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蛋不光是骷髏會,除了倒戈的七月會外,參加這次行動的所有邪教組織,此刻都在經歷悲催的逃亡生涯。
暴露了身份的邪教組織成員,那就是啥也不是。面對各地貴族聯軍的絞殺,唯有跑路一個選擇。
不過相比骷髏會,他們還是幸運的。
這波針對邪教組織的圍剿,也是考驗各國組織能力的時候。
作為大家學習的標桿,阿爾法王國貴族在這方面的表現,無疑是更勝一籌。
能夠逃出生天,都是自家邪神的保佑,繼續參加活動肯定是不可能的。
幾乎所有的邪教份子,在逃過一劫之后,都選擇了隱匿觀望局勢。
盟友突然不來了,這可苦了幽冥教。
別的邪教組織倒霉,那只是暴露身份的成員悲劇,繼續潛伏的依舊安全。
作為活動的發起者,幽冥教這波可是玩的梭哈。全部身家都暴露在了貴族的眼皮子底下,再想要重新潛伏已經不可能了。
古堡之內,望著滿桌的“特色”美食,誰也提不起興趣。
此刻的幽冥教,已經是騎虎難下。
盟友們都來不了啦,僅憑他們一家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掀翻黑森王國的統治。
“教主,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消息是從哈德遜那殺神口中傳出來的。
參加上次聚會的一眾圣教組織,只有七月會沒有遭到重創,基本上可以確定是他們走漏的消息。
七月會起源于北地的沒落貴族,恰好哈德遜所在的科斯洛家族,前身也是北地的沒落貴族。
科斯洛家族人丁興旺、支脈眾多,有人加入七月會也不奇怪,甚至有可能是七月會的發起者。
神秘的七月會主,從來都沒有暴露過本來面目,關于他的身份猜測也是眾說紛紜。
從骷髏會得到的消息,他們懷疑七月會主只是一個代行者,幕后黑手很有可能是王室。
這個組織,除了喊的口號有些出格外,在行事作風上沒有我圣教的半點兒風采。
很有可能是王室為了制衡北地五大家族,才組建起來的。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科斯洛家族的嫌疑也不小。
在私底下,哈德遜為很多七月會成員提供了庇護,其中不少人還和他是親戚。
雖然當年的科斯洛家族實力衰落,但他們的親朋好友遍布中下層貴族圈,只要誕生一位梟雄,組建七月會也不是沒有可能。”
聽了手下的分析,幽暗之主沒有絲毫欣慰,反而是一臉的憤怒。
掌握了這么多訊息,干嘛不早點兒說?
要是早知道,七月會有問題,他肯定不會請他們過來。
少了一個七月會,頂多降低幾個百分點的成功率;加上一個七月會,直接斷送了全部的希望。
“幽靈,你們情報部門干什么吃的?
為何事先不進行匯報?”
面對老大的質問,負責情報的幽靈,也是滿肚子的委屈。
這么復雜的問題,一時半會兒怎么可能調查清楚呢?
現在給出的調查結果,那是只有極少數源于搜集到的信息,更多的都是從結果逆推腦補。
調查結論和真相差多少,幽靈自己都搞不清楚。
能夠這么快拿出結論,完全就是為了交差。唯一的區別就是他給出的答案,太過像是真的,讓人覺得情報部門事先有所察覺。
“教主,我們情報部門的活動范圍,一直局限在黑森王國,根本就無力將觸手伸向阿爾法王國。
現在的這些消息,主要是靠骷髏會提供的情報,加以分析得出的結論。
在此之前,并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七月會和阿爾法王國高層有聯系,他們提出的政治口號,更是遭到所有貴族的仇視。
如果不是這次暴露,恐怕誰也不會相信,七月會的幕后東家可能是王室或科斯洛家族。”
幽靈急忙解釋。
這口鍋他可不敢背,一旦認了下來,這次行動失敗的責任就全落到他的頭上了。
按照幽冥教的傳統,犯下了這么大的罪過,最后的下場只能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哼!”
