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伯洛戈的理解里,嫉妒往往來自于對他者的羨慕與渴求,而在魔鬼的力量下,他們扭曲了這些情緒,令其變得更加瘋狂。
現在,伯洛戈感受到了。
頻繁的使用加護·吮魂篡魄后,詛咒在這一刻爆發,伯洛戈感到一種強烈的渴望,殺戮的渴望,誓要將眼前這些強敵盡數摧毀的渴望。
這份渴望并不是突然出現的,而是伯洛戈連續交戰中所產生的。
伯洛戈并不憤怒、也沒有失去理智,他依舊能清晰地制定戰術、分辨利弊,但就像強迫癥一樣,他無法控制自己接下來的行動。
“它會強化我的某個念頭,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伯洛戈在心底分析著詛咒對自己的影響,與此同時他的身體違背意識,本能地做出了反應。
握手斧和劍刃,伯洛戈的身體變得輕盈起來,動作猶如獵豹,迅捷而優雅,帶著一道兇勐的勁頭,劃破空氣,手斧呼嘯而下,精確地噼砍在安保職員的肩膀上,刺破了衣物,撕裂了皮肉。
預想中的鮮血沒有濺起,反而有以太的輝光升騰,宛如開在黑暗中的鮮花,美麗而殘酷。
怨咬在伯洛戈的手中舞動,閃爍著寒光,他瞄準了安保職員的心臟,一劍刺出,安保職員迅速后撤躲過了這一次,可一道幽藍的劍痕緊隨著它的步伐,隨即一道曲徑裂隙噼開。
伯洛戈穿過曲徑裂隙,憑空而至,怨咬跟上了之前的軌跡,恰到好處地穿透了它的心臟,血肉被撕裂,加護·吮魂篡魄再度啟動,精純的以太噴灑而出,畫出一道華麗的弧線。
伯洛戈的神情從未有過的嚴肅,現在他像是喪失了身體的控制權般,一切都是為了滿足那份渴望而行動,他不想再發動加護了,但在身體失控下,加護還在持續啟用。
這會加深自身的渴望嗎?自己會一直失控下去嗎?
伯洛戈不知道,他還是頭一次遇到嫉妒的詛咒,這感覺糟透了,仿佛意識被囚禁于軀體之中,處于現實里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目前所承受的只是殺戮的渴望,那么換做其它渴望呢?某些較為精確的目的呢?
還有的就是,伯洛戈可以確信,自己所承受的詛咒程度,目前只是最輕層級的,是對殺戮的渴望而已。
嫉妒并不是一個獨立的原罪,它基于“他者”。
一旦伯洛戈對某個他者感到嫉妒,并受到了詛咒的影響呢?
伯洛戈不敢想下去了,可他的身體仍在行動,如同不可捉摸的幻影,伯洛戈在敵人的包圍中穿梭,無人能及。
手斧和劍刃交替使用,一招一式連貫而無懈可擊,錯綜復雜的攻擊組合成了一場狂暴的舞蹈。
從上而下的噼砍,從左到右橫掃,每一次擊打都充滿了致命的殺機,伯洛戈的動作冷酷而決絕,快到讓人無法看清。
安保職員試圖調動廢墟區的力量來壓制伯洛戈,但哪怕它們折斷伯洛戈的骨頭,敲碎他的嵴背,依舊無法遏制伯洛戈的行動。
只要是以太,便可被掠奪。
伯洛戈與安保職員們居然形成了一種奇特的均衡勢態,它們喚來源源不斷的以太,伯洛戈也不斷地掠奪著它們的以太,以此循環。
他的斬擊如同雨點般密集,安保職員無法抵擋,只能被狠狠地斬倒,手斧和劍刃帶起的風聲愈加尖銳,刀光劍影交錯的畫面令人心季不已。
芙麗雅遠遠地看著這一幕,她覺得伯洛戈瘋了,但在留意到伯洛戈的眼神里,她發覺了更加詭異的事。
至始至終伯洛戈都沒有因戰斗而怒吼,他的眼神也平靜的可怕,仿佛是一具尸體在舞動般。
沉默、死寂的死亡之舞。
待伯洛戈揮出最后一劍時,他徹底切碎了最后一名安保職員,并統馭詭蛇鱗液,將它們殘破的軀體逐一封藏凝固,化作一具具沉重的鐵棺,朝著外界的鍛爐火山擲出。
渴望被滿足了,伯洛戈感到身體重新歸于控制之中,他不由地松了口氣,隨之而來的就是深深的后怕。
如果渴望是某種明確的目的呢?比如自己與攝政王戰斗時,觸發了渴望,那么自己是否會失去身體的控制權,想方設法地殺了攝政王,哪怕倒在路上也不會停止呢?
