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偏師迅速集中,向山外飛去,希望他們還能趕上大戰的尾巴。
按照計劃,西南偏師動手那一刻就是佛門發起全面反擊的機會,之前有顧忌,要擔心如果拿不下堯光山妖會造成整個防御體系出現漏洞,更擔心山妖有沒有援兵,但現在不用擔心了。
最好的設想就是山妖死戰不退,有西南偏師在,它們將付出巨大的代價,此時再雙方妥協,對人類來說最有利。
但候蔦和天風兩人對此都不樂觀,正如他們在藍山島的一帆風順出乎意料之外一樣,在堯光山脈,恐怕意外仍然是主旋律。
事實上也是這樣,還沒等他們到達主戰場,前面就有潰妖潮水般退了下來,和沖出山脈的他們撞了個正著。
山妖們毫無戰心,他們也沒有攔截的意思,好幾千里的接觸面,四處漏風,怎么攔?
而且兩人也已經意識到了什么,果然,遠遠的一介和尚遁了過來,臉色不太好看。
“這些山妖早有準備,它們不是戰敗,而是主動潰敗,看來早有此心。”
天風一哂,“自宇外妖族進入錦繡后,就不能再用尋常眼光去看待它們,這些家伙帶來了宇宙中妖族和人類做對幾十萬年的經驗,這種依托環境打游擊的方略就是它們最擅長的一種。”
一介和尚有些郁悶,“它們甚至都不和我們談……”
候蔦說的直接,“傻子才和你談,就這么吊著你,你不注意就咬伱一口,你想清剿它們就躲進山里,心情好時就在山里過自己的小日子,心情不好就下山打打秋風,大師,未來佛門在堯光一線要常備布置了。”
一介和尚不恥下問,“如果是劍脈,你們會怎么做?”
候蔦也不藏私,事關東北無數凡人的生計,這也不是敝帚自珍的時候,
“如果是我,我會趁勢在堯光山脈劃出二,三千里的緩沖區,在這里布置力量,作為門派任務的一種,不拘道統,保持和山妖的接觸。
最忌和山妖隔山脈而治,老死不相往來,那樣的話你永遠不知道他們在想什么;就把這里當成一個游獵場,既拒山妖,又鍛煉弟子,還能防備獸潮。”
一介和尚撫掌稱善,一旁天風暗自警醒,這法子也不是什么多了不起的見解,但這和尚偏偏故意詢問,拉攏交好劍脈的心思昭然若揭;候狗子知無不言,其實是一種態度。
看來錦繡大陸的局勢走著走著又開始向宇宙格局靠攏了,道門獨大,佛門旁門聯手,互相糾纏,沒完沒了,撕掰不清。
上清是和太清玉清不和,但再是不和也不會存著顛覆道門的心思,這是上清的為難之處,這里面有一個分寸的問題,需要平衡拿捏。
三個人,三種心思,就像一個小宇宙,也是修真界穩定的基石。
候蔦不想耽誤時間,“我西南修士這就準備轉戰北境,大師怎么說?”
東北的局勢很微妙,可能是解決了,也可能根本就沒解決,堯光山妖行蹤不定,可能就此蟄伏,也可能卷土重來,那么,佛門能派出多少人手支援他界,就全在他們一念之間。
一介和尚很大氣,“如此,我佛門出十名菩薩,一千羅漢,隨教主轉戰,不把大陸妖患清剿干凈,絕不回頭。”
一個非常合理的數量,既不會讓東北空虛,又是一股強大的戰力,數量稍微少于西南,也就是說把主動權讓給了劍脈,這和尚的心思很老到。
談笑之間,計劃已定,一介和尚開始調兵遣將,數個時辰后,大批修士匯聚,劍指北境。
三十名元嬰,近三千名金丹,這樣的聲勢比當初西南修士的出海軍團也不弱多少,天空中黑壓壓的,就仿佛蝗蟲過境,他們沒有遮掩行跡,現在的局勢已經基本明牌,最重要的就的搶時間,趕在猨翼山妖察覺之前重創之,可不能再打成如堯光山妖這樣,說勝不勝,說敗未敗,一屁股的屎也擦不干凈。
北境,鎮北城。
燕門已經在重壓下緩了過來,城外有了無情道的牽制,最近些時日猨翼山妖已經很少攻城,反而是北境人類時不時的出來邀斗,形勢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高大的城墻望樓上,一群燕門高層正在進行艱難的決擇,這里面有以龍山道人為首的上界來使,也有本地道統的元嬰們,還有如燕白衣之流的北境杰出金丹修士。
發生在西南修真界的變化逐漸向全大陸擴散,候蔦天風等年輕人掌握了西南修真界的實際話語權,然后以指玄決明子榮光等三清歸屬又在東南道門勢力中嶄露頭角,這些變化就預示著什么,讓錦繡大陸各道統不得不再一次向這些新興力量讓步,已經形成了趨勢。
還有紅袖仙子入主瀛臺,嫪獨掌控無情道等等……本來錦繡各道統打的主意是受功法傳承,不讓權,仗著人多勢眾企圖保持道統的獨立性,但等這些上界來使真的進來后,他們才知道一切并沒有那么簡單。
開天在即,不由得你不讓步,大家都很清楚錦繡開天后的蹊蹺,他們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這些傳道者背后的上界能幫他們一把……
在燕門,傳道者是龍山道人,根腳是宇宙修真界聞名的大冶御器宗,他的到來給燕門帶來的變化很直接,還不像功法那樣需要太長時間浸宗一道的最大好處就是能幫助修士在短時間內實力大幅提升,所以其人威信日重。
現在的錦繡元嬰們更像是一群準備安度晚年的老者,他們能夠清晰感覺到后面年輕人追趕的腳步,甚至都有超越的跡象,所以,在大事決定上更多的以沉默為主,輕易不再站到前臺。
燕白衣反而成為了代表燕門的人物,“才剛剛接到的消息,西南援軍已經幫助佛門擊退堯光山妖,現在正向我北境而來,他們要求我們盡量拖住鎮北城的猨翼山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