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喚天使降臨?
這分明是在召喚墮落天使啊!”
骷髏圣主驚呼道。
收到命令之后,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教廷雖然破事不少,可也沒有這么喪心病狂過。
如果說“天使降臨”是教廷的底牌,那么墮落天使就是神圣陣營的死敵。
上次圣山之戰,因為一著不慎遭人算計,降臨的天使全部墮落,搞的教廷元氣大傷。
本就夠難受的了,現在居然主動讓天使墮落。這個消息要是傳了出去,不光亞斯蘭特大陸會大地震,天使一族也會被氣吐血。
普通人都以為天使是神靈的代言人,兩者是一體的,事實上這純屬扯淡。
神靈是神靈,天使是天使,完全就是不同的物種。
如果要說關系,那么天使是神靈的信徒,或者說天使是神靈的工具。
“諾曼,不要大驚小怪!
天使是異世界生物,降臨到亞斯蘭特大陸本就是違反規則的,自然要付出代價。
以往的時候,我們召喚天使降臨,都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現在圣庭的局勢,你是知道的。這些代價,明顯不是我們現在能夠承擔的。
想要召喚大量的天使下來,自然只能想辦法降低成本。至于會不會墮落,那就看他們自己的心性了。
圣庭和天使一族在上古時代有契約,如果有更好選擇的話,教皇陛下也不會竭澤而漁!
要攪亂大陸,光召喚墮落天使還不夠,其他的異位面生物,也必須一起引誘過來。
重點針對三個大國,只要他們的國內亂了,自然會撤軍。
除了人族世界外,異族那邊也一并給他們安排上了。這些異位面生物降臨后,必然會打開空間裂縫接引更多的異界生物降臨。
整個大陸一起陷入混亂,各方重新進行洗牌,圣庭才有復興的機會!”
聽了蒙面男子的話,骷髏圣主陷入了沉思中。“諾曼”這個名字,他已經數十年沒有聽到過了。
沒有想到,再次聽到時,卻迎來了一道喪心病狂的“滅世”命令。
一點兒都不夸張,無數異位面生物涌入,對全大陸的生靈來說,都是一場生死考驗。
“這太瘋狂了!
要是這么干的話,后續局勢發展,我們根本就控制不了。
無論是墮落天使,還是其他異位面生物,降臨到大陸后的行為,都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
萬一局勢失控,圣庭乃至整個人族都有滅頂之災!
與其這么冒險,我看不如勸勸陛下,請教中的前輩回來調停紛爭。
就算是關系淡了,終歸是從圣庭中走出去的,他們總不能看著圣庭覆滅吧!”
諾曼努力爭取道。
骷髏圣主可以無惡不作,但他諾曼卻是晨曦之主最虔誠的信徒,要為肅清圣庭中的“污逆”而努力。
“好了,諾曼。
這些事情,不是你該考慮的。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執行命令,先把異位面生物給召喚過來!
不光是你們骷髏會,圣庭所屬的所有勢力,都會行動起來,為保衛圣山貢獻一份力量!
留給你準備的時間不多了,三個月內必須搜集到足夠的祭品,在北大陸發起召喚!”
