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辣手摧花！”
“大家要記住了，只要提劍上了場，就沒有男女老幼，只有對手，而面對對手，自是要趕盡殺絕。”
釋主任的聲音響起，直接打破了場外小聲的議論。
這里場外到底多是學生，雖然道理平日都聽過看過，但真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用如此兇狠的劍術，對付一個可愛的女孩，還是忍不住心緒動蕩。
甚至，因為大家都有類似的想法，隱約更是形成了一種情緒的共鳴。
而釋天一，卻是瞬間察覺了這一點，直接出言，打斷了眾人情緒的共鳴。
這倒不是擔心眾人對趙成有意見，以后排擠趙成。
他說的很清楚了，清源劍道班的理念，就是大道只在劍中求，意見也好，排擠也罷，正好百煉鑄神劍。
身為一個劍者，自然是要有披荊斬棘，斬斷一切險阻的心氣。
他擔心眾人形成情緒共鳴之后，劍變得軟弱。
劍道之中，可沒有什么不對婦孺揮劍的道理。
不殺婦孺，那是道德，但不是劍道。
劍道唯殺而已，雖不是濫殺，但面對敵人，卻是必須斬盡殺絕。
仁慈，絕不是留給敵人的。
釋天一六十多歲的年紀，可謂是千帆閱盡了，卻是深知情緒共鳴的厲害。
人都是從眾的，一個正向的情緒共鳴，可以使懦弱者變得勇敢，膽怯者變得無畏，乃至是忘卻生死。
但一個壞的情緒共鳴，卻也能將人拖入深淵。
“趙成同學，我問你，剛才郭暖同學要是不退不擋，你又如何？！”
釋天一突然問道。
趙成聞言，不假思索的說道：“我就賭她會退會擋，劍下分生死，哪有一點險都不冒的好事？！”
“想要贏，就要有輸的打算。”
“很好！”
釋天一鼓掌。
“看來你已經得了幾分劍道的精髓了。”
“不過，我跟你說，你的劍還不夠狠，我若是你，剛才會直接刺向對方的眼睛。”
“伱的劍里，還有仁慈。”
釋天一肅然道。
“主任，這……”
吳念想要說話，但卻被釋天一一個眼神看過去，立時如招雷擊，再也說不出話來。
趙成聞言，陷入了沉思。
而場外，所有的學生們，也陷入了寂靜。
雖說釋天一的話的確有幾分道理，但這話，該是一個教導主任，對一個學生說的么？！
何況，另一個當事人還在這呢，就不能換個安靜沒人的地方說？！
一眾學生，只感覺自己的三觀，在此刻受到了巨大的沖擊。
之前，大家都覺得釋主任慈眉善目的，像是一個笑彌勒，但此刻，只覺這哪是慈眉善目啊，完全是魔老成佛，不改魔性。
一眾學生這個時候，還在心里進行著哲學辯證，對釋天一的話，一時之間接受不來。
而一眾指導老師么，這么大的歲數，這樣的劍道境界，什么風浪沒見過。
是以，倒是從釋天一的話里品出了一些東西，知道，釋天一這是非常看好趙成，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要知道，就算是他們，想要在釋天一身上求來幾句指點，那也是件難如登天的事情。
是以紛紛饒有興致的看著場中，想要知道事態到底會如何發展。
足足過了快一分鐘，趙成才不疾不徐的說道：“主任，你看錯了。”
“我的劍里沒有仁慈，劍乃兇兵，主為殺伐，再多的粉飾，也改不了劍的本質，我從領悟到這一點的時候，劍里就沒有仁慈了，揮劍只為殺戮。”
“有仁慈的是我的心，而非我的劍！”
“我讀雜書，只見以人掌劍，才有善終，從未見過，以劍奴人，獲得善終的。”
趙成絲毫不怯場。
“哈哈哈！”
釋天一笑了起來。
“好一個，有仁慈的是我的心。”
“希望你永遠不要忘記，你今天說的這句話。”
“好了，試劍繼續！”
而另一邊，之前和趙成試劍的女孩，聽到釋天一說刺眼睛的時候，頓時種種委屈涌上心頭，立時淚花都在眼眶里打轉了。
不過，等到她聽完趙成的話后，卻是止住了眼眶里的淚水，沒有讓其流出來。
她深深的看了趙成一眼，什么話都沒有說，之后才走到了場外。
等她一出去，頓時有幾個女孩圍了過來，各種安慰自然是少不了的。
經此一戰，趙成名次提升到了23.
同時，有一點也是可以肯定的，今天注定是被劍道班所有學生銘記的一天，怕是幾十年后，都難以忘記。
第三戰，趙成挑戰第十八名，七劍獲勝。
第四戰，趙成挑戰第十三名，五劍獲勝。
第五戰，趙成挑戰第八名，十劍獲勝。
第六戰，趙成挑戰第三名，二十七劍，險勝。
到了這一步，場外圍觀的學生們，已經從嚴肅，變成驚嘆了。
他們一個個，雖然年紀都不大，但這個年歲，能有這個劍術，家境就沒幾個差的，一個個也算是見識不凡了。
說一句什么場面沒見過，也不算差。
但今天，可謂是接二連三的，出現他們真沒見過的場面。
他們只覺，自己好似在見證歷史。
一個剛加入劍道班的新生，一人一劍，打穿劍道班。
這種事，多多少少有點離譜了。
畢竟，對方并不是以劍術境界壓人，而是真正的，一種強到沒道理的實戰能力。
明明是同樣的劍術等級，甚至還要低一些，但卻偏偏逆而伐之了。
這種事，也只有在一些演義小說里，才能看到類似的劇情。
“想不到，一句戲言，都快要成真了。”
“不過，實戰能力再強，也難以彌補基礎素質的差距。”
釋天一輕笑道。
他最開始談話的時候就說過，新人可以一直挑戰下去，哪怕一路打到第一都行。
但這個說法，沒人認為真的有可能。
因為要真有這個劍術，怕是早就加入劍道班了，不可能現在才被發現。
而趙成，在劍術上，不過是看看純熟而已，只是實戰能力太離譜，才有了眼前這不可思議的情景。
可以說，所有人都動容了。
所有學生都在思索，把自己換在趙成的位置，行不行，答案自然是不行的，因為他的劍術等級，硬要算起來，并不比趙成來的要差。
他們不禁想到一個經典問題，人和人之間，究竟有多大差距。
答：也就億點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