“廢物!”
“教中投入如此多的資源,連這點兒事都辦不好,也真夠無能的!”
面對自家老大喋喋不休的怒罵,幽靈暗自松了一口氣。
能夠站在這里挨罵就好,罵的越多就證明他越安全。真要是想讓他頂雷背鍋,根本就不會有機會在這里挨罵。
在邪教組織中混,只要不危及生命,給老大當出氣筒挨罵,那完全是小問題。
或許是罵累了,又或許是意識到罵人解決不了問題,幽暗之主漸漸平復了心情。
“哈德遜那王八蛋敢壞我們的事,后面要是有機會,老子一定將他碎尸萬段!
前面的行動,已經暴露了很多東西。敵人順藤摸瓜,都能夠把我們的人揪出來。
現在圣教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盟友指望不上,那就只能依靠自己。傳令下去,各部按照計劃發動武裝起義。
這次情況特殊,允許大家使用任何手段。
尚未暴露的暗子,從現在開始全部沉睡,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啟動!”
幽暗之主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一刻,他對哈德遜的恨意達到了極致。可惜滿腔的怒火,注定沒有地方發泄。
看似黑森王國和山地領之間,只隔著一道黑石山脈,但這就是他們永遠無法逾越的天塹。
不是道阻且長,實在是現在的阿爾法王國不適合邪教混。
七月會求洗白,骷髏會被追殺的只剩下小貓小狗兩三只,別的邪教組織更是慘遭團滅。
幽冥教這種邪性拉滿的頂格邪教,只要人敢過去,必定會遭到當地貴族的全力打擊。
至于幫大貴族背黑鍋,這種活兒早就有人搶著干了。實在是找不到背鍋的,地痞流氓、山賊土匪也可以成為邪教。
“謹遵教主之令!”
眾人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不怕計劃糟糕,就怕沒有計劃。
越是危機時刻,就越需要按照計劃行事。
或許原來的計劃,無法適應現在的環境,但重新制定一份計劃,還是滿足不了需求。
絕對的實力差距,不是靠一份計劃能夠抹平的。
“殺!”
“快追,不能留活口!”
伴隨著一片喊殺聲響起,幽冥教正式拉開了造反的序幕。
黑森王國事先有所防備,但這種防備沒有辦法覆蓋到王國的每一個角落,總會有薄弱的地方。
眼前這一幕,無疑是造反成功的標致,一座男爵領成功被叛軍拿下。
“傳令下去,收攏所有的領民,全部編制在冊。
青壯入勇士營,老弱婦孺入輜重營,孩童編入童子營。
如有不從,一律格殺勿論!
叛軍指揮官的命令,并沒有第一時間被執行。
大戰之后,現場全是一片狼藉,傳令兵還在忙碌著尋找基層軍官。
一眾士兵都在忙碌著干自己的事,根本無暇理會指揮官的命令。
搶劫、強奸、殺戮……各種人世間的罪惡,不斷在這里上演。
面對現場的混亂,指揮官也是非常的無奈。
邪教終歸是邪教,被壓抑的獸性,此刻都毫無保留的釋放了出來。
要么進行強力鎮壓,要么等教眾們的獸性釋放完。
毫無疑問,中年指揮官選擇了后者,因為這是邪神希望看到的。
信徒們作惡產生的各種情緒怨念,都是邪神成長的資糧。要是表現的出眾,還有可能獲得邪神的恩賜。
當然,也不能表現的太過出眾。萬一被邪神看重,將人留在身邊,那可就慘了。
跟著一個喜怒無常的老大,搞不好什么時候被一口吞下,又或者是被以其他手段活活折騰死。
除非成為圣徒,不然普通信徒在邪神眼中,根本就沒有什么份量。
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邪神的虔誠信徒就已經夠變態的了,根本就不等成為圣徒,就先把自己給玩兒死了。
密西亞行省。
作為幽冥教的大本營,從叛亂的序幕拉開,就有多座貴族的領地淪陷。
哪怕叛亂停留在鄉下,但四面開花的起義,還是讓金斯伯格侯爵感受到了壓力。
鄉下小貴族實力有限,根本就無力阻擋叛軍的腳步,叛亂如同滾雪球一般在不斷壯大。
“廢物!
