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洪武當咸魚  第三百六十四章 傳孤的命令,孤要現場征兵

類別: 歷史 | 兩宋元明   作者:火紅的雞樅  書名:混在洪武當咸魚  更新時間:2022-12-18
 
朱值在招兵處,早就備了幾口大鍋,隨時準備招待那些前來參軍之人。

哪怕是不合格之人,他也會讓人吃飽飯,再給幾文錢路費打發回去。

黃狗兒趕到之時,正好是一鍋米飯剛端上來。

護衛指了指一摞的黑陶大碗,以及邊上剛端出來的米飯道。

“自己拿碗吃,能吃多少吃多少,邊上的盆里是咸菜。”

“隨便吃嗎?”

“當然!”

護衛說到這兒之時,看了看黃狗兒干瘦的身子,在他耳邊提醒一聲。

“俺也是貧苦人家出來的,奉勸你一句,別吃太多,吃個半飽就行。如果吃太多,反而使不出力氣!”

“嗯嗯!”

“大哥放心,俺心里有數!”

黃狗兒說完這話就端起黑陶大碗,給自己盛了滿滿一碗糙米飯,然后就著咸菜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然而,一碗飯看上去挺多,他扒拉幾口就吃完了,甚至連個滋味都沒吃出來。

“剛剛吃的太急,我再嘗一碗……”

護衛見他這么說,也被這孩子給逗樂了。哪有一碗一碗嘗的,這孩子是怕俺們找他要飯錢嗎?

不過,當他看到黃狗兒吃飯這般快,也起了逗弄一下的心思。

“不急!”

“你坐那兒慢慢吃,俺給你盛飯。”

護衛說完就走到飯盆前,真的干起了盛飯打雜的勾當。

黃狗兒見狀頗為不好意思的羞紅了臉,可當碗里的米飯吃光了,還是伸手端起一碗米飯扣在自己碗里。

黃狗兒一連吃了八大碗,這才羞澀地擦擦嘴。

“先吃這些吧,待俺把石鎖耍起來,成了皇太孫的兵,再好好的吃個飽飯!”

正在盛飯的護衛聽到這話都嚇傻了,這貨是啥肚皮呀,八大碗飯還沒吃飽?

黃狗兒吃完飯,又喝了點米湯,這才重新來到征兵處,來到剛剛奚落他的貴人邊上。

“俺吃完了,這回保準有力氣耍起石鎖!”

朱值百無聊賴地躺在椅子上,見到又是剛剛那個小瘦猴,心里就是一陣沮喪。

大侄子制定的征兵標準太高了,一上午都刷下去好幾十人了,按照這個進度得啥年月能征到兩千人啊!

至于眼前這個小瘦猴,他是半點都沒指望的,只當是個半大的孩子,喂飽了打發回去就完事。

“那你試試吧,不過本王提醒你一聲,拿不動也別逞強,老老實實回家去不丟人。”

“今天本王已經攆回去幾十人了,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黃狗兒權當沒聽見,走上前攥住石鎖用力往起一抬,只見百十斤重的石鎖還真的被他緩緩拎了起來。

朱值看到石鎖離地,身子霎時定住,隨后他看到不可思議的一幕。

只見干瘦的少年,拎著石鎖的右手突然使勁一提,然后勐地松開,換成了左右拎著石鎖。

再這樣耍了幾下,少年兩手握住石鎖大喊一聲,竟然把石鎖給舉了起來!

朱值見到這一幕霎時坐正了身子,滿眼都噴出火熱的目光。

這人是孤的了!

“好!”

“不愧是孤看中的人,孤這就收下你了!”

黃狗兒聞言沒有半點信息,而且非常敏銳地察覺出不對勁。

“不對吧,你不是替皇太孫招兵嗎?”

“俺就算通過了,那也是皇太孫的兵!”

“呃呃……”

朱值被黃狗兒這么一懟,當場鬧了個大紅臉。

他好不容易看中一個人,竟然還被人嫌棄了!