神秘人冷漠的說道。
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容不得半點兒手軟。對風雨飄渺的教廷來說,掀翻桌子危險,不掀桌子必死。
近乎在同一時間,教廷分布大陸各地的隱藏力量,都收到了同樣的命令。
一場席卷大陸的風暴開始醞釀,忙著搶劫的各國軍隊,對此卻是一無所知。
大家討論的重點,永遠都是你今天收獲多少,我今天收獲多少。
或許是因為戰利品太過豐厚的緣故,在劃定各自的地盤之后,大家都表現的非常“貴族”。
茶余飯后,阿爾法王國政府發起的改革,也成為了大家議論的話題,但并不是主流。
發起改革的國家多得去了,阿爾法王國能夠被單獨拿出來討論,還是因為他們的大國身份。
一個正處于巔峰時期的強大王國,突然要玩兒內政改革,本身就夠勁爆的。
不過聯想起幾年前阿爾法王國發起的軍事改革,大家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在國際上,凱撒四世的形象可是一名開明的改革派君主。
此刻發起改革,和他的人設完全符合。大家討論這個話題,實際上也是不安好心。
許多場合都在刻意引導話題,讓不少參加活動的王國貴族火冒三丈。
然后,就沒有后續了。
矛盾的“種子”是埋下了,但理性還是占據了上風。各方越是挑撥,王國的一眾大貴族反而越鎮定。
潛在競爭對手搞破壞,那就意味著他們怕了。本來阿爾法王國就夠強大了,要是繼續強大下去,吞并獸人帝國不是夢。
真到了那一步,就算是沒有他們參與,五國聯盟也有對抗異族聯盟的實力。
一個龐然大物的帝國在北方崛起,對南大陸各國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
阿爾法王國聯軍指揮部。
“貝克特,王國的改革正式啟動了。對政府發起的這次改革,你怎么看?”
理查德公爵試探性的問道。
如果說霍伊爾家族是王室之下的第一家族,那么理查德所在的泰勒家族,就是王國第二大家族。
因為行事作風相近,本該是對頭的兩大家族,到了這一代反而成為了朋友。
為了應對王室的打壓,兩家不光行事低調,還各自拉攏了一幫貴族抱團。
“成果應該不錯,最少部分改革肯定會成功。比如說:哈德遜元帥主導的農業改革。
這位實在是太謹慎了,為了試探大家的立場,甚至以推廣化肥為名,搞出了一畝試種田。
終歸是小家族出身,哪怕身居高位,也沒有能夠清晰的認清自己所處的地位。
事實上,哈德遜元帥才是最適合負責稅制改革的。
只有他這樣的軍事強人,才有可能讓大家把碗里的肉重新倒回鍋里!”
貝克特似笑非笑的說道。
語氣中充滿了對哈德遜的鄙視意味,要是傳了出去,非得在王國引起軒然大波不可。
要知道貝克特公爵曾多次在公開場合,為哈德遜搖旗吶喊,還是王國大貴族中第一個把“大陸第一名將”套在哈德遜頭上的。
在外界眼中,貝克特就是哈德遜的一名狂熱粉。
不過對貴族來說,在公開場合的表態都代表政治,只有私底下代表自己。
在哈德遜崛起前,他們鼓吹的是北地五大家族。經濟實力一團糟,只剩下軍事的五家大貴族,硬生生被他們推上王國第一大派系的寶座。
虛的終歸是虛的,一次意外變故之后,五大家族喪失了王國政府的政府的全力支持,瞬間就被打回原形。
到了這種時候,大家才反應過來:原來牛逼的不是北地五大家族,而是阿爾法王國這個平臺。
沒有國家力量支持的北地五大家族,就是五家普通的大貴族,根本就沒有稱霸王國的實力。
一顆棋子廢了,立即又扶起另一顆棋子。聲名鵲起的哈德遜,就出現在了他們眼中。
經過一系列的包裝推廣之后,本就威名赫赫的哈德遜,一躍成為了王國最亮眼的崽兒,吸引外界大部分的目光。
最關鍵的是:在玩兒轉移大法的時候,一切都是那么絲滑自然,完全看不到刻意算計的痕跡。
“貝克特,你就別做夢了。要不是為了解決軍糧問題,恐怕哈德遜元帥連農業改革都不會沾。
你是頭老狐貍,人家也是一頭小狐貍。你們都是同一類人,哪有這么好算計?
眼下人家的大勢已成,算計成功也就罷了,要是被人家識破了,看你的老臉往哪里收!”
理查德公爵當即調侃道。
鼓吹哈德遜的行動,他也參與了。為了制造一個吸引王室火力的擋箭牌,他們也是費盡了心思。
結果非常不幸,計劃完成了一半。哈德遜確實迅速崛起,成為了王國最大的實權派,可這位權臣和囂張跋扈沾不上一點兒邊。
人家不拉仇恨,他們也不能出手幫忙拉仇恨,否則就顯得太過刻意。
終歸是見不得光的算計,一旦暴露在陽光之下,那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理查德,省省吧!
