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學武被姬衛東摟著出了門廳,到了院子,踹著了許寧給自己留的摩托車。
“你去軋鋼廠吧,我走了,對了,今天抓人嗎?”
姬衛東將李學武扔在吉普車上的槍盒放進了挎斗里,擺了擺手道:“咋可能,你們廠的事兒,我還能不通過你就抓人?還是要等等,我想看看郵差會不會出來,還有,我想看看那只小螞蟻這么能蹦跶,到底想要干什么”
見姬衛東還記得自己的槍盒,便挑著眉毛問道:“不犯紀律吧?”
姬衛東對著李學武笑了笑道:“犯,那你別拿了,從你一進院兒你就瞄著這把槍去了,知道你喜歡,給你了”
李學武笑了笑道:“那就謝謝了,我就不陪你看戲了,明天見”
跟一起送出來的沈放也打了聲招呼,騎著摩托車便往家走。
路上的積雪經過兩天的清理,已經能正常的通行車輛和行人了,倒是路兩旁的墻根,大樹下,空敞的溝子和園子里堆了挺老高的雪山。
現在的路政還不完善,完全靠人力和畜力進行清雪工作,所以沒辦法把這么大的雪全都運到城外,反正是城內哪兒有地方往哪兒堆。
這種情況在李學武家的胡同里更為明顯,李學武把車開進去的時候,胡同兩邊的墻壁已經看不見了,都是雪埋墻了,只有中間有一條兩米多寬的通道。
胡同里這個時候正是人們下班和進進出出的時候,李學武怕碰了鄰居,慢慢地邊跟鄰居打招呼邊把摩托車開進了西院。
西院還好,雪都被清出去了,工人們還能在搭建的棚子里干活兒,但是這會兒都已經下工回去了,老彪子幾人聽見摩托車的動靜都在倒座房的窗子里往外看。
李學武將摩托車靠邊兒停了,從車底下將水嘴子擰開,將水箱里的水放了,拎著槍盒進了倒座房。
“武哥,啥情況,這是一宿沒睡啊?”沈國棟見李學武進屋一臉的疲憊樣,不禁地問道。
李學武點了點頭道:“別提了,快要死了,我現在就是想睡覺啊”
大姥攔住了要脫大衣的李學武,道:“別脫了,到后院睡去,這邊的行李都沒有你的了,你在這兒睡了,別人睡哪兒?”
李學武看了看炕稍炕柜上摞的老高的被摞子,現在自己四個兄弟,大姥,葉二爺,李學才都住在這邊,這就7個人了,確實自己該回去睡。
李學武苦笑著把解開的衣服扣子又系上,問道:“這兩天沒事兒吧?”
聞三兒和老彪子等人都是搖頭,聞三兒有些可惜地說道:“昨天的雪下的太大了,我們根本出不去屋,在家里清了一天的雪”
老彪子就看不上自己三舅那股子小氣的樣兒,撇著嘴道:“我看你是掙錢不要命,大雪天的誰家費勁巴力去雪堆里刨廢品賣啊?得空兒就多歇著唄”
李學武看了看聞三兒,又看了看老彪子幾人,道:“明天也甭出去了,彪子說的在理,現在路太滑了,你們出去我不放心”
說完聞三兒又對著老彪子幾人說道:“但也甭閑著,明天,都去街道找我干媽去,就說大雪無情人有情,廢品回收站要主動站出來幫助孤寡老人清除房頂積雪,解決實際困難”
聽見李學武的話,老彪子不解地問道:“武哥,這是為啥呀,好不容易休一天,憑什么...”
老彪子的“憑什么”還沒說完就被他三舅給了一撇子,聞三兒瞪著眼睛道:“讓你干啥你就干啥得了,費什么話,你那腦子加十個齒輪也比不上你武哥,他還能害你咋地?”
李學武沒有理會兩人斗嘴,繼續說道:“反正大雪天也沒有來賣廢品的,家里也不用留人了,在大門寫上,停業一天,服務街道”
轉身對著大姥和葉二爺說道:“勞煩您二老也得出山,帶著我這幫子兄弟去做好事兒,都騎上三輪車,好好做,做好嘍,做踏實嘍,三舅你上點兒心,有日子過不下去的,咱們庫房里的棒子面和白菜、土豆子拿一些,不要多,量你自己控制”
大姥自是沒什么話說,自己外孫子從小就比猴兒都精,還能辦差了事兒?
