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皇天之中,所謂地盤的意義,不是別的,正是各種產出的資源、寶物,一般的資源,對于半君而言,的確無用,但對于半君之下的人而言,卻是巨大的助力。
而文明議會,暗域聯盟,雖然是一個整體,但現實卻是,一旦收縮戰線,縮減地盤,無疑就意味著資源的重新分配,大家所能獲得的東西,都會減少。
一個聯盟,若是一路征戰,一路擴張,越打越富,自然是萬眾一心,一旦受挫,要重新分配內部的資源,自然就是阻力重重。
文明議會的眾多成員,不是看不到死戰的代價,也清楚,收縮戰圈,是個相對正確的決議,但怎么縮,從哪縮,都是個問題,再就是,如今的局勢,似乎也還沒有惡劣到那種境地。
能進到文明議會的,沒有蠢人,但更因為太聰明,都是聰明人,所以有些事情反而難辦。
「收縮戰線不是一個小事,擴張艱難,收縮同樣難,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人口的遷移,怎么遷,往哪遷,如此大的動作,如何保證敵人不搞破壞,畢竟,野外不比大城,有神陣守護,再就是資源的清點……「
「這些事,都需要再商議。」
有人會說道,卻是說話的語氣,都和之前辯駁鄭心時候的不一樣了,雖然有踢皮球的意味,但態度上,卻是好太多了。
鄭心將這一切看在眼里,不得不感慨,歸根結底,還是力量。
他要也是四重天關的半君,哪怕沒有半點功績,話語權也決計不低。
「這些問題都不是問題,鄭心,你來說。」趙瀟湘擺擺手,肆意鄭心說話。
鄭心當即就站了起來,神通演化,立時形成了一張錦繡山河圖,其中放大了看,一條條山川大河,一座座大城都歷歷在目。
不僅如此,每個城的種種資源,人數多少,各種職業占據的份額,都歷歷在目。
他自然不是一個紙上談兵的人,對于戰線該如何縮,地盤該怎么讓,都是有一個清楚且可行的方法的。
時代的主角,且還是古宙這樣的大世界的天命之子,自然是有非凡的地方。
某種意義上來說,和趙成,趙瀟湘不同,他才是最純粹的,一心為了文明的發展的人,身有圣德。
文明氣運在曾經的暗域,并不顯現力量,但在古宙這個地方,文明氣運的力量,是真實存在的。
鄭心可以在短短幾十年間,創造無數奇跡,抵達如今的境地,和其得了文明氣運的助力,也有一分關系。
而當鄭心將一切就訴說完畢,許多人已經無話可說。
之后,又是一輪投票,決議就此通過。
首位上,趙瀟湘目光再次一掃,最后說道:「人口遷移的事,就交給鄭心來辦吧!」
「我以為,鄭心此人,對此事太過熱情,世上豈有全然無私者?!要是全由其一手操辦,他但凡有一點問題,事情都不堪設想,我建議,此事還是交由其他人來辦,鄭心還是避嫌一下。」
王煉突然說道。
他「仗義執言「,一方面是壓制鄭心這個對頭,更關鍵的是,有關刀心在,他就不好搞事了,是以必須得打壓,狠狠的打壓。
此言一出,立時引發了一陣暗里的議論。
當然,議論的倒不是關邦心有沒有問題這個事,而是感覺,趙瀟湘這種獨斷專行,有些過了,她終究不是真正的首席。
提拔自己人沒關系,但既然在之前的決議中勝利了,其它地方,也該讓步一下了,這才是權謀,亦或者說權利的平衡。
何況,王煉說的,還真有幾分道理,鄭心這個人,顯得太無私了些。
「你是在質疑鄭心,還是在質疑
我?!」
趙瀟湘突然說,眸光有些變了,染了一絲緋色。
王煉這個人有秘密,她清楚,表里不如一,她也清楚,只是她并不在意這些事情,不管對方心里怎么想,只要他現在還在為人類所用,她就能容忍。
但此刻,對方還和他I晶反調,她已經開始懷疑,這人是不是已經絕對不忠誠了。「其實諸位想些什么,我大抵是清楚的,只是我懶得去搞這些陰謀算計,平日也就罷了,誰沒有私心,但這種時候,還挾私報復。「
「過了!」
「王煉,你此刻的質疑,我可以認定為,你已經背叛了人類,背叛了暗域聯盟。」
趙瀟湘的眸光徹底化作了緋色。
王煉立時感覺到不對了,也有些懵,不知道趙瀟湘究竟是如何假定的。
他身具天書玉冊,本身也是萬般機變之人,對于人心的把握,也最是敏銳精微,也正是因此,他可以左右逢源,可以這么多年下來,依然滴水不漏。
拿盡了好處,還無人抓住他的尾巴。
按照他的思路,他的表現,可謂是無懈可擊,既有忠心,也有私心,無疑是一個合格的議員模板。
王煉可以保證,自己的表現是沒有任何問題的,無論從什么角度,都不可能將他和叛徒聯系在一起。
趙瀟湘究竟是如何假定,他已經背叛了人類的?!
總不能說是直覺吧?!
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在自己的意識海沉浮的天書玉冊,寶物綻放出灼灼光輝,沒有任何問題。
王煉反應的很快,也不直接反駁,而是肅然道:「的確,我方才的提議是有私心,為彌補罪錯,我愿去罪囚營,鎮守十年!「
此言一出,立時一靜,卻是都感覺,王煉這人,無疑是忠勇的,面對質疑,并不去反駁,而是用這種方式,來證明自己。
畢竟,沒有哪個叛徒,會主動把自己送到罪囚營,這最危險的地方。
此刻,王煉的形象無疑是光明的。
只是在趙瀟湘的感覺里,就在這一剎那,對方那看似光明的外表下,卻是展現出了翻涌的黑暗,種種邪惡的念頭,毒辣的計劃,在心中涌現。
天書玉冊的確利害,但她卻是有過在多元游歷的經歷,本身就和一般的生命,有著不同,只是對于人心的黑暗面,她一般都是故作視而不見的。
要不然,她要是較真起來,懲惡揚善,在場的議員,至少要死三分之一。
但黑暗面這個東西,雖然很多人都有,但能黑到這種境地的,卻是世間罕有。
于是趙瀟湘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