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都已經調查清楚了。」
「毛利偵探事務所的人,還有那些孩子會在本周的休息日乘坐鈴木號特快列車……」
電話另一頭的安室透話鋒一轉,「不過你打聽這種事情做什么?」
貝爾摩德坐在長椅上,手指輕輕搖曳著高腳杯,杯中的半透明液體在窗外霓虹的照耀下,散發出如寶石般剔透的光芒。
「因為雪莉……」
「雪莉?」
安室透雙眼微瞇,「你的意思是那個組織的叛徒雪莉,就在這群人之中?」
「這就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情了……」
貝爾摩德啜飲了一口杯中的味美思,「你只需要知道,雪莉到時候會出現那趟列車上。」
「你不認為那是最棒的狩獵場嗎?」
「在那個奔馳的牢籠中,我們只要像獵鹿一樣稍微施加一些恐懼,她就會乖乖站在槍口面前了。」
安室透:「……」
貝爾摩德繼續說道:「這場狩獵還需要借用你的力量,波本。」
「列車的通行證由我來搞定,詳細的計劃我之后再通知你……」
掛斷電話,貝爾摩德將垂落在額頭前的碎發輕撫上去。
她緩步來到落地窗前,凝望著眼前的鋼鐵森林,腦海中回憶起自己曾經在被邁克爾俘虜后,給柯南的電話留言。
說自己不會再對他和灰原哀出手,之后會出手的人是邁克爾。
不過如今時過境遷,邁克爾很有可能是MI6安組織的臥底,自然就談不上殺灰原哀了。
所以那份「承諾」自然算是作廢了。
「不過要動手殺她的人不是我,是波本……」
「我這樣也不算是撕毀承諾吧?銀色子彈小弟。」
絕對不能讓那女人活下來。
要憎恨的話,就憎恨那個將你制造出來的雪莉吧……
工藤宅。
安室透坐在書桌前,一臉嚴肅地盯著電腦上搜集來的資料。
神秘列車由于已經舉辦了好幾屆,所以關于這趟列車的資料非常多,基本算不上「神秘」了。
每年鈴木號列車都會選擇某條線路,作為神秘列車的旅行線路,比如前年是京都、去年是福岡。
理論上來講,乘客在登上列車之前都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
不過其實只要找一下那個時間段的哪趟正常列車線路被臨時取消了,就能知道是哪條線路被替換成了神秘列車。
而今年神秘列車的目的地是名古屋。
貝爾摩德是打算在列車上動手殺死雪莉嗎?
自從與秦智博情報互通之后,安室透也知道了灰原哀其實就是組織的叛徒雪莉,本名宮野志保。
雖然APTX4869會使人縮小,這件事很讓他震驚。
但擺在眼前的事實就是如此,連赤井秀一都能死而復生,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不能相信的呢?
而貝爾摩德讓自己調查毛利小五郎等人的行蹤,并且準備在神秘列車上開啟「狩獵」,說明她很可能已經知曉了雪莉目前的身份是那個女孩。
她是怎么知道的?
安室透正凝神思考著,門口突然傳來門鈴聲。
叮……
這門鈴聲打破了房間內的沉寂,也讓安室透猛然抬起頭,大腦反應了一下。
這么晚了,會是誰呢?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沿著走廊來到玄關,在玄關一側的窗戶張望了一眼外面。
只見在工藤宅的大鐵門外,一個棕色身影正站在那里。
是秦智博?