葉二爺卻是站起身,對著李學武拱了拱手道:“東家仁義,葉某得東家庇護,自然聽東家吩咐”
李學武扶了一下,道:“二爺客氣”。
轉身又對眾人說道:“收拾完外面的,下午回來再把咱們門前的胡同子里的雪清出去,用馬車和三輪車往出拉,讓我媽煮一鍋姜湯,累雖然累一些,但是得做”
李學武交代完又解釋了一句:“咱們終究是做街面兒上買賣的,好面子不如好名聲,出把子力氣我保證你們虧不了”
聞三兒也知道李學武這話是說給老彪子聽的,便也說道:“做,必須得做,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雖不能說咱們多有能跟,但是出把子力氣還是有的,給孤寡老人幫忙咱們不虧”
聞三兒懟了老彪子一下道:“我就告訴你,你做完就知道了,這名聲可是比你混街面兒那個名聲還牛掰,你那個混到頭兒也就是一幫混小子叫你一聲爺,你看看你做這個的,學著吧你”
李學武困得厲害,沒有搭理老彪子,見傻柱掀開門簾兒進來,打了聲招呼,便往出走,現在就想洗個澡睡一覺。
前院的院子里很干凈,沒什么雪,這大院事兒多是事兒多,但是該有的秩序三位大爺維持的不錯,有力的出力,一起把雪清出去,院里倒是沒什么雪。
見家里老太太抱著李姝往窗外看,便走到窗子前對著玻璃后面的李姝做鬼臉,逗的李姝張著小嘴兒咯咯地笑。
見李學武回來了,劉茵掀開門簾子走了出來,看了看李學武問道:“咋弄成這個樣?這衣服哪兒來的?”
李學武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小傷口,都結痂了,順手把眼睛里的次模糊揉掉,道:“案子破了,追案犯忙了整整一天一宿,一直沒合眼,臉上是刮的,沒啥事兒,衣服是朋友給的”
自己兒子是大人了,劉茵也不好說什么,更何況李學武的職業又是保衛干部,只能埋怨道:“一個軋鋼廠,哪兒來那么多不著調的啊,你可得注意自己安全啊,對了,今天林婷婷來找你了,好像有什么事兒,說是明天晚上來”
李學武答應一聲,等這邊完事兒也想跟林婷婷聊聊的。
正說著話,大嫂從屋里走出來,見劉茵兩人說著話,想要回去,但是心里不踏實,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過來,對著李學武說道:“學武,嫂子...”
李學武對著趙雅芳擺了擺手道:“嫂子,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您啥時候拿自己當這個家的人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趙雅芳見婆婆的臉色也是知道自己把二小叔子惹到了,有些著急的想要掉眼淚。
李學武可不愿意在這兒跟大嫂磨牙,便轉移話題問道:“我哥呢?沒上火吧?”
劉茵橫著眼睛說道:“你哥?那也是個沒長心的,從打昨天回來就躲到屋里看書,你嫂子回來一說你的意思更是一點兒上火的意思都沒有了,還說得快點看,你說話一定算數,不緊著看真沒時間了”
李學武哈哈一笑也沒進屋打擾大哥,轉身道:“得了,讓他趕緊看,一兩天的事兒,你們也趕緊進屋吧,我回后院洗個澡睡覺去了,晚飯也別叫我了”
劉茵心疼兒子,道:“馬上吃飯了,吃口飯再睡唄”
李學武跟李姝擺了擺手,便往后院走,便走邊說道:“不地了,困的睜不開眼睛了”
進了中院看著各家都點了燈了,叮叮當當準備晚上的伙食呢,院里一派煙火氣,腳步不停地進了后院。
自己的小屋還是那樣,掀開門簾子開了門進屋,把大衣掛在了門口的衣柜里,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拖鞋,便光著腳上了一步臺階進了屋里。
燈的開關就在玄關處,輕輕一扣,屋里便明亮了起來,李學武打著哈欠走進廚房看了看水箱,看來姥爺一直在燒,水箱里是滿的,打開閥門往隔壁浴室的浴缸里放水。
趁著這會兒功夫把所有窗子的窗簾都拉上了,青色的棉布窗簾遮光性非常好,私密性也好。
屋子里還算暖和,往壁爐和暖氣爐子里填了煤球便封了火門,走到浴室的浴缸看了看,就快要放滿了,將一身的衣服脫了個溜兒干凈,甩搭甩搭去廚房關了水閥。
再次往水箱里放了一箱水,這才又回了浴室。
抬腳試了試浴缸里的水溫,還行,很熱乎,慢慢地把全身都泡進浴缸里,李學武在熱水的包裹下好像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太特么舒服了
李學武閉著眼睛搓著身上的油泥,搓著搓著就睡著了。
不是李學武的意志不堅定,實在是在水里睡覺太舒服了,尤其是溫熱的水里。
不知過了多久,李學武只感覺“咔噠”一聲像是有人開了門,多年的警覺讓他抬了抬眼皮,但還是沒有斗過疲憊和困意。
大腦說要起來去看看,身子卻是說你沒在水里,不知道現在有多舒服,你特么少管閑事,有能跟你也進水里待一會兒就知道了。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只感覺身下有人動手,水好像少了,身子有些發冷,但沒過了多一會兒又感覺水多了起來,身子又暖和了。
李學武只感覺自己在做夢,還在感嘆自己的夢做的真特么真實,冷熱都能感覺得出來。
可是沒一會兒就感覺不對了,再特么真實也不會夢到有人給自己搓澡吧,要是擱前世還有可能,現在自己可找不到那種地方。
再說自己在家啊,誰特么會上門服務給自己搓澡啊?
