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安世一直到離開時,還有些心神不屬,完全被候大忽悠勾勒出的未來而意亂神迷,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確實不用結盟了,因為整個錦繡大陸都會自然而然的成為一體,共同抗拒天外來客。
但如果是假的呢?只是幻覺呢?這家伙成功的用一個猜測就拒絕了他的邀請,還讓他無法心生不滿。
真正是狡猾至極。
有點聳人聽聞,但細思之下還是很有道理;那是天外宇宙啊,怎么會在意他們這些蟆蟻在地下的爭斗?
帶著滿腹心事離開,不知為何,卻對結盟一議再無興趣;這種匪夷所思的猜想也不好輕易對人言,就只能悶在心里,等待最后的謎題揭曉。亂糟糟的聯盟還在隱隱約約的繼續,但人們的注意力卻被另一件更恐怖的事所吸引,那就是歲末城上方的窟窿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了。因為沒有云層氣層,外面的虛空對他們來說是格外的清晰。
宇外虛空在他們眼前打開了一扇窗戶,但窗戶外卻什么也沒有,就是無盡的黑暗,還有隱隱約約的繁星點點。
隨著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巨大的天窟窿中有一個光點越來越大,正筆直的向著錦繡天地飛來;就算是沒有多少宇宙經驗的錦繡人也大概能猜到這是什么情況。
一顆大星正飛向錦繡大陸。
會撞上么?誰也不知道,但如果結合天心閣的淡然,以及這樣一偃特殊的時間窗口,大家都更傾向于這是這次靈青掉落異象中的一種,倒也沒有過于驚慌。光點在明亮到一定程度后就開始暗淡,有幾天好像失蹤了一般,正當眾人不由自主長出一口氣時,窟窿中卻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星體,表面滿布殞坑,一股來自宇外的沉寂荒涼撲面而來。
離的近了,就沒有光了,反而顯現出巨星真實的面目;到了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明白了,巨星正是對著錦繡天地而來,只不過這是一顆沒有人類生存的荒星而已。
有無數的猜測,就是沒一個靠譜的,因為錦繡修行人沒有走出宇宙的經歷,所以他們所有的猜想都是純粹自行腦補,在這一點上,嬰變真人和通天境小修也沒什么區別。
所有的一切都超出了預料,天心閣也沒拿出任何確切的東西,他們只是稍通神秘,可不是盡知宇宙。這顆巨星,會直接撞上來打破錦繡大陸的天地屏障么
期待越來越強烈。
也就是在這樣的期待中,好像巨星的速度越來越慢了?
這不是幻覺,而是每一個稍通物理的修行人都能判斷出的結論。
巨量表面完全覆蓋了窟窿,隨著距離越來越近,人們就只能看到巨星表面的斑駁,甚至到了最后就只能通過窟窿看到某一個殞坑.還有十日,真相近在咫尺。
除了那些觀摩的大小修士,錦繡大陸近千名真傳弟子都走出了房間,因為他們感覺到空禁已經有所放松,修士們勉勉強強也可以飛行了?
這樣的天地異象下,沒人還能保持鎮靜,真傳們就在巨大的庭窿下起到低空,最上方的就是十二名星座真傳,就仿佛要用他們單薄的身體來堵住窟窿一樣。需要提前適應這樣的壓力,他們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
巨星接近中,透過大庭隆,每個人都能感覺到迎面而來的巨大壓力,這是多少兆兆兆兆斤的壓力,莫說渺小的人類,就是整個上虞國都會在這樣的壓力下成為齏粉。
每個人也都有了像候蔦當初一樣的危機意識,到了這個時候,各個道統之間的串聯已經變的無足輕重,他們更是一個集體,代表了錦繡大陸。
走到一起的還不僅只是他們,還有齊聚歲末城的錦繡嬰變真人們,他們有的是早早前來,有的是心有所感,在這個千年難得一見的和宇外虛空近距離的接觸中,誰也不肯失之交臂。
他們盡了全力想對這個窟窿進行探尋,結果發現他們飛得還沒有通天境修士高,這又是一個反境界壓制,就像已經掉落下來的土水兩靈珠。看來,唯一能不受壓制的就只有凡人,但凡人又不能飛行,就是個死結。
等待是煎熬的,尤其是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能做的情況下。
十二名星座真傳中,候尊是唯一一個不安份的,和其他星座正襟危懸如臨大敵相反的是,他會時不常的下來和朋友們交流幾句,距離他最近的幾個真傳弟子就是閱門和北安和的真傳弟子,錯道人,方亞子,毛奇峰,邊行至,危固,祖詠等人,大部分都是蜘門全真新上來的真傳弟子,和他不是很熟。
原真傳弟子中,就只有危固和祖詠還在,其他的都換人了;他的朋友中,除方亞子一枝獨秀外,王冕宗潛法力修為足夠,但習練身劍術太短,還無法形成戰斗力,李十朋南向野的綜合實力還是要差些,饒宗之海西西則志不在此。
這些人,下意識的貼近了他,不僅是因為他之前的所作所為,也在宇外大星傳遞過來的巨大的壓力。「齋真人說,他從大星方向感受到了空間傳遞的能量,這種能量還在緩緩加強……」
候蔦皺起了眉頭,「也就是說,宇外神仙們正在給我們準備包裹?是特?還是天外仙酒?」
「這并不好笑,你需要正經一點,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鱔道人對他一點也不客氣。
「如果正經能解決問題,我就正經一點。」候葛用輕佻的語氣說著不輕佻的話,「恐怕要麻煩,就只能見機行事,你說咱們這運氣也太背時了吧,以前都不是這樣,風風光光就把宇外靈青領了,現在可倒好,這陣仗太大,早知道我爭什么真傳啊,老老實實待在下面看熱鬧多好?」
方亞子適時補刀,「師兄你在下面的話就該下面的人倒霉了,所以,其實不是運氣的問題,根本就是人的問題。」候蔦瞪了他一眼,「翅膀硬了是吧?到時候悠著點,看我眼色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