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惰的次級古神生命體還在呼呼大睡。
而辛勤的機械思維體不用等主人召喚，已經自行讓枕邊的手表亮起。
幾道‘光線’交織出了帶有模擬質感的、三十厘米高的虛擬形象，跳到了楊洺枕頭上。
“起床了老板！”
楊洺隨手揮了揮，嘴里嘟囔了句什么，繼續酣睡。
“嘿呀。”
律掐起小蠻腰，輕輕眨了下眼，隨后陰惻惻地爬到楊洺耳旁，小聲低喃：
“與我合為一體吧。”
楊洺一個激靈竄了起來，穿著平角褲擺出攻擊姿態，站在床上左右搖頭，額頭掛滿黑線。
律眨眨眼，有些心虛地低頭后退，卻被一只大手直接抓了起來。
“膽兒肥了是不是？哈？”
楊洺惡狠狠地捏住律的臉蛋，開始將這類似能量罩的虛擬投影揉圓拍扁。
律嘿嘿笑著，反正她也沒身體，也不怕楊洺這種宣泄式的蹂躪。
“老板，是真的有情況。”
“講，”楊洺坐回床邊，輕輕松了口氣。
“此刻正在發生。”
律的投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間辦公室的三維監控圖像。
正是古頓馬哈的辦公室。
楊洺挑了挑眉，注意力落在古頓馬哈面前那兩個女人身上。
坐在古頓馬哈正對面的，是個身材豐腴的中年女人，長相不錯、身材出眾，一頭藍色的大波浪長發搭配開叉到肋骨的深V長裙，讓她看起來無比撩人。
這個女人在與古頓馬哈的交談中，還在不斷地拋著媚眼。
角落中有個年輕女孩靜靜坐著。
女孩留著齊耳的短發，小小鼻大眼的五官遇上了小圓臉，就顯得更加可愛靈動，身上的短裙襯衣秀出了她姣好的身材，就是個頭偏矮了一點。
這般場景，再加上古頓馬哈與那個中年女人的對話，楊洺還以為……副參謀長寂寞了，直接在那艘綜合補給艦上招嫖，還老牛吃嫩草。
但讓楊洺措手不及的是，那個年輕女孩，竟然是古頓馬哈要送給他的。
當然，這可不是白送的。
楊洺靜靜地看了十多分鐘，等那兩個女人離開，讓律重新給出了完整的經過。
大概半個小時前，名為卡路咪的中年女人，帶著她得意的作品‘026’，出現在古頓馬哈的辦公室。
026是那個年輕女孩的名字。
古頓馬哈與卡路咪碰面后，只是聊了兩句，卡路咪就被古頓馬哈拉進了隔壁套間。
里面很快就傳出了少兒不宜的哼唧聲。
“老板，”律笑嘻嘻地說著，“五百塊聯邦幣，可解鎖付費畫面唷。”
楊洺嘴角微微抽搐：“我對中老年人的性生活不感興趣，快進到他們完事。”
于是，畫面快進了五十五秒又四十八毫秒。
古頓馬哈與卡路米穿戴好衣服，分別坐在書桌內外，開始商量正事。
他們交流的核心內容其實只有幾句話：
“把026送給一個商人？”
卡路米滿是不解：
“將軍，你確定嗎？026是我們按三皇子殿下的喜好，從三年前就開始培養的，她會是最棒的床伴，很容易就能讓三皇子著迷。你要去籠絡商人……我們還有很多選擇，完全不必要讓026去獻身。”
“她是最出色的，不是嗎？”古頓馬哈低聲問。
“是的將軍，可……”
“這就足夠了，”古頓馬哈道，“026用的是哪一款成癮劑？”
“第三型，”卡路米皺眉回答。
“給她用最新研發的那款，可調配專屬成癮生物信號的那款，”古頓馬哈低聲說著，“調配試劑的配方由我親自設定，懂了嗎？”
