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杯大人,請您實現我的愿望吧!”
趁著眾人注意力被分散的瞬間,小遠坂凜突然一把抓住圣杯開始大聲的許愿:“……我想讓白醬永遠留在我身邊!!!”
“納尼?”
旁邊的大遠坂凜也抓著圣杯呢,此刻聞言也是一呆,不可思議的轉頭重新看向了這個年幼的自己。
“啊?啥玩意兒?”
事實上不僅僅是她,此刻就連方墨也同樣聽到了小遠坂凜的說辭,臉上的神情明顯有些懵逼。
只不過圣杯可不管這么多。
這東西唯一的規則就是持有者可以隨意許愿。
那此刻小遠坂凜已經說出了自己的愿望,所以圣杯也發動了,僅僅只是一瞬間的功夫,方墨就感覺有十多種機制正在針對自己。
這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心靈寶石的催眠,深淵魔法對自我認知的覆蓋,來自白之大地維度權限的魔神級洗腦,緋紅女巫對某些概率的無限放大,現實寶石的扭曲現實,甚至是六顆寶石打響指的宇宙級偉力。
就連方墨自己都有點遭不住了。
其實換成第一實體過來的話肯定是沒問題的。
但問題這只是第四實體,實力往多了說也就是爆城級別的,而這無限圣杯可是傾注了方墨不知道多少心血,真正多元級別的神器。
由于方墨所有的實體都是祂自己,所以對精神層面的攻擊并沒有生效,但非精神層面的機制就有些麻煩了,她甚至能感覺到這些機制正在連攜發力,試圖把自己封印……或者永遠的限制在小遠坂凜的身邊。
甚至此刻受到影響的還遠遠不止她自己。
在這多元許愿機的影響之下,整個世界,或者說整個宇宙仿佛都被徹底的覆寫了。
憑借儲物空間中的時間洪流懷表,方墨依稀可以察覺到,這條時間線正在被一種無窮的偉力強行剝離,從第四次圣杯戰爭開始,方墨降臨的那一瞬間,這個宇宙的時間線被強行切斷了,變成了一個絕對獨立的閉環存在。
所有通往這條時間線。
或者說這個宇宙的方式都被徹底的封鎖了。
如果按照fate設定來看的話,那么現在這里的情況簡直比異聞帶還要糟糕。
眾所周知異聞帶是獨立的平行宇宙,是不被人理所承認的廢棄世界,需要被徹底消滅的致命差錯,但至少迦勒底那邊還有辦法前往異聞帶呢。
可就現在而言,這個宇宙嚴格來說已經不屬于什么人理了。
如果將fate宇宙比喻成一個趣情用品商店的話,那么泛人類史宇宙就是正統斐濟杯,而異聞帶則是假犇子,雖然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吧,但男孩子玩的大一點也不是不能用,然而方墨所在的這個宇宙……它就是一個純純的大石墩子。
進不去。
這怎么想都進不去吧?
現在它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幫助小遠坂凜留住方墨,沒有抵達這里的途徑,也沒有離開這里的辦法,甚至就連人們的意識都遭到了篡改。
其他人姑且先不談。
就拿在場的眾人來舉一個例子吧。
本來他們對于現在的狀況,也是有些疑惑不解的,尤其是韋伯或者遠坂時臣這種魔術師,自從決戰開始之后,他們內心的困惑幾乎就沒停下來過。
但由于小遠坂凜的許愿。
導致圣杯開始清理一切可能會影響到這個愿望的事件。
于是他們內心的想法開始趨于合理化,認為方墨獲勝是一件無比正常的事情。
是的那這就是無限圣杯的偉力了,僅僅只需要一個念頭就可以實現任何愿望,并且自身位格極高,使用起來沒有任何的副作用,無比方便。
甚至如果不是因為小遠坂凜太過于年幼,思想還不夠成熟的話,那么這個愿望的威力還會進一步的提升,只可惜她現在的想法還是有些單純,并不能發揮無限圣杯真正的力量,只能讓圣杯自己發動那些機制去挽留方墨。
“不是……這搞毛線啊?”
而感受著那些機制正在瘋狂的迫害自己,方墨明顯也繃不住了。
“白醬?”
