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兄弟心中動著心思,在修士之間走平衡,是一門非常高深的學問,走不好就會把自己陷進去。
誰承包礦場,駐守修士的話語權非常重,就算不替換你,隔三差五的過來找你麻煩那誰也頂不住;靠正常礦場經營能賺多少錢?還不是得靠私下里的那些歪門邪道?
只要修士一認真,立刻油水全無,這買賣就變成了雞肋。
是晁道人繼續駐守?還是這位新來的仙師接替?在沒搞清楚之前,絕對不能輕易下注,否則后面就是萬丈深淵。
點頭哈腰,「仙師還請屋內敘話,我們這里準備得有上好的仙茶,還有些當地的土特產……」
候蔦微笑點頭,也不推辭,人家一片好意,也不好太過冷淡不是?
在陪他進內孝敬的同時,敏銳的發現石老三逐漸落在了后面,拐了個彎,隨即飛奔離開,這是去通風報信呢。
這是題中應有之事,凡人的小心思,誰也不敢得罪,活著也很辛苦,他能理解。
和石老大石老二分茶就坐,海闊天空,聊的都是桑木島風土人情,洋流特點,礦產概況。
也接了些土特產,真的就是土特產,這些凡人能送出什么好禮物?主要送的就是個心意,尊敬。
還沒聊得深入,天空中有神識沖激而下;石老大還惘然不知,但對候蔦來說就太清楚這其中隱含的意義。
呵呵一笑,「你老恩主好像有些坐不住了?」
穿窗而出,拔在空中,百丈外,一名高冠道人正怒目而視,
「這位道友,你越界了!」
候蔦漫不經心,「越界?越什么界?此地風景我很喜歡,油水又足,生活設施齊備,正合我意。
聽聞道友任期將至,不日既返,我來這里看看未來的屬地有問題么?
一沒挑釁于你,二未影響礦場運轉,何罪之有?
怎么,你吳門的島礁已經變成自己的私地,別人連上來觀瞻一番都不允許了么?」
晁補之眼神漸冷,他得到石家兄弟的通報,這新上島的魔門崽子有染指桑木島的意圖;這件事他還未聽說過,但卻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他確實任期將近,也無意再留滯臨海國,此番期滿就要回歸吳門另有高就,所以桑木島的歸屬有一番爭奪這是真的;但吳門正在運作的是,把此島歸于其它門派,最好是佛門或者太浩,甚至哪怕是其它魔門,只要不是全真教就好。
這是吳門私下里正在運作的事,所以今次這個劍修前來,就讓他很警惕。他已經向蜃樓城發回了信息,現在還在確認中,但這需要時間。
他不能任由這個家伙調查礦場產出,這會給他帶來影響;在外派的所有修士中,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就是常態,尤其是像他這樣即將離開的人,臨走之前狠狠撈一票就是個很普遍的現狀。
懂的都懂,只要別讓人抓住把柄;沒人知道他將返回吳門高就,都以為他還要在臨海再干一個任期,這是煙霧彈。
所以,他勾結石氏兄弟做下的那些私販礦石的秘密就絕不能讓這個劍修知道,否則這些年攢下的家當要上交不說,還會面臨一筆巨額罰單,師門可不會為他承擔這一切。
他必須把這家伙趕走,而直接動手卻是最笨的方法,他還不屑于此。
「多言無謂,既然道友執意如此,那也別怪我言之不預;你魔門囂張跋扈,也要看在什么地方,言盡于此,好自為之。」
晁補之一番威脅警告,竟然沒有出手教訓,這讓候蔦有些意外;這是一個感神境的道人,境界還在他之上,沒道理就怕了他,那么,如此虛言恐嚇到底是為了什么?
其實也不用費心猜測,等他返回
礦所,看到皮笑肉不笑的石家老三在場,石老大在回答他問題時也開始遮遮掩掩后就明白了。
無非就是爭取了時間,和石家兄弟串供通氣,建立攻守同盟罷了。
石家兄弟開始虛與委蛇,尤其是在礦產支出平衡上,這讓候蔦有些無從入手;顯然,石家兄弟已經做出了選擇,他們能如此迅速的倒向晁補之,可不是因為吳門比全真教更強勢,更大的可能是保持有把柄在手,身不由己。
這些年的合作,怎么可能少得了一些貓膩?
他沒有對凡人下手的權利,這話有些虛;如果本事到了,搜魂也在瞬息之間,甚至被搜者都沒有察覺,問題是他可沒這份本事,對于上丹田意識海的應用,那屬于金丹修士的能力范疇。
他要問事,現在還免不了拷打威脅這一套,太著于痕跡。
「桑木島往年的礦量記錄可有?」
「有,不過我們就只記三年,再多的記錄,都在島主那里,這也是所有礦島的規矩。」
「你們兄弟三人在桑木島做了多少年了?」
「好教仙師得知,我們石家是家族采礦,父業子承;所以我接手這里雖然還不足二十年,但我石家已經在桑木島深耕百年有余,從未發生過差池,在離海節度府那里也常受褒獎。
桑木島上的礦工,有一多半都是我石家從大陸招來,那些補助產業也是如此;仙師不知道,當初這桑木島甚是荒涼,沒人肯來,我們為了勸人上島,可沒少費功夫……」
候蔦微微一笑,這石家三兄弟也是人精,不是人精也干不了這個;他們話中的意思無非就是兩個。
一個是石家在節度府也是有頭有臉的存在,未必能由得你隨便拿捏。
一個是桑木島都在石家的控制之下,你要是換了我,這處礦場怕是要采不下去。
也是自夸,也是威脅,隱隱透露出你們修行人之間的爭執,不要把我們石家牽連進來的意思。
「二十年,不短了!也侍候過幾任島主吧?」
石老大對無關礦產的問題回答的很認真,這也是真心不愿意得罪修行人的心態,修士一般不會難為凡人,但如果碰上一個蠻橫不講道理的呢?
晁補之只說要對青金礦的一切都嚴格保密,可沒說對所有問題都不配合;對他這樣的生意人來說,當然要盡量做到做人留一線,誰又知道這位仙師以后會不會真的上島當島主呢?
「三任,我隨侍過三任島主。」
候蔦漫不經心,「哦?那不少了,你也是個有福緣的,那么你認為,哪個國家的修士最講道理?哪個門派的修士最蠻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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