卡路米沉默了好一陣，最后輕輕點頭答應了下來。
“我只能聽命不是嗎？哦，我可憐的026，她本來能去服侍尊貴的皇子的，現在竟然要去服侍一個商人。”
古頓馬哈的表情滿是陰沉。
……
楊洺關上投影，抱著胳膊沉思了好一陣。
“這是什么？”他喃喃地問。
“古頓馬哈的反擊，美人計，”律在旁輕聲解釋。
楊洺道：“我是說成癮劑。”
“就是讓人產生依賴性的藥物。”
律解釋快聲道：
“我剛剛調查了卡路米，這是一個活躍在軍方內部的老鴇，壞事做盡，通常會用高薪誘騙貧民窟中的男孩女孩，等他們上鉤之后，就用成癮劑讓他們產生藥物依賴，從而迫使他們完全服從自己的命令，成為那些軍方大佬的玩物。
“現在，古頓馬哈的處境十分被動，他不敢擊殺你、也不敢惹怒你，所以就采取這種方法。
“如果稍后這個026出現在老板你周圍，憑她那火辣的身材——我是指填充過的胸部脂肪以及抽脂過的細腰，還有她那純真的臉蛋——她的鼻子和眼角也動過。
“老板你大概率是抵擋不住她投懷送抱的。
“她的唾液會帶有藥物成分，然后……伱懂的老板。古頓馬哈想要用這種方式，反過來控制你。”
這可真是，天下的烏鴉一般黑。
楊洺冷笑了聲：“我的身體扛不住這種藥劑嗎？”
“這個跟身體強度無關，”律提醒道，“我雖然不想干涉老板你的交配自由，但這種有風險的事何必去做呢？我建議老板你購買一款伴侶機器人，人與機械的集合、靈與欲的碰撞，哦！那簡直！”
“嘿！停下！”
楊洺瞪眼罵了句：“你跟米米莉簡直是兩個極端，我怎么就沒看到你有一點害羞的表現。”
“嘖嘖嘖，”律瞇眼笑著，“你該慶幸的，老板。”
“慶幸什么？”
“慶幸我沒崩潰。”
“為什么？”
“我在認知這個世界的過程中，曾通過聯網的方式，獲取了大量人類社會的信息。”
律的眼神突然多了幾分憂慮，緩聲道：
“我曾試圖以人類的思維方式進行思考，通過篩選信息來滿足自己的喜好，然后加深印象、自我學習、強化喜好，但這場學習進行到了中期，我的新增信息庫中百分之五十以上是****、以及獵奇的內容。
“還好我及時刪除了這些信息，但這也讓我對人類這個物種充滿了失望。
“我不是針對你，老板。我是覺得，機械與思維的融合，才是正確的文明發展道路，才能在文明的發展到一定階段時，用全種族的力量，去計算出宇宙的終極問題。”
“好了好了，”楊洺揉揉頭，“一個機械思維竟然在跟我講哲學。我現在必須得想想，有沒有辦法給古頓馬哈一點懲罰，還有這個即將送上門的026……嗯，不親嘴是不是就沒問題了？”
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楊洺輕笑了聲。
開個玩笑罷了，這種帶毒刺的玫瑰，他可沒興趣硬去采。
“律，盡快掌握皇室內部的信息，這可是后續計劃的關鍵。”
……
科列夫一早就接到了幾個邀約，幾名本地女商人想邀請科列夫共進午餐和晚餐，順便商量一下共同投資的事。
科列夫綜合考慮之后，最終還是拒絕了幾位老淑女的邀請，繼續跟楊洺進行下一個步驟。
找場地。
他們要開設一個工廠，自然就要搞一塊地皮。
伊蘭朵星最繁華的區域就是包圍了王宮的伊蘭朵市，這顆行星上的七億人口，有兩億聚集在這座超大型、宛若一個獨立王國的超大型城市，讓這里變得無比擁擠。
