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老惰的存稿已盡,大概不能維持每天五更了,減為四更,還請朋友們諒解。
祝,周末愉快。
飛行終得自由這種感覺無與倫比。
失而復得,沒有比這更讓人心潮澎湃的了。
稍微辨明方向,做出了大致的判斷,他把高度控制在五百丈之下,一路疾飛,披星戴月;不能飛太高,在遼闊的大海中,危險可不僅只來自海面下,也有空中的威脅。
千丈以下,才是他這樣境界修士應該停留的空域,逾越不得。
回程,仍然是一個考驗。
姑射小筑。
白清淺肅立窗前,秋風蕭索,削肩如葉,更顯單薄。
這三年來,她在蜃樓真正是度日如年,如履薄冰,別說對白記商號發揚光大,就是想維持之前的規模都千難萬難。
聰敏如她,已經意識到了自己在被人針對,但卻不知道究竟是誰在對白記下手?
蜃樓是有商會的,但商會內景晦澀,又分各個大大小小的勢力,盤根錯節,錯綜復雜。
沒有明確的會首,又仿佛欲遮還休。依不同事,找不同人,每有大事發生,就一定會有某一股力量在其中起作用;不真正浸Yin其中,一般外人或者根基稍淺的勢力都會被搞得云山霧罩,莫名其妙,完全就找不到頭緒。
白記商號在蜃樓城中的地位,就屬于那種實力不夠的存在,這和很多因素有關,比如,安和道門的日漸沒落,白氏家族的今不如昔,吳門勢力的步步緊逼,等等。
要解決這個問題對現下的白記來說方法就只有一種,投靠大勢力,尋找保護傘。
他們選擇了全真教,這也是在西南地域唯一的選擇,因為再沒有其它勢力敢于,愿意和吳門打對臺,包括佛門和太浩在內,大都屬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但是,推動和全真教關系的進程并不順利,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今天我和你好,明天我和他好,沒有這么簡單。
修真界中所有的關系都要經過時間和利益的考驗,直到雙方密不可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時,才能真正的互相依靠;就像白氏和安和道門,他們之間的利益已經深度綁定,無分彼此,才能遇事時毫不猶豫的拔刀相助。
可惜,交好白氏的那部分安和道人正是主戰派獨立派,現在被吳門勢力壓得透不過氣來,哪里還有精力來保全一個商號,還是遠在臨海的分商號。
他們找上了全真教,從一明一暗兩個方向上下手;明處就是白三爺在錦城的活動,因為大風原緊挨安和,是白記北上剡國的重要商道,有幾個朋友比較熟悉。
一個就是白清淺這里和候鶯的關系,不僅是暗線,也屬于一種對未來的投資,短期內不會見成效,是看好這個人的修行前景。
結果,兩條線一條前景不明,一條徹底斷線。
三年多前,蟹爪島貝場傳來噩耗,全真修士候鳶為海族虎鯨群圍獵而死,當時節度府還為此大張旗鼓的嘉獎,為其保護人類修真資源不惜生命捍衛而大肆宣傳。
同樣不順利的是白三爺,在錦城的活動處處碰壁,也不知是為什么,好像全真教對白氏商號的興趣并不大,有點可有可無的敷衍,讓他一時間也摸不清楚全真教在對安和道門上真正的態度。
這樣的處境也就造成了在蜃樓城的全真商號對白記的接近抱持一種謹慎結交,卻不深入的策略。
熱臉貼了冷屁股就是這段時間白記商號在蜃樓城的真實寫照。
有些東西,階級分層非常明顯,像是白記商號的實力,最強大的白二爺被軟禁在了神都,剩下的族人因為境界限制,就很難和國家修真勢力的上層搭上線,比如白三爺就只能在錦城兜兜轉轉,白清淺只能在蜃樓辛苦經營,他們自身的實力沒有達到那個程度,就不會有公平協商的機會。
修商修商,修還在商的前面,沒有修行境界做保障,很多想法就是一廂情愿的空談。
三年下來,白記商號在很多方面都受到了來自方方面面的擠壓,貨源被截,客戶被撬,交易糾紛漸多,還有很多次惡意的交易事件,仿佛有一張網在罩向他們,無法掙扎。
一名老人站在她的面前,還在細數這一年的經營狀況,「……符篆一項持平,丹藥收支略虧,器物虧空已經開始影響我們的正常資源流動,這一年下來,加上人員支出,稅賦,房租,損耗,合計虧空……
六小姐,為我們擔保的四海商貿行已經不再接受我們的借款請求,還把擔保額轉讓給了福運來商號……」
白清淺皺起了眉頭「福運來?好像聽說過,不過是臨海本地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商號,他們能接下我們的款項?」
老人嘆了口氣,「蜃樓城中,藏龍臥虎,有很多商號平時不顯山不露水,其實背后是有大靠山的,這些事又哪里說得清楚?」
「那么,福運來又是什么來頭?現在接下我們的債務,這是想乘人之危,落井下石么?」
老人低眉垂目,對白氏這位年輕的當家有些失望,四年前自她來后還以為家族生意終于有了主心骨,但現在看來還是太年輕,面對蜃樓如狼似虎的營商環境,保守有余,進取不足,尤其是在經商交際層面上更是如此。
像這樣的決定性的方面,他們這些下人是沒法插手的,就這么耗費時日,浪費了三,四年,結果把好好的生意搞成了現在這個局面。
當然,可能也不能完全怪她,白氏在安和神都失勢,安和道門在西南區域衰敗,才是更深層次的原因,指望一個女子站出來力挽狂瀾,起死回生,就有些太過異想天開。
但人在絕境之中總是期待奇跡的。
「據說,福運來的幕后東主就是蜃樓幾個大船首之一,曾幾。」
白清淺驚訝的抬起頭,「曾幾?就是那個三年前在蟹爪島應對虎鯨群不利,狼狽不堪的船首?」
老人點點頭,「正是他不假,此人為人低調,平素不顯山不露水,但財力雄厚,是蜃樓當地勢力的代表之一,旗下好幾家商號,涉及船運,坐商,尤其偏于器物買賣。
這次他從四海商行盤下我們的債務,可能就是看中了我們比較雄厚的器物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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