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即便睡了一覺,但休息未能舒緩伯洛戈身上的疲憊,他從單人床上坐起,目光茫然地看著略顯狹窄的據點。
距離入駐泰達的煉金工坊已經過了一周的時間,這段時間里,幾人之間的相處還算融洽。
絕大部分時間里,伯洛戈和帕爾默都是在彷徨岔路內閑逛,巡視著這片混亂之地。
為了獲得準確的情報,伯洛戈還去過蛛網酒吧,見了維卡一面。
之前伯洛戈還覺得維卡只是位普通的酒保,可在那暴風雨夜后,伯洛戈意識到維卡與僭主之間有著極深的聯系,說不定維卡也是一位債務人,只是伯洛戈在他身上沒有察覺到同類的氣息。
也是,債務人可不常見,如果自己的推測正確,彷徨岔路也是一種變體的信仰團體,那么維卡應該是與僭主通過契約者,達成了某種契約。
只是這些直到現在依舊是猜測而已,伯洛戈寫了那么多頁的報告,上交了之后,至今也沒有收到耐薩尼爾的回復,去問列比烏斯,他表示他也不清楚,這位副局長的行蹤向來神秘。
伯洛戈的猜測終止于此,但另一件事卻有了進展,便是灰貿商會的蹤跡。
從維卡的口中得知,近期彷徨岔路變得越發危險了起來,犯罪率飆升,而且大多都是超凡犯罪。
伯洛戈用了幾枚瑪門幣,從維卡的口中得到了更深一層的情報,這些動亂都是由灰貿商會引發的,這些怪異的軍火販子總會帶著混亂而至。
流通進市場的煉金武裝與煉金材料,這在某種程度上強化了彷徨岔路里的亡命徒們,令他們變得更加危險。
因此這一周以來,雖說兩人是在閑逛,但更多的是在搜尋灰貿商會的蹤跡,明明他們引起了如此之大的騷亂,可在彷徨岔路內他們仿佛無形般,根本找不到絲毫的蹤跡。
這令伯洛戈覺得很是頭疼,他有想過地毯式搜索,可大裂隙太大了,也太復雜了,一旦藏身于其中,哪怕秩序局也會對此感到無力。
伯洛戈的工作進展阻力重重,讓他最近的心情也變得焦躁了起來,他開始懷念之前,單純的、打打殺殺的工作日常了。
沒有陰謀詭計,沒有探案追蹤,有的只是時間地點,以及敵人數量,最多再加個是要尸體,還是要活口。
穿好衣服,伯洛戈不再想工作上的這些事,他還有別的事要做。
今天是周末,難得的休息日,可伯洛戈卻沒有從自己家的床上醒來,而是在煉金工坊內的據點中蘇醒。
這是泰達的需求,周末休息的時候,自己要配合他對煉金矩陣進行研究,為了節省時間,幾番考慮下,伯洛戈在周末便暫住在了這。
不得不說,伯洛戈還真沒想到,帕爾默的單人床居然派上用場了。
這是開始研究的第一天,伯洛戈也不清楚泰達會研究出些什么東西,他對此期待十足。
想到這,伯洛戈掏了掏口袋,拿出一塊粗糙的機械表。
實際上它不該被稱作機械表,它僅僅有著機械表的外殼,內部則是一些胡亂堆積起來的齒輪,零件粗糙還帶著一些毛邊,表面也不光滑,坑坑洼洼的。
第一眼看去,人們會懷疑這東西都經歷了些什么。
這是伯洛戈一周以來的訓練成果,他一有時間就把弄著金屬,嘗試將它塑造成機械表,也是在嘗試這樣的塑造時,伯洛戈才意識到,自己對秘能的操控還是不夠精密。
好在勤能補拙,伯洛戈學的很快,連帶著對以太的操控也精進了幾分。
以太是一種神秘的能量,燃燒這種能量,煉金矩陣能迸發出超越現實的奇跡,隨著對以太操控的精進,在發動秘能時,伯洛戈可以減少很多無意義的以太消耗,并且對以太進行更復雜的驅動。
在進行機械表的訓練中,伯洛戈意識到自己對以太的感知力越發敏銳了起來,畢竟想要塑造這么精細的零件,他必須集中注意力,驅使以太塑形凝固。
這令伯洛戈逐漸察覺到了,以往難以感知的以太波動,按照這樣的速度訓練下去,伯洛戈覺得自己很快便能掌握以太感知的門檻,令自己習得的以太極技再多一門。
除此之外的收獲,便是泰達早期對霸主·錫林的研究。
在資料中,伯洛戈首先大致了解了錫林·科加德爾的生平事件,泰達記述的,要比自己在秩序局內找到的資料,要詳細上不少。
