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分部送路明非他們離開時的動靜很小,在凌晨時分就有專人推車送來了各式各樣嶄新的行李箱以供他們選擇。
尤其是白王的龍骨十字,路明非拒絕了蛇岐八家的幫忙,親自動手將這副纏繞了好幾圈神圣箴言的龍骨裝入鈦合金保險箱,并做好墊護與固定。
除此之外蛇岐八家還給他們準備了各種禮物和特產,比如各色西陣織,出自奈良的漆器、卡西歐的精制手表和懷表等等……
裝了足足幾個行李箱,算是給“榮譽大神官”以及他的慟哭天使戰團的禮物。
讓路明非意想不到的是來自繪梨衣的禮物——居然是一把櫻紅色刀鞘的日本太刀。
刀鞘上面還貼著便簽,用娟秀的日文寫著:“繪梨衣送給Katos天使的禮物。”
路明非無奈地笑了笑,他自己有凈月的情況下一般用不上其他武器。
想了想他還是收下了,這把太刀用不上也可以掛在黑月館當收藏裝飾品。
這個時候繪梨衣應該還在熟睡吧?要是能道個別就好了,然后再叮囑她把筆記封面的那句話改掉。
不過算了,以后肯定還能再見的。
蛇岐八家在暗中已經選擇臣服并支持慟哭天使戰團,只要自己愿意隨時能來——前提是有需要自己親自過來處理的事情。
短短十幾天的相處,上杉繪梨衣在路明非看來就是一個純潔虔誠的可憐孩子,只不過生來背負著強大且不穩定的命運,被蛇岐八家當作武器保護——也可以說是囚禁了起來。
“以后或許會有解決的辦法。愿帝皇的光輝庇護她。”
路明非心里默念道。
將戰團全員護送至機場的是一輛表面看上去是輛貨車實際是內置防彈裝甲的高級安保車,突出一個安全與舒適。
此次日本之行收獲還算不小,凈化了不少異端和異形的同時,還給戰團增添了一個“煉金軍士”和一個“靈能贖罪者”。
就是不知道蛇岐八家的家伙們能不能把剩余的異端余孽清理干凈。
不過……那個僭越的異端真的徹底死掉了?
路明非想起了那個在夜之食原中被自己斬落頭顱的“皇帝”。
他們這伙異端跟王將有過一定的合作,既然王將都能準備一堆克隆體或者說“替身”。
那“皇帝”也許不會這么輕易死掉。
“這種異端能力倒是麻煩……只能有機會再想辦法一口氣圍剿他們。”
路明非決定不再多想,目光瞄向了被楚子航右手提著的銀色手提箱。
異端們隱藏的煉金造物已經成為慟哭天使的戰利品——正好,他們還有一個需要凈化的目標躲藏在尼伯龍根中。
12月11日凌晨五點四十二分,慟哭天使戰團的日本之旅宣告結束。
斯來布尼爾雄武的身形停靠在東京成田機場上,紅色的信標燈在閃爍,雪白的起飛燈如同一把利劍一般噼開了黑暗的跑道。
就連返航昂熱都派來了自己的專機接送,可想而知昂熱有多么重視路明非。
不過路明非不打算向昂熱透露白王已經被凈化的事情,有太多事情解釋不清楚。
“煉金軍士(暫定)”老唐對接下來的新生活滿是期待與忐忑,前者是感嘆沒想到自己二十多歲高中綴學的他居然還能上一次大學;
后者則因為擔心自己接下來的表現,路大團長把他帶回去肯定不是白養他的,明顯是看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的煉金天賦。
而作為贖罪者的源稚女卻是一臉平靜,沒有流露出什么表情,似乎做好了坦然面對自己接下來命運的決定。
在路明非的要求下,蛇岐八家甚至還給這兩人做了身份和證明,證明這兩人是從日本分部派去本部進修的。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老唐和源稚女屬于是中途加入學院的外來人員,要是按照正常流程入學,要走相當繁瑣麻煩的程序。
路明非追求效率,而日本分部的證明能免去這一步。
雖然現任日本分部部長龍馬弦一郎辦理身份證明時一副有些不情愿的表情。
“回學院回學院咯!”
芬格爾舒服地躺在加熱真皮座椅上,享受著機艙內空調吹來的干暖熱風。
“這半路不會冒出來什么戰斗機把咱們打下來吧?”
鄰座的老唐忽然開口問道,神色有些不安,“那副骨頭架子應該相當值錢吧?萬一那幫日本人……”
“放心吧,兄弟!”
芬格爾豪邁地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勸他安心,“這架飛機可是學院裝備部出品,能飛能打,肚子里還藏著一百五十發誘餌彈和四架響尾蛇導彈!”
“而且斯來布尼爾號的機師還是美國空軍中的王牌試飛員,F22的第一架樣機就是他試飛的!真打起來說不定贏的還是咱們!”
