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道灰塵被文件拍到桌子上帶來的風揚起,在從大門透進來的一道陽光的照射下,格外顯眼。
“派勒先生!我們的油罐車又被偷了!這是這個月的第三次了!”麥耶極力地想控制自己的情緒,然而,他的聲音聽起來已經像是在吼了。
對于這種指責,派勒已經習以為常。
“我已經提醒過你了,麥耶先生。不要走那條道,或者,您的護衛部隊就不要睡覺!”他回答道,語氣平靜。
圣克魯斯幫覆滅之后,林肯郡內的盜竊事件直接少了一大半,可在距離林肯郡十公里遠的地方油車被偷這種事情,他實在是阻止不了。
“可是!如果換一條路線的話,我們要繞一個大彎,成本要上漲很多!”麥耶說道。
沒鐵路就算了,如果馬拉的油罐車還要繞路的話,這煉油廠實在是經營不下去了。
派勒其實打心眼里還是想幫助眼前的這位外鄉人,不過這實在是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圍。
一旁的邁爾斯則表達得更直接:“這我們就愛莫能助了,話說,你們不是有自己的武裝護衛嗎?”
麥耶一陣苦笑。
和他一起來的那位負責煉油廠安全的林奇隊長,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魔,從來的那天起,心思似乎就不在保護標準石油公司的資產上。
他經常不在煉油廠里,誰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至于油罐車的護衛,就更談不上嚴密了。
無奈的麥耶走出了治安所的大門。
他有點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意思。
絕望之中,他突然想起來一個人。
一個有可能為他提供庇護的一個人。
上次在羅斯威爾,這個人的號召力讓他印象深刻,想必也有自己的武裝。
這個人姓陳,之前經營著羅斯威爾的糧食店,往返于林肯郡和羅斯威爾之間,不過好像今天恰好在林肯郡。
于是,他決定趁著時候還早,前去拜訪一下這位陳先生。
“什么,你要找陳先生?這里誰不知道陳先生?不認識他你在林肯郡做生意?你是外地來的吧?”
“啊?你問我陳先生在哪里?鎮子外面的地都是他的,我怎么知道他在哪個農場?”
“哦,你說陳先生啊,他可能在幫助那些需要他幫助的人,具體的話,我說不準,嗨,他這樣的人很忙的。”
一番打聽之后,麥耶還是沒問到陳劍秋在哪,他只是發現,“陳先生”這個名字在這里,足夠有威望。
這更堅定了他要找陳劍秋的決心。
但怎么才能找到他呢?要不,再回去問問治安所里的派勒或者邁爾斯?
正當他準備回頭的時候,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他的面前閃過。
一個印第安人,騎著馬,出現在了治安所門前的大路上。
這個人他在羅斯威爾見過,叫飛鳥,時常在羅斯威爾新鎮附近帶著民兵巡邏,他一直以為這個人是新鎮的治安官。
印第安人當治安官,他還真沒怎么見過。
即使見不到陳劍秋,實在沒辦法的話,說不定這個人也能為自己提供幫助。
“飛鳥先生!”麥耶叫住了印第安人,“請問,陳先生現在在不在林肯郡?”
飛鳥聽見有人在喊他,扭過頭,看見了站在街邊上的麥耶。
他想了一下,沖著麥耶點了點頭:“你找他有什么事情嗎?”
