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蔦點了點頭,他當然明白這位老人的心思,很正常。
從寶葫蘆里一摸,掏出五十枚中品靈石,「未來很重要,現下也不能輕忽,我曾經從候老手中得到過秘籍,還未支付,現在就一并結清吧。
至于以后,同為教中一脈,也不會斷了聯系,我是候蔦,如果族中有出息的,你可以告訴他我的名字。」
一旁年輕人目光看的就有點直,五十枚中品靈石,就是五百枚下品靈石,他長這么大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大的一筆資源,就他所知家中鼎盛時好像也沒這么闊過。
老夫人心中大安,這就是一層保障,就是最大的善意。
候蔦?倒是沒在錦城聽說過此人的名頭,也可能是外州過境的?
正要開口道謝,突然尋思過味來,到底是老了,八十多歲的人,記憶不比當年。
「候蔦,候上師?我記起來了好像先師臨去時還留下了一封信,說是如果有一位姓候的修士來府上,就把信交于他……您看我這腦子,忘得死死的。」
在年輕人的攙扶下,老人顫顫微微的去了內室,不多久,就捧著一張信箋走了進來,
「就是它!題頭還寫著,交由候蔦小友拆解,可不就是您么?」
候蔦接過信箋,出于尊重,還是用手撕開;里面就一張紙,上面寫著一行大字:
身劍術前字訣,是為殘卷;欲求完整,當去玉京藏劍樓。
這正是候蔦需要的,他不指望在錦城就能有所收獲,但卻需要一個途徑。
很難理解當初八全老人的想法,明顯就是一個終身一事無成的小修,結果行事之中頗具高人風范,是異志看多了?
他更相信這是一個長久接觸書簡的老人的直覺,也可能是報著有棗沒棗摟一把的念頭?
你別說,他真摟對了。
直覺不分境界,哪怕是磋爾小修,也一樣可能有驚人的預見力。
一直在觀察他表情的老夫人有些忐忑,「老頭子瘋瘋癲癲的,老是說些胡話,讓人云山霧罩的;上面若說的不堪,上師就只當沒看見好了。」
她擔心老頭子會提什么過份的要求,反而失去最大的機緣。
候蔦鄭重的收好信箋,「老人家誤會了,上面寫的東西對我很有用,就是當初我和候老的約定。」
站起身,「我近期不會在錦城停留,都尉府提刑王守中,在錦城如果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可以去找他。」
老夫人顫顫微微的道謝,都尉府啊,還是上修提刑,看來老頭子活著時還是干了件人事的。
……候蔦出了候宅,心情不錯。
身劍術全套功術有了著落,這就是他此行的最大目的,其它都在其次。
下一個要找的人,就是白二爺;搞了人家的孫女,這長輩還是要見一見的,雖然在修真界中,這樣的關系并不能決定什么。
有很多事需要交待清楚,包括白家內部的問題,如果白二爺做不到刮骨療傷,他不介意讓白清淺徹底退出白氏產業。
外面的風風雨雨可以兵來將擋,但這內部的事處理起來就很傷感情,也不應該由他出手,而是由白二爺掌總。
殺了人家父子三人,像這樣的事可一不可再,這是原則。
白二爺就在錦城養傷,找到他很容易……一晤之后還算是滿意,但態度是態度,實際是實際,白氏的未來會走向哪里還很難說。
候蔦很感慨,千方百計的躲開了獨孤家族,卻陷進白氏這個大坑;修真界就很難完全獨善其身,只要你落腳,就一定是坑,除非你永遠飄著。
但相對來說,白清淺雖然是商家出身,但在感情上卻更簡單,卻不
是拿他當種馬來看待,也不會背負太多修真界的是是非非;而且他也考慮過,等白氏一切走上正軌,還是希望白清淺能從商圈內退出來,既少了事非,也能把更多的時間放在修行上。
便賺了金山銀山,活不長久,又有什么用?
……錦城三府,他是屬于探親回歸,不好上門拜訪,自己難受,別人也很尷尬;但牧帥府中軍府可以不去,都尉府是必須去的,李初平在他修行道路上幫過手,他不能裝做視而不見。
而且真有人挑理,至少能有一府站出來為他緩頰。
都尉府小客廳中,候蔦微微一禮,「見過歐陽師兄。」
歐陽宓,自然境界,現任錦城都尉,上任不過五年,但錦城上上下下已基本為他掌控,能坐上一州都尉之職的,就沒有一個是善茬,所以候蔦很小心哪怕現在已經沒人知道他還是安和道門的臥低。
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
歐陽宓有點小驚訝,在接任時他聽李初平說起過此人,也沒深談,知道是個不太讓人省心的家伙,很有城府;他驚訝的是此人上境通玄才不過十數年,現在就已經通天二重境,這樣的速度是很難得的。
但是,也注定了此人不可能被他引為私人,修士到了這樣的境界已經不是簡單的拉攏就會為已所用;而且,雙方的境界差距也不大,通天二,三境,最后誰先走上金丹那一步,又哪里說得清楚?
「候師弟年輕有為,至今在錦城都有你的傳說,我是聞名已久卻不得相見,今日一見,果然英雄出少年……」
初次見面,又都是心思剔透之輩,當然就是互相之間的一通恭維。
候蔦來見是為禮,歐陽熱情是為儀,都是一些表面文章;尤其在歐陽宓看來,他這個人就純粹是李初平的私人,結識就好,卻不能引為已用。
雖然都是同在司空都尉系統,但要想在一地做出點成績,就必須有自己信得過的人,這和互相之間有無矛盾沒有關系。
像候蔦這樣的,歐陽宓可不想把他拉回錦城,那不是幫自己,純粹就是給自己找麻煩的。
當然,氣氛還是很融洽的,畢竟未來大家都可能在一個系統共事,多一份人脈總是好的。
至少在候蔦私下回來一事上,歐陽宓大包大攬,「有什么了不得的?就我所知,才外放一年就私下往回跑的人也不是沒有,三五年回來一趟的更是大有人在,你這十年回一趟的已經算是很有定力的了。
功術補充,資源補給,私事處理,大家都能理解,也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