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辟水舟得利中軍之令,不再玩單挑的把戲,欲要借重人類器物之利,強鑿硬沖!
手下先鋒和人斗了個兩敗俱傷,其他人就更不能指望,尤其是那兩個明顯跑來打醬油的府修;對利來亨而言,在局勢還沒有徹底崩壞之前,轉而發揮人修在人數上的優勢就是當下最好的選擇,他心中有數,對方像那妖將一樣的妖物必不會多,頂多三,兩個而已,否則龍江水府至于低調至今?
詔令既下,三軍用命,以金色辟水舟為首,組成一個楔形舟隊,就這么對著妖陣直撞過去。
舟上禁制全開,寶光四溢,憑借龐大的體量沖蕩縱橫,可不是僅憑肉身能抵擋的。
眼見舟筏沖來,水妖們發一聲喊,也不硬擋,四下而散,各自逃命;因為純系本能,也沒有什么秩序規度,倉惶中略顯狼狽。
這樣的境況看在利來亨眼中,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氣;他心里委實是有些擔心龍江水族隱藏實力的,今次一擊不中,再想卷土重來就難比登天,畢竟他不真正屬于剡門全真,也不歸屬道門勢力,名不正則言不順,憑行商的身份又能聚起多少修士為他賣命?
賺的那點靈石夠調撥的么?
藍遠志此時卻不合時宜的插了一嘴,「為什么那些盜伙還不現身?如果他們不在這里,我們這次就是擅啟人妖大戰;如果他們在這里,他們在等什么?」
他的擔心也是大家的擔心,但事已至此,開弓沒有回頭箭,除了往前闖他們沒有其它的辦法。
難不成還能臨陣退縮?
一旁的李十朋知道這個問題必須由他來解答,「他們就在這里沒有離開!但他們的目的我沒法打探明白,稍一接近就會驚走他們。」
辟水舟速度提升到了極致,在水族陣列之后就是龍江水府,這種用骨頭搭起來的所謂建筑本身構造強度有限,是經不起辟水舟沖撞的。
水妖們才一散開,五條辟水舟已經呼嘯而過,對妖物投射過來的兵器渾無所覺,比如隔靴搔癢。
再下一刻,金色辟水舟已經—頭撞進水府,隆隆轟響中,一些脆弱的骨頭架子開始坍塌破碎,沖激震動中,揚起河底泥沙無數,好好一條龍江,在這個江段仿佛成了一鍋黃湯,目不能視,神不能透。
如利來亨所料,龍江水府不堪一擊;唯一的小小意外就是,這倒塌的速度也太快了一點?
「不要出舟作戰,以防妖族使詐!」
利來亨隨即下令,他在整個戰斗過程中的指揮表現都可圈可點,既穩重謹慎,又不失臨機決斷,充分展現了這位中軍府主在戰斗方面的能力,并不是浪得虛名之人。
辟水舟的速度掉得很快,這是意料中事,骨頭建筑再是脆弱,也能極大的吸收辟水舟的沖擊力,讓舟群轉動笨拙,操縱不易。
也就在這時,利來亨感覺到了辟水舟外隱約的異常,和藍遠志李十朋對視一眼,都能從對方眼中看到凝重。
「這是,那群盜伙?」
李十朋點點頭,「應該就是他們,趁我們被水府所阻,企圖對我們的辟水舟做些手腳?這種策略水族是想不出來的,肯定就是他們。」
利來亨一哂,「他們想多了,以我等辟水舟之固,輕易毀損不得,只要我們保持辟水舟法陣,便累死他們又豈能奈我何?
告訴大家,不要輕易迎敵,外面環境險惡,適合偷襲鬼祟,我們再稍等片刻,等水下環境清朗些再說。」
這是穩妥之策,他們人數眾多,只要實力不失,對方就奈何不得他們。想明白了策略,五條辟水舟中修士們龜縮不出,就只是縱舟沖撞,直把龍江水府撞成一堆碎片,片瓦不存。
利來亨在做最后的動員,「龍江水府已破,但我們
暫時還不能搜尋水府財物;接下來的任務就是掃蕩女干邪,有盜伙,也有水族。
水妖并不抱團,雖然看起來聲勢洶洶,卻外強中干,烏合之眾,真正有實力的不多;所以我們的主要目標是那些盜伙。
優勢在我,出可滌蕩沖激,退可安守辟水舟,如此必勝之局,我等還有什么好擔心的呢?」
眾人轟然應諾,戰斗開始以來雖然也有波折,那個妖將給人修帶來了很大的影響,但此妖已被卞道人重創,也就沒什么好擔心的。
五條辟水舟開始聚集,此時的江底已經重新變得清澈,周圍人影妖蹤隱隱約約,伺機而動,到了現在,辟水舟的作用已然不大,該是修士之間實打實的硬碰硬了。
修士們魚貫而出,每條辟水舟只留三個修士負責操縱防御,剩下的修士俱皆出戰,也有四,五十人之多。
修士們才一出舟,留在舟內的修士已經感覺不對,「利中軍,辟水舟操縱不易,變得越來越滯重,仿佛外面掛著一層東西?」
利來亨心中一沉,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辟水舟就是他們最堅強的后盾,雖然現在用不太上,但有它沒它還是很重要,這是一條退路,事有不諧時就可以乘之溜之大吉。
「我們出去看看。」
三人穿出飛舟,再看幾條辟水舟外貌,不由暗自心驚。
那是一種非常罕見的生物,附著在舟壁上的一簇簇灰白色、有石灰質外
殼的小動物,它的形狀有點像馬的牙齒,緊緊咬在舟壁上。
幾個人各施手段略作清除,情況很不樂觀,這些東西的咬合力極其驚人,要刮下它們很費力氣,一不小心還會帶下一塊舟壁....
按照它們的情況,如果有充足的時間,足夠的人手,還是能清除干凈的,但他們現在卻沒有時間。
「這是藤壺,海中寄生物,生命力驚人,繁殖驚人,是海船行走大海的大敵....你們看,它們繁殖的速度有多快,幾乎肉眼可見。」藍遠志有些見識,年輕時也去外海游歷過。
李十朋不由乍舌,「這哪里來的?這些東西咬進舟壁,法陣效力此消彼長,最后就會變成沉舟!中軍,我們要速做決斷,可不能聽之任之,最后失了進退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