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未完成的故事畫上句號  第十章 陽光照過的地方(三)

類別: 都市 | 都市生活 | 給未完成的故事畫上句號   作者:只此一位  書名:給未完成的故事畫上句號  更新時間:2022-11-13
 
孟剛的死后來被上級寫在卷宗上保存起來,放在了檔案柜子里。

寒冬終于過去,微弱的陽光灑下來,一點點一點點融化地上的積雪。

這是楊四眼和雷祥在監獄里度過的第一個春節;春節這一天監獄里舉行文藝匯演,籌備期間所有犯人都會爭先恐后的報名,如果被選上參加表演就可以拿到自己的分數以爭取自己的減刑,在匯演中的出色表現會有更高的分;獄警會帶著選上的犯人進行排練,被選上的可以不參加排練期間的勞動。

楊四眼看著雷祥打趣到:“你去報一個表演睡覺,明天你就能出去。”雷祥不甘示弱,對著楊四眼說:“你上去演一個單相思,咱倆明天一塊出去。”楊四眼剛抬手準備打雷祥,雷祥看見走過來一個獄警,對著獄警敬禮打招呼,楊四眼也跟著向獄警問好。

紅場監獄接到的任務是在新年文藝匯演上表演話劇警民同心,這個話劇表演是有專門劇團的人來表演的,這個節目安排在文藝匯演節目單的最后一個。

楊四眼和雷祥最后報名了大合唱國是家的國。在排練的日子里,是楊四眼和雷祥從未感受過的輕松,很快終于來到了文藝匯演的那一天。

紅場監獄外,光明話劇團。

話劇團團長名字叫何俊,人長的非常帥,個子也很高,眼睛非常有神,看著你的時候就感覺他的眼光可以融化在你的心里。

積雪依然還在,何俊拿著一個黑色的手提包走在路上,在一家酒吧門前停下。這天距離紅場監獄文藝匯演還剩一個月。

時間還不到晚上,酒吧里只有幾個服務員擦著杯子,擺著桌椅。何俊徑直走向二樓,來到一個包間門口,包間名字叫“天時”。

包間里非常昏暗,一張桌子上亮著微弱的臺燈,借著微弱的燈光隱隱約約看到四周的墻邊站著幾個穿著整齊的人,桌子邊有一個高大的椅子,坐著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

何俊坐在男人對面,把手提包放在自己腳邊,從里面取出一本厚厚的夾子放在桌子上,說:“你看看。”

男人打開夾子,上面寫著警民同心臺詞本。男人邊翻閱邊問:“會不會讓他警覺?”何俊說:“不會的,完全沒有任何暴露。”

男人合上夾子,站起來,伸出手說:“辛苦了何團長,合作愉快。”何俊握住男人的手,堅定地看著男人。

從酒吧出來,何俊打了一輛車去了紅場監獄。

王隊一邊抽煙一邊翻閱著警民同心臺詞本,他的對面坐著何俊。何俊看著四周,幾個獄警圍著王隊看臺詞本,辦公室里飄著消散不去的煙味,花盆里插著煙頭,身后的窗戶看過去便是獄警的值班室。王隊合上夾子吐了口煙瞇著眼睛對何俊說:“寫的好,寫的好。”何俊笑著接過夾子,說:“這個話劇的最后一幕,我們想要一個真的警察來亮相,這樣這個故事會更深入人心。”王隊把煙摁滅說:“這不缺警察,你挑一個。”

獄警小張站在王隊旁邊開口:“論氣質哪有人比得上我們王隊。”獄警小李跟著說:“就是啊。”王隊聽著笑呵呵的又點了一根煙,說:“滾蛋,少拍馬屁。”抽了一口看著何俊說:“何團長,你來挑。”

何俊笑笑說:“兩個小兄弟說的沒錯,王隊在我看來是比較適合這個角色的。”王隊點了點頭說:“行,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何俊起身和王隊握手說:“合作愉快。”