可即便如此,錫林的資料依舊算得上極少。
就像帕爾默當初和自己說的那樣,科加德爾王室十分隱秘,除了國王的情報外,王室成員都仿佛陷入迷霧之中般,難以摸清身份。
仿佛王室成員們自出生起,就生活于王權之柱中,絕不踏出宮殿半步,將自我囚禁于那瑰麗的牢籠中。
沒有繼承王位的錫林也是如此,他童年的絕大部分時光都是在王權之柱中度過,可隨后一件事的爆發,改變了這一切。
在錫林十歲時,他的父親,如今的科加德爾之主,奧斯丁·科加德爾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宴會。
他召集了所有王室血親,無論血脈的稀薄還是濃厚,他們都被召喚至了王權之柱,參與那狂歡的宴會。
據記錄稱,足足有上萬人抵達了王權之柱,樂團們不斷地演奏著樂曲,從天明到入夜,持續不斷,哪怕站在王城的邊緣,你依舊能聽到那傳來的旋律,抬起頭,便能看到那燈火通明,宛如燃燒起來的巨大高塔。
沒人知道奧斯丁為什么要舉行這樣的宴會,也不清楚他究竟要慶祝什么,但狂歡是不需要理由的,每個人都加入舞蹈中。
這場瘋狂的宴會這樣一直持續了七天,前六天的狂歡讓每個人都精疲力盡,而在第七天時,奧斯丁突然下令,完全封閉了王權之柱,衛隊們把手住了每個出口,隨后奧斯丁提起劍,瘋魔般地砍殺眼前每個流淌著科加德爾血脈之人。
殺戮爆發在第七夜的晚上,樂曲轉為了無止境的哀嚎,衛隊們守在王權之柱外,誰也不敢踏入半分。
有些人回憶稱,仿佛地獄降臨在了宮殿內,從熔巖里爬出的惡魔,吞食著每個人的生命。
為了逃出這瘋狂的地獄,數不清的身影從王權之柱上躍下,在地面上摔得粉碎,鮮血浸透了宮殿的臺階,它們宛如潮水般溢出,鋪就成鮮紅的長毯。
當第八天清晨時,一切都結束了,一身是血的奧斯丁端坐在他的王座上,在他的利劍下,所有與科加德爾有關的血脈都被斬殺殆盡,除了一個人,當時年僅十歲的錫林。
誰也不清楚錫林是怎么活下來的,也沒人知道奧斯丁究竟想要做什么,他不僅殘殺了所有的王室成員,還殺死了錫林的六個兄弟姐妹——那也是奧斯丁自己的孩子。
那一夜被稱作血色之夜,就此奧斯丁被喚做恐戮之王,錫林成他唯一的血脈延續,也是自那一夜后,恢弘的王權之柱變得死寂。
讀到這些時,伯洛戈覺得每個字符間都透露著瘋狂。
血色之夜后錫林變得沉默了許多,奧斯丁也重歸理智,仿佛血色之夜只是場幻覺,如同禁忌般,每個人都閉口不提。
之后錫林的經歷就很普通了,成為凝華者后,錫林加入了國王秘劍,不斷的晉升中,他在國王秘劍內的地位也隨之提高。
直到錫林成為王室歷史中最為年輕的榮光者,他被任命為國王秘劍的執劍者,隨后對秩序局展開了秘密戰爭。
其中有一點引起了伯洛戈的注意,錫林在血色之夜后離開了王權之柱,直到戰死于“墾室”內都沒有再回去過。
現在看來,錫林在秘密戰爭中的冒進,反而有著幾分取死之意,自他死后,科加德爾王室只剩下了如今的恐戮之王·奧斯丁一人,現在整個王室都將面對絕嗣的危機。
在資料中還提及到,以奧斯丁在血色之夜里的瘋狂,誰也說不準,他是否在無法解決絕嗣危機的情況下,對秩序局發動一場毀滅雙方的超凡戰爭。
這便是關于霸主·錫林的全部資料了,沒人知曉血色之夜因何而起,也沒有人知道奧斯丁究竟在想什么,至于錫林在想什么,也是如此。
伯洛戈推開房門,走在煉金工坊中,四周響起機械的顫鳴。
現在霸主·錫林的尸體被封存于秩序局中,自己則身負著他的煉金矩陣,就像某種奇怪的延續,現在這份力量落到了自己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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