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彈!」
「有炸彈!」
聽到「八個蛋」的名號,現場的賓客發出驚恐的尖叫,紛紛向后方避讓。
整個會場混亂起來。
「不希望船沉的話,就乖乖聽我的話!」
日下廣成捏著手里的起爆器,就像是捏了一個護身符。
目暮趕緊抬手勸解,「你先冷靜一下!」
「你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面對警察的疑問,日下廣成怒吼道:「是為了給我父親報仇!」
「十五年前,在八代貨船上遇難的船員就是我的父親!」
「兩年前,我從前來祭拜家父的同事口中聽到了關于那起船難意外的許多疑點。」
「當時的八代商船社長以及擔任董事的延太郎為了詐騙保險金渡過財務危機,才策劃讓貨船沉沒的!」
「還有就是為了除掉平常老是要求改善船員待遇的沖田船長,所以他們籠絡了當時是副船長的海藤渡……」
面對日下廣成的指控,舞臺上的海藤渡依舊面不改色,絲毫不為所動。
日下廣成盯著海藤渡,冷冷道:「你答應加入他們,讓沖田船長喝下了加了安眠藥的咖啡,然后故意讓船撞上冰山,同時引爆事先準備好的炸彈……」
「安裝炸彈的位置也是按照設計師八代英人的指示,對吧?」
臺上的海藤渡依舊默不作聲。
只有秋吉美波子面色詫異,露出驚訝的表情,「沒想到老師居然……」
為了拖延時間,目暮繼續順著日下廣成的話問道:「日下,告訴我你是如何殺害八代會長的?」
日下廣成冷哼一聲,滿不在乎地答道:「因為那個老家伙用身體壓著我,掐住我的脖子,所以我就用過肩摔把他扔到了海里面……」
「然后我是打算學你炸船,到那時候趁著騷亂的時候再把你殺掉。」
臺上的海藤渡居高臨下地看著日下廣成,目光微凝,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但還是沒說出口。
就在這時,一名男賓客從后方悄悄接近日下廣成。
目暮立刻看到,但現在也無法制止賓客的行為,只能大吼著吸引日下廣成的注意力。
「等一下!日下!」
「請你先把手指從遙控器的按鈕上拿開,然后我們再坐下來好好聊一聊……」
「少啰唆!」
日下廣成對著目暮一吼,眼角余光卻正好瞥向從側后方撲過來的男賓客。
他的身體往旁邊一扭,剛好躲開男賓客的一撲,同時手指按下了起爆器。
在不遠處還在繞路準備用麻醉針射擊日下的柯南看到這一幕,頓時暗道不好。
糟了!
可是就在柯南準備好迎接炸彈的第一波沖擊時,會場的地面卻連一絲晃動都沒有,也沒有聽到任何爆炸的聲音。
日下廣成的眼神中也閃出一絲疑惑,盯著手里的起爆器,急躁的他連續按了好幾下起爆按鈕。
然而宴會廳內還是一片寂靜,根本無事發生。
柯南面色一震,難道是起爆器壞了?
幾米外的目暮也意識到這一點,趕緊帶著手下沖上去。
「拿下他!」
「哈!」
高木和白鳥加上目暮一起撲向日下廣成,以疊羅漢的姿勢將人死死壓在下面,順便將起爆器從他手上搶了過來。
等日下廣成再從地上爬起來,雙手已經戴上了銀手鐲一副。
「我不甘心啊!」
「我不服氣!」
日下廣成被高木和白鳥一左一右
架著,嘴里依舊怒吼著。
「憑什么只有我被抓!那個殺害我父親的男人仍好端端站在那里!」
日下廣成怒視著臺上的海藤渡,這個男人從始至終沒有表現出任何歉意,甚至連情緒都沒有太大的波動。
目暮則一臉嚴正地說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們當然不會漏過一名罪犯的……」
隨即,他轉過頭對海藤渡道:「海藤先生,能否也請你過來一下,配合我們的調查。」
海藤渡點了下頭,「可以,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先向我的船員交代一些事情……」
得到了目暮的默許,海藤渡轉頭向身邊的船員囑咐起來。
一切看起來都皆大歡喜了。
柯南看著圓滿解決的案件,也是扣上了手表的麻醉針發射瞄準蓋。
會場上的賓客也逐漸輕松了一些,劫后余生讓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笑容。
柯南剛返回到三小只的身份,就遭到三小只的詢問。
「柯南,你剛才去哪里了?」
「我?嘿嘿……」
柯南的嘴角幾分上揚,他當然是準備去當「關鍵先生」了。
結果關鍵先生沒當成,日下廣成的起爆器竟然在關鍵時刻壞掉了。
不過這家伙的運氣也太差了,起爆器居然壞掉了,柯南還是第一次碰到如此草率收場的炸彈犯。
草率收場……
突然,柯南面色一變。
他想起來之前東京塔炸彈案里,某人就提前處置了炸彈犯安裝的炸彈,并制造了虛晃一槍的假炸彈。
而那個人就是秦智博。
這次起爆器失效,難道根本不是什么運氣,而是秦智博提前預判了兇手的計劃,將起爆器弄壞了?
