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洪武當咸魚  第四百零二章 他們不是麻煩,也不是負擔

類別: 歷史 | 兩宋元明   作者:火紅的雞樅  書名:混在洪武當咸魚  更新時間:2023-01-11
 
朱允炆都快恨死藍玉了,自己都慘成這樣了,這老頭子還不放過自己?朱允炆生怕老朱一口應承下來,趕忙跑出來跪下,朝著老朱砰砰磕頭。「皇爺爺,孫兒....

朱允炆說到這,就只剩下「嗚嗚」地哭泣了。他也想像二叔朱樉一般躺地上放賴,表達自己內心的不滿。

但當無賴也是要天分的,老朱生了二十幾個皇子,也只生出朱樉這么一朵奇葩。都快奔四的人了,說躺地上就躺地上,一點皇家體統都不顧,簡直是混賬東西。老朱看著嗚嗚哭泣的孫子,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不就是幾萬的傷殘老兵么,咋就整得整個朱家都不寧了?老朱想到這兒,再看向藍玉的眼神里充滿了怨念。

「允炆啊,咱是不會把那一萬多傷殘老兵都給你的.....」

朱允炆聽到這話趕忙磕頭謝恩,不過在他重新回到座位上時,頓時意識到不對勁。皇爺爺只說不全給自己,豈不是說自己還是要分到一部分?

老朱確實是這么想的,一萬多人給誰都是個負擔,但分散開來負擔就小很多了。「要么每人裁撤一衛兵馬,要么每人給咱安置兩千傷兵,你們自己看著選吧!」老朱這話一出,基本上就定下調子了,一眾藩王不管愿不愿意都不敢反對。而且,就算是被拖走的朱樉,估計也會被老朱強按著低頭認命。

朱棡見父皇動真格的了,當場就要出言表態。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呢,就被幾個弟弟給叫住了。「三哥!」

周王朱橚一個勁地給朱棡使眼色,朱棣也朝著朱棡搖搖頭。其他王弟也紛紛看向朱棡,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向他,希望他別應承父皇的無理要求。

朱棡見眾人這般反應,只能將到嘴邊的話給咽回去。

老朱看著朱棡幾次想說話,最終都低著頭沉悶以對,心里也是一陣嘆息。

但老朱也不能拿他們怎么著,頂多是罵他們一句混賬到頭了。

畢竟兒子大了,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了,跟他這個父皇都不貼心貼肺了.....老朱意興闌珊地起身離席,將偌大的奉天殿交給群臣耍樂。

眾人在老朱走后,齊齊松了一口氣。

朱橚和朱棣等人搬著桌子湊到朱棡面前,主動跟朱棡并桌。「三哥,幸虧你剛剛沒答應,否則咱們得被老爺子給坑死!」「朝廷咋就差這點錢了,非得讓咱們替朝廷養廢物?」

朱棡聽到「廢物」兩字,只感覺一陣刺耳。「五弟慎言!」

「他們都是為了大明而戰,為了父皇而戰,現在不幸受了傷,身體也落下殘疾,你怎能稱呼他們是廢物?」

朱橚聞言不屑地撇撇嘴,心里很是不以為然。既然三哥發話了,他也就不再以廢物相稱了。

朱棣主動給朱桐倒了一杯酒。「三哥,這事真不能答應!」

「這次有一萬多傷殘老兵要安置,以后若是再有傷殘老兵,是不是還得讓咱們安置?」「你和我的封地都在邊境,時常要與蒙元苦戰,搞一堆傷殘老兵,這不是拉低咱們戰力嗎!」

朱棡也是基于這一點,這才當了一次「逆子」。但一想到父皇落寞的眼神,他心里依然痛如刀絞,感覺自己愧對父皇的養育之恩。

「咱們就是拖!」「看誰耗得過誰!」

朱橚話音一落,所有藩王跟著附和,只有朱棡一臉惆悵地喝著悶酒。

沒有了老朱的宴會變得更加喜慶熱鬧,不論王公貴族,還是文武大臣都變得放肆起來。

文臣聚在一起行酒令,武將們也三五成群地猜酒劃拳,一眾藩王則化身街溜子,拎著酒杯到處在人群里找老丈人,大舅哥之類的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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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丈人敬了一杯酒。

