領域的大拿。
警視廳總監、財經界老大、參議院議員
要是來個狂熱分子在這里安個炸彈,連老的帶小一起收拾,恐怕日本的社會秩序都要重啟了。
正在秦智博觀察著周圍的環境時,毛利小五郎早就已經痛快暢飲起來。
對于這種隆重的場合,毛利小五郎一向是比較豁達的,全當做是免費的酒水暢飲活動。
一名服務生端著盛滿酒水的托盤路過,毛利小五郎順手拿起兩杯,一杯紅酒、一杯白蘭地,兩杯酒咕都咕都灌下肚。
“好喝!”
毛利蘭對此有些擔心,忍不住叮囑道:“爸爸,今天的警界高層好像也來了,你千萬不要喝太多酒喔”
毛利蘭還以為是毛利小五郎在警視廳當差的時候,但現在的他已經是體制外的自由人,根本不怕那個了。
“放心吧,喝高級酒是不會醉的!”
“再來一杯!”
毛利蘭看著毛利小五郎醉醺醺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其實這次來的不光是警界高層,其他方面的日本大人物也不少。
毛利蘭還想著能借這個機會,好好樹立一下良好形象,無論是對名聲,還是事務所以后的生意都有好處。
結果毛利小五郎見到好酒就猿形畢露了。
正在毛利蘭苦惱的時候,秦智博湊過來,提出了一個主意。
“你可以”
毛利蘭一聽,臉上立刻露出笑容,湊到正在喝酒的毛利小五郎身邊耳語起來。
耳語過后,毛利小五郎臉色一驚。
“什么?沖野洋子也來了!”
“洋子小姐在哪里?”
“洋子小姐!”
看到毛利小五郎滑稽的樣子,毛利蘭和少年偵探團忍不住笑起來。
毛利蘭臉上燦爛的笑容,讓秦智博有些動容。
誰能想到,就是這樣一個笑靨如花的少女,每晚都會受到不可名狀的噩夢騷擾呢?
幾人在食物區白吃白喝了一會兒,發布會的工作人員就開始發放游戲徽章了。
小孩子們紛紛像廣場上的鴿子一般湊到美女姐姐身邊,索要徽章。
“小朋友,帶你來的家人是誰啊?”
“我的議員父親!”
議員之子,徽章1
“你呢?小朋友?”
“我爺爺可是警視副總監!”
副總監之孫,徽章1
“我爸爸可是日本國寶級狂言師!與首相合過影!”
“我爺爺是銀行巨頭!也和首相合過影!”
狂言師之子,徽章1
銀行巨頭之子,徽章1
40幾個孩子紛紛亮出自己的家世,讓原本單純的領取徽章環節,變成了日本后浪互相秀家世。
相比之下,三小只的家世就相形見絀了。
自知沒戲的三小只也只好眼巴巴地瞅著得到徽章后,一個個喜笑顏開的孩子。
這時,一旁飲酒的毛利小五郎也放下酒杯,眼神鄙夷地感慨道:“警視廳總監的孫子、財經界大老的孫子、執政黨的兒子”
“看來這些背負著日本未來的第二代和第三代都到齊了。”
灰原哀也在附和道:“這簡直就像是丑惡的日本世襲制度的濃縮版景象。”
“伴隨著這種世襲制度,人類的錯誤歷史也將不斷地重演。”
喂
一旁的柯南看灰原哀又不分身份和時宜地發表看法,趕緊走過去提醒。
“要用小孩子的口吻說話啦”
灰原哀閉上眼睛,看似無視柯南的提醒,繼續道:“政治家的兒子是政治家、銀行總裁的兒子成為銀行總裁,這樣下去不管多久,日本都不會改變”
突然,灰原哀話鋒一轉,翹起腳做出萌萌噠的表情。
“哈哈,昨天的新聞上說了好多類似這種話題,但是我完全聽不懂耶!”
一旁的毛利小五郎和毛利蘭則神色復雜地看著灰原哀。
阿笠博士平時到底給這孩子看什么電視節目啊?
就在這時,秦智博卻緩緩搖頭,悠悠說道。
“非也非也.”
以諸星秀樹為首的四名日本后浪剛剛領完徽章,正準備找人炫耀一下。
炫耀的對象自然是越多越好,所以四名后浪自然而然地找到了有男有女的少年偵探團。
可幾人剛要走上前去,諸星秀樹就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兒。
“等一下。”
“怎么了嗎?”銀行家的小胖孫問道。
諸星秀樹指了一下秦智博,低聲道:“我爺爺說那個人的背景不簡單,在剛進來的時候,我親眼看見他有戴著所有人都沒有的徽章。”
是否持有徽章,是這場發布會上特權階級的象征。
這個印象通過剛才的領取徽章環節,早已在幾個小孩的腦子里根深蒂固。
而提前擁有所有人都沒有的徽章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特權中的特權。
“那個人好像跟那幾個小孩是一起的”一旁狂言師的兒子接著說道。
“我們怎么辦?諸星?”議員兒子問道。
這些日本后浪雖然平日里就飛揚跋扈,堪稱“熊孩子之王”,但彼此之間的相處卻“相敬如賓”。
這是因為他們都被家里的長輩傳授過看人下菜碟的本事,不會對所有人都跋扈,只有對自己地位之下的人才會如此。
諸星秀樹思考了一下,決定還是放棄去顯擺徽章的事情。
“算了,反正給那些窮鬼炫耀這些,他們也完全不懂,還是別浪費時間了。”
“我們去踢球吧!”
幾個小孩子一聽去踢球,也是興致勃勃,趕緊在會場里踢起來。
發球、傳球、接球、頭球四個后浪玩的不亦樂乎,完全不顧周圍人投來厭惡的眼神。
就在這時,秦智博指著四名正在踢球的后浪,向灰原哀說道。
“非也非也”
“你看那四名少年,雖然他們出身警界、政界、商界、演藝界,卻勇于打破家族天生賦予他們身上的枷鎖,去用心發展足球。”
“看他們有力的傳球,抓住一切時間訓練上,我能感受到他們身上的誠意。”
“他們想將來成為一名足球運動員,為日本足球沖出亞洲、走向世界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他們就是打破世襲制度的‘孤勇者’!”
四名后浪仍在全心全意玩球,并沒有聽到秦智博的“夸贊”。
但正在與銀行總裁交談的諸星登志夫耳朵比較尖,聽到了這些贊美,趕緊跑到孫子面前,一把奪過足球。
“玩物喪志!”
“秀樹!”
“以后我不允許你再玩任何球類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