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時刻,你永遠的救星,絕對靠譜的搭檔,伯洛戈·拉撒路閃亮登場。
不清楚是腹部傳來的劇痛,還是猛毒產生的致幻,帕爾默眼眶濕潤,他感覺自己真要哭出來了。
見到伯洛戈,帕爾默發現他從未如此地想念自己的搭檔,要不是身體還處于麻痹中,難以動彈,他真想狠狠地給伯洛戈一個大大的擁抱。
伯洛戈完全沒有去看帕爾默,目光緊鎖在層層坍塌的墻壁后,那片燃燒的廢墟中。
和自己隨意宰殺掉的那些嗜血者不同,對手是高階夜族,具體以太強度未知,伯洛戈這看似狂暴的攻勢,還不足以徹底擊潰澤菲林的不死之身。
視線的余光瞥了一眼帕爾默,伯洛戈搞不懂帕爾默口中的“安全詞”是什么,兩人的興趣有所重疊,但帕爾默要比伯洛戈更喜歡一些花里胡哨的東西,加之帕爾默那搞笑藝人的性格,伯洛戈早就學會了屏蔽帕爾默的話。
濾掉那些垃圾信息,只留下有用的,為此伯洛戈片刻都沒有糾結,而是問起了現狀。
“你是怎么搞成這個樣子的?”
“鬼知道,我一醒來就這樣了!”帕爾默抱怨著,“還有!為什么我家里會悄無聲息地出現夜族啊!”
晨風之壘籠罩著一層虛域,夜族的進攻再猛烈,也從未涉足過晨風之壘內部,但現在夜族不僅殺了進來,還無聲地散播劇毒。
帕爾默知曉近期風源高地的危險性,所以外出時他一直警惕十足,可無論如何他都想不到,自認為最為安全的晨風之壘會被攻克。
這感覺就像你剛從秩序局的辦公室走出,迎面遇到一群國王秘劍一樣。
不間斷的抱怨后,帕爾默內心充斥著十足的怒火,明明是回家度假的,卻被一重又一重的麻煩纏身。
“情報!”
伯洛戈惜字如金,詭蛇鱗液沿著體表爬行,鑄就成堅固且輕便的鱗甲。
“階位至少為禱信者,秘能疑似經過幻造學派與虛靈學派的復合化,可以創造充滿毒素的霧氣。”
短暫且糟糕的折磨里,帕爾默多少還是摸清了些澤菲林的力量。
“具體負面狀態有致幻、暈厥、麻痹,還有增強感官,但大多是強化痛楚!”
說這些時,帕爾默的腹部還傳來刀絞般的痛意,他死活想不到,在自己家里還能被人捅一刀,也怪這是在自己家里,帕爾默都快把警惕性丟到腦后了。
“我是在睡夢中被毒素侵擾的……我不會犯這種蠢事,但我就是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
伯洛戈明白帕爾默的言下之意,“對方善于以太遮蔽,對嗎?”
