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無涯島島主府邸內。
紫魅正和一個看起來年約三十,豐腴貌美的長裙少婦坐在一起,旁邊的桌子上擺放兩杯乳白色靈茶,騰起裊裊白霧。
“呵呵,林師妹,看來你這些年過的還不錯嘛。”紫魅嬌笑道。“都是為師尊效力,無所謂好或不好。”長裙少婦搖了搖頭。此女身上的氣息頗為強大,儼然是一位返虛中期修士。
“前些時日還要多謝師妹傳訊,否則我還不知道藏身之地已經被人查到。”紫魅不以為意,起身斂衽一禮。
“湊巧罷了,那袁銘若不是去青衿樓懸賞任務,我也無法知道。”長裙少婦慵懶一笑,神情卻頗為冷淡。
“看來林師妹對師尊早年的安排還有些怨氣,不過你真冤枉她老人家了,中州大陸雖然繁華熱鬧,卻危機重重,當年和你我一同拜入師尊麾下的師姐妹足有十幾個,如今還安然活著的,只有不到一半了。”紫魅嘆了口氣。
“什么!損失竟然這般重?”長裙少婦面色微變。
“如今魔界不斷進逼,更有三界教攪風攪雨,中州大陸的局勢愈發不穩,各派貌合神離,爭斗不休,我們素女派夾在中間,越來越難以維系,師尊終日里為門派生計忙碌,甚至連閉關的時間也沒有,修為精進方面自然大受影響。”紫魅緩緩道。
“師尊.……”長裙少婦終于動容,握著茶杯的手指顫動了一下。
“這東極海雖然偏僻了些,卻安穩自在,師妹在此主持青衿樓,安穩度日,勝過本門太多姐妹。更何況那葉無涯資質不差,若其能突破法相期,師妹你憑借本門雙修秘法,未嘗不能再進一步,甚至登臨法相之境。”紫魅見長裙少婦這個表情,繼續道。
“我的資質平庸,對于本門素女心經的領悟不過二三成,當年更因為修煉過激,傷了靈根,能保持修為不退已是萬幸,哪里還敢奢望精進。”長裙少婦垂下眼睫,眸中閃過一縷自嘲。
“師妹何必如此灰心,你的暗傷并非無藥可治,你可知師尊又成功煉制出了一爐素心丹,如果能服下一枚,不但能修復靈根創傷,更可借機突破返虛后期。”紫魅笑著拉起少婦的手。
“此話當真!”長裙少婦嬌軀一震,眼中泛起熱烈炙芒。
“自然不會欺騙師妹,只是這一爐素心丹成丹較少,只有三枚,師尊用了一枚,前幾年秦師妹借助此丹沖擊返虛大圓滿,如今還剩一枚。”紫魅拍了拍長裙少婦的手,說道。
“只剩一枚!以我這些年對師門的貢獻,師尊怎肯將這最后的素心丹賜給我。”長裙少婦眼中熱烈消去大半,嘆道。
“以師妹前些年的功勛自然不夠,不過眼下有一件大事,如果能做成,姐姐保證,師尊定然會將此丹賜予你。”紫魅湊近幾分,輕聲說道。
“紫師姐說的,莫非是抓住那袁銘?”長裙少婦神色一動,說道。
“不錯,丹王秘典和周天玲瓏鼎珍貴無比,即便是太玄門,天圣書院,明月宮那等巨擘也都想要,只要我們將這兩件東西帶回去,想要一枚素心丹還不是輕而易舉之事。”紫魅巧笑倩兮地說道。
“話是這么說,可我等如今已經打草驚蛇,葉無涯前不久給我傳訊,并未抓到人,以袁銘的機警,恐怕已經逃遠,這茫茫海域,又從哪里去尋找?”長裙少婦一臉惋惜之色。
“師妹有所不知,我已經從云羅那里探聽到,那袁銘和她聯手奪寶,是為了法相丹的丹方,袁銘此番冒險露面,應該也是為了法相丹,只要他有所求,我們就有機會。"紫魅并不著急,自信一笑。“原來如此,師姐分析的很有道理,你準備怎么做?需要我如何幫忙?”長裙少婦點頭問道。
“我準備假借云羅之名,暗中放出風去,利用法相丹丹方為餌,釣出此人。只是我手中的力量有些不足,所以想請師妹出面,從無涯島這里借些人手,最好那葉無涯能親自出手,把握會更大。”紫魅說道。
“聽伱剛剛所言,那袁銘乃是返虛中期的佼佼者,要對付此人,只有返虛修士出手才有用,葉無涯對我雖然不錯,卻也不是言聽計從,島上那幾位副島主一個個更是心高氣傲,并沒有太將我這個島主道侶放在眼中,此事恐怕有些困難。”長裙少婦面露為難之色,無奈道。
“林師妹何必說這話,你的手段,師姐我可是最清楚,無涯島那幾位副島主恐怕早就是師妹的裙下之臣了吧。”紫魅吃吃一笑,傳音說道。