錦衣衛倒是很開心,樂顛顛的領著黃狗兒去登記去了。

剛剛給黃狗兒盛飯的護衛,更是將其當成了自家兒子一般看待,熱情地給他講解軍中的規矩。

凡是當過兵的老人都懂,軍中只看本事,不看其他。

這小子如此年歲就有這般力氣,以后的軍營里吃上幾年飽飯,再好生操練一番,未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黃狗兒很快就領到了一套衣服,外加十兩銀子的安家費。

如果不是軍中有規定,不讓把衣服送人,他真想托人將衣服帶回家里,讓老爹給弟弟妹妹們改幾件小衣服穿。

至于那十兩銀子么,則被他托村里的里長給帶了回去,好讓爹爹去還劉老爺家的債。

這樣一來,他們家就能保住那兩畝地,弟弟妹妹也就不用賣給別人當傭人。

黃狗兒的遭遇不是個例,很多鄉紳在得知有個“供銷社”這樣的存在,都開始急吼吼地收賬。

因為他們當年放債之時本就不是為了掙那點利息,而是奔著他們家的田宅土地去的。

現在眼看著這些農戶要解套,他們自然要趕緊收緊繩子。

在一眾大明鄉紳的努力下,朱允熥的征兵工作進展得非常順利。

很快各地的征兵組,就陸陸續續返程了。

朱值也勉強在義烏征了一千多人,雖然距離兩千人的標準還差了很遠,但他實在是挑不出更多的人了。

然而,就在他帶著新兵離開義烏,打算返回京城之時。

兩個鄉的百姓揮舞著鋤頭、鐵锨、鎬頭等物將他的車駕給攔住了。

義烏縣令見狀趕忙上前喝止,朱值確實看得一頭霧水。

他這次出門完全遵照大侄子的指示,既沒有擺排場,又沒有欺壓百姓,強迫地方官府接待,咋還激起這么大的民變?

“八大碗,孤沒干啥壞事吧?”

“他們憑啥這么對待孤,嗚嗚嗚……”

黃狗兒自從那天連吃了八大碗米飯,就被人取了個八大碗的諢號。

朱值對他也挺器重的,直接讓他當了自己的長隨。此時聽到朱值抱怨,黃狗兒趕忙解釋道。

“殿下不必驚慌,他們不是沖著你來的!”

“啊?”

“他們不是來打孤的嗎?”

“不是!”

“這只是兩個鄉干架而已!”

“俺們這地方山多地少,老百姓都是靠挖礦為生。但礦脈這東西挖著挖著有時候就過界了,兩邊都不愿意相讓,那最后只能打起來嘍!”

“俺小時候就參加過七八次這種械斗,還親手挑開過一個人的肚皮哩!”

黃狗兒在說這個話的時候神色非常平靜,就仿佛在說一件極普通的事。

然而,他邊上的錦衣衛卻齊刷刷地后退一步,盡量離這個小殺神遠一點。

就為了爭個礦,就能打得把腸子都挑出來?

錦衣衛沒辦法理解,朱值這樣的天潢貴胃更理解不了。只有同為義烏新兵的一幫少年,能知道這里的辛酸。

當他們看到兩方打架的人里有自家長輩親戚,隊伍更是發生一陣騷亂,想要沖過去幫忙。

好在有錦衣衛的人彈壓,并且告戒他們擅自離隊違反軍法,他們這才強忍著怒意待在隊伍里。

縣令王體仁也沒打算能勸住兩邊,只是跟兩邊的鄉長、里長說項,讓他們先把路閃開,讓朝廷的王爺過去再打。

兩邊也非常給面子,雖說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程度,但依然給朱值讓開一條路。

朱值坐在馬車里,懷著異常忐忑的心情從烏壓壓的人群穿過,只是短短一百多丈的路,就把他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相對于朱值的緊張,隊伍里的新兵就從容多了。兩旁要打仗的鄉民,甚至還跟隊伍里的新兵蛋子們招手,滿臉羨慕地囑咐他們,以后進了京城,跟著皇太孫好好混,混出個人樣來。

更有甚者將自己帶的飯團,煮雞子啥的往新兵手里塞。也不管是不是自家村的娃了,逮到哪個給哪個。

“娃們!”

“出去后一定要混出個人樣來!”

“混不出人樣就別回來啦!”

