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慮考慮吧。”勃朗寧還在猶豫。
畢竟,要是真答應了,可就得終日和這片黃土為伍了。
“我們可以干票大的。”陳劍秋嘿嘿一笑,畫起了餅,”我們要涉獵各種方面,不光是步槍和左輪手槍,還有更大,更暴力的玩意兒。
“新的武器,新的商機,更多的鈔票。”
“行吧,不過,槍好說,其他的東西……”對于陳劍秋的雄心壯志,勃朗寧第一次顯出一點不自信。
“要對自己有信心。”陳劍秋鼓勵道,“你是這片大陸上最優秀的設計師。我還會替你找幫手來的。”
“嗯,不過,我不一定會一直待在羅斯威爾。”勃朗寧算是答應了。
隨即,他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指了指身后的馬車,“對了,你上次訂的那批貨,我給你弄來了。”
陳劍秋的目光,其實早就盯著他身后那些馬車了。
他搓了搓手:“拖進來,拖進來,我來看看都是些什么。”
馬車駛進了院子里的倉庫。
勃朗寧一車接著一車地揭開上面的罩著的布。
第一車,是五六箱連發步槍,彷溫徹斯特M1873款,勃朗寧家的廠自產的,還有一些沒牌子的左路手槍,陳劍秋估計也是勃朗寧私下里偷偷彷的,沒什么稀奇。
第二車,是滿滿一車的彈藥,陳劍秋翻了其中的一箱,從步槍彈藥到左輪手槍彈藥,各種口徑的都有。
第三車,則是一些槍支的相關配件和槍油什么的,供已有的槍支進行保養。
陳劍秋招呼著華工們把槍支彈藥從車上搬下來,分門別類在倉庫中找地方放好。
照理說,平常在槍店里能買到的,也就這些東西了。
然而,后面還有好幾輛馬車。
陳劍秋依稀記得,他上一次是給勃朗寧提過一些“小小要求”。
勃朗寧倒是什么都沒說,直接去揭開了后面兩輛馬車上的布。
兩挺嶄新的加特林機槍,出現在陳劍秋的眼前。
“市面上現在能買到的都不行,供彈方式和穩定性都很一般,我在他們的基礎之上,改造了彈匣,你看看好不好用呢。”勃朗寧拍了拍其中的一挺。
“晚點再試吧,你搞兩挺這玩意兒,費了不少勁吧?”陳劍秋摸了摸手搖加特林的機身。
“還行,畢竟自己廠里出來的,還算順利,和那玩意兒比,要容易多了。”勃朗寧指了指最后的一輛馬車。
那輛馬車,看起來和其他的幾輛,都不太一樣。
這輛馬車的輪子,比前面幾輛的,要大。
不知是為了掩人耳目還是其他什么原因,外面套了木板,從外面,看不出形狀。
不過陳劍秋心里,已經猜了個大概。
他直接從倉庫的角落找到了一根撬棍,提著走到了馬車的邊上,一把將上面的那塊布掀開,然后用撬棍把套在上面的木板,全部撬開。
一個黑黝黝的玩意兒出現在陳劍秋的視野里。
“克虜伯后膛炮,德國人的玩意兒,好東西,就是,價格有點貴。”勃朗寧叉著腰說道。
“我回頭給你補個差價。”陳劍秋彎下腰,開始仔細地觀察起了這個家伙。
他最初見到勃朗寧的時候,還真的問過他,能不能搞一門炮,之前在克拉克的倉庫里也看到過一門炮,不過那個是前膛裝填,跟這門還沒法比。
“你是從哪弄來這玩意兒的?”陳劍秋盯著黑洞洞的炮口向里面觀察著炮膛。
“德國人給陸軍送的樣品,不過陸軍沒采購,因為他們可能認為自己并不需要這東西。德國人又懶得再運回去,七轉八轉,就到了我的手里。”
勃朗寧走到了第二輛車的旁邊,翻開了兩個木箱,指了指里面:“彈藥在這里。”
“去把丹尼叫過來。”陳劍秋轉過頭,對身邊的李四福說道。
李四福一熘小跑,來到了丹尼一家的門口。
對于丹妮夫婦,陳劍秋兌現了他的諾言,在羅斯威爾新鎮,給他們建了一個獨立的新家。
這是新的鎮子中,為數不多能夠享受到這個待遇的。
但是幾乎沒有人有意見。
答桉很簡單,因為前幾年某些法律規定,不允許女性華人進入美國境內,所以,這里的大部分華工,都是光棍。
只有少部分人有家庭。
有家庭的人,單獨擁有一間屋子,這并不過分,更何況,丹尼現在還是工地的工頭呢。
“女人和面包,都會有的。”陳劍秋對他們這么說。
李四福來到丹尼家門口的時候,丹尼和他的兒子霍利剛好從特蕾莎所經營的診所回來,他正在屋子的客廳里洗臉。
“丹尼,老大找你。”李四福興沖沖地從門外對著客廳里喊道,“有炮,有大炮!”