運用以太遮蔽,可以令自身的以太反應趨近于無,澤菲林如同一條狡猾的毒蛇,先是無聲地擴張自己毒素,令帕爾默陷入麻痹之中,然后令毒素的諸多負面狀態逐一映射在帕爾默身上,進行惡性循環。
當帕爾默察覺到身體的異樣時,他已陷入麻痹之中了,難以提起反抗的力量。
“對了,”帕爾默補充道,“毒素疑似會腐蝕以太,破壞矩魂臨界……這應該是她秘能的主要力量。”
這一點帕爾默自己也不太清楚,別看他現在還能說話,但腦海里充盈著各種負面狀態,干擾著他的判斷。
毒素的滲透中,帕爾默自身的以太被逐步腐蝕,矩魂臨界也千瘡百孔,進而加劇了毒素對自身的影響。
破壞矩魂臨界,這聽起來很可怕,但帕爾默覺得對于伯洛戈而言不成問題,這種破壞只有毒素累積到一定程度時才會爆發。
澤菲林之所以能破壞帕爾默的矩魂臨界,也只因帕爾默被無力化了,如同垂死的病人,被她硬灌了幾升的毒液。
伯洛戈可不會給澤菲林累積毒素的機會。
聽帕爾默說完,伯洛戈輕輕地跺腳,回應道,“恢復好了來找我。”
下一秒,在釜薪之焰的統馭下,帕爾默所處的位置開始變化,地板向著下一層坍塌,伴隨著措手不及的驚呼聲,帕爾默迅速地脫離了戰場。
將礙事的家伙挪開,伯洛戈活動了一下身子,肌肉舒展,煉金矩陣閃耀著輝光,以太增幅全面覆蓋身體,舉手投足間帶著十足的力量感。
事發突然,其他人可能會驚慌的不行,但伯洛戈不一樣。
作為一位具備著專業素養的外勤職員,伯洛戈一直要求自己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要做好面對突發事件的準備。
在廁所里遇到了強敵,就把他的腦袋砸爆在洗手臺上,在餐廳里遇到了,就用餐刀割開他的喉嚨,在酒吧里遇到了,就砸碎酒瓶,用殘片捅穿他的心臟……
這并不是玩笑話,在一年前……哦,不,粗略計算的話,應該算是兩年前了,出獄后的實習生活里,伯洛戈用了許多讓人眼前一亮的手段,去料理那些潛伏在人類社會中的惡魔們。
廢墟內傳來陣陣的響動,澤菲林推開壓倒她的碎石,臉上的擦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相應的,那猩紅的輝光閃滅不斷,致命的毒霧環繞在她身旁,在以太的傾注下,淡紅的霧氣覆蓋上了一層赤紅的色澤。
架起鏈鋸大鐮,以太注入煉金武裝中,鋒利的鋸齒鏈條轟鳴轉動了起來,澤菲林怒視著眼前這個壞了她好事的家伙,她準備以最嚴苛的酷刑折磨伯洛戈。
伯洛戈并不急于進攻,仿佛在遵守某種禮儀,他讓澤菲林做好了準備,與此同時伯洛戈慢悠悠地從里懷里,取出一張怪異丑陋的面具,將它與自己的臉頰貼合在一起。
深沉的呼吸聲經過駭魂之容的扭曲,化作了野獸嗜血的喘息聲,隨之而來的便是駭人的懼意。
手指拂過那黏膩的皮革表面,能清晰地感知到細小裂痕,如同雕刻在駭魂之容上的傷疤。
時軸亂序事件中,最終的大混戰里,不滅之心無差別地對所有人發動了攻擊,其暴食的力量,肆意吞食著本質的靈魂,進而摧毀現實的物質。
強如第三席那樣的存在,其所支配的銀騎士也在吞食中不斷地崩塌、毀滅,伯洛戈的詭蛇鱗液也是如此,更不要說駭魂之容了,它也沒能逃過不滅之心的影響。
不滅之心依舊對駭魂之容產生了不可挽回的影響,變得布滿裂痕。駭魂之容是一件契約物,并非煉金武裝,升華爐芯也沒有什么合適的手段,來對其進行修復。
至少它現在還能用。
驚懼的殺意釋放,伯洛戈率先發動了攻擊,引爆了戰局。
釜薪之焰縱情燃燒,熾灼的火光幾乎在瞬間吞沒了周遭的戰場,令其化作伯洛戈的領域。
澤菲林尚不清楚伯洛戈的秘能,在她猶豫的短暫間隙里,伯洛戈握拳,整片區域開始坍塌。
磚石逐一落下,墻壁開始合攏,迅速擠壓著澤菲林的生存空間,既然她的秘能是影響心智的虛靈學派,那么對于現實物質,她缺乏有效的進攻手段。
澤菲林動作透露著些許的慌張,在伯洛戈的統馭下,這片區域宛如巨獸的大口,正試著將澤菲林吞入腹中。
她揮起鏈鋸大鐮,以暴力手段突破了幾層墻壁,朝著一側的窗戶躍去,只要逃出建筑,伯洛戈的威脅性就會大大減少。
澤菲林能想到這一點,伯洛戈自然也能想到,甚至比澤菲林更快。
青色的焰火在窗沿間燃燒,厚重的磚石堆疊落下,眨眼間封死了所有的窗戶,并且整棟建筑開始急速收縮,不斷加厚、加固。
澤菲林無處可逃了,她的毒霧可以令凝華者癱瘓,卻影響不了死物。
伯洛戈環視了一圈自己所創造的囚籠,一時間他居然有幾分懷念的感覺,這令他想起了自己入職測試時,和刃咬之狼的作戰。
墾室覆蓋了大樓,并對其進行了封鎖,現在伯洛戈的居然做到了與墾室相近的效果。
“維持這樣的統馭,一定很消耗以太吧?”
