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怎么樣?”
舒舒鬼使神差的問道。
要真是正主,能生出個讓渣渣龍心怡的慧賢皇貴妃,那相貌應該不會差。
九阿哥沒有說話,臉色耷拉下來,氣鼓鼓的看著舒舒,眼中帶了質問。
舒舒立時蹙眉,帶了擔心道:“家里沒有女孩吧,內務府那些人家都長了富貴眼,各個想著攀高枝,我可不放心!”
九阿哥臉色這才好些:“誰曉得,爺操心這個做什么,你別瞎擔心,就是爺身邊多個長隨罷了,又不是闔家劃到爺名下。”
舒舒打量著他道:“聽著這話的意思,要是爺的旗屬里有美人,爺就笑納了?”
九阿哥嘴角挑了挑,捏了捏舒舒的臉道:“今天也沒吃餃子,怎么一屋子的醋味兒?”
舒舒輕哼一聲,道:“反正不許爺惦記!”
果然,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眼見著九阿哥又是眉眼張揚的模樣,她心中松了口氣。
失誤了。
好奇是真好奇。
聽著卻像是好色。
若是沒有記錯,高斌是雍正的心腹臣子,代替李家成為蘇州織造之人。
高家發跡,并不是成為后妃戚屬開始,而是從高斌外放開始。
要真是正主,那自己算不算挖了四阿哥的墻角?
舒舒也跟著笑了。
生出一種隱秘的占了便宜的快感。
九阿哥說了十阿哥的勸阻,道:“咱們也別折騰了,老十說得對,這樣大老遠的上班,更顯得爺勤勉。”
舒舒自然沒有攔著,只是道:“那叫人預備膳盒,也不能老吃面糊弄。”
九阿哥點點頭,樂意接受妻子的體恤,道:“準備兩份。”
另一份,自然是十阿哥的。
正如舒舒之前所料,圣駕并沒有在暢春園待太久,正月二十就奉太后回鑾。
九阿哥與十阿哥都隨侍御前,大家返回紫禁城。
因為有太后的車駕在,依舊是從神武門入宮。
寅正從園子里出發,卯正就進宮。
外頭天色還大黑著。
昨天崔百歲與核桃就先一步回宮,二所這邊上房早已經收拾妥當,重新掃灑了。
舒舒進了東次間,去了外頭衣裳,就在南炕上歪了。
今天起得太早了。
差不多寅初起的。
昨晚胡鬧,睡得又晚,閉眼不到兩個時辰,現下太陽穴直跳,胸口有些惡心。
小椿蹲下給她脫靴子,九阿哥道:“乏了就進里屋睡一覺……”
舒舒搖搖頭道:“就是身上有些乏,腦子還是清醒的,等爺去衙門了我再睡。”
早膳上的燒餅夾肉,鮮肉小餛飩。
回了宮里,九阿哥就不用帶食盒去衙門了,中午打發人送就行。
等到早膳用完,也到了辰初,九阿哥帶了何玉柱與孫金往內務府衙門去了。
舒舒則是請了齊嬤嬤過來。
齊嬤嬤手中大包小包的。
“這是什么?”
舒舒有些好奇。
齊嬤嬤有蒙古血統,不大擅長女工。
舒舒小的時候,她還動過針線,不過做的就是舒舒的小衣裳、小襪子什么的。
外頭的衣裳壓根就不會做。
齊嬤嬤打開包裹道:“一包是肚兜、褻褲,一包是襪子……”
舒舒簡單看了下,肚兜分兩種,都是素色的,一半松江布,一半真絲的,足有二十來個,半截的褻褲也差不多如此。
“這也太多了……”
舒舒拉著齊嬤嬤的手,仔細的看了看。
果不其然,戴著頂針,可手指頭上也有不少小紅點。
舒舒有些不高興:“總共就大半月的功夫,嬤嬤這是沒閑著,眼睛要不要了?”
齊嬤嬤雖不擅長女紅,可是只要是舒舒身上的活計,就沒有糊弄過,針線做的極細密,這是水磨工夫,且熬人呢。
齊嬤嬤笑道:“沒事,沒事,左右也無事……”
這是想到舒舒愛干凈,出門在外怕換洗不方便,才預備了這么些。
“到時候若是不方便,直接叫丫頭燒了。”
齊嬤嬤道。
舒舒囧,這是大清版的一次性內衣加一次性襪子?
不過齊嬤嬤說“左右也無事”,讓舒舒心疼了。
自己的世界中,齊嬤嬤只占一小部分。
齊嬤嬤的世界里,卻都是圍著她轉。
等到齊嬤嬤出去,舒舒就叫來李銀道:“貓狗房那邊,能直接過去挑揀么,都有什么?”
李銀道:“有犬,有小狗,還有貓,以這三樣為主,其他的鳥雀、猞猁什么在其他地方養著。”
舒舒就道:“那就去挑一只奶狗過來,要性子好的,愛粘人的,再選個會侍弄狗的小太監。”說著,吩咐小椿:“拿幾個賞封,讓李銀賞人使。”
小椿取了四個荷包,遞給李銀。
李銀只接了兩個,一個大紅色上等封,一個靛藍色小封,道:“這些就夠了。”
李銀去貓狗房了。
小椿不解道:“福晉怎么改了主意?”