從小到大,這么多年相處下來,誰不了解誰啊?
煽風點火,在我這里沒有任何用。有這功夫,你不如去忽悠幾個蠢貨打頭陣。
我說的可是真心話,王國的保守派陣營力量可不小,政府想要發起的改革取得成功,必須要有強權人物來主導。
指望朝堂上那群瞻前顧后的老家伙,完成改革大業,根本就沒戲。
且看著吧,一旦遭遇保守派陣營的強烈反彈,這些臨時拼湊起來的改革派陣營,必定會出現混亂!”
貝克特公爵直接下結論道。
短暫的交流,兩人用眼神統一的立場,共同做出決定繼續觀望。
滄瀾城。
隨著改革序幕的拉開,王都之中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無數破產的自由民,還沒有來得及找到新工作,就稀里糊涂的上了遷徒名單。
抗議沒有意義,當他們收到消息的時候,負責執行強行搬遷任務的官兵,已經找上門來。
封建王權時代,談自由純屬是扯淡。自由民也只是名義上的自由,只有大家都講規矩的時候,才擁有一定的人身自由。
現在國王一道命令,他們就只能收拾行囊,在規定期限內奔赴邊疆開荒。
幸好王都中的自由民占比不高,破產的自由民就更少了,對社會經濟的沖擊并不大。
反噬最小的農業改革,都引起了波瀾,其他改革就更不用說了。
政府機構要改組,各種跑官、要官的人絡繹不絕,搞得德爾加多宰相有家不能回,唯恐被人給堵上了。
“裁撤冗員”更糟糕,被裁撤的官員,雖然沒有強行要求政府留下他們,但是人家站出來討薪了啊!
都卷鋪蓋回家了,總不能還欠著薪水吧?
雙方派出代表,展開激烈的討論之后,最后只有一些年齡較大的官員提前退休,剩下的全部留任。
當然,薪水肯定是不會發的。保守派為大家爭取到的是:保留名義上的官員頭銜,待遇就別奢望了。
事實上,窮比的王國政府,早就停發了他們這群吃空餉人員的工資。
德爾加多侯爵非常尷尬,聲勢浩大的“裁撤冗員”,最后居然裁了一個寂寞。
好在這只是面子上的問題,不影響改革大局,無非是心情郁悶幾天。
對比稅務改革,這已經算是幸運的。冗員現在沒有做事,不等于其他時間也沒做事。
比如說戰爭時期,就沒有人敢逃崗。一個個都老老實實的各司其職,唯恐被上面揪住腦袋搬家。
“宰相,這活沒法干了!
各地的貴族陽奉陰違,一個個口上答應好好的,到了具體行動的時候,就玩起了非暴力不配合。
給面子的還找個借口,推說是:家主在前線打仗,牽扯到領地稅務,他們無權做出決定。
不給面子的,直接把我們的人驅逐出境!”
財政大臣弗蘭西斯伯爵,一面向宰相訴著苦,一面又隱晦的告狀道。
可惜一切都是無用功,除了收獲一波同情分外,德爾加多宰相能夠為他們做的著實不多。
“慢慢來吧,伯爵閣下!
改革,從來都不是一帆風順就能夠完成的。偶爾遭遇一些挫折,也是非常正常的事。”
德爾加多侯爵安慰道。
這一已經不是第一波了,安慰人心的話,在最近幾天他都說了好幾次。
幾乎每一位負責改革的重臣,私底下都到他這里尋找過安慰。
可問題是他一直在安慰別人,誰來安慰他這顆受傷的心啊!
“宰相,這不是簡單的一句挫折,就能夠解決問題的。
涉及到切身利益,地方貴族配合的熱情并不高。真正把征稅大權上交的貴族,占比還不到五分之一。
這些人,大都集中在近東地區。領地正處于三十年免稅期,暫時沒有征稅需求!”
一旁的里納雷斯伯爵順勢補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