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毛利小五郎此時還沒查到8號車廂幾人的關系,只以為他們是因為常年一起乘坐這趟神秘列車的“列友”。
而旁邊的出波小姐面色一怔,“難道你說的是五年前的那場火災?”
“是……”安東低沉著腦袋,點了一下。
“什么火災?”毛利小五郎疑惑問道。
此時的安東已經被完全識破了作案手法,對于作案動機也沒有保留的必要了,便主動交代起來。
“其實我們這些人,都是5年前某個別墅火災事件的生還者。”
“那個別墅是屬于一位資本家的,那天資本家在別墅里舉辦生日聚會,邀請了我們這些人參加。”
“那天晚上我和妻子一起參加聚會,但只有我活著從火災現場逃出來了。”
“原本我以為這只是一場不幸的意外事故,可是直到兩年前,我在一場藝術品競拍現場中,看到了那幅本應該在火災中燒毀的畫作竟然被人拿出來賣。”
“我覺得很詭異,于是就暗中調查那幅畫的幕后持有人,最后查出來的名字竟然是室橋……”
聽到這話,8號車廂的其他人紛紛露出驚訝的表情。
唯獨秦智博早就猜到5年前的火災事件肯定是動機,所以并不驚訝。
安東繼續陳述道:“室橋他從別墅里偷出畫作,然后為了掩飾自己的偷竊行為,才放火打算燒掉資本家的收藏室。”
“不料火勢越來越大,害死了很多無辜的人……”
“我原本以為,那個男人和我們一樣一直想悼念在火災事件中身亡的人們,才會特意每年搭上這輛鈴木財團專門為那位資本家打造的頭等車廂,所以想要勸說他自首。”
“但是,當他飾演推理游戲的被害人,而我飾演犯人一起等待追尋線索找過來的小朋友時,那個家伙卻說……”
“扮演被害人這種事情讓他很興奮,有種自己還活著的感覺……還讓他聯想到在那場火災中被人救出來,好不容易活下來的珍貴回憶。”
“沒想到那個男人竟然一臉開心地說出那番話!”
“明明就連我的太太也在濃煙中不幸身亡了……”
說到這里,安東嗚咽著流下兩行眼淚。
秦智博面無表情地看著安東,也明白了他應該是做好兩手準備的。
如果室橋的認罪態度良好,并且能去找警察自首,他就不會殺人。
反之,他就只能親自手刃仇人了。
這時,毛利小五郎一臉嚴肅地說道:“剩下的話,就等到列車停下來后,和警察去說吧。”
為了防止安東逃跑或者自殺,毛利小五郎決定先將他關在自己的車廂,等列車停下來再交給警察處理。
就在毛利小五郎把人往C室押時,世良真純從走廊盡頭跑過來,還帶來了三小只的辨認結果。
“那些錄像也沒有用啊!那些小朋友說……”
世良真純跑過來,正看到安東臉上流著眼淚走進C室,瞬間意識到了什么。
“難道兇手已經找到了?”
“是啊……”
毛利小五郎的話音剛落,旁邊的列車員就立刻拍起馬屁來。
“不愧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先生!真是精彩的推理啊!”
一聽到這番夸獎,虛榮心得到滿足的毛利小五郎立刻撓撓頭,大笑著道:“哈哈這種級別的案件只要我毛利波爾郎出馬,那就是小菜一碟!”
然而,世良真純卻直接意味深長地轉頭看向矮處的柯南。
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解開案件,也只有這位小“魔術師”了……
柯南這邊并沒有注意到世良真純的眼神,而是兀自回顧剛才的案件推理過程。
雖說毛利小五郎是在自己的提示下完成了推理,不過這次的推理就連自己都是被某人拖著節奏走的。
真正第一個解開案件的應該是那個男人……
柯南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8號車廂乘客之一,A室的能登先生。
雖然這節車廂的乘客是為了悼念火災的死者,但本身也是推理迷,肯定具有一定的推理能力。
但如此卓越的推理能力,已經不是普通的推理迷了。
是他第一個利用排除法指明兇手,也是第一個發現了兇手攜帶的畫作有問題,主動將話題引到這上面來。
那看似是毛利小五郎自己的推理,其實是在他的引導下做出來的。
還有自己打算幫毛利小五郎解圍時,也是這個男人直接遞給自己一根繩子,用來演示兇手開門的手法。
甚至連斷裂的防盜鏈多了一個鐵環,此人都能在不進入現場的情況下,一眼就看破,并從中看出密室的制造手法。
如此恐怖的推理能力和觀察能力……
這個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柯南的目光緊盯著眼前的男人,突然看到男人的手上沒有佩戴列車通行證的戒指。
那枚戒指雖然是登上列車的通行證,但并不屬于乘客,下車之后還要歸還給主辦方的。
一般人怕戒指在乘坐途中丟掉,都會選擇將戒指戴在手上,包括自己的。
可是那個男人卻沒有戴那枚戒指。
這是為什么?