通通都是廢物!
軍務官給各地郡守傳令,讓他們收起自己的小心思,立即出兵鎮壓叛亂!”
金斯伯格侯爵怒吼道。
在事先有準備的情況下,邪教叛亂還能夠不斷擴散,那只能有一個解釋:有人在刻意放縱叛軍。
大兼并時代的主流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直接親自上場太拉仇恨了,聰明的貴族都會選擇借刀殺人。
邪教叛亂,無疑是幫助大家完成土地兼并的利器。
中小貴族不需要考慮高層政治,為了能夠在平叛過程中撈到足夠的利益,放任叛軍做大也是情有可原。
類似的事情,在大陸各地都發生過。很多時候,大貴族也是參與者。
不過他們出現的身份是“頂尖獵食者”,每次都能夠拿到最大的蛋糕,一直到游戲玩崩為止。
要是條件允許的話,金斯伯格侯爵也不介意趁機擴張一波家族領地,但是現在的情況特殊。
五國聯盟一起出手鎮壓邪教組織,盟友們都干的很出色,就他們一家表現的拉胯,豈不是要國際聲譽掃地。
要知道這波邪教組織挑他們下手,外界就已經產生了懷疑。若是平叛工作再干不好,那就石錘了五國最弱的流言蜚語。
一旦被貼上這樣的標簽,未來干什么事都不方便。
在五國聯盟中的話語權,也會降到最低。
這口鍋,金斯伯格侯爵背不起,也不能去背。
哪怕是大貴族,也扛不起這么大的責任。
能不能借機擴張領地不能保證,一旦發生這種事情,他密西亞行省的總督位置肯定不保!
“總督大人,此事怕是要從長計議!
部分地區的叛軍已經做大,冒然讓他們出兵,很有可能讓局勢進一步失控。
叛亂波及全省,已經成為了定局。光靠我們省內的力量,要鎮壓這次叛亂,風險實在是太大了。
為了安全起見,最好能夠請王國派出常備軍參與鎮壓叛亂!”
里德維奇伯爵委婉的勸說道。
作為行省的軍務官,各地的貴族私軍是什么貨色,他最清楚不過了。
雖然黑森王國引入了阿爾法教官,開啟了軍制改革之路,但真正獲得執行的卻只有王國常備軍。
就連邊疆地區的貴族領主,迫于領地財政壓力,在執行的時候都打了折扣。
密西亞行省地處王國腹心,幾乎可以算是黑森王國最安全的區域,當地的貴族領主根本就沒有足夠的憂患意識。
包括總督金斯伯格侯爵,都沒有在領地內搞全民預備役,僅僅只是常備軍跟著學習了一番。
即便是抄作業,也沒有能夠抄全。
訓練方法是復制了過來,但后勤還是老樣子。
缺乏足夠的營養補充,士兵根本就支撐不了長時間的高強度訓練,只能削減訓練頻率和強度。
沒有法子,哈氏練兵之法,精兵都是用錢糧給喂出來的。
要是完全復制過來,軍費開銷必定會蹭蹭的往上竄。
畢竟,這是貴族的世界,削減貴族軍官的待遇是需要勇氣的。
即便是國王敢干,沒有貴族軍官們的配合,到了具體執行的時候,還是會大變樣。
略微遲疑了一下,金斯伯格侯爵點頭說道:“嗯!
