鵂鹠的鐵爪抓下,電光火石之間,熊羆笨重的身體卻突然變得靈活了起來,仿佛知道鵂鹠會襲擊自己的腦后,輕巧的一個翻身,雙掌往里一合,正好抓住主動來投的鵂鹠的翅膀……
在鵂鹠驚恐的尖叫中,雙膀叫力一瞬間獨屬于山妖的絕對力量在此時得到了展示,當空把鵂鹠撕成兩片,然后張開大嘴,囫圇吞下,嘴角鮮血四溢,它卻顯得十分的享受。
這一幕,立刻把方才山妖的頹勢板了回來,山妖部群發出巨大的歡呼聲,而翼族海族卻陷入了沉默。
這一刻,海上妖群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山妖實力的強大,當然,其實都是各有所長,環境影響的因素很大,在沙漠這樣的地方,山妖可要比在海上混生活的海翼兩族占便宜得多。
戰術也很有問題,如果不是在這樣群情激昂的環境下,鵂鹠固然奈何不得熊羆的皮糙肉厚,熊羆又如何能追到鵂鹠的來去如風?
以已之短,攻彼之長,就是鵂鹠的取死之道;但對妖族來說,熱血一上頭,哪里還顧得上這些?
“這就是太古圣獸和普通妖族最大的區別,如果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它們的成就終也有限。”十九姨撇了撇嘴,十分的不屑。
同樣作為翅膀生物,她對鵂鹠的愚蠢無言以對。
“我現在出手么?”
侯蔦搖頭,“不,不要太過頻繁,再等幾場;十九姨你是來煽風點火的,不是來出風頭的,穩住了,等這蠻熊連勝幾場后,自然就會找上你,完全沒有必要主動下場。”
沖突的雙方,到了現在已經形勢明朗,海上來客們報成了一團,天盡洋海族和西海翼族同仇敵愾,而猨翼和堯光山妖們則站在了一起,就地域性質而言,這樣的劃分太過自然不過。
不死生物的數量最多,但它們作為主人卻一直保持中立,還沒有不死生物下場,但從其鼓噪歡呼的對象來看,很明顯的站在了山妖一邊,因為它們在上次人妖大戰中都是出了死力,承受了很大損失的,自然就對這些油滑的海上妖族十分的不屑。
鳴骨山上,那些妖族老妖,宇外兇妖對外面發生的斗毆視而不見;對一個數萬的妖獸群體來說,死上兩個妖怪算得了什么?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尤其是宇外兇妖和山妖大妖們,更是暗持支持的態度,也是因為它們現在討論的事還沒有結果,需要小的們在外面造造勢,多殺幾個海族翼族來提振士氣。
拳頭大了才好說話,否則談什么都困難。
這樣的大環境下,沖突就只有愈演愈烈,鵂鹠被殺,激起了翼妖們的怒火,哪怕鵂鹠對它們中的大部分來說就是一個陌生的同伴,但此情此景下,翼族高傲中的殘忍就充分表現了出來,它們不愿意參于大陸是非可不是因為膽怯,只是不愿為伍而已,但以戰斗本能來論,它們的戰心絲毫不比任何妖族差,甚至更加的殘忍,睚眥必報。
一只灰臉鵟沖了出來,它不是為鵂鹠報仇,而是為翼族爭氣;其實很難說它的實力就一定在鵂鹠之上,但意氣之下,有些考慮也就無足輕重。
熊羆仍然是那副老樣子,笨拙的維持著挨打的局面,但不管灰臉鵟使出什么手段,破不開它堅韌到極致的皮囊,一切也是白搭。
它的笨拙都是裝出來的,憑腦后弱點這一項害死了不少它的敵人,包括妖族,也包括人類;但這就是一個陷阱,它有一個很特別的神通,名凝空羆吼,能在短時間內對空間瞬移產生阻礙,如果對手想襲擊它的腦后,一吼之下就會在瞬移出現時產生漏洞,然后就會被它抓住……
羆吼,他一直都在吼,旁人還以為這是它戰斗的習慣,也很符合熊羆的特點但他在戰斗中不停的咆哮其實就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神通,覺醒此神通后它就從來沒有敗過,就是因為它成功的把自己的弱點變成了陷阱。
粗鄙的妖獸們很難在這樣嘈雜的環境中發現這個秘密,但人類修士不同,尤其是感覺一貫敏銳的道人們,譚嘯就偷笑,
“這老熊夠奸詐,真正是熊不可貌相,十九姨,你可不要著了它的道……”
十九姨哼了一聲“笑話,老娘可不會陰溝翻船,不過是不入流的小把戲,仗著身大力不虧,其實真正的手段也未必有什么了不起。”
嘴里強硬,其實在戰斗方面她的見識可遠不如給她拉車的兩個人類,譚嘯不提醒的話,她還真未必能想到此節。
但她的性格嘴硬歸嘴硬,卻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所在,雖然貴為太古圣獸,但不過是初生金丹狀態,有太多的本能神通沒有解鎖,對熊羆這樣的肉靶子也沒個特別合適的法子。
“小蔦,我若上去,該怎么殺?”
侯蔦就笑,“這還用問,放火啊!這熊怪一身的脂膏松油,不放火對得起它么?”
十九姨就有些頭疼,“我的真火威力不太行……”
侯蔦就無語,“找道人啊,道人放火是最在行的……譚嘯,別裝死,該伱出力的時候了。”
譚嘯呵呵一笑,“十九姨,我不好直接放火,但可以給你準備幾件物事火引,有嶙白火,三陽真火,玄陰火,鍛爐寶火……”
十九姨啐道:“你個小道士看著眉眼周正,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怎么身上凈帶著這些惡毒的東西?”
譚嘯,“……”
……場中爭斗出現了變化,灰臉鵟也不傻,不再把目標放在熊羆腦后,而是直接突襲胸前那撮白毛,但無論它使用哪種神通也不能奈其何,反而在一次冒險后被熊羆抓住了尾羽,如果不是它當機立斷棄了尾羽,恐怕就要遭受和鵂鹠一樣的窘境。
就算是這樣,損失也不輕,無力再戰。
妖族戰斗有一點,就是永遠不會冷場,灰臉鵟才一退下,一頭八爪海怪就跳了出來,顯然,它對自己的形體有很大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