李學武挺了挺身子,努力睜開眼睛,從與眼皮抗爭的縫隙里看到了一頭烏黑的頭發,豐潤的側臉,再看就是花棉襖,雪白的胳膊和自己的......
干!有人偷襲!
這娘們兒怎么進來的?自己沒鎖門嘛?
好像沒鎖......
在家都是母親劉茵鎖門,在倒座房都是姥爺鎖門,在婁姐家自己倒是鎖門了,可是也只在做壞事的時候才能想起來鎖門。
李學武的精神頭兒也就勉勉強強能跟眼皮斗個一招兒,眼皮能給他睜開個縫兒看看是誰就已經夠講究的了,還特么想全睜開說話?
就在李學武想要睜開眼睛說話的時候。
“艸,全軍覆沒,啥也不是”
這局眼皮勝了,李學武又重新閉上眼睛打起了呼嚕。
不是李學武的意志不堅定,特么敵人太狡猾。
李學武是在自家炕上醒來的,眼睛沒睜開,感受著新棉被里散發著陽光的味道,感受著身下火炕傳來的溫熱,昨天的疲憊已經全都消散了,用手摸了摸。
“臥槽!我褲衩子呢?!!”
這屋里可是發生過“褲衩子”慘案,有個人因為褲衩子......
太特么噩夢了!
李學武猛地坐起身,掀開棉被看了看,靠!
我特么說的是身上和精神上的疲憊沒有了,是我的精神頭兒緩過來了,不是你!!
擰著身子踅摸了一圈兒,不對啊,我是咋上炕來的?我不是在洗澡的時候...嗯?
李學武低頭看了看枕頭邊上疊的整整齊齊的內衣內褲、秋衣秋褲、棉衣棉褲,工裝褲子。
那不是在做夢!
臥槽!那娘們兒搞偷襲!
李學武掀開被子爬出來,拿起枕頭邊兒上的衣服便穿了起來,穿好衣服后又嘀嘀咕咕、罵罵咧咧地把被子疊了,順手拉開后窗子的窗簾,西院的工人都開始干活兒了。
自打得了后院兒的房子,李學武便將房子后面的院墻拆了,房子后面都開了窗子,為的就是夏天涼快。
將白沙窗簾拉上,穿鞋下地,看了看腳上的棉拖鞋,看來就是秦淮茹了。
又將屋里其他的窗子都拉開了青色窗簾,又拉上白沙窗簾。
走過茶柜將電視打開,雪花一片,看了看電視上面的天線,要么是天線沒安好,這是不可能的,大哥的性格,這根兒天線要是沒安好都敢半夜敲門進來安裝。
那么就是白天沒有電視節目了,又試了試收音機,還行,這回有了,是個讀書的節目,李學武也沒想著從里面聽出什么花來,就是為了早上給自己聽個響,宿舍環境住習慣了,早上沒有動靜一個人空嘮嘮的。
在主持人抑揚頓挫的聲音中李學武把臉洗了,又把爐子重新填了煤球。
自己昨天換下來的衣服都在客廳暖氣上面掛著,李學武已經見怪不怪了,好在大早上的秦淮茹沒有扶著“扶手”從自己被窩里爬出來。
穿上皮夾克,帶上所里發的棉帽,昨天帶的那頂棉帽子已經被汗水沓的全是臭味兒了。
蹬上膠底棉鞋,拎著手悶子鎖了門就出了屋。
正巧這會兒棒梗拎著空了的雞食桶從房山過來。
李學武抬手看了看手表,對著棒梗問道:“這都快9點了,你咋還沒上學去?”
棒梗也沒穿外套,就穿了件兒青色棉襖,大肥臉凍的有點兒發紅,但是看見李學武卻是很高興地問候道:“武叔你回來了?”
走到李學武身邊撇了一下嘴繼續說道:“前天下大雪我們停課了,今天是復課第一天,老師準帶著我們除雪,齁累,我晚去一會兒沒事”
李學武無語地看著這個小胖子,這大腦袋瓜子真是不白長。
“你不去你們老師不罰你啊?”