舒舒之前念叨過貓狗,說等到搬出宮后再養,省得麻煩。
這次卻是準備提前養了。
而且選擇的也不是更省心的貓,而是需要人照看的小狗。
舒舒道:“小阿哥、小格格還不知什么時候來,也不能讓嬤嬤老閑著,都閑出毛病了。”
多個小狗,做個解悶的小伙伴。
小椿則看了眼舒舒的肚子一眼,道:“福晉下月就出孝了,等到南巡回來,去紅螺寺祈福吧?”
九阿哥身體狀況,小椿幾個沒有明面說過,可也多影影綽綽曉得。
如今停了藥,自然是調理的差不多。
那剩下的,就是求子。
小椿是家生子,曉得舒舒乳名的緣故,也是聽著齊錫夫婦求女的故事長大的,對紅螺寺印象深刻,對那里的香火極為信服。
舒舒點點頭,笑著說道:“好,到時候就去紅螺寺。”
不管懷不懷的,姿態可以做出來。
也可以借此游山玩水。
按照規矩,旗人不能出京百里,否則就要報備。
宗室更是如此。
不過求子是求子,備孕還是按照自己的節奏來。
但是也不好拖太久。
最好的時間是備孕個一年兩年,明年下半年懷孕,后年生。
不管是阿哥還是格格,先生下一個,長輩們也就安心了。
往后三年一次的八旗選秀,也就不用擔心康熙與宜妃會惦記自己這邊。
從大阿哥、太子、三阿哥幾個年長阿哥看,康熙現下還真沒有那么閑,給兒子指小老婆。
幾人的格格,都是大婚前指的。
區別就是大阿哥與三阿哥的格格是兩人的生母指的,是內務府秀女。
毓慶宮的格格是皇上指的,是八旗秀女。
除了開始的這一波格格,后頭格格康熙與阿哥們的母妃們沒有多事過。
小椿的聲音帶了輕快,道:“到時候嬤嬤跟前,怕是福晉都要跟著退了。”
貓狗房在皇城里。
李銀去了大半個時辰,才提了個狗籠回來,后頭還跟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太監。
一尺半見方的狗籠里,是一只雪白色的京巴。
不是舒舒想象中的那種兩、三個月的小奶狗,瞧著半大了。
舒舒望向李銀。
李銀道:“奴才問了乳狗了,可是總管說這狗愛叫,沒訓過的吵鬧,怕擾了主子心煩,這是訓過的……”
舒舒點點頭,好像后世京巴變成冷門寵物犬的原因也是因為這個,體味大,叫聲吵。
因這個她才叫李銀從貓狗房選個小太監。
要不然的話,就不是給齊嬤嬤解悶,而是給齊嬤嬤添麻煩了。
跟舒舒預料的一樣,齊嬤嬤剛見到小狗的時候滿臉嫌棄。
“愛掉毛,多臟啊,到時候引得福晉咳嗽……”
舒舒拉著齊嬤嬤的胳膊道:“可是我想養了,端順太妃養了一只,起名叫雪球,可通人性了……”
齊嬤嬤這才不情不愿道:“那就養吧。”
舒舒忍了笑。
剩下的交給小狗就行了。
小椿、小松幾個,圍著小狗籠子,都恨不得上手摸了。
小松道:“福晉,是不是該起名了?”
大家都看著舒舒。
舒舒腦子里最早想到的是“長壽”與“百歲”,可是這兩個都是人名,是三所與自己這邊的太監名。
“叫如意。”
舒舒笑著說道。
都說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可還有十之一二的如意。
且看好的。
于是,這一日二所就多了兩個編制。
小狗如意,日供應豬肉八兩。
養狗小太監李忠,日供應豬肉八兩。
小狗拿回來的時候就干干凈凈的,毛發雪白。
齊嬤嬤卻不放心,不讓舒舒上手。
生怕如意身上有跳蚤,恨不得一根毛一根毛的查過,又用濕毛巾,里里外外的擦了一遍,才許舒舒上手。
也不怪齊嬤嬤小題大做,是因為舒舒有些疤痕體質。
小的時候曾被跳蚤咬過一次,就在小腿上,一串好幾個紅包。
結果三、五個月都沒消干凈。
自那以后,舒舒屋子里,驅蟲就是大事。
身邊也常備著各色驅蚊的膏藥什么的。
舒舒摸著如意,看著黑漆漆水汪汪的眼睛,粉紅色小舌頭,覺得可愛的不行。
李銀的差事辦得好。
不管這小狗性子如何,這顏值都是頂尖的。
舒舒摸索著,小狗也不怕生,舒服的哼哼著。
一下午的功夫,舒舒都將齊嬤嬤留在上房,嘰嘰喳喳的,張羅著給如意做衣裳。
齊嬤嬤見如意乖巧,臉上的嫌棄也少了許多。
內務府衙門。
衙門已經開印,上下人等的假期也結束。
九阿哥反而清閑起來。
張保住與高衍中眼看著受重用,旁的郎中、主事也都坐不住。
恨不得都來抱大腿。
九阿哥也不是戀權的,能用的人就都點了用了。
樂意表現,他就給機會。
四阿哥來了,由高斌引著進來。
關于南巡天氣之類的總結,十七那天張保住與高衍中就歸攏好,九阿哥就直接送去給四阿哥。
他之前還想要往御前送一份。
想想太過刻意,就算了。
主要是相信四阿哥人品,不是那種貪墨旁人功勞的。
果不其然,四阿哥參照那個總結,將南巡準備事宜重新做了調整,打算往乾清宮稟告此事。
途中,就來內務府提溜九阿哥了,要與他聯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