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蔦懸空而立,背手迎風,這份豐姿讓在場所有人都自愧不如,追風盜群突然發現他們的預想出現了偏差,照這么打下去,這賊頭的名聲是徹底在離支海上打開了。
藐視群雄,誰敢輕攫其鋒?
獨孤姐妹混在滄海盜群中,風在吹,旗在飄,長劍法器各在腰,這一股豪情壯志讓她們這些久處后方的人也不禁心旌動搖。
這才是修行人真正的生活,遠勝在大城高府為了一些資源,為了某些指點而茍且求生;也是她們為什么遇事就只能四處求人,而有的人卻可以一呼百應,風云變色。
差距,其實從陰陵開始就已經存在,可笑她們還惘然無知,天天為哪家出了個天才,誰家男兒潛力巨大而勞神。
但是,像候師兄走的路,是一般人能走的么?大部分人也不過是攀附尾驥罷了,而她們現在怕是連附尾驥都沒有了資格。
這才過去了多少年?
「已經打掉對手七個人了!師兄的法力怕是.....張師兄,就不能由其他師兄弟換他下來么?」
蕭薔很擔心,其實也不止他一個,所有的滄海盜眾都很擔心。
張大嘴再次嘆了口氣,「我都神識聯系過師弟好幾次了,但師弟自有主張....兩位師妹不知道,在滄海盜中師弟一言九鼎,他說出來的話,沒人敢質疑,這都養成習慣了,我們只能勸,卻不能代替他做決定。」
蕭薔還不死心,「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追風盜前期的目的就是磨,后期的目標怕是就要痛下殺手了!」
張大嘴深沉的一笑,「痛下殺手?那就未必要花多少法力了.....」
候蔦心中很坦然,他是有法力損耗的問題,但問題也沒那么嚴重。
通天境修士都會修習雙丹田,但對他來說,雙丹田可是他在引氣期就開始嘗試的課題,距今已近四十年,可不像其他修士那樣的初學乍練。
而且,他的丹田是可成長型的,和一般修士還不太一樣,容量充滿了無限的可能;哪怕他永遠也不可能充滿它,但相當于其他修士來說就深厚了很多。
他的劣勢在于進入自然境的時間很短,還欠缺沉淀,但如果考慮他還有些底牌沒有施展出來,所以大可戰得。
在他的手下已經倒下了七個追風盜,有把命留下的,也有腿腳快的,有很難纏的,也有相對輕松的,但在這七場戰斗中,他最滿意的就是自己沒有動用身劍術和雷霆能力,只用飛劍態和持劍態就堅持到了現在,這很了不起。
這也是他刻意要達到的效果,不在隱藏自己,而在鍛煉自己一言難盡的飛劍術。
以前,他沒有機會這樣大大方方的錘練飛劍術,因為他底牌有限,很容易練著練著就把小命練進去了,這樣的情況發生過好幾次,他可不想重蹈覆轍。
但現在不一樣,有兩張底牌在手,心里有底,遇事不慌,這樣的前提下飛劍術的發揮就非常的絲滑,有很多大膽的想法,靈機一動的施展出來,看在他人眼中是藝高人膽大,其實真實情況是他有翻盤的手段。
說視生死于無物,在他現在這個境界誰敢大言不慚?生命可貴,修行了這許多年誰不珍惜一身修為的來之不易,那是花費無盡心血才拼將出來的,說放棄就放棄?
在生死面前,他和其他人沒有區別,但如果有后手在,就為自己加了一層保障,就敢嘗試以前不敢嘗試的東西,也只有在這樣的戰斗狀態下,他才逼出了自己在飛劍術上的潛能。
越打越奔放,揮灑如意,興之所至,劍之所終,這樣的感覺讓他很滿意。他希望把這樣的戰斗狀態一直保持下去,因為他現在覺得自己的飛劍術也不差了,只不過和身劍術在應用上有區別,本來就不應該
做橫向比較。
還剩五個對手,現在飄身出現的,正是戰前和他商量戰法的鮑溫,他感覺自己有點小興奮,但目光卻更加的冷洌。
鮑溫鼓了鼓嘴,想說點什么又忍了下來,不浪費一點時間讓賊頭回復法力就是他們的原則,也是獲勝的關鍵。
作為整個計劃的倡議者,他現在的情況有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本來以為大概三,四個人就能耗盡賊頭的法力,所以他把自己安排在倒數第五個上,正是撿便宜的位置,但現在已經上了七個人,賊頭的法力確實下來了,但戰斗力絲毫不見弱。
他們幾個早有定議,輪到他們上時就絕不能像前面那些人那樣的淺嘗輒止,他們不是來拼消耗的,他們是來決生死的。
而他,就變成了他們中第一個出死力的人,命運何等殘酷,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還在飛劍射程之外,他就使出了自己的拿手絕學,他們幾個早就看出來了,這劍修的洞察能力極強,你想先試探對手的虛實?結果到了分曉時這劍修看你看得更清楚。
而且,七場戰斗過去,他們對劍修的手段和習慣已經看得足夠仔細,沒必要再試探,現在下手,他知劍修,劍修卻不知他。
所以,就得直接翻底牌。
輕拍紫府,一頭喪鳲沖天而起,這不是靈獸,而是周門道法中一個比較偏激的戰斗方向,紫府養相。
相,可以是任何一種靈物的魂魄,飛禽走獸海族,各成體系;但一般修練這套功術的都會選擇同樣的相序,比如養走獸,那就都是走獸,不會摻雜其它靈物,取其連續性,可以在相位上不斷迭加。
鮑溫修練的是一套七禽戰圖,算是周門中這類功法的頂級貨色,取材珍貴,修煉艱難,但一旦成型,戰斗力卻十分的可觀。
七禽,說的就是這套戰圖有七只禽相可以招喚,一只更比一只強,他現在已經修到了六只,距離圓滿功成就差一步。
喪鳲,行鵐,斷頭鶊,鐵鸌,虎鷉,陰鷺....最后還有個幺雞沒有練成。
戰斗時,他本人并不上前,而是操縱這些相禽沖鋒陷陣,根據實力次序也能擁有他的部分實力,都是不死之身,攻撲無不如意。
喪鳲既出,鮑溫并未停手,他很清楚一頭相禽是奈何不了這個劍修的,于是雙手連拍,紫府內又相繼飛出了行鵐,斷頭鶊。
三頭相禽振翅而起,兇光罩定候蔦,一齊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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