棒梗一臉機靈的神色,道:“嗨,全校嗚嗚泱泱那么多人,老師哪里能注意到我去沒去,我等一會兒,一會兒差不多除完雪我再去,老師要是問起來我就說鬧肚子上廁所了”
李學武跟棒梗邊聊邊往出走,走到中院時,賈張氏正站在門口掃著自己家門口白菜堆上的雪,見棒梗跟李學武有說有笑地走出來很是皺了皺眉頭。
“棒梗,趕緊進屋穿衣服去,再不去學校你們老師該找家來了”
棒梗正跟李學武說著學校的事兒說的正開心,突然聽見自己奶奶的叫聲,見到了自己家門口便不耐煩地說道:“我知道了,我不冷”
“不冷也回來,趕緊穿衣服上學去”
棒梗無奈,只能跟李學武打了聲招呼往家里走,也不管自己奶奶瞪著自己的眼神。
李學武從兜里掏出一兜糖沖著棒梗喊了一聲。
棒梗回頭一看就見一袋子糖沖著自己飛來,趕緊用手接住,嘴里開心地喊道:“謝謝武叔”
李學武在賈張氏橫眉豎眼中笑著對棒梗說道:“把糖分給妹妹,趕緊上學去”
棒梗挒著大肥臉高興地答應道:“哎,知道了,這就去”
賈張氏都快氣瘋了,這小狼崽子到底是誰家的?自己說他一說一梗噠,李二疤瘌一說就樂么滋地答應。
不舍得說孫子,賈張氏就想吃噠李學武幾句,但是看了看李學武又把話咽了回去,還被自己的話噎的直翻白眼。
李學武壞笑著跟棒梗擺了擺手就繼續往出走,渾不在意身后賈張氏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她越是這樣,李學武越氣她。
李學武是貫會抓住人心的,棒梗就是賈張氏這輩子的指望,李學武要是把她的指望攥在手里揉捏,剛才沒有直接跟李學武罵街都算是上次大五四頂的實誠,雖然院子里都傳李學武下來了,不是科長了,但一個保衛也不是自己家能惹的。
被李學武抓住心的還有一個,那就是三大爺。
“您這是干嘛呀,快拿回去”傻柱推開三大爺就想往出走。
三大爺一只手抓住傻柱的衣服急聲道:“傻柱,傻柱,咱都是一個院兒里住著,你別這樣不講究”
“嘿,我說,三大爺,可不是我喪良心,是您先不講究來著”傻柱拖著三大爺就往院門走。
“是是是,是我辦錯了事兒,但你咋能上學校去說呢,再說我哪兒拿你那么多東西了,就是一些土特產啊”三大爺拽不住傻柱只能放懶地說道。
“您可別這么說,許您不做人事兒還不許我說了?還有,我明明記得就是雞蛋和蘋果,得,您不說理是吧,咱不說了,我跟冉老師說去”傻柱一擰身子,借著這個功夫便閃出了院門。
三大爺站在前院看著傻柱往出跑,不住地喊著:“哎哎哎傻柱”
李學武一進前院看到的就是三大爺在跟傻柱撕吧,三大爺拎著兩兜子土豆、洋蔥啥的就想往傻柱手里塞,傻柱卻又不想接,邊拉著三大爺的手想要三大爺撒開手邊躲著那兩兜子土特產。
這會兒見不著傻柱的身影,三大爺回頭卻是看見了李學武,想到自己兒媳婦跟自己鬧別扭,那兩條大魚到底沒有進了肚子,而是真的被于麗送回了家,給三大爺心疼壞了。
最別扭的是大兒媳婦兒要跟自己分家了,自己在屋里盤了火爐子,鍋碗瓢盆都拿過去了,大兒子的工資也被截住了,現在正跟自己分火呢。
“三大爺,這是送年前禮兒呢?有我的份兒沒有?”