小遠坂凜倒是不清楚這些細節,此刻表情有些茫然。
只見她先是看了一眼毫無變化的方墨,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圣杯,神情間似乎有些疑惑的感覺:“難道是許愿沒有生效嗎?圣杯大人,請回應我的愿……”
眼見小遠坂凜這邊又要許愿,方墨趕緊發動時停,然后一把將圣杯搶了回來。
等到這要命的玩意兒被重新收好后,她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心念微動之間解除了時停:“然后時間開始流動……”
周圍靜滯的時空重新恢復正常,晦暗的色調消失不見,靜止不動的小遠坂凜的聲音也重新響了起來,只不過她才剛說完這最后一個字,就突然注意到了空空如也的小手,整個人頓時怔了一下:“哎?圣……圣杯怎么不見了?”
“嗯?”
大遠坂凜倒是反應過來了,這很明顯就是時間停止的能力了,之前在衛宮家蹭飯的時候方墨曾不止一次的使用這個技能搶菜。
“哦,圣杯啊。”
方墨聽到這里,也是故作平靜的攤了攤手解釋道:“既然許完愿了,那圣杯肯定也消失了對吧?”
“原來如此。”
小遠坂凜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緊接著就突然用一種充滿期待的目光看向方墨:“那……那這么說我的愿望已經實現了嗎?!”
“這個嘛……”
方墨的表情一瞬間就僵住了。
“不,不行嗎?”
看到方墨有些微妙的表情,小遠坂凜只感覺自己的內心咯噔一下,有些著急的說道:“可是我明明已經許過愿了呀?為什么?沒有白醬那種事情不要呀,要是沒有白醬的話,我,我就……”
“噗……”
而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旁邊卻突然響起了一陣憋不住的笑聲。
“嗯?”
方墨聽到這里,也是順著聲音轉頭看了一眼,結果剛好看到遠坂凜別過頭肩膀微抖的樣子,很明顯她這是在幸災樂禍了。
“不是你有沒有點良心啊?”
看到對方居然在偷笑,方墨也忍不住斥責了起來:“人家小孩子急得都要哭了,你怎么還能笑得出來?”
“誰說我笑她了,我笑的明明是你好嗎?”
聽到方墨的說辭之后,遠坂凜也是立刻反駁了一句說道:“我早就勸你別玩弄小孩子的感情了吧?你有聽過勸嗎?現在好了,人家的愿望就是讓你永遠的留在這里……被自己的圣杯坑了吧?”
“區區圣杯。”
方墨聞言也是立刻不屑了起來:“你覺得我會被自己的造物限制住?你把我當成什么神了?”
“問題你現在不是方墨,你是方白。”遠坂凜聞言直接反懟了一句:“身為神明的那個你不受限制,不代表現在的你也不受限制,要不然以你的性格會破防嗎?肯定又是玩脫了對吧?”
“你這……”
方墨聽到這里深吸了一口氣:“你的智商都被遺忘在二十一世紀了嗎?我自己不會再重新許個愿?”
是的沒錯,以第四實體的體量硬剛這些機制確實很麻煩,甚至幾乎不可能完成,但問題是圣杯本身就在方墨手里,他隨時都可以再許一個愿望嘛,所以玩脫了是不存在的,方墨表示不管怎樣自己都能圓回來。
“是嗎?”
只是聽到方墨的說辭,遠坂凜這邊卻突然搖了搖頭:“那……你要不要回頭看一眼再說?”
“嗯?”
方墨有些疑惑的轉頭看去,結果剛好看到小遠坂凜正在緩緩流淚。
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眼眶向外決堤,然后劃過臉頰,吧嗒吧嗒的滴落在地上,讓她整個人看上去格外的可憐無助,就仿佛是一只被拋棄的幼獸般。
偏偏她此刻還什么都不說,就這么默默的流淚,咬著嘴唇,兩只小手也死死的攥著,肩膀不住的顫抖,只有一雙哭紅的眼睛注視著方墨,看起來就像是剛剛被家庭拋棄的小孩子一樣,茫然無措,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些什么。
“嘶……”
那看到這一幕,方墨感覺自己是真有點遭不住了。
他也說不清楚這是一種什么感覺,是愧疚,又或者是別的什么心情嗎?
