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福晉也露出好奇來。
八福晉則是看著遠處的侍衛,總覺得一堆人站在宮門口挺傻的,不過也沉默沒有多事。
舒舒曉得,這應該說的是阿靈阿的事兒了。
昨天下午的事,今天應該也該傳開了。
果然,三福晉壓低了音量道:“阿靈阿夫婦謀害十福晉的案子,御前判了,絞立決,昨兒已經行刑……往后再有人黑心肝為了攀高枝,想要算計咱們妯娌,就要掂量掂量……”
不管是方才聽過的大福晉跟四福晉,還是眼下聽到的其他福晉,都安靜了。
那是一等公,還是國舅爺!
大清活著的一等公,一掌之數。
那是鈕祜祿家!
雖說是旁人家的事,可是也叫她們心生不安。
先頭烏雅氏認罪的消息早傳開,大家以為會是休妻之類的懲罰,沒想到會這樣。
七福晉小聲跟舒舒道:“這……指定還有其他緣故吧?”
單只為了十阿哥夫婦,不像。
康熙對十阿哥如何,旁人不曉得,皇子與皇子福晉們卻是看在眼中。
要說旁人害十阿哥,康熙叫人抵命不稀奇;內宅里這點算計,還算計不成,讓一個國舅爺抵命,聽著不真。
舒舒小聲回道:“不曉得,我也糊涂著呢。”
三福晉看著大家都忐忑的模樣,不解道:“這是好事兒啊,警醒那些不要臉的,別惦記著皇子嫡福晉的位兒了,你們怎么還都苦著臉?”
說著,她的視線從眾人臉上滑過,落在大福晉臉上。
大福晉臉色泛白,難掩惶恐。
見三福晉看她,她就說道:“之前聽外頭說了一嘴,還以為是誤會,沒想到竟是真的,為了女兒高嫁,就要謀害皇子福晉。”
張家雖也是漢軍名門,可是跟滿洲頂級勛貴人家比起來差了一層,大福晉又是新婦,消息比旁人閉塞。
案子出來一個半月,她也聽得不真切,還以為是有什么陰錯陽差在里頭,就算是打官司也是扯皮,沒想到竟是真的。
她又不認識阿靈阿,當然不是因阿靈阿夫婦沒了害怕,而是害怕真的有人對皇子福晉下手。
三福晉搖頭道:“這還能有假,沒有實證,上月也不會直接拘了。”
三福晉又看四福晉。
四福晉覺得這個不是好當眾議論之事,道:“外頭天冷,這里人多眼雜的,也不是說話的地界,還是先散了吧?”
她一提醒,三福晉也反應過來。
她看了舒舒一眼,道:“九阿哥那邊可有什么旁人沒有的消息?”
除了想要在妯娌之中顯擺一下消息靈通,她也想要緩和自己跟舒舒的關系,才故意提及此事。
舒舒神色冷淡道:“不曉得,我們爺在家不說外頭的事兒。”
三福晉見她反應,有些不自在,還想要再說話。
舒舒已經望向大福晉道:“大嫂,咱們走吧,各家也都有家務事忙著。”
不能讓三福晉再領頭了,容易將皇子福晉們帶溝里頭去。
大福晉看了三福晉一眼,又看了四福晉一眼,點了點頭。
妯娌們就從宮里出來。
四福晉沒有折返的意思。
她自己也才聽了兩句,不曉得詳情,也沒有辦法去告訴德妃。
還有就是怎么告訴德妃,什么時候告訴德妃,她還要問問四阿哥的意思,否則倒成了她賣弄口舌。
出了地安門,四福晉望向舒舒的馬車,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過去。
誰曉得其中有什么能說不能說的,還是等著問四阿哥好了。
七福晉這里雖也八卦,想要曉得內情,可是跟四福晉差不多的想法。
各家福晉上了各家的馬車,出了皇城,就各奔東西。
因為舒舒跟九阿哥用同一輛馬車,眼下跟車的,還有九阿哥身邊的太監孫金,是給舒舒傳話的。
“主子說中午去五爺府上,下午回來……”孫金道。
舒舒點頭,這應該是打聽宗人府的詳細消息去了,四阿哥那邊的消息也是轉了手的,不如直接問五阿哥更方便。
內務府衙門,九阿哥正聽三阿哥提及昨日行刑時阿靈阿與烏雅氏的反應。
“阿靈阿都蒙了,瞧著那樣子,還盼著有轉機呢,真是死不瞑目;至于烏雅氏瞧著是真后悔了,照我說那是活該,咱們這樣的身份,都不敢像她那樣猖狂,她不死誰死?之前汗阿瑪寬仁,只革了她的誥命,收了她的宮牌,她不想著謹言慎行,居然還變本加厲,太愚蠢了……”
三阿哥說著,嫌棄的不行。
隨即他想到了三福晉,心里沒底,往后還是得多約束,要不稀里糊涂的,說不得什么時候又連累了他。
哎,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大丈夫難免妻不賢子不孝。
九阿哥聽著,都生出后怕了。
就差那么一點點兒,
那個金豬就是他的福晉,烏雅氏就是他的丈母娘!