三大爺眼珠子一翻,自己最聽不得送禮兩個字,攥了攥手里的網兜,道:“哪兒啊就年前禮,這離著過年還早著呢,再說應該你們小輩兒的給我送,咋可能是我給你們送呢”
看著三大爺皺著眉頭往屋里走,李學武笑了笑,心道您等著,等我倒出空兒來的,我送您一大禮。
拐進倒座房從鍋里端出一大碗米粥,兩個白面饅頭,一碗燉白菜,就著碗碟里的小咸菜,啼哩吐嚕吃了個飽,見西院門從里面劃著,便知道自己姥爺他們去了街道。
拎著水桶舀了鍋里的熱水出門給摩托車加了水,一腳踹著了摩托車,又回屋去放了水桶。
收拾完關了門,跟家里守著的警衛說了案子已經結束,這邊的任務可以停了,今晚想請他們吃頓飯。
這警衛擺了擺手道:“可不行,出來執行任務都是有紀律的,我們到時間必須回去報道的”
李學武無奈只能將一條從董文學那兒順來的中華塞給警衛,撕吧了一陣才算說好。
跟看著自己的大哥眨了眨眼睛便出了屋,由著母親給開了西院的門,騎著摩托車便往供銷社趕。
今天的天氣比昨天和前天要好,陽光很足,但是溫度卻是比前兩天要低,感覺更冷,因為北方就是這樣,下雪不冷化雪冷。
到了供銷社也沒熄了摩托車的火,怕一會兒水冷了打不著。
挑開門簾子往屋里看了看,屋里還挺忙,對著向自己看來的林婷婷擺了擺手便撂下門簾子站在門邊上等。
沒一會兒林婷婷便挑著門簾子出來了,看見李學武還是很開心的。
“你咋來了,我不是說我下班去找你嘛”
李學武看著穿著白大褂,帶著套袖的林婷婷,笑著道:“昨天回去累了就沒動地方,不然昨天晚上就去找你了,我還能舍得讓你多跑一趟?咋了,找我有事兒啊?”
林婷婷見李學武跟自己油嘴滑舌的也不嫌煩,但是聽李學武的最后一句卻是皺起了眉頭,道:“我上次不是跟你說要正式地見見你的家人嘛,還約時間見我家人的”
李學武點頭道:“是,我記得呢,這邊的案子馬上結束了,等我幾天,一結束我就辦這件事兒”
林婷婷搖了搖頭道:“不能等了”
李學武見林婷婷一臉無奈便皺著眉頭問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嘛?”
林婷婷拉著李學武往邊兒上站了站,道:“是我爸,說是我老家那邊兒招他回去,家人都給安排工作,我爸已經在辦工作調動了,我哥都已經提前走了,回老家打前站去了,我爸也讓我辦調動工作的手續”
李學武看著林婷婷的眼睛問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林婷婷盯著李學武眼睛問道:“我可以把我的一輩子交給你嗎?”
李學武沒說話,直接張開手抱住了林婷婷,,這一下卻是給林婷婷弄了個大紅臉,看著窗子里大姐們八卦的眼神和捂著嘴偷笑的樣子,急忙推開了李學武。
“我這個人不會說,只會做,我想跟你結婚,過日子,生孩子,白頭到老”
李學武的話又將林婷婷臉上的紅潤增加了一分,弄得林婷婷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道:“你這人怎么這樣,說就說唄,咋還動手呢,這么多人看著呢,多不好意思”
李學武看著林婷婷的眼睛問道:“你的意思是什么?需要我做什么?”
林婷婷收了收情緒,道:“我根本沒聽我爸的話去辦手續,而是想要去找你,讓你跟我回家見我父母,我想留下,留下跟你結婚”
李學武點了點頭道:“那就今天,今天晚上我去你家,拜見我的岳父母”
林婷婷見李學武嬉皮笑臉的樣子懟了李學武一下,嗔道:“死樣兒,等下了班你來接我,咱倆一塊兒回去,東西我來買”
李學武摸了摸林婷婷的手道:“我拿吧,煙和酒我都有”
林婷婷被屋里那些大姐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打了李學武的手一下,道:“我爸又不抽煙喝酒,拿那些沒用,我知道拿啥,你甭管了”
李學武見林婷婷著急回去,便問道:“有錢和票嗎?我這有”
林婷婷推了李學武一下道:“趕緊上班去吧,這都啥時候了,讓你甭管你就甭管”
李學武無奈,只能上了車跟林婷婷打了聲招呼往派處所那邊騎。
剛到派處所門口就見姬衛東的車往出走,見是李學武騎著摩托車進來,姬衛東打開車門子喊道:“特么你還知道來啊,都快吃晌午飯了,快點停車去,再不來我都特么想去你家揪你去了”
李學武把車停進所里的車庫里,對著站在門口的沈放喊道:“快沒油了幫我加點兒”,說完了話便跳上姬衛東的車。
司機顯然也是知道李學武和姬衛東的交情的,李學武一上車便踩著油門沖了出去。
李學武被司機晃的一下子摔在了后座上,氣的李學武伸腳踹了司機的靠背一下,引得車內幾人哈哈大笑。
李學武坐直了身子對著姬衛東說道:“一定是你出的嗖主意”
姬衛東笑著擺了擺手,道:“人心所向,誰讓你遲到的”
李學武搖著頭說道:“我不相信你起的比我早,你特么是不是睡在所里了?幾點回來的?這么拼?”