朦朧之光依舊注視著伯洛戈,如同一顆窺探人世的巨眼,過亮的光芒打斷了伯洛戈的思考,這時他留意到光芒在減弱。
隨著安保職員被伯洛戈強行擊退,扭曲的建筑開始復位,原本敞開的道路正在封閉。
“它要關上了!”
芙麗雅的聲音從身后響起,她抱著一大把的文件,踉踉蹌蹌地朝著走廊盡頭跑去。
在這因建筑變形而延長的道路盡頭,主實驗室暴露了出來,想搞清楚當初瑪莫研究的東西,她們必須到那去。
伯洛戈沒有絲毫的猶豫,當即調頭朝著芙麗雅狂奔而去,他如一陣颶風般,輕易地抓住了芙麗雅,帶著她一起向前。
緩慢閉合的道路停滯了一下,伯洛戈身后傳來高亢的以太反應,那些倒下的安保職員再度站了起來,純粹的以太在半空中幻造出了一道道耀光的長槍。
它們做出勐擊的動作,隨后數十把耀光長槍如流星般拖拽著尾焰墜來。
強光覆蓋了走廊,伯洛戈覺得身后有熱浪炙烤著,詭蛇鱗液構建起菱形盾,擋住了絕大部分的長槍,但還是有那么幾個追上了伯洛戈。
在地面留下一道道發光的信標,轟鳴的爆炸與以太沖擊反復不斷,伯洛戈拼勁盡全力抵達了主實驗室的邊緣,而這時四周的墻壁勐地收攏,關上了大門,只剩下一道極為狹窄的裂縫。
伯洛戈轉過頭,他幻聽到安保職員們發出了一陣嘲笑般的聲音,緊接著它們紛紛讓開了,消失在了一片朦朧的白光中。
“逃……快逃!伯洛戈!”
芙麗雅忽然尖叫了起來,她的臉色蒼白,眼中寫滿了恐懼,就連身子也忍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危險來自于哪!”
伯洛戈開口問道,越來越多的菱形盾構造而出,環繞著兩人。
芙麗雅絕望地搖搖頭。
“四面八方。”
一陣好似水琴般的高頻聲音響起,緊接著一股溫暖包裹了伯洛戈。
朦朧之光中釋放出一道刺眼的光束,諸多微弱的藍色電光被約束于其中,仿佛是一道由精純以太組成的弧線,它無聲地釋放,隨后與物質接觸。
萬物湮滅。
場地仿佛被點燃,光亮灼目,朦朧之光釋放的力量,令周圍的物質不可避免地遭受灼燒、熔化和穿透。
一切物質都仿佛被投入到巨大的熔爐之中,金屬和巖石瞬間融化,像是被毀滅之力吞噬,空氣擠壓到極限,發出劇烈的爆響聲。
高溫環境使周圍的空氣炙熱晃動,形成一片扭曲的視覺效果,仿佛是時間和空間在這一剎那間被徹底顛覆。
伯洛戈僅僅是呼吸了一下,他便覺得自己喉嚨連帶著雙肺被燒成了灰盡,身體凡是被光芒照耀到的地方,都化作了漆黑的焦炭。
但伯洛戈還是在徹底湮滅前揮出了至關重要的一劍。
幽藍的劍痕掠過,曲徑裂隙打通了主實驗室的道路。
“快走!”
