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下午回來,九阿哥就對舒舒道:“明天開始,爺上午都不去了,下午再去內務府。”
舒舒想了想,道:“可是這樣直接歇著,回頭皇上說不得要訓了,要不爺接著看《禮記》
態度要端正。
哪個家長兼老板樂意兒子翹班
九阿哥搖頭道:“不看《禮記》,明兒叫人在校場將靶子支起來,爺開始練箭!
他咬牙切齒的,帶了不情不愿。
舒舒眨眨眼,道:“要考試了”
九阿哥也是郁悶,今天剛想個法子自在些的,結果就從十阿哥那里得了消息,月底時候要宗室考核。
“汗阿瑪怎么想的只考那些要授爵的宗室子弟就行了,怎么都要考”
他抱怨著:“都離了上書房了,什么時候是個頭兒”
宗室考試總共是三項,翻譯,騎射,步射。
舒舒也有些擔心了,道:“爺翻譯是不怕的,剩下的就是步射跟騎射,可是騎射這涸怎么練”
九阿哥指了指西邊,道:“老十家西邊不是有馬場了么到時候爺跟老十去那兒練習騎射。”
騎射跟步射都是上書房的功課,只是個考試,成績還是還容易的,就是這兩年有些手生了。
“爺也是控弦十多年,區區考試算什么撿起來就是了……”
九阿哥并不犯怵。
“就是怕失手了,得個平,外頭真當爺是文不成、武不就的紈绔皇子,那怎么行那不是給你跟咱們小小阿哥丟人么
九阿哥摩拳擦掌道:“那可不行,這牌面也得立起來!”
舒舒鼓勵道:“那等著爺的好成績·
這勤習射箭,也是正經事了。
不算偷懶…
不管如何,次日開始,九阿哥開始了半天班的日子。
既要演習射箭,肯定要有人陪著,福松與幾個侍衛都被九阿哥招呼上了。
除了富慶差些,其他都是拉強弓的。
一輪過后,九阿哥就不干了。
男人么,嘴里不在乎,可還是愛面子的。
他覺得再這樣下去,就要被屬下輕鄙。
以己之短,對上旁人所長,那是大傻子。
剛才有人偷笑來著,他都看見了!
他想了想,就對黑山道:“哎呀,也沒什么事兒,風還挺大的,黑侍衛歇著去吧
黑山年過不惑,本也跟這些小年輕湊不到一堆去,就下去了。
九阿哥這才對額爾赫道:“你還是宮里侍衛處出來的,怎么就是假把式,太差了!跟著春林多切磋切磋,往后跟侍衛處的那些家伙碰上,好好鎮鎮他們!尹
額爾赫早曉得自己的不足,很是謙卑,跟春林請教去了。
九阿哥又對富慶道:“你說你讀書沒長處,這弓箭也平平,往后前程怎么辦也不能老在侍衛上混日子,讓福松帶帶你,看看能不能長些力氣,也不能比旁人差太多,你好意思么!)
富慶早見識過這些同僚的騎射的,自己確實相差太遠。
他對福松很是恭敬,兩人也去旁邊射箭去了。
何玉柱看著九阿哥,很是無語了。
這才射了三支箭,好像沒有下半場了。
果然,九阿哥將人呲噠一頓,都打發了,舒坦不少,跟何玉柱道:“行了,爺不放心福晉,明天再接著練吧……”
說話,他轉身回正院去了。
何玉柱抱著箭囊,跟在后頭。
正院里,舒舒正在散步。
有姜太醫的醫囑在,她也不敢這樣躺到生產的時候。
不單單是飲食的問題,還因為她身上也確實不舒服,越躺越乏力,小腿也浮腫著這,樣下去,估計握拳都握不住了。)
九阿哥看到舒舒,忙上前幾步,扶了她道:“走了多少步了還是當循序漸進,別累著了!
舒舒望向旁邊的核桃。
核桃手中拿著一串計步的珠串,看了兩眼,道:“走了二百四十八步了……”
舒舒無語,感覺騰挪了好一會兒了,還不到二百五十步么
九阿哥看著舒舒道:“行了,這也有小兩圈了!”
舒舒還不是很累,道:“再來兩圈,怎么也要湊個五百
見她有興致,九阿哥就道:“那爺陪價
夫妻正說著話,前院就有動靜。
比較急促的腳步聲。
夫妻對視一眼,又有不速之客
不會還是莊親王吧
舒舒有些氣短。
九阿哥是多了不耐煩。
他不是周全寬和的性子,想著莊親王昨日的無禮,依舊是不痛快。
“爺,福晉,禮部來了一個主事,來找福松阿哥
是崔百歲疾步過來,對兩人稟道。
九阿哥一愣,道:“說了是什么事兒沒有”
這是皇子府,莊親王是宗親長輩,可以容他不請自來,旁人也都這樣隨意,九阿哥可不想慣著。
再說,福松是誰
正四品司儀長!