姬衛東搖了搖頭道:“不拼不行啊,多少人盯著我呢,昨晚我跟領導聯系,我們領導的電話都被打爆了,知道咱們在所里審,這幫子人不敢來,都直接找到我們領導那兒去了”
李學武瞇瞇著眼睛看著姬衛東問道:“你們領導怎么說?給你壓力了?放人?”
姬衛東撇了撇嘴道:“屁,到我嘴里的我還能吐出去?我們領導我還是了解的,電話里一定是跟他們虛與委蛇,我昨天說了案子辦下來了,我們領導的態度馬上就不一樣了,說了不值班接電話了,回家睡大覺去了”
李學武點了點頭,當領導的都是這個套路,講情那些人也都知道,都是互相心知肚明罷了,真要是自己的實在關系,就上派處所來找來了。
姬衛東說完話對著李學武挑了挑眉毛說道:“你猜昨晚那只小螞蟻在做什么?”
李學武搖了搖頭道:“我上學那會兒不教算卦”
姬衛東也不理李學武“胡言亂語”,道:“那只小螞蟻在借這個案子調動你們科室里人的情緒,與我們搞對立,說是要憑借自己的力量破案”
李學武臉上也沒什么表情,姬衛東純粹就是在耍劉福生玩兒。
姬衛東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說道:“我去以后很是陪他好好演了一場戲,他不是搞對立嘛,那我就跟他對立,我倒是想看看他怎么打我的臉”
劉福生畢竟跟李學武在一起共過事,所以李學武對于劉福生沒有戲謔的情緒,也不想貓捉老鼠似的逗式他玩兒。
李學武岔開話題問道:“咱這是去哪兒?”
姬衛東笑著說道:“給案子收尾啊,昨天所有涉案的證據全取回去了,現在去處理那些房子和個人物品,也就是俗話說的抄家,怎么樣,哥們夠意思吧,啥好事都想著你”
李學武靠在靠背上,橫著眼睛看著姬衛東道:“拉倒吧,抄的東西能分給我咋地,你就是想讓我去跟你簽字復核吧,你可真雞賊,是不是扣下什么東西了?”
姬衛東也靠在靠背上看著李學武道:“你還別說,真有一樁好處要給你,到時候再說,至于簽字復核嘛,你們不是也參與封鎖和搜查了嘛,送佛送到西唄”
這話說完,姬衛東看著窗外的雪景,嘆了一口氣道:“昨晚醫院來消息,活下來的那三個也都落下殘疾了,指定是要退出一線了,沒的那七個也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
李學武明白姬衛東的意思,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么,一切盡在不言中。
吉普車開進了第一外事區,這次來沒有再用姬衛東下去交涉,門口的保衛干部給車輛敬了一個禮,注視著吉普車去了小別墅。
到了別墅門口,正有一輛卡車停在大門前,院子里站著管理處和調查部的人,正在點驗著從樓里搬出來的東西,見李學武兩人下了車都往這邊看了過來。
姬衛東帶著李學武走進院子,指著一個中山裝干部說道:“這是我們綜合處的鄭科長,負責案件的后期管理”
介紹完鄭科長也沒管管理處的人,對著鄭科長道:“這是紅星軋鋼廠保衛科的李科長,咱們自己人”
鄭科長倒是沒有姬衛東那么吊,和顏悅色地跟李學武握了握手道:“感謝李科長的鼎力支持啊”
李學武也是客氣地回了一句:“能力有限,幸不辱命”便不再說話。
來的時候姬衛東已經把意思說明白了,李學武來就是一個人型簽字筆,李學武也沒在意,也不打算跟姬衛東他們的單位有深的接觸,所以招呼一句就往后站了。
姬衛東看著別墅問道:“收拾完了嗎?收拾完了咱們簽字走人”
鄭科長看了看管理處的人道:“哪有那么容易,還在厘清物品所屬呢”
姬衛東皺著眉頭看了看地上的一堆破爛兒,又看了看管理處的干部,對方也是一臉的桀驁,顯然是不怕姬衛東的。
“你們這里是有規定除了外事人員是不允許進入的吧,武器也是不允許的吧?”
那個管理處干部昂著腦袋道:“你管得著么你,有話就說”
姬衛東咧著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你們院進外人我管不著,但是進來了我要抓的人我就能管的著了,這樣,通知你們領導,我們要對所有的別墅進行檢查,我特么懷疑你們所有的別墅和住宅里藏有電臺和武器”
管理處的干部顯然沒料到姬衛東這么不要臉,也沒想到這小年輕這么膽大妄為。
“你!你知道這里住的都是什么人嘛?你也...”