藍玉勉力自家女婿幾句,就迫不及待的跟一干武將去劃拳去了。「馮勝!」

「今天咱倆不醉不歸!」

馮勝聽到藍玉的叫囂,當場拎過來一個酒壇子放在桌子上。「來呀,誰怕你,誰不喝趴下誰孫子!」

朱椿看著沖向人群的老丈人露出無盡苦笑,他的王妃藍氏還讓他想辦法開解下藍玉呢,可看藍玉這活蹦亂跳的樣子哪還用開解?

殊不知,藍玉今天之所以這般高興,主要是看到了老朱吃癟。換言之,他后半生最大的樂趣就是看老朱吃癟了。

雖說這些將士都是跟他出生入死的弟兄,但他身為將軍,只要帶給將士們勝利和榮耀就行了,剩下的事情就不歸他管,他想管也管不了。

現在他給了弟兄們勝利和榮耀,該老朱這個皇帝兌現承諾了。夜色闌珊,繁花散盡。

每一個人都盡興而歸,只有興武衛指揮僉事董翰心事重重,臉上寫滿了無奈和委屈。董翰是跟著藍玉在塞外立的戰功,這才被升為指揮僉事的。

由于此戰傷殘人數太多,因此他被留在京營,負責管理這些傷兵。

本來他今天是沒資格參加宴會的,但他跟兵部的一個侍郎交好,兩家算是兒女親家,這才被寫進宴會名單里,進宮吃了這么一頓飯。

然而,今天奉天殿見識了諸位藩王的推諉,讓他心里非常失望。

皇帝陛下是好的,為了他們這些傷殘老兵操碎了心,想盡一切辦法安頓他們。

但諸位藩王視他們如包袱,如累贅,竭力地反對接納他們,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當他從宮里回到軍營,看著滿營地缺胳膊少腿的老兵,不由悲從中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們也曾經是手腳健全的好兒郎,他們是為了保護大明,保護皇帝陛下才受的傷,怎么就沒人愿意接納他們,給他們一碗飯吃?

軍中的百戶、千戶看到指揮僉事這般動靜,趕忙湊了上來。

「老董,你這是咋了?」

「宮里的飯菜不好吃,還是喝酒沒喝過人家,哈哈哈!」

董翰聽到李千戶這話,再看看李千戶左臂那隨風飄搖的袖筒,趕忙掩飾地擦了把眼淚。

「沒啥!」

「就是心里有點難受......」

李千戶聞言用僅剩的一條手臂拍了拍董翰。「難受個球!」

「你再難受也是全須全尾的,比俺們這些殘廢不強多哩?」董翰聽到"殘廢"兩字,只覺得一陣刺耳。

「你們不是殘廢!」

李千戶等人聞言,滿臉不在乎的笑道。「俺們不是殘廢是啥?」

「自打從大同府回來,朝廷把俺們扔在這兒快一個月哩,也沒見人管過俺們.....」其他人聞言也紛紛附和。

「揍是!」

「老李說得對,俺們可不就是殘廢嘛,人嫌狗厭的不招人待見.....」董翰見他們這么糟踐自己,近乎用怒吼的聲音喊道。

「你們只是身子殘了,但人還沒有廢!」「你們不是廢物!」

眾人聽到董翰這么說,一個個霎時陷入沉默。

指揮僉事是個好官,從來沒瞧不起過他們,還整天去兵部為他們討要說法,討要軍糧。

可殘廢就是殘廢,缺胳膊少腿就是缺胳膊少腿,天王老子來了也改變不了呀!不過董指揮僉事愿意這樣說就隨他吧,總歸是人家的一片好心不是?