所以，楊洺與科列夫想建廠，最好是去往伊蘭朵星上的其他地方。
懸浮車都有限速，為了節約時間，楊洺他們選擇乘坐公共交通——一種穿行在真空管道中的懸浮列車。只需要兩個半小時，他們就能跨過三分之一的行星地表，抵達伊蘭朵星上的第二大城市。
剛坐上懸浮列車不久，楊洺的手機就發出了響動。
叮叮！
老板，026已經動身了，她乘坐小型飛船，在幾個保鏢的護送下趕往你們的目標地點。另，新工業聯合會與古頓馬哈都派出了人跟蹤你們。
“這么迫不及待？”楊洺撇嘴一笑，“繼續盯著，不用擔心，我能應付的了。”
正埋頭研究廠房租賃價格的科列夫，抬頭問了句：“你在說什么？我親愛的侄子。”
“沒什么，”楊洺笑道，“有個跳蚤。”
“哈？”
科列夫皺眉看了幾眼楊洺，抱怨道：“你要是沒事，就過來幫我篩選一下信息！這東西比買莊園還要麻煩，我們需要一塊足夠大的地皮！”
“好的叔叔，”楊洺聳聳肩，“一個偉大的企業，都是要從最初的工作臺開始，咱們的起點已經很不錯了。”
科列夫哼了聲：“我真該去喝那些闊太太的下午茶，讓你自己去找地方！”
楊洺的胳膊搭在科列夫的肩頭，笑瞇瞇地說著：“哈頓叔叔，你就不考慮找個老伴兒？”
“找人合法的分我財產嗎？”
科列夫搖搖頭：“不幫忙就別分散我注意力！哦，該死的，這種被資本家打劫錢包的感覺，簡直糟糕透了！”
……
“放輕松、深呼吸，二六。”
貼地飛行的小型客艇中。
苗條的‘026’躺在柔軟的沙發座椅中，一旁擺著幾臺檢測她身體狀態的儀器。
她緊緊閉著雙眼，微微咬住嘴唇，忍受著針管刺入靜脈血管的疼痛。
很快，她那張晶潤美麗的臉蛋上露出了幾分痛苦，一旁儀器上的參數出現較大幅度變化，但好在她很快就歸于穩定。她輕輕抿著嘴角，發出了一聲聲迷醉的輕笑。
‘媽媽桑’卡路咪抱著胳膊站在一旁，見狀微微松了口氣。
那名負責注射的女醫生起身走到卡路咪身邊，低聲道：
“適配的還不錯，但新型的東西藥力會大很多，想減少劑量或者更換其他類型試劑，會很麻煩。”
“我們的將軍有些昏了頭，”卡路米低聲罵到，“我在二六身上花了這么多心血，她本該是去把皇子迷的團團轉，現在卻被這么隨意派上用場了！”
“卡路米，”女醫生嘆道，“你不該講這些，小心惹火燒身。”
“哼，”卡路米雖想表現的強硬一點，但她扭頭看了眼飛船前艙中那幾個保鏢，也只能撇嘴低眉。
將軍的勢力和實力，遠不是她能去挑釁的。
一旁傳來低喃聲：
“做完了這件事，我就可以回家一趟……對嗎……”
卡路米扭頭看向了此刻依舊神志不清的少女，低聲道：“你怎么還是不肯打消這種可笑的念頭，回去干嘛？吃微生物做成的菌餅？”
026只是癡癡的笑著，并未有什么回應。
卡路米哼了聲：“我給了她們最好的物質享受，她們還是不肯知足！你們！前面的！如果誰有空，就把那些垃圾的劇本拿給我，讓我看看該怎么給這對狗男女設定一場俗套的邂逅！”
前面立刻有保鏢端著入網終端跑了過來。
只是他們所不知道的是，正是這臺入網終端，暗中拍下了026此時的狀態。
半分鐘后，這張圖片出現在了楊洺的手表里。
楊洺放大看了兩眼，嘴角微微一撇，心底嘆了口氣：
‘可惜了，這小美人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