禮部主事小小的正六品,大喇喇的堵門找人
要沒有正當理由,九阿哥就要叫人打出去。
崔百歲道:“有落第生員鬧事,去順天府衙門前靜坐去了,阿哥年輕,又是這樣出身,就被那些人咬定為賄賂了考官才上榜的,那主事過來,是奉尚書之命,過來跟福松阿哥問話……”
舒舒聽了,就有些惱。
跟科舉舞弊沾邊,自古以來就沒有落下好的。
他們雖不指望科舉奔前程,可是也不樂意沾上這個。
她一激動,肚子里就跟打仗似的。
她“哎呀”一聲叫出聲,就有些站不住。
九阿哥嚇了一跳,忙抱住她的肩膀道:“怎么了”
舒舒倒吸了一口冷氣,道:“方才挨了一下狠的,肚皮繃得疼!”
她這樣,九阿哥哪里顧得上別的,忙跟核桃一起,一左一右將舒舒扶回屋子里。
舒舒吐了幾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肚子里的動靜才跟著緩和了。
九阿哥不免遷怒,吩咐何玉柱道:“去將人給爺打出去!”
舒舒忙攔著道:“沒事了,科舉舞弊關系重大,圣駕得了消息,也該回來了,就是個例行問話罷了,叫人進來吧!刃
她沒有叫福松出去單獨面對的意思,誰曉得有沒有抽風的,想著將福松拉下水,轉移視線什么的。
九阿哥繃著臉,道:“行,爺也聽聽,他們大著膽子上門,到底要問什么……”
他看著崔百歲,道:“聽福晉的,將人帶進來,有什么要問阿哥的,就在爺跟福晉跟前問。”
崔百歲應聲下去了。
九阿哥又看著何玉柱,道:“還傻站著做什么還不去校場叫阿哥過來。”
何玉柱忙去叫人了。
九阿哥磨牙道:“爺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不咬旁人,專門咬福松
舒舒道:“福松年歲小,又是最后一名,估計才被人盯上。”
實際上現在的鄉試雖是一體應試,可是旗人有單獨的解額,并不占順天府鄉試的解額。
落第秀才應該是尋常人家出身,家里沒有當官的,否則當曉得不管是朝廷六部衙門還是科舉,漢缺跟滿缺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不是憑了旗人身份,就能走了關系,搶了名額的。
這會兒功夫,福松先到了,腳步也有些倉促。
他是聽何玉柱的話,有些擔心姐姐。
“大姐,沒事兒,應該是例行公事,我又沒有什么短處,不怕詢問
他顧不得說旁的,先安慰舒舒。
舒舒頷首道:“我曉得,這是京城,讀書人最多,三年一次的會試,過后總要防著落第舉子鬧事,沒想到這回卻是出了新聞,連落第秀才都敢鬧了……”
估計也是這一科八旗舉人的年歲,將那些落第秀才刺激了。
福松去年才十六,跟他同一科的八旗舉人還有兩個十七、八歲的。
未來的“年大將軍”也是這一科的舉人,二十一歲,也算得上是少年舉人了。
福松想了想,道:“表面上是生員在鬧,可后頭說不好,或者沖著春闈來的。”
大學士張英的次子,就是這一科應試。
在此之前,張英跟長子張廷瓚父子雙進士。
九阿哥聽出來了,道:“他們這是什么意思懷疑春闈不公正”
舒舒想了想,道:“不單單是這一科,或許還有前頭的緣故,那些落第舉人覺得同樣是寒窗苦讀,大臣子弟未必成才,都在進士榜上,寒門學子想要晉身卻是難于登天,就會生出狐疑來……”
九阿哥撇嘴道:“寒門個屁!真正土里刨食的百姓人家,哪里供得起讀書人能到了舉人的,就沒有日子窮的。”
舒舒點頭道:“是啊,張家也是積幾代人的文氣,才書香滿門…
張家并不是從張英開始發跡,張英的曾祖父、伯父都是前朝進士。
他們家世代書香,世代舉業,學習與應試的方法,自然比外頭尋常人家知曉的多。
對旁的讀書人來說,舉人都遙不可及,可對于張家這種人家來說,子弟里舉人功名唾手可得。
落在旁人眼中,這就成了科舉不公的證據。
外頭傳來腳步聲,跟著崔百歲過來的,不單是一個面生禮部主事,還有張廷瓚跟高衍中兩人。
張廷瓚今日休沐在家,得了消息匆匆趕來的。
高衍中則是聽說了緣故,過來詢問,是否要出去打聽消息的。
他跟舒舒想到一塊去了,怕旁人故意拉福松下水,渾水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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