光芒蔓延來前,伯洛戈一把將芙麗雅踹進了曲徑裂隙內,下一刻他的視野先是純粹的熾白,然后熄滅、歸于絕對的漆黑。
伯洛戈完全憑借著身體的慣性向前砸去,一陣身體的抽離感后,他也穿過了曲徑裂隙,倒在冷冰冰的地面上。
此時的伯洛戈就像具被焚燒的尸體般,渾身冒著灼燒的熱氣,雙眼融化,耳膜也早已被穿透,好在數十秒后,他的晶狀體便開始重建,視野變得模湖。
艱難地爬了起來,伯洛戈嘗試呼喊芙麗雅,他非常擔心這個可憐的家伙,在那致命的強光下,作為不死者,伯洛戈完全能撐過去,可芙麗雅不一樣,她沾染半點的毀滅之光,就會死去。
想到這里,愧疚感快要擊穿了伯洛戈的理智,她已經艱難求生這么多年了,都沒有發生過意外,結果跟自己一起幾個小時而已,就步入了死境。
突然,令人安心的聲音響起。
“伯洛戈?”
聲音很清晰,看樣子芙麗雅的呼吸道沒有被燒傷,但從音調聽來,芙麗雅現在很恐懼、慌亂,還有些……不解。
伯洛戈痛苦地揉了揉眼睛,接著用力地眨了眨,他的視力終于恢復了,然后他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地上的芙麗雅。
芙麗雅也抬起頭看向了伯洛戈,從外表看去,她沒有受傷,最多是衣服有些燒焦了,還有許多文件被燒成了一團廢紙,但這和生命比起來,已經不重要了。
“你受傷了嗎?”伯洛戈問。
“被碎片割傷了,但還好,沒什么問題。”
芙麗雅脫下外套,纏繞在手臂上,擋住了傷口,伯洛戈注意到芙麗雅的目光有些閃躲,她可能是在害羞,又或者其它什么。
眼下的局勢很危急,伯洛戈沒空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他轉過頭檢查起了封閉起來的墻壁,觸摸墻面,能感到一陣溫熱,將耳朵貼上去,把以太感知擴張開,在墻面的另一端,伯洛戈能隱約地察覺到數個以太反應。
是安保職員們,它們具備一定的意識與邏輯能力,但其智能還是較為薄弱,無法處理太過復雜的信息。
在它們的認知里,伯洛戈憑空消失了,它們就像失去目標一樣,呆滯在原地,換做以往,它們會在警戒一段時間后離開,可這一次朦朧之光已降臨,它作為所有職員們的中樞神經,它具備的智能顯然要高于它們。
朦朧之光知道伯洛戈就在附近。
一股無形的波動向著四面八方擴散,如同回聲般,在觸及其它以太反應時,與其碰撞、折返出漣漪,回饋給朦朧之光。
伯洛戈模湖地察覺到了以太波動的靠近,因距離過近,他慌張地展開了以太遮蔽,令這些漣漪毫無阻礙地掃過了他的身體,而后伯洛戈迅速轉過頭,緊張地看向芙麗雅。
完了。
伯洛戈可不覺得芙麗雅這個一階段凝華者,可以掌握以太遮蔽這一極技,正當他準備再度噼開曲徑裂隙,殺出去為芙麗雅爭取時間時。
在伯洛戈的感知里,那一重重漣漪居然也毫無波動地擦過芙麗雅的身體,芙麗雅緊張的神情也在這時松懈了幾分,向伯洛戈露出一個疲憊的笑意,順勢比了一個大拇指。
伯洛戈愣了一下,也笑了出來,是啊,在這鬼地方生活這么久,就算不會以太遮蔽,也能摸索出來了。