來得這么巧。
本來安室透還想找秦智博商量一下此事,正好秦智博主動過來了。
安室透按下了玄關旁的按鈕,大鐵門自動開鎖。
「秦先生,這么晚了有事情嗎?」
「嗯,有些事情,先進去再說吧。」
二人來到客廳里落座,但為了不那么招搖,沒有點亮客廳里的水晶大吊燈,只是將沙發旁矮桌上的臺燈點亮了。
「怎么了嗎?看你好像很著急的樣子……」
安室透從廚房里端來一杯茶飲,并沒有著急將自己這邊的事情說出來。
秦智博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確實有件急事,而且和你有關系。」
「和我有關系?」
安室透重新斟滿秦智博面前的茶杯,「這我可要洗耳恭聽了……」
秦智博環視了一下昏暗的客廳,先問道:「最近有赤井秀一的消息嗎?」
安室透搖了搖頭,坦然道:「沒有,我的手下也在暗中尋找,不過一直沒有那個男人的下落。」
「如果他想在這個城市隱匿行蹤的話,我想這個世上沒有人能夠找到他。」
安室透話里有話,意思是赤井秀一并非走丟,而是有預謀地離開了。
「也許他恢復了記憶,已經回到fbi那里了也說不定……」
安室透的話,倒是給秦智博提供了一個思考方向。
確實應該找fbi問一問。
之前赤井秀一失蹤,因為擔心fbi懷疑自己與這件事有關系,自己之前都有意無意地躲避著fbi。
所以雙方也有段時間未聯絡了。
「等有時間我會去問一下的……」
「不過這次來我想說的是另一件事……你看過傍晚的電視節目,叫做《懸案大揭秘》嗎?」
「懸案大揭秘?」
安室透略微思索片刻,「那不是午夜檔的節目嗎?什么時候調到傍晚來了?」
看來安室透是知道這檔節目的。
「只是臨時調整,也僅僅是這一期的節目調到傍晚播出而已……」
「看來你沒看過這期節目,那我就大概說一下內容吧。」
接下來,秦智博用最簡練的語言介紹了節目內容。
其中主要是靈魂偵探堀田凱人的部分。
「這個靈魂偵探我倒是聽說過,曾經因為"通靈"找到了不少失蹤人員的尸體而名聲大噪。」
「但是后來因為做偽證的事情暴露,口碑一落千丈,消失了一段時間。」
安室透不愧是東京百科全書,只要是在東京地界上發生的事跡,多少都知曉一些。
「確實是他……」
秦智博的語氣凝重,「不過就在他剛剛參加完這期節目后,就在下榻的酒店內被人殺害了,我也是剛剛從命案現場回來。」
「哦?是嗎?」
安室透眼神有些詫異,但沒有太大情緒波動,「難道你調查到了什么與我有關的內容?」
「是的。」
「我現在懷疑,殺死靈魂偵探的兇手,很有可能是蘇格蘭威士忌。」
聽到這話,安室透的瞳孔驟然放大,頭皮一陣發麻。
秦智博頓了兩秒,繼續說道:「目前我只是懷疑是他,現場有一位上了年紀的保潔員曾經看到過兇手,但是記不清楚長相了。」
「如果有諸伏景光以前的照片,說不定可以幫她回憶起來。」
這時,安室透回過神來。
「我明白你什么意思了,這件事我會立刻讓風見去辦。」
風見裕也是諸伏景光的直屬手下,之前受傷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現在也是正式重返崗位了。
只是聽到自己的童年玩伴可能又殺害了一個人,安室透的心情變得更加沉重了。
如果是臥底過程中,不可避免地取走一些目標的性命,在公安的規則內是允許的。
但如果不是的話……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秦智博起身正要離開,安室透叫住了他。
「等一下,我也有事情要和你說。」
「是關于雪莉的。」
雪莉?