他記得十阿哥的話,不再過問鈕祜祿家的爵位之事,就附和三阿哥話,說了幾句烏雅氏的不著調。
不是好好教養出來的女子,不宜高嫁,容易找不著北。
三阿哥卻主動提及鈕祜祿家的爵位,道:“尹德牽扯進去慎刑司的案子了,被慎刑司傳去了,如今外頭都說,阿靈阿空出來的爵位,富保希望最大,除了法喀,他序齒在前,御前又點他撫孤……”
九阿哥按耐住心中竊喜,道:“真是汗阿瑪點他撫孤?”
三阿哥搖頭道:“蘇努貝子點的,總不能找法喀來領人吧?剩下富保跟尹德二選一,那肯定找年長還有官職的富保……”
說到這里,他道:“要是尹德還是皇子府長史,這回給阿靈阿夫婦收拾爛攤子的,應該就是尹德了。”
這也是八旗慣例,一個家族的領頭羊不是固定的,誰的官職越高、權利越大誰就說了算。
鈕祜祿家兄弟七零八落的,就剩下富保一枝獨秀了。
九阿哥幸災樂禍道:“那不是正好,尹德德行不好,富保倒是沒聽說本人有什么不足在外頭。”
三阿哥指了指乾清宮方向,小聲道:“不曉得汗阿瑪什么意思,總覺得眼下汗阿瑪行事叫人摸不透了……這爵位到底給誰,還真說不好……”
太狠了。
之前議罪是阿靈阿夫婦都死,可是想著皇上優容老臣,還以為只是罷官革爵發往寧古塔之類,沒想到真是“立決”。
九阿哥順著他的方向望過去,生出幾分古怪來。
許是……皇父就是不樂意旁人看出來,行事才不可測?
不說旁人,換了自己,要是行事都被人摸清,肯定也煩的不行,就想要跟大家的猜測對著來。
聽著三阿哥說了半個時辰阿靈阿與鈕祜祿家,時間熬著差不多了,九阿哥就跟張保住交代了幾句,準備走了。
三阿哥驚訝道:“這都飯時了?”
九阿哥瞧著他想要蹭飯,不是小氣的,從荷包里拿出兩個一寸見方的銀牌牌,遞給三阿哥道:“百味居的上席,店里吃還是叫送到府里隨您……”
三阿哥接過來,掂了掂,估摸有一兩重,一面是蘭花圖案,一面是符號。
“這是專門制的信物?”三阿哥問道。
九阿哥道:“百味居不掛賬,我福晉就叫人做了這些牌,一枚一桌席面,分上席跟中席,上席請人,中席賞人,省事
兒。”
三阿哥立時道:“那我再看看中席的牌子是什么樣的。”
九阿哥摸出兩個其他的牌子,遞給三阿哥。
比方才的牌子小一圈,上面的圖案換成了荷花,后頭也是符號。
三阿哥心細,將幾個牌子都看了一遍,明白過來后頭的符號應該是編號。
他笑著都收起來了,心情大好,道:“難得,哥哥也占你一回便宜,正好入冬了,貼貼膘……”
九阿哥也不與他計較,幾個小錢罷了,全當買消息。
兄弟兩個就從內務府出來,三阿哥往工部衙門去了,如今他也是當差的人。
九阿哥這里,上了馬車,則是直接往五貝勒府去了,沒有去理藩院。
因為他曉得五阿哥的習慣,也是在衙門只待半天的。
五阿哥這里,回府之后就去了正房,換了家常衣裳,逗了逗正在學說話的兒子,就聽到前頭太監來報,九阿哥來了……
下一更10月4日中午1點左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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