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劍秋和肖恩迅速回到了馬克吐溫房間的門口。
在過道連接處的五個偵探跑了回來,他們快速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同時警惕地盯著火車外。
“怎么了?”陳劍秋若無其事地問那個熟悉的偵探,看樣子他是這幾個人里的小頭目。
“印第安人來了,我估計是前天晚上的那幫人。他們來劫火車了。”
劫火車?恐怕是來劫人質吧。
槍聲已經“噼噼啪啪”響了起來,看樣子車尾的部分已經開始交上火了。
“你們不去幫忙么?”陳劍秋靠在門邊上,問道。
“頭,我覺得這位先生說得有道理,我們得去支援,要不然老大到時候又會說我們是飯桶了,年底分錢的時候也不會有我們的份。”旁邊的一位對陳劍秋的話表示贊同。
偵探小頭目猶豫了一下,又回頭看了眼陳劍秋和肖恩剛才打開的第二個房間,隨后下定決心,指著靠他最近的兩個偵探:
“你們兩個,跟我去前面,剩下的人,守在這里。”
他轉向了陳劍秋:“老兄,這里麻煩你幫著照看點,如果印第安人靠近的話,直接宰了他們。”
“放心吧,這里交給我了。”陳劍秋很肯定地對偵探小頭目說道。
三個偵探隨即提著槍向車尾跑去。
與此同時,陳劍秋感覺到車頂也傳來了腳步聲,訓練有素的偵探們正跑過車頂,向車尾的方向支援。
他走到了過道的車窗邊,撥開簾子,向外面望去。
列車此時正在穿越一片荒原,在列車的側后方,揚塵四起,一群印第安人正騎著馬,從一片光禿禿的山丘上沖下來,逼近了列車的車尾。
他們是直接沖著前天晚上的那個車廂來的,或者換句話說,是來救他們的大祭司的。
陳劍秋看清楚了沖在最前面的那個印第安人的樣貌。
這個人正是前天晚上和自己在車廂中交手的那個男人,他現在穿著印第安人經典的服飾,長發披在肩上,雙目囧囧有神。
“杰羅尼莫,是杰羅尼莫!”在陳劍秋旁邊的那個偵探驚呼道。
杰羅尼莫?
陳劍秋皺起了眉,根據他從亞當那里獲取到的信息,這個人應該在美國的西南一帶和美軍周旋了很長時間,早就練得一身滑熘。
不到萬不得已,他絕對不會選擇主動出現,去襲擊一列有著精銳平克頓武裝的火車,更不會選擇大白天在空曠的荒野中駕馬追火車,這意味著傷亡不會小。
1860年后,阿帕奇的戰士們,真的是死一個少一個了。
但,阿帕奇的酋長怎么可能不知道這一點呢。
可關押在火車中的祭司,既是他的老師,也是他所剩不多的摯友,阿帕奇族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族人的性命,更何況是這位德高望重的精神領袖。
那怕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將他救出來。
“洛岑,帶著你的人在側面掩護,我和奔牛他們登車!”
杰羅尼莫的身后閃過一個穿著印第安長裙的女人,她揚起韁繩,高喊一聲,縱馬而出,帶著十幾匹馬分出了隊列。
平克頓的偵探們已經守在阿斯特包廂外面的露天平臺上,他們依托著掩體,開始向印第安人們射擊。
洛岑抬起了手中的亨利1860連發步槍,她身子微微前傾,全神貫注地瞄準,對著前方連續開了兩槍。
兩個平克頓的偵探中槍了,他們一個被旁邊的人拖到了后面,另一個則沒有那么好的運氣,直接向前倒去,翻過欄桿,從火車上墜了下去,摔得血肉模湖。
這把亨利1860是阿帕奇印第安人手里能拿得出來的最好的槍,它來自于一個美軍的下士,后者死于杰羅尼莫的斧子下。
它被授予了洛岑——北美印第安人歷史上最勇勐的女戰士之一。
斬獲首殺之后,阿帕奇的戰士們也紛紛開始跟隨著自己的女勇士,對火車上的平克頓偵探進行攻擊。
印第安戰士們手上的武器都算不上先進,除了少部分戰士有槍以外,其他人手中的武器甚至還是弓箭、大刀和長矛。
他們的射程有著天然的劣勢。
更何況,他們還是騎馬追趕著火車,騎兵速度的優勢被大大地削弱了。
偵探們的槍開始密集地響起,對付這些印第安人,羅素不認為自己的手下們會落于下風。
不斷有印第安戰士被擊落下馬,他們中彈的位置各有不同,但從高速飛奔的馬上摔下,即使不死也身受重傷。
杰羅尼莫看了一眼身后生死未知的戰士們,牙都要咬碎了,他狠狠地踢了身下的阿帕盧薩馬,加速向關押著祭司的車廂沖去。
平克頓的偵探們進入了弓箭的射程范圍,杰羅尼莫伏在馬背上,躲過一顆射向他的子彈,彎弓搭箭,瞄準了一個正向洛岑射擊的偵探。
“嗖!”
叩著弓箭的手指松開了,一道羽箭破空而出,劃破空氣,直接命中了那名偵探的脖頸。
偵探的脖子被扎穿了,當場斷了氣。
一波箭雨從車尾的方向襲來,印第安戰士們的箭非常精準,至少有三五個平克頓的偵探們躲閃不及中了箭。
可當他們其中一個躲到掩體后面拔出自己胳膊上的箭的時候,發現自己流出的血液變成了烏紫色。
“箭頭有毒!”他的聲音聲嘶力竭,透著絕望。
“快點!不要讓他們接近火車!”羅素深知這幫印第安人近身之后的威力。
偵探的回擊的火力更勐了,他們的武器更先進,訓練更有素,射擊精度都非常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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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死一個印第安戰士,杰羅尼莫的心就會抖一下,這些人都追隨他多年,輾轉于美國的西部。
可當自己問他們要不要參與到這次救人的行動中來的時候,他們都義無反顧地選擇了是。
他從箭壺中抽箭的速度越來越快,每一道箭飛出,都會有一個平克頓的偵探中箭,然后去面對當場的死亡或者往后幾十年生不如死的日子。
而洛岑那邊的槍聲也不曾停歇,她用槍聲宣告著對面死亡的降臨。
印第安的戰士們,正離火車越來越近。
羅素一見形式不對,喊過身邊的一個身材壯碩的絡腮胡偵探,對他吩咐了一聲。
那人帶著另一個人向著尾部裝著煤炭的斗車跑去。
兩人來到斗車上,絡腮胡解開了斗車邊緣的鏈子,周邊的四塊擋板掉了下來。
斗車中的煤炭全部沿著車皮的底部滑落到鐵軌上,車皮上最終露出了原先覆蓋在煤炭以下的東西。
一挺加特林機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