管理處的干部還沒說完就被鄭科長拉了一下,拽到一邊嘀嘀咕咕了一陣,隨后那個干部看姬衛東的眼神就不一樣了。
李學武捅了捅姬衛東沖著那邊的兩人說道:“你好像被當槍使了”
姬衛東滿不在乎地說道:“沒事兒,老銀幣一個,給他點兒好處,他不敢跟我呲牙,我跟他要什么都可痛快了”
李學武不理解他們單位的關系生態不好說什么,即使理解也不會多說,這姬衛東一看就是高干子弟,心氣兒高著呢。
那邊的嘀嘀咕咕很快有了結果,管理處的干部紅著臉站在一邊不再對從樓里往下搬東西的人仔細檢查和挑刺兒了。
李學武看了看往樓里溜達的姬衛東,笑了笑,掏出煙盒給鄭科長和管理處的干部一根兒,分別幫兩人點了。
“我這兄弟也是心直口快,性子耿直,都別往心里去啊”
鄭科長笑著說道:“也就你敢這么說他,都理解理解,一線辦案人員傷亡大,脾氣也大”
那個干部接了李學武的煙和聽了李學武的解釋也是緩和了臉色,再說,了解了鄭科長跟他說的姬衛東的身世背景更是不敢多說什么。
李學武對著兩人笑了笑,又對著點驗的幾個人點了點頭便往樓里去了。
姬衛東正站在大廳里往樓上看呢,樓里現在只剩下家具了,表面上的裝飾和個人物品都被裝箱封存搬出去了。
李學武躲過幾個搬箱子的調查部的人,走到姬衛東身邊往上看了看,問道:“看毛呢?想把樓都搬走啊?”
姬衛東撇了撇嘴道:“就是搬不走啊,能搬走我一定搬走嘍”
李學武笑道:“你這雁過拔毛的脾氣不如你就叫姬拔毛吧”
姬衛東聽后也不看樓上了,沖著李學武罵道:“滾特么犢子,你才叫拔毛呢”
李學武不搭理姬衛東抬步上了二樓,看了看那天炸柜子的臥室,這邊已經搬空了,只剩下床鋪和柜子,又看了看釘大衛手的屋子,桌子上的釘子眼兒還在,其他的東西都收拾光了。
最后看了看書房,好家伙,還說不是拔毛呢,下一任房客住進來都不用打掃了,比狗舔的都干凈。
李學武走下樓梯看著姬衛東還在那兒看著,便說道:“別瞅了,我看了,釘死的,拆下來也廢了”
聽見李學武說了,姬衛東這才將盯著水晶吊燈的眼睛移開。
“我看你很有我們這一行的潛質,我在干什么你都知道”
李學武撇了撇嘴道:“這房子就剩下那么一件兒東西了,是個人都知道你在打什么歪心眼子”
姬衛東遺憾地搖了搖頭,給李學武弄得哭笑不得。
兩人出了門廳,見門口的卡車已經在封閉后箱板了,調查部的人員也都上了車。
姬衛東看見鄭科長和管理處那個人在門口等著,便帶著李學武走了過去,拿起鄭科長遞過來的清單看也不看就簽了名字,然后就遞給了李學武。
李學武接過來看了看,大多是不值錢的瑣碎,只有一些電器和字畫啥的,還有一些大衛的個人收藏品算是有價值的東西,在錢款一項上注明了金條的數量和外幣的數量。
李學武笑著在下面簽了名字,將文件抵換給了鄭處長。
姬衛東見李學武簽完了字便往吉普車上走,李學武也跟管理處的干部點了點頭上車去了。
姬衛東見李學武上了車便叫司機開車,往醫院對面那個海運路甲字一號開。
李學武看了看姬衛東問道:“按你的條件來說不至于這么饑不擇食吧,燈都要拆下來”
姬衛東看了看李學武,道:“你不知道我們跟外事的關系嘛?”