而且秦智博曾經以看劇本的理由留在了日下廣成的房間里,很可能是趁那個時候動的手腳。
難道這起案件毛利大叔在第一層,自己在第三層,而秦智博直接站在了第五層。
他早早就解開了案件,并且破壞了兇手的計劃,然后為了給自己一個表現的機會,才選擇不出手的。
這個大叔……
正在柯南思考的時候,后面傳來園子和毛利蘭的對話聲。
「真奇怪誒?」
「園子,有什么奇怪的?」毛利蘭轉頭看向園子。
園子的眼神有些疑惑,一只手端著下巴,回憶道:「我記得媽媽說過,八代集團欠我們鈴木家一個大人情……」
「15年前八代集團出現過財務危機,是鈴木的注資才順利渡過了危機;八代家為了還人情,還讓他家的設計師八代英人先生免費設計了"莎布尼斯"號。」
「是我給記錯了嗎?」
柯南回頭瞥向園子,略微皺了皺眉。
如果園子說的是真的,15年前八代集團渡過危機的方式是尋求了鈴木財團的幫助,而不是騙保。
那么15年前的貨船沉沒也就不是八代父女聯合副船長海藤渡炸船,而是另有隱情……
突然一聲巨響在船艙底部轟然發出。
整個會場的地面劇烈震顫起來,剛剛才恢復鎮定的賓客們瞬間慌張,尖叫聲、東西打碎的噼啪聲不絕于耳。
目暮驚慌地環顧四周,大聲質問:「發生什么事了!」
白鳥的額頭上流著冷汗,「可能是什么地方爆炸了……」
「爆炸?」目暮歪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起爆器,又轉頭瞅向日下廣成,「難道你還安裝了其他炸彈?!」
被逮捕的日下廣成也疑惑地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這時,海藤渡也跑過來,對目暮說道:「警察先生,我現在要去確認船只的受損情況,恐怕暫時不能跟你們一起走了。」
目暮眼神一定,也知道事態的嚴重性,只能放身為船長的海藤渡離開去指揮全船。
而與此同時,目送著海藤渡離去的秋吉美波子也邁著步伐,悄然離開了會場。
另一邊,秦智博正行走在船艙底部的貨運通道。
突然的爆炸聲和地面的劇烈震顫,讓他不得不扶住身邊的鐵壁,這才勉強穩住身形。
等到爆炸的沖擊消停下來,地板下方傳來船體被擠壓變形的可怕聲音,海水開始從最底層漫灌船艙。
這一切都在秦智博的預料之中。
他早就根據在秋吉美波子房間里的搜查結果,猜到了她使用的是倒計時炸彈。
爆炸的時間正好就是舉行歡迎酒會的時間。
而他之所以沒有設法拆除這些炸彈,是因為只有這些炸彈存在,才能將造成傷亡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只有確認了船只的受損無法挽回,船上的乘客才必須乘坐救生艇逃離。
這樣一來,這次航行的幕后之人的計劃也就落空了。
就在這時,漫長的貨運通道內突然傳來聲音。
秦智博迅速戴上魔戒,進入隱身狀態。
只見四名身穿制服的船員來到通道,順著通道走到盡頭。
這里有一臺大型的貨運升降機,可以伸到船體外面,將港口的物資直接運送到游輪貨艙的高度。
游輪上的大量物資都是走這條通道運送進來的。
只不過現在沒有物資運輸,貨運升降機也處于外置狀態。
其中一名船員來到操控臺后面,按下了回收按鈕,巨大的電機便傳來嗡嗡的工作聲。
隨著升降機逐漸探出海平面,升上貨艙閘門的高度,一只巨大的鐵箱子緩緩呈現出來。
秦智博躲在暗處,定睛一看,這應該就是成實在船塢里看到的那個鐵箱子。