“我有點事情想找他談談。”麥耶急忙回答道。
他知道,過了這個村,可能就沒這個店了。
“行吧,你跟我來吧。”飛鳥沖著麥耶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著自己。
飛鳥把麥耶帶到了那棟豪宅,并把他領進了門。
麥耶走進門,上下打量著這棟大宅子。
從里到外都整潔無比,雖然那些家具,看起來都比較平常,但擺放的位置和上面的東西,都非常考究。
這哪里像一個糧食店老板的宅子。
“開糧食店這么賺錢的嗎?”麥耶一邊觀察著周圍,一邊滴咕道。
他跟著飛鳥再往里走,便看到了餐廳。
一個黑色長發的女人,正坐在餐廳里的長桌前,看著報紙,吃著早餐。
陽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將女人美妙的側臉線條勾勒在了地上。
“卡米拉,老大在樓上嗎?”飛鳥問道。
“老大?”麥耶心里又犯了滴咕。
“在的,在樓上辦公室。”卡米拉放下了手中的報紙,看向了這邊,“詹姆斯老爹一大早就過來了,和他在聊些什么。”
飛鳥指了指二樓,對麥耶說道:“二樓最大的那個房間,就是,你自己去吧,我還有其他事情。”
說罷,印第安人便轉身離開了屋子。
麥耶順著樓梯走到了二樓,他一眼就看見了飛鳥和卡米拉所說的那間大辦公室。
門是開著的,里面傳來了談話的聲音。
麥耶慢慢地向那扇門走去。
在靠近那扇門的時候,他有些猶豫。
待在門口的話,有偷聽別人談話的嫌疑;而貿然地闖進去,又顯得有些唐突。
但房間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替他解了圍:“門外的朋友,先進來吧,我這邊很快結束了。”
麥耶心中一驚。
他不知道,陳劍秋,是怎么發現他在房間外面的。
“我給您的建議是,再擴大一些生產的規模,聯系一些更多的牧場主,格蘭其是一個非常好的組織,我支持你們。”
房間里的陳劍秋站在他的大辦公桌前。
他正在和一個老牧場主擁抱道別:“如果你需要資金上的幫助,隨時都可以來這里找我,如果我不在這里,其他也一定會有人在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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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老爹用力地握住了陳劍秋的手,開心地大笑起來。
把老牧場主送出房間之后,陳劍秋這才將注意力放到了進入房間的麥耶身上。
他指著沙發,很熱情地對麥耶說道:“快請坐,麥耶先生。”
麥耶坐了下來。
他打量著陳劍秋,發現他并沒有坐回自己辦公桌后的那張椅子里,而是在自己對面的沙發坐了下來。
“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陳劍秋雙手放在沙發兩邊的扶手上,坐姿很正,微微靠著沙發背,目光直視著麥耶。
如果說麥耶上一次見到陳劍秋的時候,是一把鋒利的劍,此時眼前的年輕人,就是入了鞘的刀。
鋒芒雖已不見,但威壓驚人。
“額,陳先生,我就直接說了吧。”
“煉油廠的油,在運往阿爾布開克的途中,一直遭到偷竊。”麥耶的手一邊在比劃,一邊說道,“我希望您能為我的運輸隊,提供一定的保護。”
“可以,沒有問題。”陳劍秋的回答很簡短,“具體的事項和費用,你可以找我手下一位叫飛鳥的印第安人商量。”
麥耶沒想到對面的回答居然這么干脆,之前準備的一席話,竟然一時間沒了用武之地。
他道了一聲謝之后,就離開了房間。
陳劍秋看著窗外的景色,思索了一會兒,敲了敲桌子上的鈴鐺。
不一會兒,阿比奧特,走進了陳劍秋的辦公室。
“跟蒂亞戈說一聲,讓他先消停兩天,什么時候恢復,聽我通知。”
麥耶很快在回鎮子的路上,找到了飛鳥。
印第安人走得并不快,所以也并沒有走多遠。
麥耶很快把陳劍秋的話,統統告訴了飛鳥,并且懇請飛鳥按照陳劍秋的話,為公司的運輸車隊,提供保護。
在價格到達了一個相對較高的水準線之后,飛鳥勉為其難地答應了,按次數簽了一個短期的合同。
一星期后,另一批次的油罐運輸車,到達了林肯郡,而他們出發的時候,車隊里多了飛鳥,和幾個石頭堡壘的巡邏士兵。
這一次,運輸車隊,安安全全地到達了阿爾布開克。
往后的兩個星期里,那些油罐車在路程中,再也沒出現過丟失的情況。
每次負責運輸的員工,都是麥耶最早帶到羅斯威爾的嫡系白人員工,按照他們的說法,那個印第安人帶他們走了一條路程相近的路徑。
一路上,風平浪靜,連人都看不到幾個。
麥耶看著那些被運上火車的成品油,心里有了盤算。
飛鳥他們的短期合同到期了,他和印第安人提出,不打算續約了,理由是飛鳥和他的護衛們,其實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
麥耶的心里,早已打好了算盤。
安全的線路找到了,為什么還要繼續雇傭這些人呢?
運輸費本來就高,在找到安全線路的前提下,哪還有什么支付安保費用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