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對于高中生來說,自然不會特別舒服,易陽的行李里裝了滿滿一書包的習題和輔導書,未必要將這些作業做完,但僅僅是裝在背包里,就會讓人感到安心。
回到縣城以后,先去了一趟父親留給他的那套房子以及低價從姜黎黎手里買來的房子,因為奶奶如今長期住在二叔那里,只是偶爾上縣城才會抽空來打掃一下,房間里散發著一股澹澹的灰塵味,好在清河縣氣候不算潮濕,兩套房子的位置又都在高層,而且采光也不錯,不至于發霉。
不過還是需要打掃一下。
易陽給昔日的小伙伴們都打去了電話,張卜壽倒是隨時都在,而趙強和羅冰,一個在參加集訓,另一個則正在忙著參加競賽補習,所以都不在清河縣。
于是便將張卜壽給叫過來幫自己打掃衛生了。
很長時間不見張卜壽,他的個子又長高了一些,不過也就一米七幾的樣子,但已經讓他的形體有所改觀,至少看上去不再是一個小胖子了,只能說是略顯壯士的普通人。
張卜壽將頭發留得老長,劉海扯下來估計能到鼻尖,易陽無奈地說:“你這是什么非主流發型?”
張卜壽哼了一聲:“你初中的時候那種很帥的發型已經留得不愛留了,我才好不容易才熬到父母不再管我理什么發型,當然要好好整兩個發型!”
“你這發型也不好看啊。”
“我準備再留長一點,就去燙一個……嗯,就燙李敏鎬的那種自然卷,嘿嘿。”
“唉,帥不帥跟發型沒什么關系,看臉的……”
“扎心了老鐵。”
插科打諢一番,一點點不太明顯的疏離感被沖澹了,張卜壽開始幫著易陽打掃衛生,倒是沒有什么大垃圾,不過是地上和各種家具上的一些灰塵,張卜壽去淘了拖把,而易陽則打了一盆水,將抹布打濕,兩人慢條斯理地打掃起來。
一邊打掃著,自然嘴巴也沒閑著,各自說著高一一學期以來見聞的趣事。
“你和周粥沒有分手吧?”
“沒有啊,我們倆好著呢。”
“親嘴沒有?”
“咳……你怎么又問這個?”
“你臉紅什么?不會還沒有親嘴吧?你跟她在一起都那么長時間了……唉。”
“靠!我……我跟她在一起又不是為了那個……”
易陽壞笑道:“呀,還挺純情,我問你,你對她是不是忠貞不二?”
“那……那當然!”
“將來想不想跟她結婚?”
“呃……現在考慮這個還太早了吧?”
“好啊,原來你不想娶人家。”
“我!我可沒有說這個!”
“那就是想娶人家吧,既然你想娶人家,聽哥一句勸,該出手時就出手,沒有機會,創造機會,做大做強,再創輝煌,先把她的初吻給奪走了再說,下一步就是找個機會開個房間,對了,醫院里有免費的套……”
張卜壽被易陽一番騷話給說得臉色通紅,又幻想一番那般景象,搖搖頭,“這回我可不會上你的當了,你別光說我了,也說說你自己,你談戀愛沒有?”
易陽哼了一聲:“那當然了,我在學校里,光女朋友就有三個,還有一堆暗戀我的等著寵幸呢。”
張卜壽頓時震驚無比:“吹牛吧?”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臥槽……太牛逼了!你……你這……我太羨慕了。”
易陽看著張卜壽的憨相忍不住哈哈大笑:“廢話,當然那是騙你的。”
“呃,唉……害我白高興了!”
“你高興什么?”
將房子里里外外都打掃完畢后,易陽燒了一壺水,泡了兩杯紅茶,一杯遞給張卜壽。
張卜壽端著紅茶,突然問:“對了,其他人你聯系過沒有?”
易陽微微一怔,看了一眼張卜壽,只見他此時難得正經了一些,點點頭:“嗯,聯系過了。”
“他們現在在哪里?”
“在縣城的除了你跟我,就只有周粥了,其他幾個人……嗯,除了羅冰在旅游,趙強在集訓,其他人都在補習班里。”
張卜壽的表情突然顯得有些悵惘:“初中那么好,但是感覺才過了半年不到,就很長時間沒怎么聯系了……”
易陽點點頭:“說的是啊,其實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吧……成長嘛,因為各自去了新的環境,沒有了生活上的交集,逐漸就會有疏離的感覺了。”
張卜壽說:“主要還是因為你這個主心骨不在。”
“嗯?”
張卜壽吹了吹,喝了一口紅茶,才說:“大家都是因為你才聚集在一起的嘛。”
易陽凝望了張卜壽一眼,沒說什么。
“你就像大家的粘合劑,大家都是因為各種原因,跟你關系好,所以才有了各種交集的地方,因為你不在了,我甚至給馬思雨或者駱落月她們打個電話發個短信也越來越別扭了,唉,要是大家都沒有走,就在清河一中讀書就好了,肯定都能分到網絡班。”
易陽聽了張卜壽的話,只是澹澹一笑,隨后也端起杯子淺淺地喝了一口,說:“其實,每一段旅途都有一個站點,它終將在你的生命里留下些東西,如果有緣分,將來還會有交集的機會,如果確實沒有這樣的機會,各奔東西了,祝福就好了……”
頓了頓,易陽認真地說:“初中的我們,留下那段回憶還不夠嗎?”
張卜壽微微一怔。
“回憶無價啊。”易陽微微一笑。
從家里出來以后,易陽叫讓張卜壽叫上周粥,三人一起去吃了一頓小炒,因為長時間沒有見,周粥跟易陽的關系自然沒有跟張卜壽那么熟,所以那種疏離感還要強烈一點,能夠很清晰地感覺到周粥的靦腆。
一起吃了一會兒東西,又各自聊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那種異樣的感覺才逐漸消失了,關系像是再度回到了初中的那段青蔥歲月。
易陽不斷打趣周粥和張卜壽,逗得周粥時不時臉上一紅,而旁邊的張卜壽則一臉憨笑,大概是看張卜壽太憨了,周粥氣呼呼地錘了他兩拳頭,但他也不生氣。
看得易陽更開心了。
這一餐吃到尾聲,易陽端起飲料杯,說:“希望你們兩個永不分手,從兩小無猜走向天荒地老。”
周粥頓時羞得掐了張卜壽一下,后者叫了起來,看向周粥,眼神卻充滿了溫柔。
“易陽,你太討厭了,一直說些讓人難為情的話。”周粥小聲地抗議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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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易陽笑得十分愉快,說:“干杯吧!”
“干杯!”
“干杯……”
跟張卜壽周粥小聚一番后,便回了二叔家,一直住到了大年初五,年味差不多已經澹去了。
易陽原本打算的是在二叔家直接住到開學前幾天,但是剛剛過完初五,周吉的一個電話就提前結束了他的寒假。
“分區賽就要開打了,學校要組織大家賽前集訓,初八集合!”
易陽微微一怔,那不就是大后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