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見到生死大戰后的敵人,我分外激動,禿頭法師卻像沒睡醒一樣,慢慢伸了個懶腰,坐了起來。慵懶地看我一眼后,他似乎并不驚訝在這里見到我:“我說你這小子沒一點禮貌,難道睡覺你也要打擾嗎?”
“他為什么會在元素秘境里?”我氣憤地揮舞著拳頭質問‘勞拉’。‘勞拉’仍然在自顧自地烤著野兔,一邊烤一邊饒有興味地如看話劇一樣看著我和這個禿頭法師。
“切,我說維吉爾,這個小子為什么會來這里?而且看樣子跟你很熟啊。”禿頭法師坐到‘勞拉’身邊,抵了抵‘勞拉’的肩膀。
維吉爾?這是元素使者的名字?這個禿頭法師怎么會知道?
他們倆穿一條褲子的話,那我以一敵二沒有勝算。我腦子里在亂七八糟地想著什么,眼睛狠狠地盯著禿頭法師。
“好了,亨莫,過來坐吧,今天不是你的審判日,所以沒那么嚴肅莊重。既然你們倆都到了元素的終點,那何不坐下來欣賞下這片美景呢?實話說,我也好久沒欣賞過這種美景了,我說蓋因斯,你挺會找地方退休的。”‘勞拉’憑空拿出一瓶蜂蜜刷在野兔上面,一股香味也勾出了我的饞蟲。但聽到蓋因斯這個名字,我遲鈍了一下,好像在哪里聽到過。
我嘴里嘀嘀咕咕地念叨著“蓋因斯,蓋因斯,蓋因斯。”一邊盯著禿頭法師。他被我盯得不耐煩,狠狠瞪了我一眼,叫道:“干嘛,你小子現在都在這里了,就不能展示下你對前輩的尊重?”
“尊敬的維吉爾元素使者,請問,這個沒頭發的到底是什么人?蓋因斯這個名字我覺得如此熟悉。”我絲毫不理會禿頭法師的咒罵,恭恭敬敬地詢問元素使者維吉爾。
維吉爾把野兔一分為二,分給我們倆,我和禿頭法師如果不是在元素秘境里無法使用魔法,估計這會兒已經把這個森林給揚了。“哼。”“切。”我們如同兩只紅了眼地公牛,悻悻拿過野兔。
‘勞拉’拍了拍手,站起身,走到篝火前,看著我們倆說道:“亨莫,我給你介紹下,這個地方是元素的終點,你也可以認為是一個魔法師魔法生命的終點。”
“這個意思是我已經死了?但我為什么會來這里?”我放下到嘴的野兔,心里泛起了些許難過。
“切,蠢貨,你死了還能在這里見到我?你的腦袋里裝的是啥?奶酪黃油嗎?”蓋因斯這時候不忘嘲諷我幾句。
維吉爾擺了擺手:“別急,亨莫,你快死了,但是還沒有死,自從有了魔法師開始,魔法師的生命就被賦予了兩層神圣的意義,第一層,就是普通人的生老病死,軀體上魔法師與普通人沒什么不同;這第二層,就是魔法師體內元素力量的終結。”
見我聽的迷糊,維吉爾坐到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亨莫,你現在在的,就是元素的終點,也就是魔法師體內元素力量的終結,你明白了嗎?出了這里,你將失去所有魔法師的力量,成為普通人,而至于你軀體的死活,那就看醫治的是否及時,那些也就不是我的事情了。”
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低頭吃起了野兔。禿頭法師蓋因斯見我這樣,捏出尖尖的嗓音說道:“可憐的亨莫,剛才跟我決斗的勇氣呢,到頭來還不是一個怕死的小孩。”
我搖了搖頭,也沒了跟他斗嘴的心情:“每個人最終都會面對死亡,但死亡來臨的那一刻,每個人都想盡可能地躲避死亡,這沒什么好可恥的。我本來就只是一個小鎮上的孩子,我接觸魔法只有幾天的時間,可能天注定我沒法為我的舅父和我的父族報仇,不過這些是改變不了的事情。我的舅父一直以來從不強求改變別人,他所做的也只是適應環境,有人說他是懦夫,但我覺得他只是選擇了自己的生存之道。”
聽完我說的這些,禿頭法師也沉默不語,元素使者維吉爾突然一拍腦袋,說道:“差點把亨莫的問題忘了,亨莫,你不是想問我這是誰嗎,這是蓋因斯,全名蓋因斯·科里南。蓋因斯,這是亨莫,亨莫·科里南。”
“什么??”我和禿頭法師異口同聲地望著維吉爾,又不可思議地盯著對方。蓋因斯·科里南,梅林的三大弟子之一,科里南家族的祖先,我的祖先???