李千戶看了看董翰的臉色,見他的臉不紅不白,當即知道這家伙在宮里沒喝夠。

「老董,要不咱們再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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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百戶的擁護,就連董翰都有點意動。他現在心里跟著了火似的,確實需要烈酒壓壓。

但他身為朝廷命官,更是擔負著監管傷兵營的重任,豈能在營中喝酒?「喝酒不好吧?」

「再說,咱們軍營里也沒酒啊....」千戶李成聽到這話當即笑道。「誰說沒有哩?」

「老邱、老王、老馮,你們私藏的好酒哩,還不拿出來孝敬下董僉事!」「好嘞!」

隨著李成的話音一落,幾個圍在董翰身邊的百戶、千戶頓時散去,不多時每個人都拎著個酒壇子跑了過來。

「你們哪來的酒?」李成嘿嘿笑道。

「之前陛下不是賞了每人一百兩銀子嘛,雖說被戶部砍了一半,兵部又砍了一半,但剩到每個人手里還有三十兩哩!」

「他們都是群沒成家的老孤拐,爹媽早就死球了,這錢可不就用來買酒喝?」李成聞言板著臉教訓道。

「這不好!」

「這可是你們拿命換來的錢,還是留著養老吧!」百戶邱德勇聽到這話,沒心沒肺地笑道。

「董僉事想多哩,俺們這些老**哪能活到老?」其他人聞言也紛紛附和。

「俺們沒死在戰場上,已經算是揀著了,剩下的日子多活一天算一天,哪管得了那么多!」

「來來,喝酒,跟咱們說說宮里長啥樣,皇帝老爺長啥樣!」

董金事見他們活得如此灑脫,也就不再糾結于那些有的沒的,一把拍開泥封跟眾人推杯換盞起來。

「宮里除了房子大點,房梁高點之外就沒啥好哩!」

「飯菜那叫一個難吃,還沒咱們在塞北吃的烤羊有滋味!」

「宮里的酒還不錯,只是量太少,咱一個小小的指揮僉事,也搶不過宋國公、穎國公等大佬呀,只能守著自己的一壺酒慢慢喝。」

「董僉事,宮里的婆姨好看不?」

董翰其實也沒看到幾個宮女,見得最多的是宮里的太監。

但此時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也為了滿足小兵們的興趣,只能瞪著兩只眼睛胡謅。「好看哩!」

「那模樣,那身段,比窯姐還漂亮哩!」

「給咱遞酒的時候,咱還摸了她們的手哩,那叫一個滑溜呦,比泥鰍都滑.....」董翰的話引得一眾小兵吞口水,同時他也被幾個老色批引導著滑向了兩峰之間。「奈茲!」

「奈茲啥樣!」

董翰拿筷子抽了下不住在胸脯處比劃的李成。「想啥哩!」

「人家宮女穿得嚴實著哩,哪是咱說看就能看的!」「不過看樣子應該不小....」

幾人就著董翰胡編的宮女,不知不覺間就喝光了一壇酒。

此時幾人都有些醉意了,董翰更是變得迷迷糊糊起來,胡話說的也更加肆無忌憚了。「宮女還瞅咱使眼色哩,還給咱個手帕.....」

董翰說到這兒,還真從袖子里摸出一個手帕,在眾人的鼻子前晃了一下。眾人聽到這話,無不露出色與魂授的表情,只有李成毫不留情地揭穿他。「董大哥,這話不對吧,這不是你給嫂子買的禮物嗎?」

董翰被拆穿了謊言,惱恨地瞪了李成一眼。

「你懂甚!」

「你嫂子的早就讓人捎回去了,這是今天宮里的宮女新送的!」

李成見董翰說話時舌頭都大了,也就不再跟他爭論。只是神情黯淡地往邊上一倒,說著不切實際的夢話。

「真想娶個婆姨,體會下有婆姨伺候的日子喲.....」李成這話一出,所有單身狗集體發出共鳴。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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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帥打仗,打了小半輩子仗,連個婆姨都沒混上!」「要是能娶個婆姨,然后再生倆娃,也算對得起祖宗哩!」

