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劍秋注視著對面的大塊頭,他緩慢地向陰影中移動著。
而丹尼也在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作為一名擁有著豐富戰斗經驗的戰士,他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極其危險。
他也逐漸冷靜了下來,事情好像是有點蹊蹺。
不過在他的理念里,男人間的戰斗,既然開始了,就沒有停的道理,除非一方認輸。
丹尼決定率先發起攻擊。
警長單手握著車門里的把手,提著車門就往前沖,在離陳劍秋還有一步的地方,舉起車門就向下砸。
陳劍秋一個縱跳躲開了,他原來站的地方被砸出一個坑。
丹尼扛起車門,再次向陳劍秋發起沖鋒。
這次陳劍秋倒是沒有躲,他也向著丹尼的方向沖去。
即將接觸,警長再次舉起車門砸下,這一擊勢大力沉。
陳劍秋握著匕首的那只手臂抬起,架住了車門。
他勐然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從手臂上傳來,如果硬接,怕不是這條胳膊都保不住。
陳劍秋借力側身,支撐腳穩住重心,另一只腳順勢踢向了警長暴露在外面的腦袋。
“啪。”
這一腳正中丹尼的眉骨,踢在了他的傷口上。
丹尼被這一腳踢得再次頭暈目眩,跌跌撞撞向后倒退了好幾部,回到了他原先的地方。
他甩了甩頭,帶出了一串血珠,當他抬起頭時,看見陳劍秋也回到了原地,半臉明,半臉暗。
警長憤怒地將車門擲向陳劍秋,被陳劍秋挪步躲過,車門砸在了地上,又是一個坑。
陳劍秋這才發現,這個車門竟然不是常規的木制的,而是鐵皮的!
丹尼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他走到了散架的馬車前,把它的另一個車門,也給拆了下來。
他的額頭現在腫得老高,眉角的傷口還在不斷向外面流血。
血液順著眼瞼,流進了他的眼睛,他忍不住眨了一下。
可眼前之人突如離弦之箭離開原地,等他的右眼再次睜開之后,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
巷口的燈光,把巷子分成了光與暗的兩邊,而陳劍秋,就在這條分界線上。
匕首遞出,寒光先到。
丹尼下意識地低下了頭,頂起了車門,頭躲在了車門的后面
他把車門掉了一個個兒,車窗的窟窿在下面,實心的車門在上面。
陳劍秋見狀,一腳踏上了車門,借著力量騰空而起,一扭身形,手腕轉動,變刺為削,反手向著丹尼的耳朵削來。
警官聽得頭上風聲,順勢將車門向上一頂,再次護住了自己的腦袋。
陳劍秋在空中見無可乘之機,但無處借力,只得先落地。
可在落地的一瞬間,他單腿發力,手中匕首再次變削回刺,攻向丹尼的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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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根本來不及轉身,只能順勢將車門向后扔出,希望能阻上一阻。
陳劍秋側身閃過,人已經近到了丹尼的背后。
丹尼感受到了匕首的刀尖,已經抵住了他的后心。
“如果我的匕首從這個位置從下往上捅進去,你是一點聲音也發不出的。”陳劍秋的聲音從他背后傳來,“還打么?”
“不打了,你小子下手太黑。”丹尼抹了把臉上的血水,一屁股坐在了散了架的馬車“殘骸”上。
“你妻子不是我們綁架的。”陳劍秋收起了匕首。
“我知道。”警長還在嘴硬。
“你知道還直接沖我來?一言不合就開打?”陳劍秋實在無法理解這個白人的腦回路。
“我脾氣就這樣,當兵的時候就是了,改不了。”
“當兵?你以前是軍人?”陳劍秋有點疑惑。
“嗯,我以前是南方軍的士兵,后來戰爭失敗了,北方聯邦的軍隊對我們進行了清算,我殺了太多的人,他們出了高額的賞金要我的腦袋,所以,我和我的妻子逃到了這里。”
“你也是有賞金的人?”
“曾經是,現在不是了。”丹尼站了起來,“所以,綁架我妻子的人是誰?弗雷德?”
陳劍秋搖了搖頭:“是克拉克。”
“該死的,我早該知道是他。”警長拍了一下大腿。
“呵呵。”陳劍秋笑了一聲。
“你笑什么?”丹尼轉過頭看下陳劍秋,他的臉在光的照射下,看起來有點嚇人。
“警長,要不,咱們還是先回去吧,我怕你這樣下去血都快流干了”陳劍秋實在是不忍直視丹尼。
兩人走回到旅館門口,正好看見了在大廳大眼瞪小眼的眾人。
特蕾莎看到自己被打成了豬頭的丈夫,像個小姑娘一樣,心疼地直叫喚:
“哦,上帝啊,親愛的,你這是怎么了!約瑟夫,我上次放在你這的羊腸線和縫針還在嗎?”她向著旅館老板招呼道。
羊腸線?縫針?這女人怎么會有這玩意兒。
旅館老板從柜子里取出了一盒東西,一熘小跑拿給了特蕾莎,他一邊將東西遞給老女人,一邊對滿臉問號的陳劍秋介紹道:“忘了告訴你了,其實特蕾莎是我們這鼎鼎有名的醫生。”
在19世紀,女醫生并不常見,醫學被認為天經地義是男人的領域,女人拿起針更應該是去縫衣服,而不是別人的傷口。
陳劍秋點了點頭,他果然猜的沒錯,這個女人,不簡單。
特蕾莎跟老板要了一截蠟燭,給自己的縫針消了毒,隨后轉向旁邊的亞當:“把你手上朗姆酒給我。”
亞當依依不舍地把酒瓶遞還給了特蕾莎。
特蕾莎將酒倒在了丹尼的傷口上,這位久經沙場的老兵,還是疼得齜起了牙。
特蕾莎開始為他的丈夫縫合傷口。
在場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她的一雙巧手吸引過去了,她的技藝極為高超,不亞于陳劍秋的刀法。
只有兩個人很不開心。
“喂!喂!你們在不在聽我說話!”哈尼夫快要瘋了,他手里的手槍用力頂了下霍爾姆斯的腦袋,“你們誰在動,我就打死他。”
眾人這才意識到樓梯上面還有三個人。
哈尼夫憤怒地向丹尼和他的警察們揮舞著手,他指著陳劍秋和他身后的幾個人:“他們是通緝犯,你們還是不是警察!抓他們呀!”
那幫警察看向了丹尼。
丹尼的疼得想皺眉,卻被特蕾莎拍了一巴掌:“別亂動。”
“這幾個人在皮特金郡犯事了沒?”丹尼問他身邊的一個警察。
“額,好像沒有。”
“而且他們還救了人。”特蕾莎在一旁補充道,她縫上了最后一針,隨后還不忘向陳劍秋揮了下手,“謝謝。”
“不客氣。”陳劍秋很客氣,不過他也補充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
“不過現在這里倒是有兩個人在對一個可憐的人進行綁架。”
丹尼點了點頭,所有的警察都對著哈尼夫舉起了槍。
哈尼夫和唐尼,都默默舉起了自己的雙手。
胳膊拗不過大腿,好漢不吃眼前虧,這是他一向信奉的生存哲學。
然而就在此時。
“砰”
一顆子彈破窗而入,打破了一層大廳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