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賀武藏這一刻不再是端著索尼副總裁的架子，急忙起身，三步并作兩步的追上去。
一個是走，一個是跑。
“零時大師，對不起，是我有眼無珠，請您不要跟我一般見識。”
大賀武藏很快就追了上去，果斷道歉。
說著，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黑澤光的胳膊，將他給留下來。
只不過，黑澤光就像是背后長眼，在他碰到自己之前，一個側身就避開了他的手。
“貴公司的態度，我已經看到了，請回吧。”
黑澤光側身回眸的看著他，神色冷然。
事先做調查是很有用的，經過一番調查，他已經是完全明確了自己的價值。
他現在的處境，就屬于是一座寶山。
為何索尼音樂，蘋果音樂，企鵝音樂會在同一天找上門來，恐怕是因為他們一直在觀望和估值，但又在忌憚其他兩家。
音樂市場有限，在這個流行鋼琴曲比較平庸的世界，他的鋼琴曲，價值難以估量，更是能夠給音樂市場帶來一股龐大的新鮮血液，以及很可觀的流量。
因為他剛出道不久，推特粉絲卻是高達六千萬了，而且還在以夸張的速度瘋狂上升中。
他在youtobe上傳的音樂單曲，最低的播放量是《克羅地亞狂想曲》2.7億，最高的是水邊的阿狄麗娜，已經是飆升到了6億。
他的存在，放眼世界，都是現象級的存在。
沒錯，不是僅限于霓虹，而是世界范圍。
他的鋼琴曲，雖說不是十首鋼琴曲都是現象級，可是有好幾首是在他上輩子的世界，流芳數十年之久都經久不衰的世界名曲。
“對不起，是我剛才的態度有問題，不過我們這次前來是有誠意的。我們給您的合同至少是價值130億，估值500億以上，這份合同放眼全世界，都是數一數二。
大賀武藏看到他明顯是生氣了，但可算是攔下來了，頓時是鎮定了一些，說明道。
至少130億日元的合同，就算是放眼近現代的音樂界大人物，也是不折不扣的天價合同。
更何況，130億只是起點了，其價值還可能會更高。
要知道，零時大師只要簽下這份合同，身價將會直接飆升到130億日元的高度。
“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是貴公司要找我合作，而不是我找你們合作。換一句話說，你要做的事情是靠貴公司的條件打動我，讓我看上貴公司的此次合作。就目前來看，我不是很滿意。”
黑澤光比他高出一截，看到他提及合同的金額，又有了底氣，冷聲道。
“130億的合同還不滿意？”
大賀武藏心中一個咯噔，面色一變。
事實上，他知道自己這次是代表索尼來談合作的，只是看到五十嵐流奈的美貌之后，美色熏心，一時間忘乎所以了。
他剛才之所以敢甩臉色，是因為無論是哪個藝人，哪個事務所的社長和老板見到他，都是畢恭畢敬，生怕他會拒絕合作，即便是自降條件，私下送禮都想要求著跟索尼合作。
更甚至，還有16歲的偶像藝人，以及30歲的漂亮女社長為了讓他答應，跟他加上聯絡方式，去酒店過夜。
這是很常見的操作，各國的娛樂圈都是一個樣，娛樂圈可不是那么好混的……不說每一天都有事務所倒閉，至少是每一天都有無數的藝人，處于很艱難的處境。
正是無往不利的成功經驗，讓他這次帶著索尼音樂的名義前來談合作，更是帶著至少價值130億，保守估值500億日元的合同前來，底氣充足。
尤其是他來到零時事務所，看到這家小公司門面那么寒酸之后，更是篤定，無論是零時大師，還是五十嵐流奈，都會求著他簽合同。
要知道，這可是保底130億，估值500億的合同啊……對上這樣的合同，無論是誰，都會恨不得第一時間簽下來。
“你剛才的態度讓我很不滿意，回去吧。”
看到他的反應，黑澤光懶得跟他多費口舌，只是看了一眼隨行的那兩個人，輕描淡寫的說道。
事實上，他剛才在門外聽到大賀武藏刁難流奈小姐的態度，他徹底斷了跟索尼合作的念想。
或許索尼給出的條件很豐厚，但可能是考慮到他是霓虹的本地藝人，基于業界行情，給出的條件其實是最低的。
無論是企鵝音樂，還是蘋果音樂的條件，反而是更加優厚，畢竟各國的業界行情不同。
尤其是蘋果音樂，堪稱是財大氣粗，目的顯而易見，就是為了從索尼音樂的手中，搶下流媒體市場第一音樂軟件的寶座。
拋開這種事情不談，他這番話，其實不是跟大賀武藏在說話，而是跟隨行的那兩個人。
另一個男人，看長相氣質穿搭，再結合剛才的說話口吻，估計是索尼的法務部律師。
法務部，在各家公司看似職位不高，權柄卻是很硬。