“混出人樣來……”

老人喊到這兒抹了一把淚水,對著漸行漸遠的新兵們喊道。

“混出人樣來也別回來啦,別回來受這份罪哩……”

這句話一經喊出,新兵隊伍里頓時爆出一陣壓抑的哭聲,每一個新兵都紅了眼睛,不忍再看家鄉父老。

朱值見自己真的平平安安從上萬人的包圍下走出來,膽子頓時大了許多。

他也不急著趕路了,反而想看看這鄉間械斗是啥景象。

這可把縣令王體仁給嚇壞了,趕忙勸他離開此地。

“殿下,您還是趕緊走吧,這真打起來可是要死人的!”

“你還是此地縣令呢,你就眼看著他們自相殘殺?”

王體仁聞言郁悶地道。

“下官有啥辦法?”

“義烏這窮地方就沒幾塊能種田的好地,老百姓的生計都在挖礦上,他們爭起礦來可不就……”

王體仁剛說到這兒,就見兩個鄉的百姓打了起來。他趕忙催促著朱值快跑,朱值非但不急著走,反而跳上馬車看起了熱鬧。

械斗一觸即發,沒有什么豪言壯語,只有一往無前的殺伐果斷。

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都清楚,想要自家人多吃一口,就只能從別人嘴里奪。

因此,也沒有所謂的正義不正義,大家所爭的不過就是那碗飯罷了。

兩邊一旦開打,就是男女老少齊上陣。身高力壯的頂在最前邊,婦孺老弱在后邊壓陣。見到自己這邊有人受傷就抬下去,然后堵住缺口。

朱值長這么大還沒見過打仗是啥樣呢,當他看到一個百姓揮舞著鎬頭,將一個人的腦袋刨開,露出白花花的腦漿,他頓時泛起一陣惡心,趴在馬車上大口地嘔吐起來。

怎么會如此?

都是大明子民,怎么就能打成這樣!

朱值趴在馬車上吐了一會兒,見兩邊還沒分出勝負,依然在忘我地搏斗著,心里終于想明白一件事。

皇太孫之所以派他來此地征兵,是不是就是看中了此地的民風彪悍?

一個鄉間械斗都能打成這樣,若是上了戰場豈不是更加舍生忘死?

朱值想到這兒,再看向戰場之時,心里多了一些新的體會。

他發現兩邊不是純粹的混戰,而是有一定的章法的。

兩邊各自有一個人指揮,然后還有人不斷的穿梭在前線和后方,不斷地傳達著指揮的命令。

而且兩邊也不是一味的死戰,是一邊打,一邊伺機突破。他站在馬車上,就看到左邊的一伙人,偷偷派出一股機動兵力,去抄右邊那伙人的后路。

朱值看到這里,心里對于大侄子的欽佩油然而生。

難怪大侄子能當皇太孫!

同樣是生活在皇宮里,朱允熥那廝就知道這兒有好兵,而他這個當王叔的明明到了地頭上,都征不到兩千人。

眼前這些人不就是現成的士兵嗎?

只要給他們換上大明士兵的軍服,再對他們稍加訓練,讓他們知曉金鼓號令,他們就是大明的精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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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值想到這點,只感覺心里充滿了激動之情。

“趕緊傳孤的命令,喝令兩邊人別再打了!”

王體仁像是看傻子一樣看朱值,心道這時候別說你個王爺的命令,就是你老子朱皇帝來了,也休想讓兩邊休戰。

他們義烏這地界,一旦發生鄉間械斗,必然是一方將另一方徹底打服氣才能罷休的。

否則,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的更浪費時間。

“遼王殿下,您的命令很難傳達,現在已經打出火氣了,就算派兵鎮壓都鎮壓不住!”

朱值卻恍若未聞,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傳孤的命令,孤要現場征兵!”

“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只要年齡達標,孤就一股腦全收了!”