長裙少婦嬌嗔的瞥了紫魅一眼,心中卻有些得意,沉吟片刻后道:“此事我可以答應下來,不過除了素心丹,小妹還有一件事情希望師姐能應允。”
“什么事情?”紫魅收斂笑容。
“紫師姐抓住了那云羅,后半本丹王秘典想必師姐已經看過,還請師姐能手書一份,給小妹一觀。”長裙少婦眼中貪婪之色一閃而過。
“丹王秘典牽扯太大,我可不敢看,拿到那半本秘典后,便立刻交給了秦師姐,讓她帶回宗門了。”紫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這才慢慢說道。
“哦,是嗎?”長裙少婦眼中閃過一絲懷疑。
紫魅將長裙少婦的表情看在眼中,正要說什么,腰間的一枚晶瑩玉佩突然“砰”的一聲碎裂。
此女神色大變,豁然站了起來。“怎么了?”長裙少婦急忙問道。
紫魅沒有回答,從耳上取下兩枚白玉耳釘,飛快掐訣催動。耳釘上泛起一絲白光,輕輕波動,再無別的反應。
“慶春園洞府遭人襲擊,陳玉鸞和王琪看來也已經被擒住,怎么回事,究竟是什么人?”紫魅沉聲說道,臉色鐵青。
“會不會就是那袁銘?”長裙少婦想到了什么,說道。紫魅聽聞這話,面色煞白一片,人愣在那里。
此事確有可能,只是她才剛從月亮湖荒島搬到無涯島,那袁銘又是如何這么快找到這里的?
不過眼下情況危急,紫魅也顧不得多想,對長裙少婦道:“云羅也在我那處洞府內,不管來人是不是袁銘,都不能讓其離開,還請師妹去請葉無涯,以及其他人幫忙,此次機會難得,無論如何也要攔住他!”
“葉無涯他們還沒有回島,這可如何是好?”長裙婦人有些慌亂。紫魅聞言,一顆心沉了下去。
她從云羅仙子那里得知了炎皇陵墓內的一切,對袁銘的實力了解頗多,自己絕非對手,貿然前去,非但救不了人,還會把自己白白搭進去。
眼前的長裙婦人境界不高,更是只擅長媚術,派不上什么大用。就在此刻,長裙婦人腰間的一枚玉佩突然亮了起來。
此女急忙抓起玉佩,神識沒入其中,臉上露出驚喜之色。
與此同時,慶春園洞府。
袁銘走進密室,只見云羅仙子正倚坐在一把石椅上,雙目緊閉,手腳都被鐐銬鎖住,腦袋歪向一邊,一動不動。
袁銘取出誅仙劍,兩劍斬斷手銬腳鐐。云羅仙子身體一軟,從石椅滑落了下來。
袁銘發出一股潛力,托住云羅仙子的身體,抬手點在此女眉心,探查其身體情況。
這段時間連續受刑,云羅仙子如今體內傷勢頗重,好在對方畢竟還對此女有所求,故而沒有傷及根本,性命無礙。
袁銘思量間,心念一催,一股不死樹妖力自手指渡入此女眉心,穩定住其傷勢,并試圖將其喚醒。
結果嘗試了片刻后,此女傷勢已然穩住,卻仍然沉眠不醒,似乎中了某種昏睡秘法。袁銘見此眉頭微蹙,揮手將此女收入了修羅宮,轉身又回到了外間。
“不知道友高姓大名?我二人剛才不識好歹,冒犯了道友和這位妖族朋友,還請海涵。”陳玉鸞看到袁銘出來,極為識相的服軟,出言討饒道。
“只要你們乖乖聽話,我自不會取你們性命。”袁銘見此,緩緩說道。
“誰要你饒命!我們神通低微,敗于你們之手,但我們素女派可不是好惹的,你今日膽敢動我們一根汗毛,他日必教你付出千百倍代價!”一旁的王琪突然喝道。
“王師妹,快住口!這位道友,我這師妹性子沖動,為人憨直,還望道友包涵!”陳玉鸞呵斥了王琪一聲,然后急忙向袁銘致歉求情。
袁銘并未惱怒,突然閃身出現在王琪身旁,一只手掌按在了其腦袋上。
王琪面色慌亂,試圖掙扎,可身體不知何時被一股無形之力禁錮,動彈不得。袁銘當即施展搜魂之術,滾滾黑氣涌入其腦袋。
“搜魂術!”一旁的陳玉鸞看到此幕,頓時大急,袖中發出一聲輕響,一蓬黑針從中射出,打向袁銘。
然而金剛的身影一個模糊下,便擋在了袁銘身前,揮手掀起一股肉眼可見的氣浪,將所有黑針掀飛。
陳玉鸞的身體也被氣浪震飛,身形倒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直接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