文藝匯演當天下午,楊四眼和雷祥還有其他幾個犯人被獄警帶去搬器材和道具,楊四眼和雷祥抬著一個一人高的紙箱子往后臺走,何俊穿好服裝從后臺出來,何俊側身讓開,看著楊四眼和雷祥把東西放進去;楊四眼和雷祥放下箱子轉身欲走,何俊說;“麻煩把它打開吧。”楊四眼聽見這話感覺有點不適應,在監獄里能聽見這么客氣的請求簡直是不可能的。

楊四眼和雷祥一人站一邊,把紙箱子從中間撕開,一面大鏡子展露出來。

楊四眼很久沒有在鏡子里面看見自己了,雷祥站在楊四眼旁邊也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雷祥開口:“四眼兒,我怎么瘦了這么多。”楊四眼一臉癡像看著鏡子,他看見自己的胡子,光頭,瘦高的體型,尖瘦的臉上架著一副眼鏡,張了張嘴說:“祥子,我怎么這么滄桑。”

何俊看著面前照鏡子的二人,聽著二人的交流,說:“辛苦二位,二位可以去忙了。”

何俊的聲音將二人從鏡子前叫醒,楊四眼和雷祥從何俊面前走出去,楊四眼對著雷祥說:“怎么有這么帥的人。”

何俊在心里想著剛才兩個人的話,嘴里念叨:“四眼兒,祥子…..”

所有的犯人忙碌了一下午,終于布置好晚上匯演所需要的一切,每個人都在期待晚上的大戲警民同心。

警民同心講述的就是一個地區的人民幫助警察們在案件的偵破上立了大功,警察維護社會安定離不開大眾的幫助和配合的故事。何俊扮演的是一位在大眾和警察隊伍里來回跑的一位熱心老百姓,在他的帶領下越來越多的人幫助警察破案;王隊扮演的就是最后亮相的警察形象。所有的百姓拿著吃的喝的向王隊的角色簇擁過去,王隊的角色拿起一杯百姓給的水喝一口,然后說:“同志們啊!都是你們的功勞啊。”

雷祥看完這部話劇,一邊鼓掌一邊對楊四眼說:“怎么感覺是為了捧王隊。”楊四眼說:“管他呢,愛誰誰,我只想回床上早點躺著。”

文藝匯演圓滿結束,何俊和王隊在門口說了幾句話便上了劇團的車。

王隊完完全全進入了這個角色,看著何俊坐車走了心里還美滋滋的回憶著剛才舞臺上被簇擁的感覺。

何俊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撥了一個電話。

酒吧二樓天和包廂的電話響了,戴眼鏡的男人接起來說:“他喝了嗎?”

電話那頭是何俊的聲音:“喝了。”

“見到他倆了嗎?”戴眼鏡的男人問。

“見到了,但是和你給我的照片相差太多了。”何俊說。

王隊開車回家陪家人過除夕,和岳父推杯換盞;王隊喝著喝著覺得自己渾身發癢,感覺自己的臉很燙,舉杯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長滿了皮疹,妻子見狀趕緊讓王隊不要繼續喝了,王隊慢慢感覺自己頭痛欲裂,妻子趕緊打急救電話,王隊在急救車上感覺自己呼吸困難;終于到了醫院,急救大夫說:“患者交給我們,家屬在外面等候!”

“急救中”三個亮著的紅字把王隊家人擋在外面。

到了午夜十二點,新年的煙花在這座城市的夜空綻放。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

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急救中”三個字熄滅了,王隊蓋著白布從里面被推了出來。

王隊被推進一個病房里,家人們簽署死亡證明書。

急救醫生站在醫院門前,看著漫天絢麗的煙花,點了一根煙,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里說:“成了?”急救醫生回答:“成了。”

酒吧里,一個服務生走向二樓天和包廂,對著戴眼鏡的男人說:“楊老板,成了。”

紅場監獄里楊四眼躺著聽著遠方傳來煙花的轟鳴,楊四眼心里默念:“還有四年半。”下鋪傳來雷祥睡覺的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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