眾人說到這兒都有點悵然,一想到前途未卜,眾人心里更是如同壓了一塊巨石一般。「董僉事,今天皇帝老爺說沒說咋安頓咱們?」

如果是清醒的時候,董翰是絕對不會跟他們說朝堂之事的。可他此時都快喝斷片了,再加上心里本來就懷著一肚子的憤懣,也就借著酒勁將這個牢騷發了出來。

「咋沒說哩!」

「皇帝老爺為了你們的事,都要跟諸位王爺們翻臉哩!」「秦王知道不?」

「知道!」

「不就是開青樓的那個嘛.....」

「想當年,咱還領著弟兄照顧過秦王的生意哩,嘿嘿嘿.....」「對對,就是那個開青樓的王爺!」

「今兒皇帝老爺本打算將咱們交給諸位王爺,咱大明王爺多,每家分上一兩千也就得逑!」

「然而,秦王第一個跳出來反對,把皇帝老爺氣得當場把他下了大獄!」眾人聽到這話,再次陷入沉默,只有李成滿臉關切地詢問。

「后來呢?」

「后來誰收留咱們啦?」

董翰無奈地搖搖頭,隨后整個人往后一躺,躺在地上看著漫天的星斗淚流滿面道。「沒人愿意要咱們!」

「晉王不要、周王不要、燕王也不要!」

「人家都嫌棄咱們是累贅,不愿意養活咱們這些廢物,嗚嗚嗚....」董翰越說越傷心,哭得也就越大聲。

「蒼天不公啊!」

「憑啥咱們為朝廷打了勝仗,卻沒人愿意要咱們!」

「咱們也不是要啥封官拜爵,就是要個能吃飯的地方而已,咋就這么難喲,嗚嗚嗚.....」」董翰的不甘在夜風中回蕩,聽得軍營里的每個人心里都非常不是滋味。

李成、邱德勇等人也不再勸酒,只是每人守著一個酒壇子,一口一口地灌著酒,仿佛想讓酒來麻醉自己的自尊心,讓自己變得不那么敏感。

然而,酒入愁腸愁更愁,不甘也憤懣也會在酒水的澆灌下變成絕望和無奈。每個人的腦子里都有一個聲音在回蕩。

他們是廢物!

所有人都視他們為累贅!

李成在喝完一壇酒后,重重地將壇子摔碎。

「他奶奶的逑,咱們都活到這份上了,還活個什么勁兒啊!」「不活了!」

董翰迷迷糊糊中聽到這句話,還以為對方說的是「不喝了「呢。「確實不能再喝了,不喝了....」

李成沒有理會董翰的醉話,掙扎著從地上起身回到自己的帳篷。

其他人見狀也互相攙扶著從地上爬起來,不過他們沒有直接走,而是將董翰給拖回帳篷,隨后才各自回到各自的帳篷。

第二天,軍營里傳來一陣凄厲的嘶吼,這聲嘶吼很快就傳進京城,并且傳進皇宮。「皇爺,出大事啦,興武衛千戶李成,百戶邱德勝,以及上百士卒吊死在軍營之中.....」「什么!」

老朱聽到這話,驚得連刷牙的手都停頓了,含著滿嘴的沫子看向二虎。

「回稟皇爺,據說是他們得知諸位藩王不愿意接納他們,他們又不愿意給朝廷添麻煩,不愿意給皇爺添麻煩,這才集體上吊自殺的!」

「這是李成等人的遺言,請皇爺過目...."