和他之前猜測的一樣,鐵箱子并沒有藏在船里,而是順著貨運升降機,藏在了船體外的海面以下。
這樣一來,只在船體內搜尋的水瀨陽夢自然不可能找到。
四名船員的皮膚有些黝黑,看起來是水手。
他們配合默契,迅速將鐵箱子的固定解除,將其從貨運平臺上卸下來。
不過還不等他們推動鐵箱子,一個男人的身影悄然出現在他們中間。
「你是誰!」
一名眼尖的船員看到秦智博,剛剛喊出聲,就被后者一拳擊中面門,砸昏了過去。
另外三人也回過神來,看到突然出現的秦智博,立刻舉拳沖來。
但這幾人又怎么可能是秦智博的對手?
秦智博先是一計撩襠腿踹倒一名船員,再躲開一名船員的拳頭,閃身的同時一拳打在船員的腹部上。
才幾秒鐘的時間,三名船員就被他打倒了。
剩下最后一個人仍然執迷不悟,發瘋似沖過來。
秦智博淡淡搖了搖頭,直接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把袖珍手槍,對準了船員的腦袋。
雖然袖珍手槍的造型比較卡哇伊,但四個黑洞洞的槍口看起來可不像是開玩笑的道具。
這名船員本能地恢復了理智,前沖的步伐及時止住。
秦智博用靈光一現槍裝作真正的手槍,一邊對準船員的腦袋,一邊問道:「告訴我這個鐵箱子里面是什么?」
僵在原地的船員瞥了一眼旁邊的箱子,臉上有些猶豫。
見狀,秦智博直接面色發狠,學著琴酒的樣子陰冷道:「回答我,否則我一槍打死你!」
這一句話頗有震懾力,也得益于秦智博個人技能里的社交技能(恐嚇)的加持,船員被嚇得身體冷顫一下。
「是……」
「黑山羊幼仔……」
聽到這個陌生的名詞,秦智博眉頭一皺。
他繼續問道:「從哪里來的?又是誰讓你們帶上來的?」
船員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老實交代!要不我打死你!」
「是伊澤副船長!」
秦智博回想了一下,自己對這個人沒什么印象,因為公開露面的場合見到的都是海藤渡船長。
「為什么要帶這個上這艘船?」
「……因為至高母神……」
至高母神?
又是一個沒聽過的詞匯。
就在這時,船體突然劇烈晃動了一下。
秦智博的身形一趔趄,差點兒摔倒。
那名船員也趁機沖過來,將秦智博撲倒,想要搶奪秦智博的袖珍手槍。
而秦智博卻直接松開抓著手槍的手,任由他將手槍搶了過去。
不過就在他猙獰著表情,對著秦智博扣動扳機之后,里面發射出的子彈卻沒有在秦智博身上造成任何傷害。
船員疑惑地瞅了一眼手里的槍。
可還不等他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一個沙包大的拳頭已經招呼到臉上,一拳將他砸暈。
「我賭你的槍里沒有子彈……」
秦智博站起來,將靈光一現槍收回來,對著暈倒在地上的船員淡淡一句。
接著,他來到鐵箱子旁邊,小心翼翼地將耳朵湊到箱子旁。
雖然剛才船員說出了箱子內容物的名字,但主線任務并沒有出現完成提示。
秦智博猜測是因為自己沒有親自體驗過箱子里的東西,所以還算不上真正的「知道」。
隨著耳朵的貼近,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逐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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