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這里是……哪里?」
剛醒來的白馬探微睜著眼皮,有氣無力地問著。
世良真純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回答:「是倫敦的圣托馬斯醫院。」
「哦……」
白馬探的眼神略微松弛一下,隨即看向淚眼婆娑的世良,再次問道:「那你為什么要哭?」
「因為你可是差點兒就死了啊!」
世良對著白馬探一吼,將心中積攢的壓力都宣泄出來。
這一天多的時間里,她時時刻刻都在內心祈禱白馬探一定要活下來。
因為白馬探是為救自己才中槍的,萬一死了的話,就好像是自己親手殺了他。
這種感覺太沉重了,光是背負一天時間就感覺被壓得喘不過氣。
「可我不是沒事嗎?」
白馬探那張煞白的臉浮上一抹慘淡的微笑,「看來我的運氣不錯,咳咳……」
由于白馬探的胸口做了手術,說起話來還不是很順暢。
見狀,世良真純連忙安撫,「你才剛醒過來,先別說那么多話啊!」
白馬探微微一笑,并未回答,而是目光一轉,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秦智博。
當見到秦智博的第一眼,他的眼神是有些驚訝的。
這里可是英國,他是怎么得到消息過來的?
秦智博這時也通過白馬探的眼神猜出他心中所想,上前一步,主動介紹道。
「我在你出事之前就在倫敦了……」
「聽說你在調查黃昏別館的事情?」
作為黃昏別館事件的親歷者之一,秦智博在這件事上非常有提問權。
白馬探剛要開口回答,秦智博就說道:「你現在不方便張口,用點頭和搖頭示意就行了……」
聞言,白馬探微微頷首。
「有調查到什么線索吧?」
「是有關于黃昏別館的主人嗎?」
白馬探再次點了一下頭,隨即開口道:「線索在我的外套里……」
世良一聽,雖然不清楚二人在說什么,但還是走到房間角落里的儲物柜,取出了放在里面的白馬探外套。
在外套的后背,有一圈已經變成黑色的血漬。
秦智博用手翻了翻外套的內側口袋,摸到了兩張紙。
取出來一看,發現分別是一張老相片,以及一張信紙。
老相片是一個英俊的混血男子與東方女人的合影,從二人相片上的年齡來看,應該是母子關系。
在相片背面,則是寫著:兒子斯賓塞·蓮耶與母親世良,合影于1870年7月4日。
斯賓塞·蓮耶?
世良?
母子?
一時間,龐大的信息量在秦智博的腦海中「轟」的炸開。
斯賓塞·蓮耶,應該是烏丸蓮耶原本的名字。
斯賓塞……是那個英國貴族的姓氏嗎?
而烏丸蓮耶的母親,姓氏竟然是世良?
是世良真純和赤井瑪麗的「世良」嗎?
秦智博知道,赤井瑪麗在嫁給赤井務武之前,本家的姓氏就是世良。
世良真純則是繼承了赤井瑪麗原本的姓氏。
與此同時,站在旁邊的世良真純和赤井瑪麗也看到了照片上一行小字。
看到「世良」這個姓氏,瑪麗瞳孔略微放大,眼神有些不可思議。
世良真純的注意力則沒有第一時間放在后面的「世良」上,而是看到了「斯賓塞」這個姓氏。
作為一個在英國待了三年的小半
個倫敦人,她十分清楚這個姓氏在英國的分量。
「這個斯賓塞……難道是那個有名的貴族?」世良真純呢喃道。
白馬探略微點頭,「應該是,我在莊園里看到了斯賓塞的家徽……」
聽到白馬探的話,盯著老相片的秦智博眼神微變。
他是早就知道烏丸蓮耶出身于某個英國貴族家庭的,只是不知道具體是哪一個。
相比之下,還是這個「世良」更奇怪一些……
秦智博將老相片遞給瑪麗,再將信紙拿在手里仔細端詳。
相比老相片,這張信紙大部分都被受潮產生的污漬給弄模糊了,只有一些只言片語能提供信息。
尊敬的夏蓋先生:
……在日本安頓……