老朱用顫抖的手接過遺書,一字一句地讀起來。「皇帝老爺!」

「咱是你手底下的兵,您不認識我,我也沒湊近了見過您。」「但咱得說,咱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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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還呲著兩排大白牙。老朱一看就知道,準是這家伙不會寫字,給自己畫上圖了。結合上下文語境,這張嘴應該是「吃」,或者「嚼咕」的意思吧?

翻譯過來,就是咱沒白「嚼咕」朝廷的糧,咱給朝廷打仗的時候盡力了!接下來也有很多錯別字,老朱都憑借自己過硬的基本功給強行翻譯過來。「現在咱殘廢了,不能給朝廷打仗了,咱不想成為別人的累贅!」

「咱們藍老爺手底下的兵,就算死都不能被人瞧不起!」老朱在看完這封漏洞百出的信,心情無比地沉重。

這就是他的手下,哪怕上吊自殺,都不愿意造他的反....咱大明有這樣的好兵,何愁天下不定,百姓不安?

可不知為啥,咱的心為啥這么不安呢?

老朱很快就明白過來,他的這份不安來源于愧疚,對這些有功將士的愧疚。

他本意是想給這些人找個吃飯的地方,哪承想因為諸位藩王的反對,讓這些將士覺得自己被嫌棄,被人當成累贅了....

老朱想到這里,沉重地嘆了口氣。

雖說他一萬個看不上藍玉,但此時此刻他也不由佩服起藍玉這廝。果然是什么樣的將軍帶什么樣的兵!

藍玉足夠傲、足夠狂,所以他的兵才寧死不屈!

只是可惜了,可惜了這群血性漢子!

「二虎,傳咱的旨意給兵部,削去所有藩王一衛兵馬!」

「他們不是不愿意要么,咱這次非但不給了,還幫他們省點錢!」老朱說得斬釘截鐵,且言語間帶著森寒之意。

二虎也對興武衛的遭遇非常同情,但他太知道大明藩王的德行了,皇爺此舉非得鬧得雞犬不寧。

「皇爺,此事萬萬不可,還請您三思而行!」「咱不用三思!」

「他們誰敢反對,就讓他們去北鎮撫司大牢里給朱樉那個逆子作伴!」「唉.....」」

「卑職領旨!」

老朱的旨意傳到兵部,新兵部尚書唐鐸那叫一個郁悶。

他要是敢上諸位王爺府上傳旨,能被那些桀驁不馴的王爺們給打死!「秦虎統領,這事您可得幫幫老夫,老夫可不敢去王爺府上傳旨啊!」二虎聽到唐鐸的哀求,趕忙說道。

「唐尚書不用多慮,卑職會派錦衣衛跟隨您老一起去....」唐鐸聽到這話,懸著的心這才落地。

「這就好!」

「那就有勞虎爺帶路了!」「諾!」

如果是一般的口諭,老朱隨便派個太監就傳旨了。然而,削去所有藩王一衛兵馬,這可是要在兵部備案,并且要重新選派將領接管的,這才特意讓二虎給兵部傳旨,讓兵部準備相應的事宜。

唐鐸在走完了兵部的流程后,這才在二虎的陪同下去給諸位王爺傳旨。結果跟他預料的一樣,每個接到旨意的藩王,都露出吃人的目光。

若不是邊上有錦衣衛的人護著,他估計自己能被這些王爺當場打死!「周王殿下,這可是陛下的旨意,您想抗旨不遵嗎?」

朱橚冷冷地看了眼唐鐸,隨即將目光對準了二虎。

「虎爺,父皇可曾說抗旨是什么下場?」二虎見朱橚這樣問,尷尬地咳了咳道。

「皇爺有命,說如果有人抗旨不遵,就去錦衣衛大牢跟秦王作伴!」朱橚聽到這話當場從地上爬起來。

「孤選蹲大牢!」

二虎見朱橚寧可蹲大牢都不愿意裁軍,心下也是一陣無語。皇爺生的都是什么玩意,咋一個比一個難纏?