突然,柯南的眼神一變,腦海中乍現出一個念頭。
之所以不佩戴戒指,應該是戒指的尺寸與手指的粗細不太合適,怕被人看出這一點,所以干脆就不戴了。
不過在主辦方發戒指之前,會收集乘客的手指粗細數據,再分發適合大小的戒指。
而眼前這個“能登”的戒指大小與手指粗細不合適,只能說明……
眼前這人并不是真正的能登!
如此精湛的易容術和變聲術,這個世界上除了貝爾摩德之外,只有那個人了!
想到這里,柯南悄咪咪地湊到“能登”的腳邊,背著小手淡淡開口。
“你不是說過再也不會盯上寶石了嗎?”
正在思考事情的秦智博低頭一看,只見一個小矮人正耷拉著眼皮,用帶著三分無奈的眼神抬頭審視著自己。
“小朋友,你在說什么呢?”
“你別裝了……”
為了避免被旁人發現自己這邊的交流,柯南轉過身,淡然說道:“你沒有佩戴那枚戒指,是因為戒指的粗細不適合自己的手指吧?”
“我說之前在飛機上不是說得好好的嗎?再也不會對寶石出手了……”
秦智博一愣,這才意識到柯南把自己認成怪盜基德了。
額……
果然自己剛才的表現還是有些“聰明過人”了。
不過這也怪不得自己,畢竟柯南解決案件的速度有些慢,秦智博怕某人等不及,加上毛利小五郎的懷疑對象是自己,于是只能幫其提提速。
眼下擺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三條路。
一是承認自己是怪盜基德。
不過事后柯南肯定會去找黑羽快斗,好好教育自己的表弟莫伸手,伸手必被抓。
黑羽快斗,變成了黑鍋快斗。
二是承認“Iamyourfather”——秦智博。
不過柯南肯定會當場詢問為什么會易容成這樣,進而知曉列車上的狩獵計劃。
之所以這次選擇不帶柯南“玩”,是因為安室透不想讓自己的臥底身份被更多人知曉。
對于臥底來說,知曉身份牌底細的人越少,也就越安全,這是常識。
三是裝傻充愣,繼續當做“能登”。
就在秦智博在內心做抉擇的時候,8號車廂的D室內突然傳出尖叫聲。
“啊——!”
正在接受贊美的毛利小五郎聽到聲音,趕緊跑到D室門口。
他剛要舉起拳頭敲門,一雙身影就沖了出來。
是D室的輪椅老女人,以及隨行的健壯女傭。
“喂!怎么回事?”毛利小五郎揪住健壯女傭的胳膊問道。
“著火了!”
“房間里著火了!”
毛利小五郎轉頭看向房間里,房內滾滾濃煙遮擋住視線,氣味十分嗆人,根本無法進去查看。
“著火?!”
“好好的怎么會著火!”
毛利小五郎一臉驚訝,正困惑時,8號車廂的那些乘客已經不約而同發出尖叫聲,朝著7號車廂跑去。
秦智博見狀,也立刻露出驚恐的表情,跟著大部隊一起逃跑。
“啊——!”
“喂!”
柯南見“表弟”尖叫著跑了,還想去追,但對方的大長腿一跑起來,就迅速跑沒影了。
這邊的毛利小五郎脫下西服,還想沖進D室撲滅火焰,可是列車末端的最后一節車廂也在這時冒出滾滾濃煙。
列車員開門進去瞅了一眼,就被濃煙嗆了出來。
“咳咳……”
“不好!行李車間也著火了!”
