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劍秋向著長桌的方向望去。
一個牛仔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他的臉紅得像一塊熟牛肉,帽子掛在他的脖子后面,手指著坐在桌子后面的莊家,說話舌頭都有點短:“為什么你,你只贏我,我的,卻,卻一直在輸給那個,那個黑鬼?”
他面前的桌子上空空如也,而旁邊的肖恩面前,卻堆了一摞紙幣。
肖恩一臉無辜地向周圍人攤開了手:“上帝作證,我可沒有作弊!”
“我,我不信,再,再來一把。”牛仔的雙眼發紅,不知是因為酒喝得太多,還是輸紅了眼。
作為莊家的,是一個戴著黑色領結的紳士。
“你確定還要來嗎?桑切斯?”紳士洗了洗自己手上的牌,面不改色地問道,“你已經沒有錢了。”
“放屁!”名叫桑切斯的牛仔從懷里掏出了一個錢袋,“霍樂迪,睜大你的眼睛!”
他的手因為喝了酒而有些抖,這導致從錢袋直接摔到了桌子上。
幾枚銀幣從里面滾了出來。
眼尖的人已經看見,這錢袋里,滿滿地裝著一袋子銀幣。
“快發牌!‘醫生’!”桑切斯冷笑一聲,盯著作為莊家的霍樂迪。
霍樂迪的眼神一點也沒有躲閃,他以同樣的眼神盯著雙眼通紅的桑切斯,手上熟練地洗著牌。
很快,牌發好了。
牌桌上的玩家,只剩下了桑切斯、肖恩還有莊家——“醫生”霍樂迪。
“開牌!”
在桑切斯的怒吼中以及眾人的注視下,牌被掀開了。
臟話從牛仔的嘴里崩了出來,他一拳狠狠地錘在了桌子上。
歷史驚人地相似。
他又輸給了霍樂迪,而霍樂迪,則再次輸給了肖恩。
他面前的那袋子銀幣,現在歸黑人了。
“狗屎!我去你媽的,你們之間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東西。”再次以相同的方式輸掉牌局讓桑切斯無法接受,他憤怒地咆孝了起來。
“該死的黑鬼!”他雙眼通紅,如同惡鬼一樣。
“‘野狗‘,在我坐莊時賴賬的,你還是第一個。”霍樂迪一臉嘲諷地看著牛仔。
“沒有槍,你就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廢物。”桑切斯的注意力,從肖恩轉到了霍樂迪的身上,他發現這個人身上好像都沒帶槍。
他的手,悄悄地摸向了自己的腰間。
而剛才那個在門口揍人的惡漢克蘭和他身邊的另一個人,也慢慢地圍了過來。
牌桌旁邊的人都默默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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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退開,這些人都知道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么。
長桌上只剩下兩個人坐著了,一個是霍樂迪,另一個則是肖恩。
霍樂迪神色平靜,他洗牌的手已經伸到了桌子下面,那里,放著一把槍。
而肖恩沒起身的原因,則是發現陳劍秋和哈尼夫,已經站起了身,走了過來。
在離酒館不遠,鎮子外的一棵樹下。
懷亞特警長正靠著樹在抽著煙。
他的身旁,掛著一盞馬燈,在黑暗中提供著一些光亮。
警長在等一個人。
沒過多久,樹后面的草叢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個黃頭發的漢子,從草叢里鉆了出來。
漢子東張西望了一番,發現周圍沒人后,才來到了警長的身前。
“懷亞特,你找我來最好有事。”他面色陰沉地看著警長。
“白天離鎮子不遠的地方,發生了一起馬車搶劫桉,車夫死了,按照現場的痕跡來看,是三個人做的。”警長的煙,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漢子的頭微微抬起,臉上的笑容略帶嘲諷:“所以,你懷疑是我做的?”
“這取決于你,艾克。”懷亞特盯著漢子的眼睛。
這位名叫艾克的男人,也是“科林斯牛仔”中的一員,以悍勇著稱。
“富國銀行懸賞三千六百美元找到那三名兇手。”警長繼續說道,“只要你能告訴我是誰搶了那些馬車,我就會給你這些錢。”
艾克的神色有所松動,顯然這些賞金很具誘惑性。
他又朝左右看了看,然后向前走了幾步,逼近了警長:“如果有人任何人知道我告訴你這件事情,警長,我是說任何人。”
“不會有其他人知道的,艾克,我以榮譽向你擔保。”懷亞特把抽了一半的煙頭,丟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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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狗’桑切斯、黑德還有‘惡漢’克蘭。”
艾克在說出這三個名字后,便扭過頭,匆匆離開了現場。
懷亞特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知道了罪犯的名字,他就可以想辦法逮捕這三個人,然后逼問出那兩萬五千銀幣的下落了。
然而,這時候,不遠處的酒館中,突然傳來了幾聲槍響。
警長翻身騎上了馬。
他要回去,先解決下治安的問題。
酒館中。
陳劍秋走到了桌子邊,撿起一枚掉在地上的銀幣拿在了手里,隨后在桌子邊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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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還叼著雪茄,一言不發地把玩著那枚銀幣。
“怎么,你想替他們出頭嗎?黃皮膚雜種?”桑切斯惡狠狠地盯著坐下來的陳劍秋,他齜著牙,看起來活像一條野狗。
而他的兩個同伙,已經站到了他的左右,手也按在了各自的槍上。
“剩下的錢在哪里?”陳劍秋突然沒來由地問上了一句話。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句話弄得摸不著頭腦。
然而,對面那三個人臉上卻瞬間變了顏色。
說時遲,那時快。
桑切斯和身后的兩個人,幾乎是同時拔出了槍。
但是陳劍秋比他們更快,他的手中,如同變魔術一樣出現了一把柯爾特左輪。
電光火石之間,酒館中幾聲槍響。
等到眾人反應過來之后,發現桑切斯三人,已經倒在了地上。
克蘭和另外一個人,心口各自中了一槍,這兩槍分別來自于陳劍秋和哈尼夫。
而”瘋狗”桑切斯身上的傷口,卻不止一處,他的左輪,落在了腳邊。
還有一個人也開槍了。
霍樂迪的子彈,貫穿了桑切斯的心臟,致命傷。
“都死了嗎?”陳劍秋轉動了一下手中的左輪,重新插回了槍套。
“死完了。”哈尼夫蹲著檢查了下這三個人的生命體征,搖了搖頭。
“看來,我們的那兩萬五千美元,是飛了。”陳劍秋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煙灰,低聲對哈尼夫說道。
他的射向桑切斯的那槍,擊中他的手,可卻沒想到那位坐著的莊家的槍法,同樣神準,一槍擊斃了墨西哥牛仔。
“放心吧,我們這算是正當防衛。”“罪魁禍首”還在安慰陳劍秋他們,“我們擁有很多人作證。”
看樣子,他也是各中老手了。
“彭。”酒館的大門被打開了,懷亞特警長出現在了門口。
可當他看見躺在地上的三個人時,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