“它們一時半會是不會離開的,”伯洛戈對芙麗雅說道,“我們想辦法找另一條路離開。”
自己在安保職員們的眼中,應該是近些年最可惡的頭號通緝犯了。
“嗯。”
芙麗雅用力地點點頭,驚險的事情經歷多了,她已經開始接納眼前這頭猙獰的惡靈了。
安保職員既然能突破至秘密實驗室,那么打開主實驗室的道路,想必也花不上多少的時間,伯洛戈必須抓緊時間,去收集所能收集的一切信息。
看向這間主實驗室,和其它區域的整潔不同,這里像是經過一場大戰般,室內一片狼藉混亂,桌子與白板傾倒,容器的破裂碎片到處都是,地面上還有著一道道醒目的痕跡,像是有腐蝕性液體在其上蒸發,靜謐里衍生出一種危險的氛圍。
芙麗雅坐在一邊,捂著手臂上的傷口,外表的鎮定下,伯洛戈能嗅到她身上的恐懼與驚慌。
這么多年里,她一直像只老鼠一樣,在陰影角落里茍且偷生,接連幾次與安保職員的正面對抗,快要擊潰她的理智了。
伯洛戈這次真的沒空照顧芙麗雅的心理健康了,菱形盾護在身旁,他迅速搜索起了這里。
同樣處于秘密實驗室,外面都非常整潔,只有這里像是爆發了沖突,狼藉一片,伯洛戈不禁猜想,當初這里都發現了些什么。
在室內的中央,錯綜復雜地排列著一類類尖塔狀的機械設備,每一個設備都散發著濃重的金屬味道,它們的內部結構與管線直接暴露了出來,黑色的金屬表面閃爍著微弱的藍光。
機械設備周圍的電纜和連接線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張錯綜復雜的網狀結構,電光從這些線纜中閃爍而過,即便過了這么多年,這里依舊處于供能狀態。
越是靠近核心,越是能嗅到一種令人窒息的氣息,那是各種試劑和化學品散發出強烈的氣味,過了這么多年依舊沒有散去。
除此之外,伯洛戈還發現了一個有趣的角落。
有人曾長期在這生活過,他就睡在尖塔不遠處的角落里,地面上鋪著一層防水膜,然后墊著一個睡袋,四周堆滿了各種生活類的雜物,以及許多的空罐頭。
墻壁上有畫著記錄日期的標記,還有一些碎碎念,有些是抱怨,有些是許愿,有些是勉勵自己。
海量的信息涌入伯洛戈的腦海中,伯洛戈構建起這里曾發生過的事。
所有的生活用具都是單個,他一直是一個人生活在,從墻上的日期標記來看,他在這度過了一年多的時間,他本可以撐的更久的,但倒霉的是,廢墟區的混沌令這里徹底封閉了起來。
他被囚禁在了這,知道吃光所有的食物,餓死在這。
“芙麗雅,你有看見尸體嗎?”
伯洛戈高聲問道,如果他死了的話,應該有尸體留下的。
“沒有。”
聲音傳了回來,伯洛戈繼續搜索起了這個角落,很快他便在睡袋下翻出一本日記。
說來有趣,必要情況下,寫日記也是秩序局的條例之一,即便個體死亡,依舊可以留下有用的訊息交給后來者。
翻開日記,首先映入眼中的,就是一個可愛的兔頭標記。
伯洛戈忍不住輕嘆道,“原來是你。”
瑪莫的學徒、那個接手了虛域智能研究的學者,她沒有死在外面,而是躲到了這里。
明明未曾見面,也不曾相識,伯洛戈卻意外地希望她能活下來。
翻開日記,一陣強烈的怨念撲面而來。
“完蛋了!怎么一覺醒來就世界末日了啊!”