低著頭的丹尼好像并沒有聽清楚李四福在說什么,他一邊洗臉,一邊回答道:“不好意思,你剛說什么?”
“炮!丹尼!老大搞到了一門大炮!”
“咣當。”
盆從桌子上摔了下來,翻在了地上,水灑了一地。
丹尼根本顧不上擦干凈自己的臉,就從房間里跑了出來,一雙大手抓住了李四福的肩膀,搖晃著:“在哪?快帶我去。”
兩人剛準備離開,突然一個人也從房子里沖了出來。
“爹,等等我!”霍利的手里還拿著一把刷子。
很快,李四福帶著丹尼父子來到了倉庫的門口。
勃朗寧、飛鳥、阿比奧特、陳劍秋和何家生他們幾個人,已經在倉庫里了。
丹尼也看到了那門克虜伯后膛炮。
“這玩意兒歸你照料了。”陳劍秋對丹尼說道,“你先玩兒著,后續我們還會有更多。”
丹尼繞著那門炮走了幾圈,隨后上下其手,如同癡漢一樣撫摸著炮身。
雖然他在南北戰爭當炮兵的時候,用的還是前膛炮,不過裝填方式不一樣不是問題。
“我能試試不?”丹尼實在是手癢,忍不住提出這個要求。
飛鳥和阿比奧特的臉上露出一絲擔憂。
誰知陳劍秋沒有絲毫在意,他指著前面的荒漠靶場:“去試試吧,靶場本來就是用來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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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得到了許可,便歡天喜地地搬了一箱子炮彈,對身后的霍利招了招手:
“來,讓你見識一下你爹當年是怎么打炮的。”
兩個上了馬車,拖著后膛炮,向著靶場的方向而去。
陳劍秋笑嘻嘻地看著父子兩個離開,回過身,把飛鳥喊到了身邊。
他低聲對飛鳥囑咐道:“挑七八條槍,把生產編號和牌子給抹了,再弄些子彈,賣給蒂亞戈他們。”
陳劍秋又拍了拍加特林:“兩挺加特林,留一挺,另外一挺也賣他。”
飛鳥的臉上有點不舍和憂慮:“老大,真的要賣給他嗎?我總覺得,蒂亞戈這種人不太可靠,他實力變得太強,未必是件好事。”
陳劍秋看著飛鳥,他覺得飛鳥這段時間,成長了很多:
“沒錯啊,蒂亞戈這種人,喜歡飄,和我們翻臉也不是不可能。”
“那您還……”飛鳥猶疑道。
“他暫時還有用。”陳劍秋又摸了摸加特林的槍管,“狗如果敢齜牙,我就會再一次把他的牙給拔掉。”
“轟隆!”
一聲巨響,把正在羅斯威爾煉油廠辦公室里摳指甲的麥耶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什么鬼動靜!”麥耶從地上爬了起來,飛也似地跑出了辦公室,“該不會是煉油廠或者油井出了問題吧?”
在巡了一遍場,發現一切都沒什么太大問題后,麥耶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最近都什么情況?都莫名其妙的。”
他準備再去敲敲林奇隊長的門,他想了一下,那個下個套的計劃,是可行的,實在不行,讓平克頓的人直接護送,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與此同時,在鎮子外的靶場上,丹尼和他的兒子霍利,一炮把遠處作為靶子的廢棄空油罐車,打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