其實說實話,按照自己現如今的體量和位格,他完全可以洗腦讓眾人忘掉這一切,又或者將時間倒退回圣杯戰爭開始的時候,就像他剛才想的那樣,不管怎樣自己都能重新圓回來,絕不可能玩脫。
但怎么說呢。
此刻在他心底的這種感覺非常微妙。
自己是神,手段層出不窮,想要解決這種小事簡直輕而易舉。
可出乎意料的,方墨卻不想用這些手段來處理這件事,就仿佛一旦這么做了,就有什么東西會離自己越來越遠似的。
“這到底是……”
方墨摸了摸頭,久違的露出了一個困惑的神情。
“這回知道后悔了吧?”
旁邊的遠坂凜見狀也嘆了口氣,隨后就用一種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看在你坑的人是我的份上,我姑且原諒你了,現在用圣杯彌補這一切還來得及,不過咱們最好能約法三章……下次當個人行嗎?”
“當個人嗎?”
然而被遠坂凜這么一提醒,方墨突然恍然大悟:“……對啊。”
“什么?”
那這次又換成遠坂凜這邊有些不解了。
“不,沒什么。”
方墨輕輕的搖了搖頭,他剛才突然就想明白這一切了,怪不得自己剛才心里那么別扭,明明有解決的辦法,然后自己還不想那么做。
現在回想一下。
這完全就是人性與神性的問題了嘛。
正是由于不管發生了什么,方墨都能輕而易舉的將其重新圓回來,所以在不經意之間,神性已經開始侵蝕自己了。
其實方墨仔細思考一下就意識到了,自己如今的處境,在本質上與游戲中的創造模式相差無異,什么蜜蜂大戰凋零,調教命令方塊,放眼諸天他已是半步無敵之境,于是為了刺激自己的情緒,他就開始瘋狂的找樂子。
而從地獄之歌世界解鎖的假人模組。
則更激化了這一點。
他畢竟擁有最頂級的外神位格,制造多個自我實體,讓化身同時存在于諸天萬界之中確實也沒問題。
但方墨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
那就是……
這些所謂的克系外神,祂們的骨子里并沒有任何人性可言。
但方墨不同,那些不可名狀之神們嗤之以鼻的東西,他還真就蠻在乎的,而也正是因為有了這個東西,此刻面對哭泣的小遠坂凜,方墨才會感覺到莫名的不舒服,因為但凡是個人就干不出來這種缺德事是吧。
而想到這里之后。
方墨也愿意收回自己剛才的那句話,自己確實玩脫了……
“嗨呀,瞧你哭的。”
于是很快的,方墨突然露出了一個十分溫和的笑容,緊接著便走上前去,主動拉住了小遠坂凜的手掌輕聲道:“逗你的啦,你的許愿已經成功了,恭喜你,成為第一位敢于將神明留在地上的人。”
“……真的嗎?”
小遠坂凜死死攥著方墨的手,抽泣著問道。
“真的。”
方墨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小遠坂凜的腦袋以示安慰:“我其實經常說謊,就連未來的你也對我十分頭痛,但至少現在你聽到的是實話。”
“未來的我……”
小遠坂凜下意識看了眼旁邊的大遠坂凜。
“放心,你跟她是不同的個體。”
方墨立刻反應了過來,此刻柔聲的說道:“我跟她是在下一次的圣杯戰爭相遇的,因為相遇不同,所以未來也會是截然不同的光景,你并不是她的過去。”
“那,那你們剛才聊的那些……”
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淚,小遠坂凜下意識的開口問了起來。
“以后你會知道的。”方墨緩緩的解釋道:“如果你想聽的話我可以慢慢講給你聽,不過我的故事有些長,可能會一直講到你長大也講不完……”
“嗯嗯,沒關系的。”
那聽到這里,小遠坂凜這邊終于好受了些,再次用袖子胡亂的擦了擦小臉蛋,然后便抬頭露出了一個孩童天真爛漫的笑顏:“那白醬就給我講一輩子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