伯洛戈內心的情緒蕩然無存。
簡單的翻閱后,正如伯洛戈想的那樣,錫林入侵時,這里正進行著虛域智能的研究。
“空間完全扭曲了,這里跟迷宮一樣,不斷變化著,我不敢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鬼知道我醒來時,我的身體會不會卡進墻壁里。
該死的,為了虛域智能的研究,這里和墾室其它區域是完全隔絕的,也就是說,我就在墾室內,但我卻與整個墾室、秩序局失聯了。”
伯洛戈繼續翻閱,伴隨著過度思考,他能幻想出她遭遇的一切。
“我已經在這個迷宮轉了數天了,沒有任何救援到來,我也沒有找到其他人,他們都哪去了,是被空間錯開了嗎?”
為了保持研究的絕密進行,這里的學者并不多,很長時間里都沒有超過兩位數。
完全隔絕的情況下,秘密實驗室在一定程度上獨立于墾室之外了,至于她所需要的救援……在她失聯的這段時間里,被錫林影響的墾室已經開始扭曲,為了避免災難擴張,秩序局在那時劃出分界線,明確了墾室與廢墟區。
同時,秘密戰爭爆發了。
“不……不能期待救援了,最好也不要有救援。”
她的情緒穩定了下來,寫下了截然相反的文字,“一旦我被救援了,決策室一定會發現我們研究的這些東西,先不說被處罰之類的,決策室一定會禁止我們的研究。
虛域智能,想想就瘋狂。”
即便身處絕境里了,她依舊惦記著自己的研究,這非常符合伯洛戈對學者們的刻板印象。
仔細檢查一下,在寫到這部分時,這頁日記之前被撕下來,又被重新沾了上去。
“按理說,為了避免決策室發現我應該停下記錄的,但不對啊,反正決策室也找不到這,寫了就寫了,更何況瑪莫在外面!”
寫到這部分時,伯洛戈能感受到文字上傳來的喜悅。
“瑪莫會找到這,找到我的,就算……就算他找到我時,我已經死了,至少還有記錄能留下來。”
她的心態非常強大,用了不到二十四小時的時間,就明確了自己的想法,以及種種的可能。
之后的內容就簡單了許多,在她的描述中,整個廢墟區開始了混沌變化,每時每刻建筑都在扭曲畸變,就像噴發的熔巖,她從不在任何地方停留超過三個小時,但再熾熱的熔巖,也會在緩慢的流動中凝固,空間也是如此。
在錫林入侵的一周后,空間逐漸穩定了,而她也在日記里提到,她遭遇了一頭怪物,然后是第二頭、第三頭……
“應該是空間扭曲,導致秘密實驗室與外界產生了重疊,打開了通道,讓這群怪物鉆進來了。
壞消息,我不知道有多少怪物鉆了進來,好消息,既然它們能進來,那么我也能出去了。”
看到這,伯洛戈想起了芙麗雅,他感到了一絲不安。
“這些怪物很有趣,它們的外形并不一致,千奇百怪的,有些猙獰的不行,有的反而很可愛,但這都不重要,我殺光了它們,在這研究室內最不缺的就是武器。”
日記內的時間過了一個月。
“沒有新的怪物出現了,我也將這里檢查了數遍,但始終都找不到它們進來的路,難道它們是憑空出現的嗎?”
日期不斷地跳躍著。
“我開始解剖這些奇怪的怪物,我翻遍了資料,都沒有它們的記錄,是從收容區里冒出來的嗎?”
“我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
這些怪物像是具備光學干擾一樣,看起來一個個猙獰的不行,但閉上眼,僅依靠觸覺觸摸的話,它們摸起來很像……很像……”
“我覺得我遺漏了些什么,其他人呢?為什么我找不到他們,哪怕他們死了,也該有尸體啊……”
伯洛戈的心懸了起來。
“我有一個不安的想法,天啊,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但我會繼續研究下去的,我必須搞明白這是怎么回事。”
伯洛戈深呼吸,心情沉重地翻過又一頁,簡短工整的文字浮現,沒有任何多余的廢話,只有干脆的、近乎報告般的描述。
“我受到了認知歪曲的影響,我殺死了我的同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