秦智博知道他說的其實是灰原哀,只是由于在組織里臥底,更習慣稱呼代號。
安室透將筆記本電腦拿過來,里面的內容展示給秦智博。
「前幾天貝爾摩德聯絡我,讓我調查毛利事務所的所有人行蹤,包括阿笠博士以及那群叫做"少年偵探團"的孩子。」
「起初我不知道貝爾摩德的目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將他們本周休息日準備搭乘神秘列車的情報告訴她。」
「我和她剛剛通過電話,才知道她是想要在這輛神秘列車上"狩獵"雪莉。」
電腦屏幕上展示的正是神秘列車的官網活動頁面。
整個網頁的主體是深紅色,上方有一輛年代感十足的蒸汽火車頭照片。
「我在想,貝爾摩德會不會已經知道了雪莉的真實身份?」
秦智博看著神秘列車的介紹頁面,當然知道柯南等人為什么參加這次活動。
上次因為「阿芙洛狄忒」號的沉沒事件,作為東道主的園子為了給幾人補償,又選擇了這次活動。
沒想到這竟然也會被盯上……
「貝爾摩德恐怕是知道灰原哀的真實身份。」
「不過她說過打算怎么下手了嗎?」
面對秦智博的問題,安室透搖搖頭,「具體的計劃她還沒有說,不過我也要參與其中,所以明天或者后天她就會告訴我了。」
聞言,秦智博沉默地思考起來。
在移動的列車上狩獵,倒是貝爾摩德的風格。
不過反過來,這也是逮捕貝爾摩德的好機會……
不行。
秦智博略微思索一下,覺得還是有些不妥。
畢竟這次計劃要求波本參與,一旦貝爾摩德遭遇不測,波本首當其沖就是組織懷疑的對象。
貝爾摩德雖然知道boss的秘密,但對boss的忠誠度也非常高,很難輕易從其口中得到情報。
為了這一份不確定是否能獲得的情報,折損波本這個組織內最重要的臥底,這筆買賣還是有些不合算了。
「原本我以為貝爾摩德已經放棄追殺灰原了,但看來并沒有……」
「現在唯一的應對辦法就是既按照她的計劃執行,又不能讓她的計劃得逞。」
秦智博沉吟一聲,「等明天或者后天,貝爾摩德的計劃轉達給你,我們再針對她的計劃做出反制。」
「神秘列車出發的時間是什么時候?」
聽到這個問題,安室透明顯愣了一下表情。
這是什么幼稚園問題?
「是在大后天的上午……」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
借安室透之口,秦智博確認了一下列車出發的時間。
「那么等貝爾摩德給你準確計劃之后,再通知我一下。」
「還有,靈魂偵
探那邊就交給你調查了……」
翌日,日賣酒店。
一名保潔大嬸正在走廊上推著清潔車,挨個房間地收拾衛生,一名戴眼鏡的瘦高男人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好,我叫風見裕也,是警視廳的警察。」
風見裕也出示了自己的證件,隨后將證件揣回懷中,轉而掏出一疊照片。
「關于昨天堀田凱人被殺的案件,我有幾張照片需要你辨認一下。」
「請指出你昨天看到的那個可疑男人最有可能是誰……」
風見裕也將照片一一擺在旁邊的清潔車上。
一共是7張男人的半身照,每個人都至少符合黑色中長發、長相清秀、黑色衣著的其中一點。
保潔大嬸瞇著眼,在照片中來回掃視,突然目光定格在其中一張照片上,眼神略微發亮。
「好像是這個人……」保潔大嬸指向照片上的男人。
「你確定在這之中他是最像那個可疑男人的嗎?」
保潔大嬸肯定地點了點頭。
「謝謝你協助我們調查……」
風見裕也干脆利落地照片都收起來,又道。
「我是隸屬于警視廳的秘密部門,這件事關乎到我們的重要任務,所以我請你辨認照片的事情請不要對昨天那些一般警察透露。」
一聽這話,保潔大嬸立刻乖巧地連連點頭。
風見裕也見狀,滿意地點點頭,轉身從走廊的出口離開。
等回到車上,他立刻給安室透打通電話。
「已經調查清楚了,降谷先生。」
「那位保潔員辨認的照片是諸伏先生的,并且非常確定。」
聽到這句話,電話另一邊的安室透心情一沉,猶豫幾秒后,眼皮略微下垂。
「我知道了……」
「謝謝你了,風見。」
掛斷電話,正在餐廳里端盤子的安室透佇立在原地,眼神中有些惆悵之色。
景光,你現在到底在哪里?
某棟摩天大樓的天臺上。
一個身著黑色風衣的身影站在天臺邊緣,雙手拄著欄桿,雙眼凝望向遠方。
唏噓的胡渣讓原本清秀的面孔變得有些滄桑,略帶迷茫的眼神也不似當年那般銳氣。
突然,懷中的電話傳來一聲震動的嗡鳴。
他掏出電話,打開短信。
給我處理掉那個女人,動作要干凈利落!蘇格蘭威士忌
當男人收起手機,那迷茫的眼神里再次充滿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