王體仁聽到這話,趕忙樂顛顛地跑過去傳達王命。他倒也沒托大的自己去傳達,而是找了兩個捕快,讓捕快去通知兩邊的指揮,兩邊指揮聽聞王爺要現場招兵,頓時命人敲響了銅鑼。

正在械斗的百姓,聽到銅鑼聲立馬后退。

剛剛還紛亂不堪的官路,霎時間就恢復了平靜。

朱值見到此情此景心里更加歡喜,這連訓練的工夫都省了,只要拉到戰場上就是精銳老兵呀。

錦衣衛的一群人也看傻眼了,他們怎么也沒想到,一個普通的鄉間械斗,竟然連金鼓號令都用上了。

更讓他們驚訝的是,參與械斗的人對待金鼓號令的態度。

他們這些錦衣衛都是上過戰場,知道戰場之上是什么樣的。

別說是一群新兵,就是打過十幾場仗的老兵,一旦打出火氣來,都不將金鼓號令放在眼里。

哪怕后方的將軍把銅鑼敲碎了,他們依然不愿意后退,總想著再加一把勁,就能將敵方打倒。

然而,義烏鄉間的械斗,竟讓他們看到了靜若處子,動若脫兔的感覺,他們心中豈能不驚。

兩邊指揮的鄉長,在各自鳴金休兵后,各自帶了十幾個人來拜見朱值。

朱值看到彬彬有禮的幾十個人,腦子里一陣懵逼。

如果不是他們身上還染著殷殷血跡,他甚至以為這只是前來勞軍的普通莊戶。

“草民等拜見貴人老爺!”

“敢問貴人老爺剛剛說現場征兵可是真的?”

“貴人老爺打算征幾個兵娃子?”

“不是俺自夸喲,俺帶來的這十幾個娃子,可是村里的好漢,將來上了戰場,一定能給貴人老爺好好出力!”

朱值坐在馬車上,看著下方大禮參拜的眾人道。

“孤剛剛不是說了么,只要年齡相當孤都要!”

“哪怕現在長得瘦弱點,將來帶到軍營里,好生喂上幾年飽飯,也能出落成勇士!”

兩邊的鄉長聽了這話,臉上頓時浮現出喜意。

雖說村里的年輕人都被招走,他們以后打架就打得不熱鬧了。

但人多有人多的打法,人少有人少的打法。

最要緊的還是村里后生的前途,只要他們能落得好前程,他們就算少挖幾個礦洞又算啥。

兩邊的鄉長得到朱值的準話,趕忙命人回去宣傳,不多時所有少年都被叫了過來。

朱值這次征兵只要十六歲到二十歲之人,有些人年齡明顯超了,他也裝作沒看出來。

只是當一些毛頭小子,一個個滿臉的稚氣,愣說自己已經十八了,可把他給氣壞了。

“去去去,年齡太小的不要!”

“憑啥不要俺,俺今年十八了!”

朱值聽到這話,只是笑吟吟地問道。

“那孤問你個問題,你要是能答對,孤就收了你。”

“你問吧!”

“小伙子,你去年多大?”

“俺去年十四!”

少年喊出這句話后,不僅朱值哈哈大笑,就連他身后的護衛也跟著笑。

“俺去年真是十四,俺真沒騙你們!”

鄉長見到少年還沒明白咋回事,氣得一巴掌呼在其臉上罵道。

“夯貨!”

“去年十四,今年應該十幾?”

“十八呀!”

“這不是您老剛剛教俺的嗎,說不管誰問今年都十八!”

朱值聽到這話笑得更大聲了,不過在笑過之后,他還是將這個少年給收了。

原因無他,只因為他喜歡這個少年的單純。

再者說,他過兩年也要就藩,身邊總得有幾個心腹才好。

這些少年沒有根底,正好從小訓練,將來當他的貼身護衛。

朱值存了這個心思,在征兵的時候就放肆多了,原定兩千名額,他愣是找回去五千多人。

在朱值帶著五千新兵蛋子,浩浩蕩蕩趕回京城之時,蘇州城外的張家老宅,江南九大家正滿臉愁容地坐在一起,商量著今后的事情該如何做。

自打陸士原將族中生意一股腦交給女兒,自己投靠了朝廷,投靠了皇太孫,江南九大家的盟主之位,就從陸家轉移到了張家身上。

張天佑看著一眾海商,滿懷心事地道。

“諸位,現在皇太孫正在加緊操練海軍,等皇太孫將海軍練成,封鎖了大明海疆,咱們就再也不能干走私的營生了!”

其他人聞言也是一陣頭疼,目光則齊刷刷落到陸家家主陸紅拂身上。

雖說陸紅拂穿著一身男裝,但在場的誰不知道陸士原壓根沒兒子,家中只有一個獨女。

不過他們倒也沒想過去戳破。

在商言商,他們這些商人是最不講究虛禮的,只要能給他們帶來利益,管你是男是女。

張天佑見到眾人看向陸紅拂,心念電轉間登時想到一事。

“陸家賢弟,你覺得咱們今后該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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