……將神廟遷往日本……
秦智博稍加思索,就弄清楚了這封信的含義。
神廟,應該指的就是黃昏別館。
夏蓋先生,則是與烏丸蓮耶達成合作的夏蓋蟲族。
秦智博之前在黃昏別館地下的日記里看到過,剛降臨在地球上的夏蓋蟲族總是被人類打擾,沒有一片屬于自己的棲息地。
是烏丸蓮耶找到夏蓋蟲族,許諾其一片不受人打擾的棲息地,條件是殺掉烏丸蓮耶的父親。
在父親死后,烏丸蓮耶繼承了一塊封地,并將這塊封地給了夏蓋蟲族。
后來,烏丸蓮耶又為夏蓋蟲族建造了黃昏別館,用來掩人耳目。
這封信應該是烏丸蓮耶寫給夏蓋蟲族的信,讓夏蓋蟲族將黃昏別館(神廟),遷移到日本。
雖然信紙上沒有寫具體遷移的時間,但這個時間猜測應該是明治維新時期。
那個時期的日本在大量學習西方的先進思想,作為英國貴族的烏丸蓮耶,很容易被接納。
烏丸蓮耶這個名字,大概率也是在那個時期才開始存在的……
病房里,秦智博拿著信紙,瑪麗拿著照片,心里都是若有所思。
就在這時,病房里突然響起電話鈴聲。
眾人同時低頭查看自己的手機,看了一圈才發現響的是白馬探外套里的手機。
秦智博從兜里摸出白馬探的手機,將其拿到白馬探的眼前。
后者看了一眼來電的號碼,便道:「是研究所那邊的電話,你幫我接吧……」
秦智博按下接聽和免提,將電話放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位置。
來電的人果然是白馬研究所的研究員,之前奉白馬探之命,調查維新時期遠渡重洋來到日本的英國貴族。
在向電話那邊的人說明了身份和這邊的情況后,那邊的研究員便一板一眼地介紹道。
「當時為了學習西方的先進經驗,明治天皇曾大量結交西方人,其中以貴族和資本家居多……」
秦智博跳過冗長的開場白,直接問道:「這里面有沒有一個來自的英國斯賓塞家族的人?」
「嗯……」研究員長吟一聲,「有。」
「叫什么名字?」秦智博趕緊追問。
「叫……沒有名字。」
「沒有名字?」
「是的。」
研究員應了一聲,「根據《明治氏族錄》記載,這位來自英國斯賓塞家族的人在來到日本后,便在日本迅速扎根,并建立起了一個新的家族。」
「這個新家族完全按照日本的姓氏取名,叫做"黑羽",意為保護烏鴉身體的黑色羽毛。」
「不過該家族的族長不姓"黑羽",而是姓"烏丸&quo
t;,指的是尊貴的烏鴉……」
聽到這里,秦智博和白馬探的瞳孔震顫,眼神中的震驚絲毫不加掩飾。
作為同時知曉烏丸蓮耶和黑羽姓氏的人,二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白馬探明白了自己之前為什么調查烏丸家族,卻始終查不到任何線索。
是因為自己根本弄錯了調查的方向!
烏丸根本不是代表一個家族,而是一個家族的族長!
而黑羽這個姓氏,該不會是那個黑羽吧?
白馬探的腦海中不禁浮現了那個人的身影。
這時,覺察到事情走向開始不對勁兒的秦智博又趕緊追問,「后來呢?這個家族怎么樣了?」
研究員繼續道:「后來這個家族發展得越來越壯大,后代在"黑羽"的基礎上,又延伸出了"黑巖"、"黑阪"、"黑澤"等姓氏。」
黑澤?
秦智博突然想起來,琴酒的真名就叫做黑澤陣。
也就是說,這些情況很有可能是真的……
黑羽的姓氏由來是烏丸蓮耶?
不,也可能只是湊巧。
畢竟黑羽在日本也不算是太少見的姓氏,肯定也不全是從這上面由來的。
秦智博只能在心中如此說服自己。
可越是這樣說服自己,就越容易在心里形成一個心理暗示,不得不在意它。
一旦黑羽這個姓氏來自烏丸蓮耶,那么黑羽盜一、黑羽快斗……
甚至工藤優作,工藤新一,他們也都是黑羽的血脈,只是后來改了姓氏罷了。
而且不單是黑羽,就連世良也是……
可惡啊!