“幼——西!”老唐對卡塞爾學院的了解又被刷新了,“這種頂尖精英也能招到手嗎?”
“好像是因為暴躁駕駛,然后導致價值12億美元的樣機失事墜毀,最后被空軍開除,最后被校長招進來當專屬機師。”
“Shit!這種糟糕履歷的機師確定不會先把這架飛機給摔進太平洋里嗎?”
老唐臉色一陣驚悚。
“當然不會了!”芬格爾壞笑著說,“試飛員的工作雖然危險但還是有降落傘的,但校長那個老賊把斯來布尼爾號上的機師降落傘給取消了啊!”
“這位校長聽起來確實很賊……希望我以后不要碰上他……”
老唐又忐忑不安了起來。
“話說團長大人,你想好任務報告怎么寫了嗎?”
芬格爾回過頭提醒自家團長任務的事情。
其實要不是昨晚施耐德部長發來私信,他還差點把這次出行有任務的事情給忘了。
“任務?”
路明非顯然已經忘了,片刻之后目光才不緊不慢地看向那個固定在地板上的垃圾桶——
里面空空如也。
“那個……好像是校董會發的任務?不怎么記得清了。”
他細心回想了一會兒當初被自己直接丟進垃圾桶的任務文件,但隨即拋之腦后。
“有什么問題么?”
他問。
“沒,就是……最好還是寫份報告上去交差,不然校董會的那些金主們會直接找你的麻煩。”
“哦,那就隨他們便吧。”
路明非沒什么所謂,反正自己也不打算搭理那幫人,讓慟哭天使戰團獨立也是因為不想成為這幫人的工具。
甚至在異形被凈化之后,假如這幫人想成為新的異形,那他們就是路明非的下一個凈化目標。
“不過話說回來,我似乎沒怎么見過蛇岐八家那個姓橘的大家長。源稚生說他病了,癱在床上不方便行動。”
“估計是被團長您嚇怕了,或者說整個日本分部被您壓在身下感到羞愧,一時間想不開?不過這對日本人來說挺正常的,他們動不動就切手指切腹。”
芬格爾見團長毫不在意任務的事情,也將其拋之腦后,嘿嘿地笑著說道。
斯來布尼爾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孝,宛如雷鳴在耳邊炸響。
巨獸開始向前奔騰,迅速拉升而起飛向了東京昏暗無邊的天空,城市的燈光再明亮,也照不明這厚重的黑云。
目送這架轟鳴巨獸離開的不僅僅只有松了一口氣的蛇岐八家一行人,在因為海嘯受損而被封禁的彩虹大橋里,也有人在仰視著這架飛機遠離,直到消失在晦暗的天色里。
他身形挺拔,身著漆黑如墨的和服,白色的車頭燈打在他的身上,在空曠的橋面上拉出了一道長長的影子。
他臉上那張慘白色本該是微笑的公卿之面卻是顯露出猙獰憤怒之色,猶如怒極的惡鬼,讓人不寒而栗。
“好像從那個孩子出現在東京的那一刻,他就已經不在你的掌控中了,王將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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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將冷冷地回過頭來,看見自己的司機雙眸金光散射,視線就好像手電筒的光線一樣明亮。
司機是男性,可發出的聲音卻是輕柔的女聲。
“你制造替身和研究死侍的實驗場已經被摧毀,高級干部死的死,逃的逃,勐鬼眾的勢力也在被蛇岐八家清掃追殺。”
“你大勢已去了,王將先生。”
操控司機的人說。
“結論別下太早,葛羅雅女士……我仍然有贏面。”
王將冷冷地說道,“圣骸……我還有一份圣骸。”
“可連那位白色大祭司都隕落了,那個孩子甚至帶著無價的龍骨十字離開了日本……你確定那塊血肉還能起作用嗎?”
“能!絕對可以!那位白王掌控的權柄是究極的精神之力!雖然這種元素對我們而言是虛無縹緲的,但她分離的每一個個體都蘊含她的精神,能夠分享一部分白皇帝的權能!”
王將聲音變得激動起來,“我還有很多底牌沒出!別真以為幾個小鬼湊在一起就能掀翻我布局了幾十年的棋盤!”
“你有些失態了,赫爾左格博士。”
葛羅雅輕聲提醒。
“看樣子那個孩子給你帶來了很大的壓力。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現在確實是我們共同的可怕敵人。”
“所以……合作不會中止?”
“當然不會中止了,赫爾左格博士。”
“那就好……待他重回日本時,將會有一支軍隊將他斬殺!”
王將冷冷地說。
“說到軍隊……”葛羅雅忽然輕聲嘆了口氣,“作為合作者,一位尊貴的大人托我給你一句忠告。”
“忠告?”
“永遠都不要在尼伯龍根里跟那個孩子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