然而,朱橚只是開始,隨著傳旨的進程推進,錦衣衛大牢里的王爺越來越多。一開始,周王跟秦王下棋,后來是三人打牌,再后來是四人打馬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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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圣旨全都傳了一遍后,大牢里擺了兩張馬吊桌,還得閑著兩個看熱鬧耍嘴的。總之一句話,這些王爺仗著老朱的寵愛,寧可蹲大牢都不愿意裁軍!

哪怕最受老朱器重的朱棡,此次事件中也跟諸位兄弟保持著高度的一致性,堅決捍衛自己三衛兵馬的權利。

老朱為此甚為頭疼,卻又拿自家這群逆子沒有半點辦法,只能在早朝的時候求救于諸位愛卿。

「諸位愛卿可有良策?」

滿朝文武早就等著看笑話呢,誰也不愿意出來支招。再者說,他們也沒啥辦法。

想要安頓這些傷殘老兵就兩條路,一條是朝廷背下來,一條是扔給諸位藩王。

朝廷的財政狀況皇帝比誰都清楚,國庫比皇帝陛下的臉都干凈,拿什么養這些人?

相對來說,諸位王爺的封地就富裕多了,他們可以私自征稅,還能讓草原或者西南蠻夷進貢,養活個千把人真不算啥難事。

現在就是戰略相持階段,要么是老皇帝壓服住一眾藩王,讓他們替朝廷扛下這個雷。要么是老皇帝疼愛諸皇子,自己扛下這個雷。

總之一句話,誰扛誰掏錢!

老朱見所有人都不說話,氣惱地開始點名。

「陳宗理,你來說說這事該咋辦?」

陳宗理聽到這話,心里頓時咯噔一下。皇帝這么問是啥意思,該不會想讓朝廷養著那些傷殘老兵吧?

別說朝廷沒那么多錢,就算朝廷有錢也不能干啊!

這些年傷殘的將士們多了去了,朝廷養了這一批,那之前的傷殘老兵呢?

正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一旦朝廷養了這批,那之前的老兵鬧騰起來,大明還有好日子嗎!

「陛下,現在國庫存銀不到三十萬兩,補發之前朝廷欠下的俸祿還不夠呢,實在是無力承擔這三萬人的安置費用啦.....」

陳宗理說完這話,就緊張地看著皇帝的臉色,見皇帝陛下老臉拉了下來,當即感到一陣緊張。

「陛下,朝廷雖然支應不起,但皇太孫那邊倒是寬裕得很.....」」

「據說皇太孫在蘇州府,不費吹灰之力就招募幾萬織工,還成功地化解了一場民變......」「若是讓皇太孫安置這些人,應該也不費什么力氣吧?」

陳宗理的話音越來越低,到了最后近乎蚊子哼哼的聲音。原因無他,只因老皇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老朱之所以將這些負擔扔給諸位藩王,不就是不想給大孫添麻煩嗎?

再者說,他堂堂大明皇帝陛下,連三萬人都安置不了,最后還要求大孫幫忙,讓他這個皇帝的臉往哪兒擱!

老朱雖然不滿意這招,但這招卻引起所有人的贊成。「陛下,陳尚書此言有理!」

「皇太孫既然能養得起三萬織工,想必三萬老兵也不在話下!」「對啊!」

「皇太孫乃大明未來之主,這些老兵也是為大明征戰才受傷的,理應由皇太孫安置!」朱允熥把持著朝廷九成的作坊,卻不給朝廷一文錢的稅收,早就引起朝中官員的不滿了。

加之他文華殿那邊年節的福利吊打朝廷官員,更是讓所有人眼熱不已。

現在逮到這個機會,還不死勁地坑朱允熥?

老朱聽著下方的議論之聲,憤怒地直拍龍椅把手。「都給咱閉嘴!」

「你們....你們...

然而,正在老朱氣得想殺人時,門外突然走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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