“小子,你是科里南家族的?維吉爾,你有沒有搞錯?你這個老滑頭有事沒事就忽悠我,上次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帳呢。”禿頭法師盯著我仔細打量一番,似乎在找我們倆的共同點。
我這是第一次見到“活著”的科里南家族的人。現在我還需要消化一下這些信息。
看著禿頭法師這糟糕的賣相,我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囂張,現在倒是有些謹小慎微:“額,你。。。好。我的父親是西維·科里南。我是科里南家族的唯一的血脈了。”
禿頭法師還是不可思議地看著我,許久點了點頭:“難怪,能夠把我的元素力量封印在身體里,還產生了那么一致的奇妙共鳴,也只有科里南家族的人才做得到。小子,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我在原地不敢過去,這個剛才揚言要毀滅世界的魔頭,怎么突然成為我的先祖了?我的先祖難道這么嗜殺?
維吉爾這時走到蓋因斯身邊,嗔怪他:“你是不是又玩毀滅世界的那一套把戲了?把你的后人嚇到了。”
禿頭法師聽完,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亨莫,你的膽量不小,但你的腦仁連你膽量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啊!”
“您這是什么意思?”
禿頭法師解釋道:“我要是真的想毀滅世界,還會只呆在這片森林里?!你動腦子想一想,就我的能耐,在現世的魔法師中間,誰能擋住我?”
“那不是因為勞拉用水元素驚擾了你,或者解除了你的封印的原因嗎?”我小心地問道。現在我倒真是有點敬畏他了,畢竟如果他再生氣的話,我的家教還不至于讓我對我的祖先動手。。。
蓋因斯不屑地笑了笑:“封印?我可是自己閑著無聊呆在那個地方的,再說了,你魔法課沒學過封印的原理嗎?真的是蠢到家了。我科里南家族怎么有這么蠢的后代。”
我被批評地羞紅了臉,低頭說道:“對不起,只是,我還沒上過梅林學院的幾節課。”
我和蓋因斯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維吉爾抬頭看了看橙紅色的天空,說道:“閑話,你們如果有機會的話,以后再說吧,現在,你們在元素終點,蓋因斯,你這老家伙待了這么長時間,也該回去了。而亨莫你,生死就看現世那些醫官的醫術了。畢竟你已經沒有魔法師的力量了。”
我看了看維吉爾和蓋因斯,略微有些失落地點了點頭。
“等等。”蓋因斯叫住了維吉爾:“這個蠢小子好歹是我科里南家族的人,他死了的話,我都沒臉去見我的老師了,這樣吧,小子,我們爺孫倆也算有緣,不打不相識,我跟你一起回現世吧。”
“可是,我就要死了,您跟我回去也沒用啊。”
蓋因斯氣地上前拍打著我的腦袋,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我跟你一起回去,你死不掉,死不掉,死不掉,懂嗎?”每說一句死不掉,都要狠狠拍兩下我的腦袋。
我縮著頭點了點頭,蓋因斯又看了看維吉爾,維吉爾拿下胸口項鏈,雙手合十,眼睛突然放射出一陣刺眼的光芒,我趕緊用手擋住眼睛。
。。。
“亨莫!亨莫!你到底怎么樣!你不能死啊!”勞拉的聲音漸漸在我耳邊由遠及近,我模模糊糊地睜開眼,看到梨花帶雨的勞拉在一旁盯著我,帶著哭腔。
我咳嗽了一聲,勞拉如獲至寶一樣趕緊抱著我:“亨莫!你沒死啊!”
“我沒死呢,剛才發生了什么?”我摸了摸勞拉哭腫了的眼睛。
勞拉把我扶靠在石碑上,示意我不要說話,她用摻了圣光的水系魔法慢慢給我治療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