澤菲林警惕地看著伯洛戈,這里是一處死斗場,她想要離開的話,只能想辦法擊敗伯洛戈。
伯洛戈輕飄飄地說道,“還好,足夠支撐到解決掉伱了。”
隨著伯洛戈對釜薪之焰的精進,以及對以太操控的精密化,維持這樣的統馭對于伯洛戈而言已經得心應手了起來。
這和常規的統馭不同,常規的統馭學派凝華者,是將自身的以太注入物質中,進而消耗大量的以太進行操控、扭曲,可伯洛戈不同,他并非將以太注入物質之中,而是延伸自身的煉金矩陣,將它們化作身體的一部分。
可以說,現在伯洛戈“吃掉”了澤菲林。
澤菲林具備著以太遮蔽,她極善于隱匿自身的行蹤,配合著那詭異的劇毒,如果不封鎖這里,她很容易從伯洛戈的視野里逃掉。
伯洛戈如同樂團指揮,輕輕地揮手,一道道鋒利的尖刺從澤菲林身下升起,澤菲林在以太感知方面有所精進,她能提前預知到伯洛戈的以太流動,故作做出了規避。
尖刺連綿不絕,從四面八方而來,接連的攻擊令澤菲林陷入了絕對的被動中。
鏈鋸大鐮發出轟鳴的噪音,在澤菲林的奮力揮動下,蕩起金屬切割的風暴,將周遭的物質全部斬斷、碾碎。
遠處伯洛戈悠閑地揮手,號令著統馭的物質。
統馭物質中,凝華者常需要集中精神來下達指令,但如果將指令融入動作中,以動作引導自己的意識,這可以加快指令的下達,減輕精神的壓力,例如現在伯洛戈所做的肢體動作。
現在伯洛戈不止是在戲耍澤菲林,也是在觀察這位神秘的夜族,試探她是否還有著某些超出情報預計的能力。
至于其階位,伯洛戈已經大致摸索了出來,對方應該與自己一樣,同為禱信者。
但要注意的是,對方具備著與自己一樣的不死之身,并且其秘能有可能將伯洛戈無力化。
伯洛戈并不畏懼死亡,反而有些警惕無力化。
思索之際,猩紅的光芒閃動,澤菲林突然調轉了攻擊的方向,直直地朝著伯洛戈沖來,鏈鋸大鐮與地面摩擦,帶起火花與噪音的同時,也犁出一道深深的凹痕。
伯洛戈觀察澤菲林的同時,澤菲林也在觀察她,她發覺伯洛戈一直保持著距離,遠距離統馭物質攻擊自己,與其浪費體力躲避,不如近身斬殺掉伯洛戈。
轟鳴作響的鏈鋸大鐮當頭而至,這必殺的時刻,澤菲林發覺伯洛戈的眼中居然閃過了些許的……欣喜?
不等她繼續細想下去,銀色的閃光躍動,叢生的鐵枝交叉林立,撐住了下落的鏈鋸大鐮,而后一把狹長的長劍從其中探出,朝著澤菲林刺來。
澤菲林松開一只手,依靠著堅固的手甲一把握住了長劍,擋住了這一擊。
“我……我抓到你了!”
澤菲林低吼的同時,大量的毒霧擴散而出,侵蝕在伯洛戈的身體上,不僅帶來肉體的疼痛,就連煉金矩陣也急促地閃滅了起來,如同負載崩潰的機器。
鏈鋸轉動,激烈的火花中鋸開了數不清的鐵枝,猛地下落,伯洛戈也喚起詭蛇鱗液,群蛇纏著澤菲林纏繞而去,如同攀附上身體的荊棘。
兩人都放棄了防御,針鋒相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