有沒有什么辦法能確認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突然,秦智博靈光一現,想到了一個辦法。
他趕緊向旁邊同樣在愣神思考的瑪麗問道:「諾亞方舟在哪里?」
「諾亞方舟……」瑪麗反應了一下,「我放在車上了。」
「馬上取來,我有急用!」
見秦智博面色嚴肅,瑪麗也不敢耽誤,快步走出病房。
過了一會兒,她將電腦和u盤都帶了回來。
秦智博將電腦開機,電腦桌面上跳出澤田弘樹形象的人工智能ai。
「弘樹,你記得你以前曾經開發過一款dna追蹤系統,對吧?」
澤田弘樹點了下頭,「是的。」
「那個系統你現在還能用嗎?」
現在的澤田弘樹是代碼輕量化后的結果,許多不必要的功能都刪掉了。
不過澤田弘樹在思索了一秒后,依然點頭,「還可以……」
秦智博:「怎么用?」
澤田弘樹:「只要將dna的數據發送到我這里,我就可以進行dna追蹤,哪怕是跨越上百年也可以追蹤到目標的祖先。」
「反之,也可以通過祖先的血液,推測出其后代的dna。」
澤田弘樹的話讓一旁的瑪麗和世良真純露出震驚之色。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母女二人已經感受到了這個ai在數據分析上的能力,至少比人類強一千倍以上。
只是她們沒想到ai居然還能追蹤人類的dna。
然而,澤田弘樹并不是吹牛。
他在生前開發出了dna追蹤系統,一次偶然的機會獲得了開膛手杰克的血液樣本,并追蹤到杰克的后代正是自己的養父辛德勒,這才招來殺身之禍。
「不用追蹤祖先那
么麻煩,我只需要對比兩個人的dna就可以了……」
半個小時后,秦智博出現在柯南入住過的私人醫院。
在向工藤優作認識的那名醫生說明情況后,秦智博成功拿到了柯南的血液樣本。
為了盡早研究出解藥,趁著這次柯南受傷,工藤優作就讓醫生留了一些血液樣本。
拿到血液樣本之后,秦智博又返回圣托馬斯醫院。
而這邊的瑪麗也抽好了血。
在醫院醫生的安排下,二人的血液樣本被送去做dna檢測。
等拿到dna檢測報告,秦智博先憑借自己的肉眼分析了一波。
從紙面的檢測報告來看,二人的身份沒什么關聯性,不具備任何親屬關系的可能性。
而一旁的瑪麗看到報告上的內容,也略微松了一口氣。
她剛才已經從秦智博的口中得知了進行這項測試的原因。
假設黑色組織的boss——烏丸蓮耶的母親是世良,后代又是黑羽,那么二者的后代在dna上一定具有關聯性。
現在,醫院給出的紙面報告已經否定了這種可能性。
接下來就看那個所謂的「dna追蹤系統」了。
當秦智博將兩份dna報告里的數據「喂」給諾亞方舟,桌面上的澤田弘樹小人就進入了閉目思考的狀態。
秦智博和瑪麗也分別坐在電腦前,臉色嚴肅地等待著。
此時此刻,時間在二人的心中被無限拉長。
他們就像等待高考發分的考生,一動不動地緊盯著屏幕。
尤其是秦智博,他甚至不敢去想一旦這是真的,這會意味著什么。
烏丸蓮耶,是世良和黑羽的共同祖先……
雖然秦智博不太相信柯南或者瑪麗等人會是「黑」的,但如果這從一開始就在烏丸蓮耶的計劃之內,那就十分可怕了。
以烏丸蓮耶的能力,說不定會有什么血脈控制的能力……
比如瑪麗的妹妹,艾蓮娜現在就是組織的人。
這會不會就是因為……
秦智博有些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一切的答案只能交給澤田弘樹來揭開了。
這次的等待無論是內心煎熬的程度,還是現實的時間都非常漫長。
在長達15分鐘的等待后,直到電腦的鍵盤面都開始燙手,澤田弘樹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結果出來了……」
「根據dna追蹤系統的結果,這兩份血液樣本擁有共同祖先的概率是……」
「即,大概率為同一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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