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蔦現在處身于一個小型空間中,混沌一片,倒是很適合戰斗。
雖然見識有限,但他還是感覺到了地獄星這個十九陸的不同,能夠新開辟這樣的小空間,還不止一個而是很多,也不知到底是獨角族人的能力?還是十九陸本身?
他對先天后天靈寶沒有概念,層次差得太遠,遠得思想都夠不上。
按照王佐道人所說的規矩,他會在這里試練十場,就會得到一段休息的時間,大概半年左右,然后開始下一次;當然,如果被對手殺了那就一切休提。
他不介意戰斗,但這樣的戰斗還是太過倉促,在功法劍術上就根本沒準備好,突然進入生死之戰,對他來說太不公平,但修真界本就沒有絕對的公平,他一路修行而來,太清楚這一點。
挺過這一次的試練,給自己爭取到一定的時間,找到師姐.
等待中,一團氣息出現在空間,一個傀儡模樣的東西逐漸成型,有手有腳,面容模糊怪異,有七,八分像人,一,二分像鬼。
他知道這就是來自這方宇宙的丹修,精神力完整,功術完整,只是身體細節做的有點糙,基本上能代表其人的全部實力。
和這樣的人不人,能量不能量的對手戰斗,他絲毫沒有交談的欲望,因為你甚至不知道這副怪模樣后到底是個什么人?
是男是女?是美是丑?是老是幼?
飛劍一引,就斬了過去,就當自己斬的是個沒有生命的器物,反正他也不會真正死亡。
對方是積年老丹,常年混跡試練場,雖然戰績一般,只在萬數徘徊,但自有一股傲氣;他此次不知從何處聽到了獄星挑戰獎勵十倍的內部消息,雖然上面慎言勿要輕易嘗試,排名不夠自取其辱,但富貴險中求,這里贏一場頂它處十場,如何能按捺得住?
他雖排萬名,但那是整個一方宇宙的排名,在數十萬丹修中能排到萬,其實實力已經很不不錯了,當為門派中堅。
獄星犯修良莠不齊,實力倒在其次,更讓人忌憚的卻是那份狠辣,不服管教,他當然有機會。
眼見劍光飛來,竟然是錨鏈星系很罕見的劍脈道統,也不驚慌;劍脈雖強,但也要分出處,換那個宇宙讓人談虎變色的道統,他打都不會打,但如果是這方宇宙的嘛,那就是另一回事,雞肋耳。
對飛劍之類的金精之物,他有自己獨特的辦法,伸手一招,手中一枚羅盤幻出萬點星光,正是他仗之成名的師門秘功,元磁星光,專克各類金精之物,只要一被星光沾上,如挽重擔,轉動間沉滯了艱澀,便連神意之中的感應也要漸漸淡去,對付飛劍無往不利。
消去了飛劍,劍修還剩什么?
如此打算下,手中開始準備大招伺候,務必要一舉功成;卻沒想到自家的元磁星光卻仿佛擊在了虛空,和飛劍對穿而過,誰也沒礙著誰.
再想反應,哪里還來得及?
飛劍在他胸口一透而過,強大的劍炁沖擊下,這具身體不堪其重,頓時碎得稀爛,同時他的精神被強制傳走,最后一眼就是那名劍修好整以暇的撣了撣衣袖,就仿佛撣去微不足道的塵埃。
對敵人完全不了解,對自己過于自信,這樣的失誤發生在和劍修的對戰中那就無藥可救,連彌補錯漏的機會都沒有,一身渾厚的法力,無數精巧的手段,全都被憋了回去。
也就是試練,換成真實戰斗,腸子都能悔青;歸根到底,他沒有接觸過真正的劍修,還不知道這是一種什么生物。
候蔦沒有自得之意,這沒有什么好驕傲的,錨鏈星系的修士明顯缺乏生死歷練,還不明白真正的戰斗中沒一招都要當成最后一招來施展,如此才能不負平生所學。
他也沒心思通過這樣的場
合來見識錨鏈不同的道統,就是因為他很明白自己的處境,法力才進門檻談不上厚度,劍術還沒摸到金丹劍修的邊,他唯一的仰仗就是自己能全程把握的身劍術。
在結丹后的這一段時間中他能修行的劍術就是身劍術的金丹三劍,皆兵斗。
上手要比筑基期的前列陣更容易,畢竟有了這么多年的積累,基礎的東西總是相通的,難在悟劍勢,這也是判斷劍術是否大成的一個重要因素。
他還沒悟到,別說金丹境的皆兵斗,就連筑基境的前列陣中的「陣'字訣他還模模糊糊的呢。
悟劍勢需要時機,還不是簡單苦練就能做到的;所以他現在的身劍術中,就只前列兩字訣是真正登堂入室的,剩下的四字訣都是空有其形,卻無其神,碰到對手實力一般,也能馬馬虎虎將就用,但如果對上真正的高手就形如雞肋。
和指玄道人那一戰為什么會如此尷尬,幾乎沒有回手的余地?不是身劍術不堪,而是金丹三字訣他一個也沒真正掌握。
真掌握的話,一個'皆'字訣就能破他三界山,哪里會如此被動?
休息片刻,大概是這個小空間能夠感覺到他的神完氣足,又是一團虛影出現。
候蔦縱劍而起。
.....這一場場的打下來,他能感覺到對手實力的參差不齊,有如第一場那個完全不知所謂的,但也有實力強大讓他大費周章的,一旦陷入拉鋸戰就對他很不利,因為他現在的法力積蓄還很難支撐金丹強度的暴力輸出,就只能靠五行玄光和古雷符道來救場。
作為一名劍修,這讓他很尷尬。
他的劍術就是這樣,好像在每一個時期都感覺不夠用似的,每當他完成了一次劍術上的飛躍,往往就要面對更強大的對手。
他能隱隱猜到這一切到底是為什么,無他,傳承缺失罷了。
如果他是這宇宙中最強大劍脈的傳人,就一定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就能做到劍術和境界齊頭并進,不會拖后腿。
但也有好處,他這樣學來的東西,才是真正自己的東西,才能學到真正的精髓并揉合進自己獨特的理解,換言之,同樣的傳承,他這樣磕磕絆絆的學下來所取得的成就,會遠高于那些飯來張口的修士。
修行,總是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