常備軍那邊先給通知到,不過各地郡守的維穩任務,已經不能落下。
目前淪陷的土地已經夠多了,要是繼續增加下去,王國那邊也交代不過去。
告訴各地郡守,國際上現在都在看著我們。誰要敢捅出簍子來,我會讓他后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各郡的叛軍顧不上,但是首府的叛軍,必須立即鎮壓下去。
否則,造成的國際影響太惡劣了,我可不想成為聯盟貴族餐桌上的談資!”
奧德斯堡郡城墻頭。
望著圍城的叛軍,彼得羅維奇子爵只感覺頭皮發麻。
敵人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雖然大都是烏合之眾,但城內的貴族私軍也沒精銳到哪里去。
總督府下發的軍令,早就被他丟在了一邊。
蟻多咬死象!
想要守住郡城,那都要郡中上下齊心。
郡城尚且如此,鄉下小地方更不用說。
除了少數武風強大的貴族,能夠守住自家的城堡外,剩下的盡數落入叛軍之手。
“衛兵,立即給總督府和王都傳訊:奧德斯堡遭遇叛軍猛烈圍攻,現在命懸一線、危在旦夕,請立即派出援兵!”
彼得羅維奇子爵面不改色的撒謊道。
叛軍尚未攻城,但那只是時間問題。提前發求援信準沒錯,要是發的晚了,誰知道援兵先去支援了哪里?
這種時候,可不講究謙讓!
或許是有烏鴉嘴屬性,彼得羅維奇子爵的話音剛落地,城下就響起了一片喊殺聲——叛軍真的攻城了!
看著天際出現的幾門魔晶炮,彼得羅維奇的臉都氣綠了。
不用懷疑,這種大殺器絕對不可能是邪教組織自己搞出來的,肯定是某個倒霉蛋貴族領主的無私奉獻。
“傳令下去,讓炮兵對準敵人的魔晶炮實施火力覆蓋,決不能讓……”
話還沒有說完,一枚能量炮彈直接落在了他的身后,多名護衛直接中彈而亡。
僥幸躲過一劫的彼得羅維奇子爵,此刻臉上也是血肉模糊。只不過運氣好的是:這些都是別人的血肉。
吃了一次大虧,彼得羅維奇再也不敢站在城墻上瞎比比。敵人也有遠程打擊手段,這意味著守城難度大增。
正準備讓人開啟城防魔法陣,話到了嘴邊,他又強行咽了回來。
奧德斯堡的城防魔法陣,還是數百年光明帝國時期留下的。因為最近幾百年很少有被圍攻的經歷,早就已經荒廢了下來。
這不是彼得羅維奇子爵的責任,早早他爺爺那一輩就廢棄了。到了他上位后,也曾考慮過重新布置,怎奈囊中羞澀只能遺憾放棄。
一時失足千古恨!
缺乏防御魔法陣的奧德斯堡城,就宛如沒有穿衣服的少女,只能任人……
幸好彼得羅維奇不是太過廢材,魔晶炮總算還是能夠用的,不然場面就更加尷尬了。
“郡守,情況有些不對勁。敵人的炮聲太過密集了,感覺比我們的魔晶炮還多!”
城防軍將領的話,讓彼得羅維奇子爵徹底破防。這哪里是感覺,分明就是事實。
內心深處,他已經將一眾鄉下貴族恨死了。沒事藏匿這么多魔晶炮干嘛!
藏匿魔晶炮也就算了,關鍵時刻總得銷毀啊,丟給叛軍這算什么事?
一眨眼的功夫,舉著云梯發起沖鋒的叛軍,已經出現在了城墻下面。
“一個個愣著干什么,趕緊把滾石、金汁都給我搬上去!”
彼得羅維奇子爵咆哮的下令道。
轉瞬的功夫,血腥的大戰就全面爆發了。
無數叛軍士兵,正忙著攀登云梯,就被從天而降的巨石砸了腦漿四濺。
滾燙的金汁散發出陣陣惡臭,在秋風的幫助下,彌漫了整座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