他說的話，應該會被律師完全轉告上去，絕對能讓這個大賀武藏吃一壺。
大企業的內部競爭是很恐怖的，更何況是霓虹的企業，手段更是殘忍至極。
“零時大師，真的對不起，請原諒我剛才的失禮。我不是故意冒犯，只是因為您太年輕了，我萬萬沒想到零時大師竟然這么年輕。”
大賀武藏循著他的目光，回頭看了一眼，看到法務部的安室奈和希，身體不由得一顫，心中寒意升騰，當即是鞠躬道歉。
當一個人標榜自己遵紀守法的時候，往往是人性缺失的表現。
霓虹的律師，每一個都是毫無人性可言，做事從來都只看結果，不看過程。
正是如此，他的商業洽談，只要合同談成了，無論他是想要利用權柄進行潛規則，亦或者是做任何事情，律師都不會過問，只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一笑而過。
他要是談不成，如果是因為他們的合同報價等條件，讓當事人不夠滿意的話，他還能回去跟董事會匯報，說明此事，看上邊是否考慮加碼。
最可怕的是，要是因為他的過錯談崩了，這家伙絕對不會顧忌以往跟他的交情，將過程上報董事會。
“你這樣做，毫無意義。”
黑澤光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他在重生霓虹之后，對于各個職業都有過考慮，其中就包括了律師。
只不過他思來想去，當律師太沒人性了，全然是富人的利刃，窮人的噩夢，可能不會犯罪，卻是會給人帶來難以想象的傷害，最后是選了銀行人這條路。
“零時大師，我這個人比較愚笨，懇請您明言。”
大賀武藏只感覺律師在盯著自己的后背，冷汗直冒，毛骨悚然，當場跪下來土下座，表示最深切的歉意和誠心請求的意愿。
“你該道歉的人不是我。”
黑澤光還是第一次看到土下座，有些詫異，又是抬眼看向了一旁的五十嵐流奈。
面對他的視線，五十嵐流奈的嘴角輕輕揚起一道弧線……很開心，也很幸福的感覺。
該說不說，黑澤光幫她扛起一片天，為她出一口惡氣的作為，讓她安全感滿滿。
大賀武藏雖是比較好色，喜歡利用權柄占便宜，但他能夠當上索尼音樂娛樂的副總裁，也是人精，聽出話外之音，頓時是反應了過來。
“五十嵐小姐，對不起，剛才我多有冒犯，請您原諒。”
下一刻，大賀武藏站起身來，走向五十嵐流奈，待得靠近到一米之后，再次土下座，甚至是砰砰砰的磕頭。
他已經是想明白了，零時大師恐怕在走進辦公室之前，聽到他刁難五十嵐流奈的時候，就已經生氣了。
正是如此，零時大師的態度才會如此果決，比他還要更加霸道，一點都不客氣，三言兩語就不想談了，轉身就走。
他剛才的質疑，根本不算什么，零時大師生氣的原因是他刁難了五十嵐流奈。
五十嵐流奈看到他的土下座和磕頭，頓時就懵了。
其實她見過土下座……畢竟溫泉旅館的店員，服務就像是古代一樣，奴性十足，接客都是跪下來迎接。
只不過，她是第一次看到土下座磕頭認錯……因為這個最高禮節，也就在電視劇里才能看到，日常生活中基本上看不不到。
“五十嵐小姐，請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剛才的無禮。”
大賀武藏的姿態和尊嚴都拋開了。
因為地位越高，越是有錢，就越是在乎這一切。
他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因為女人相比起男人，是比較容易心軟的。
沖冠一怒為紅顏的男人，只能靠紅顏去阻止。
“五十嵐小姐，真的是非常對不起，請原諒我。”
大賀武藏被嚇到了，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竭力尋求諒解。
看到他拼命磕頭，五十嵐流奈的惡氣早就發泄光了，求助的看向黑澤光，不知該如何是好。
“大賀先生。”
面對她的求助，黑澤光開口了。
“是，我在。”
聽到他終于松口了，大賀武藏無比激動的轉過身來，跪在地上面向他。
“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
只不過，黑澤光的眼神依舊冰冷，沒有他期望的那般溫和。
“搞錯了？”
大賀武藏懵了，發現他的聲音很冰冷。
“你該道歉的對象是拍案決定此次合作的董事會。”
黑澤光遠遠的俯視著他，提醒道。
此話一出，也是宣判了結果。
這次合作已經談崩了，蓋棺定論，無力回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