世良和柯南連忙跑過來,急切道:“毛利叔叔,沒辦法撲滅了,還是先進行緊急疏散吧!”
毛利小五郎見狀,也只能讓列車員趕緊用無線電通知火災情況。
6號車廂,D室。
“緊急通知!本列車8號車廂發生火災事故,為了安全起見,請7號車廂和6號車廂的乘客盡快起身前往前面的車廂避難!”
“重復一遍……”
6號車廂的毛利蘭等人正在車廂里休息,突然聽到天花板上的喇叭傳來列車員急迫的聲音。
“火災?”
“我記得我們這里就是6號車廂對吧?”
“嗯……”
“那我們也得趕快避難!”
三小只面面相覷,得出了相同的結論。
鈴木園子則露出驚訝的表情,隨后感嘆道:“不會這么倒霉吧?為什么每次都碰上這種事情?”
作為活動的東道主,園子心疼的并不是自家列車變成了“真·火車”,而是為什么總是碰到這種事情?
上次乘坐阿芙洛狄忒號,船沉了。
這次乘坐鈴木號特快列車,列車著了。
這也太巧了吧!
實際上,園子不知道的是她與柯南等人乘坐交通工具并遇到意外事件的概率,幾乎等于她早期“相親”遇上渣男的概率。
那幾乎就是100%啊!
通知剛發下去10秒鐘,車廂的走廊上就傳來“呼呼隆隆”的跑動聲。
毛利蘭打開房門一看,走廊上都是往前面車廂逃命的乘客。
畢竟水火無情,逃命是刻不容緩的。
“博士和園子,你們先帶著孩子們去前面的車廂避難!”
“小蘭,那你呢?”
作為好閨蜜,園子聽出來小蘭話里的異常。
“我去廁所找小哀……”
“放心吧,等找她我就去和你們會合!”
話音落下,小蘭就逆著人流往回跑。
阿笠博士和園子看著小蘭遠去的背影,也知道沒辦法叫住她,于是只能趕緊護著三小只往前面的車廂移動。
而與此同時,仍待在廁所里的灰原哀也聽到了外面公布的火災通知。
開始了……
灰原哀望著鏡子下方反射的自己的半張臉,心中終于下定了決心。
她的右手拿著一粒紅白相間的膠囊,這正是APTX4869的臨時解藥。
只要服下這個解藥,就能在30秒內變回大人模樣。
變成大人模樣后,再主動找到貝爾摩德,試著和對方商量,能不能以自己的死亡來換取對方放過身邊的人。
雖然不確保貝爾摩德會答應自己的請求,但這已經是唯一的辦法了。
灰原哀右手捏著藥,緩緩送入口中。
成實姐姐、阿笠博士、江戶川柯南、毛利蘭、步美……
諸多熟悉的人和面孔不受控制地在腦海中一一閃過。
眼睛里也有種酸脹的感覺,好像某種苦澀的液體正止不住從眼角里流出。
對不起,媽,我還是不能理解……
唯獨這個藥,是絕對不可以做出來的……
灰原哀舉起膠囊,剛要送入口中,身邊的廁所門卻轟的一聲炸開。
灰原哀被嚇了一跳,像只受驚的小貓似地轉頭看。
只見毛利蘭兩只手撐著門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呼……呼……”
“小哀,快跟我走!”
毛利蘭身后的背景是蔓延的濃煙,火勢似乎已經蔓延到這節車廂了。
灰原哀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毛利蘭一把薅出廁所,強行抱著往前跑。
在毛利蘭強而有力的懷抱里,灰原哀做不出任何掙扎的動作,只能任其擺布。
“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詢問了列車員,說有個女孩要了張毯子,然后進入了7號車廂的廁所……”
毛利蘭一邊往前跑,一邊回答灰原哀的問題。
灰原哀這才想起來,為了避免自己變大之后以衣不蔽體的丑陋姿態死去,所以就提前找列車員要了張毛毯用來裹身體。
如今那張毛毯,也落在了廁所里。
自己好像也沒辦法回去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