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蔦還在考慮未來在沙漠中如何建立主動快速反應打擊隊伍的問題,這一次不死軍團的來襲讓他提高了警惕,雖然他和提燈和尚都判斷暫時不死生物不會大舉來襲,這意味著和人類徹底撕破臉開戰,但偶爾的長途襲擾是可能的。
他想的就是建立一個能夠快速反應的體系,而不是永遠被動的堵窟窿;遠了不說,單只樓蘭方向等林帶完全成型時就有三千里寬,根本無法做到無死角的防御。
唯一的方法就是把感知體系往前推,往髕虛沙漠里推。然后建立快速打擊隊伍,主動出擊。
這個世界的本質就是爭,他們植樹造林就是爭,哪怕人類暫時不會去想怎么把勢力范圍往沙漠深處推,不死生物也會這么認為。
不可能在林帶形成平衡,要么繼續,要么后退。所以,于正行開啟的造林計劃可不僅僅是為了雪河河套的目的,這只是前期目標,后期嘛....
這是大陸風云變幻的前奏,在西北方向扭轉風沙南下的趨勢,在林帶站穩腳跟后反推沙漠....當然,要完成這樣宏偉的目標那就不知道需要多少時間,多少代修士的努力。
總要有個開始,這就是于正行堅持動手的內在原因。
候蔦甚至不無惡意的想過,能讓于正行這么膽大妄為的動手的,恐怕也不完全是他自己的主意,恐怕還有更高層級的影子?但這一切無法求證,只能靜待真相。
如果他就止步通天境了,他什么對接觸不到,除非更往上一步,到了那時他就是不想知道也會被知道。
他在這里做基本的構思一個不算熟悉的熟人卻出現在了他的眼前。「怎么是您?您什么時候來的?」候蔦有些驚訝。
萬判官微微一笑,「候蔦,你功課做的還是不足啊,我怎么就不能來?我是樓蘭上代鎮守,這個身份可還夠資格?」
候蔦干笑,他當然知道歷屆樓蘭鎮守都是出自剡門全真,這本來就是他們負責的地段,但對上一位鎮守他還真沒關心過。
「您這是來幫助于師叔的?」
萬判官冷笑,「我是為林帶而來,和誰是鎮守可沒關系。嗯,候蔦你這一次差使做得不錯,若不是你們及時趕來,那于犟頭死也不退,連老夫這條命怕都要壞在他手里。
我有言在先,這個犟頭是跟不得的,好好的跟著李初平不好么,就非得跟他往絕路上走?」
候蔦解釋,「弟子身不由己,都是司空府的指派,不得自由。我還是小修時在大風原和于師叔有過交集,也蒙他相救,現在西北相遇,當然要出死力。」
萬判官哼了一聲,「他救的人可遠遠沒害的人多!也罷,以后你就會知道,幸虧你跟他的時候不多,否則都未必能囫圇到今日。」
候蔦也不多話他知道這里面有太多理念的沖突,沒到那個境界他就不應該參與進去;他不會因為和于正行有舊誼就百般維護,也不會因為吃不準萬判官的真意就刻意疏遠。
人類是一種復雜的動物,不能簡單的用好壞來衡量;于正行做事明斷但對手下過于酷烈,萬判官心思陰沉難測但在西北有事時卻能萬里迢迢趕來相助,你能說他們誰是好的誰是壞的?
只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讓他們自己掐去,關他逑事?他沒有頂嘴,萬判官很滿意,看來入魔還不深,還有得救,
「我這次回來還帶有任務,對鎮守西北邊事的剡門劍修進行輪調,本來這應該是司馬府的職權范圍,但他們自知在樓蘭方向話語權不夠,實力不成說話也硬不起來,怕被于正行蹶回去,于是就拜托我這個曾經的樓蘭鎮守代勞。
會有大批的輪換,也不能照一群人往死里操練,教內還有不少混吃等死,瀟灑渡日的家伙,也該讓他們
來這里吃吃苦頭了。」
看著候蔦,「也包括你!」
候蔦有些意外,「我?我還以為在這里不待個十年八年就走不脫呢....這樣的話,弟子當然沒意見,但問題是,現在回司空府合適么?」
萬判官瞇起雙眼,「當然不合適,最近些時日司空府被司徒府那些小崽子搞得雞飛狗跳的,就在半年前,司徒府真傳弟子危固上門挑戰,同境界打遍府內無敵手,就連聞訊破關而出的司空府真傳弟子孫開愚都敗在他的手下....」
候蔦撓了撓頭,這事整的,「那我,打回去?」
萬判官搖頭,「為什么要打回去?這樣沒完沒了的繼續,是不是下一步就該我們金丹修士上場了?最后嬰變老祖赤膊上陣?三府對抗最后發生內斗?
你挑了司徒府贏了個真傳,別人挑了司空府也贏了個真傳,這就是禮尚往來,公平合理;聽說危固之后又奉命外出任務被司徒府派了出去,言下之意就是此事到此為止。
所以,危固放出去,你也回不去,就是要避免某些打上頭的劍修沖動行事,等時間長了大家慢慢忘卻....」
候蔦就更奇怪了,「這道理我懂也不會強自出頭,三府之爭也輪不到我一個小小的自然境小修,但是,如此說來我不正好就留在西北剿殺不死生物,怎么.您這是另有任務?」
萬判官當然不會說這是因為他和于正行理念不合下的決定,
「你是司空府人,在職陪戎,于正行要你是為借調,現在用也用了,事也辦了,就沒必要一直留在這里。咱們司空府任務無數,自己都忙不過來,哪里還有富余給他人擦腚?
西北邊事,至少十數年不會有大的變化,要有變化也是在道門佛門鎮守的地段,你留在這里整日無所事事,又有什么意義?就不如我給你找個更有挑戰性的任務,你也過得充實一些?」
他是看準了這小子是個不安份的性格,所以如此說辭,倒也不完全是忽悠。候蔦小心翼翼,「于師叔那里?」
萬判官一擺手,「理他做甚?我都溝通過了,他的意見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