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么坐在城堡前發著呆,戴爾·赫利堅決要求的決斗就這么結束了,兩敗俱傷。面前就是我的魔法不受控造成的殘酷景象。
尼斯·斯特朗說的沒錯,我應該離開了,永遠離開這個不屬于我的魔法世界。
回到房間,我開始默默收拾自己的包裹。最后,看著莫德雷德之劍,我上下摩梭,雖然這是赫利家的家傳寶物,但短短幾個月跟我出生入死,幾次救了我和勞拉的性命,確實有些不舍。
想了想,我還是把莫德雷德之劍放在桌上,劍下壓著我寫給勞拉的一封信。
走出城堡前,我猶豫著要不要去見一見勞拉,但現在她的父親被我傷的那么重,而且家也被我毀的不成樣子,最關鍵的是,真相已經成了隔在科里南和赫利家族之間的深溝高壘,不搞清楚真相,就永遠無法打破隔閡。
我應該去尋找真相,尋找屬于我的家族的真相,一個人。
走出森林密道后,我反倒有了一絲輕松的感覺。沿原路出了森林,我知道,梅林學院和赫利家,我再也回不去了,現在唯一能為我提供幫助的,就是埃爾多村,奧爾維亞山雖說現在也是我的財產,但太過招眼,如果去了那里,還會給山上的所有人帶來危險。
“勞拉,走。。。”話一出口,我才知道,這是我自己給自己的一個耳光。。。
從索爾茲伯里再走回高地,這又是一趟漫長的旅途。原本我猶豫著是否要將發生的事情告訴老祖宗,思索再三,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可能老頭子也發現了一些端倪,在一個晚上他難得心情好,陪我烤火時,不停給我講著他那個時候的趣事,也絲毫沒有再提起赫利家那個讓他喜歡的不得了的“聰明的小姑娘”。
終于,在一個晚上,我們剛走到高地,我在無聊地撥弄著面前的火堆,蓋因斯忍不住問道:“亨莫,那個赫利家的小姑娘呢?這次她怎么放心你一個人出來?”
我手中的樹枝停了一下,繼續撥弄火堆說道:“我不會再回赫利家了。”
蓋因斯追問之下,我將事情和盤托出。他安慰我道:“亨莫,不著急,既然索克·奧爾維亞那小子臨死前給你留了線索,那說明美特蒙特山一定有能夠幫到你的東西,對了,那把莫德雷德之劍呢?”
我雙手一攤,蓋因斯明白過來,說道:“也好,那把劍的力量一旦被你使用,其實是讓你如臨深淵,不留神就會被反噬掉。依我看,你剛說的赫利家的事情,未必沒有隱情,畢竟赫利家和我們科里南家族世代交好,而且,別忘了,你的母親也是赫利家的人。”
我現在被這些事情搞得一個頭兩個大,完全理不出一絲頭緒,于是岔開話題:“哎,老祖宗,你說,如果我死了,你是回到元素秘境繼續跟維吉爾作伴呢,還是會再去找下一個倒霉蛋嚇唬?”
其實這個問題之前幾次我一直想問,但內心一直很糾結,現在每一個科里南家族的人對我來說都是不可或缺的。
蓋因斯顯然沒想到我會這么問,他躺在地上,頭枕在一節木樁上,看著我哈哈大笑:“科里南家族如果到你這里真的重蹈奧爾維亞家族的覆轍,那就只能認命,我嘛,也就自由了。不過現在想這些還太早,萬一從你這里又開始家族興盛呢?”
“老不正經。”我送了個白眼給這個老祖宗。
“小混蛋。”蓋因斯也送了個白眼給我這個小崽子。
相隔數百年的老祖宗和自己血脈的獨苗,靠著火堆,在風如刀割的蘇格蘭高地夜晚,就這么互相吐槽,互相依賴。
后面幾天,蓋因斯還給了我不小的驚喜,原本以為,我對野外生活算是經驗豐富了,沒想到,這個禿頭老祖宗屢次給我顯一手,用樹枝做漁網抓魚,認識各種草藥,規劃前進路線,甚至是每個村落,大城堡的位置他都說的頭頭是道。
當有一次我忍不住問起,蓋因斯得意大笑,說道:“你以為奧爾維亞家的那個叫索克的,配得上自稱游遍天下嗎?!哈哈,當年你老祖宗我可是往東到過東邊的古國,往西到過冰蓋,往南到過沙漠,小小的卡梅里艾王國我早就爛熟于心啦。而且我們那個時代,可沒有你現在這么多東西,基本上熊皮做個包袱就可以出門了,飲食補給,生老病死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看著他的腦殼在火光下隨著他的大笑閃閃發亮,我真恨不得上去敲兩下。眼見他實在停不下來,就提醒道:“再笑就把野獸引來了,那時候不用邪法師你就能親眼看到科里南家斷子絕孫了。”
就這么一路說著過了近一個月,我才到了埃爾多村,剛到村口,就撞見西瓦爾正扛著兩個陶土罐往回走,見我來了,依舊熱情地將我迎進村子里。
我坐下后,詢問村子情況,西瓦爾說:“現在我們和其他幾個小村莊徹底合并了,奧爾維亞山也定期給我們必要的幫助和守衛,現在我們村已經初見規模啦。”
回到埃爾多村是我每次最開心的時候,看到大家都在忙碌著,我就能忘記所有的煩惱。
我對西瓦爾說道:“我這次來,主要是準備去尋找美特蒙特山,所以需要在埃爾多村這里做些準備。還有就是從你這里再想辦法調查一下你的家族和美特蒙特山的情報。”
西瓦爾拍著胸脯說道:“沒問題,你想住多久都可以,對了,騎士小姐呢?”
我聽到西瓦爾這么問,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臉上還是笑著編了個謊:“她還有其他的事情,所以只有我一個人過來。”
西瓦爾大大咧咧的沒再多問,便領我出門。
我不明就里,一路跟在西瓦爾后面在村子里穿行,現在村子里已經到處都是木房子,再不見之前的那種冬冷夏熱的漁網帳篷了,村民們看到我也都熱情地打著招呼。
到了一棟房子外,西瓦爾說道:“亨莫先生,你看,這就是我們村給你和勞拉小姐蓋的新房子,你們隨時回來都可以住在這里。雖然比不上奧爾維亞山那么華麗,但也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看著眼前的這棟兩層的木房子,我的眼睛里不自覺滲出了淚水,再一次有了一種家的感覺。這種感覺在奧爾維亞山和赫利城堡都從未出現過。
我偷偷擦掉眼淚,西瓦爾讓我先休息,晚上會給我送吃的過來。進了屋,屋里的木頭全部用刀打磨過,沒有一點磨人的棱角,看來他們真的費了不少心思。
經過了一路的長途跋涉,我剛躺到舒適溫暖的床上,不自覺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