李學武暗道一聲臥槽,扭頭往車外看去,看雪好,看雪不死人。
車很快開到了目的地門口,還是上次來的樣子,等姬衛東和李學武帶著小劉下了車,司機把車往前停了停。
姬衛東跟昨天守在這邊出來給開門的同志打了聲招呼便帶著李學武往里走。
上次李學武過來也就在門口看了看周邊環境,看看有沒有什么貓膩,最深走到門廳就跟姬衛東回去了,這次算是進樓看了看。
很傳統的布局和設置,裝修風格還是民國那一套,門都是雙開設計的,所有的門窗都是一個樣式,上面并兩排八小塊的白色磨砂玻璃,下面是半米高與包裹玻璃的材質都是一樣的實木,只不過窗子沒有下面那半米高的檻罷了。
房屋的所有的裝飾都是實木的,包括墻圍子,樓梯,家具等,顏色基本上都是暗紅色,客廳一角還放著一架鋼琴,看來以前住在這邊的人物品味不低。
姬衛東帶著李學武樓上樓下轉了一圈,最后站在客廳中間說道:“一樓一個臥室,一個地下室,一個衛生間,一個客廳,八角樓里是餐廳,連通的輔樓是廚房,二樓一個次臥,一個主臥帶茶廳、衣帽間和書房的套件,還有一個客廳”
李學武不以為意地看了看像是房產銷售在那兒介紹房子的姬衛東,不知道這家伙又在搞什么鬼。
姬衛東站在屋里轉了一圈兒說道:“前后都是雙向道,西面走個百多米還有個帶湖的小公園,后面院墻與路之間還有條小河,距離你女朋友的工作地點只有5分鐘路程,你覺得這兒怎么樣?”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道:“確實不錯,那天我還站在門口看了看,這邊的設計確實用了心,看著這邊好像都是一個建筑風格”
姬衛東點了點頭道:“確實跟你猜的一樣,這是當年鬼子在這邊建設的高檔住宅,住在這邊的非富即貴,這個宅子掛的是一個教授的名字,看樣子一直沒再裝修,也沒住,當然了,現在已經不是了”
李學武看了看屋里的陳設,確實不是一般人能住的上的,就說樓上樓下,電燈電話,這就需要一定的能力,不提客廳角落里的鋼琴,就說這屋里的家具,李學武是看不出名在哪兒,但是能看出貴來。
收藏柜里的古董擺設,李學武在小衛那邊的委托商店看到的立式座鐘,柜式收音機,塞滿書籍的大書柜,大書桌,留聲機,精致的地球儀等等等的,無不彰顯著屋里前主人的奢侈。
“嘎吱”
門外傳來了汽車的剎車聲,鄭主任帶著人進了院兒來,見李學武和姬衛東站在屋里談話,便帶著手下在院里抽煙。
姬衛東笑著向李學武問道:“喜歡嗎?”
李學武很是誠實地說道:“廢話,你不喜歡啊”
姬衛東點了點頭道:“喜歡就賣給你了,算是資產處理”
李學武“嗤”地一笑,道:“你看我像是買的起的人嗎?我現在住的都是單位分的房子呢”
姬衛東笑著道:“你買得起,而且都付完款了,房子我也直接幫你做在名下了”
李學武的眼睛一下子就瞇了起來,盯著姬衛東想要問個說法。
姬衛東混不在意李學武的態度,對著鄭科長擺了擺手,鄭科長拿著文件夾走了進來。
姬衛東接過文件夾在上面簽了字,將下面的一張房契遞給了李學武。
李學武接過來看了看,海運路甲字一號院確實是自己的名字。
接過姬衛東遞過來的文件夾看了看,物品清單很少,都是昨天啟出去的武器和金條、外幣什么的,還有一些雜物。
鄭科長帶著人上樓看了看,將兩個小的收音機、地球儀、留聲機等東西搬了下來,有調查部的人去搬鋼琴和柜式收音機被姬衛東踢了一腳。
“不嫌沉啊,搬回去放哪兒?當劈柴燒啊?”
那邊的幾人也都尋思過味兒來,在屋里溜達了好幾圈轉身出去了。
鄭科長也是訕訕地將收音機和地球儀那些放在了一邊,對著身邊幾人說道:“這邊收拾的挺干凈了,沒啥了,上車吧”說著話便帶著人上車開走了。
李學武抖了抖手里的房契,看著姬衛東,準備聽聽他的解釋。
姬衛東瞥了一眼李學武,道:“不是我說出去的,是小劉,誰讓你先騙我的,我也是胡亂猜的,那小子是我們大領導的親外甥,狗腿子一個,啥特么都跟他舅舅說,我還甩不掉”
李學武瞇著眼睛看著姬衛東道:“那我怎么還回去?”
姬衛東笑了笑說道:“我們領導跟我的處事風格一樣,要么你死了,要么你成為我們的自己人”
李學武翻了翻白眼,這特么算是把自己的嘴堵的瓷實了,還被人家誤會了。
“我說的可是實話,我對象是供銷社的,馬上就要結婚了,不開玩笑的,你們誤會了”
姬衛東將房契推了回去,道:“你也太小看我們了,我們投資的是你這個人,說真的,我真有點兒欣賞你和你的兵了,等我需要的時候你別推辭就行”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問道:“就為了這?那我可收著了”
姬衛東將鑰匙扔給了李學武,道:“多方面原因吧,我有處置權,我開口提的,領導也同意了,算是這次你幫我的報酬,皇帝還不差餓兵呢”
李學武將房契和鑰匙收了,道:“那我可算是撿了大便宜了”
姬衛東“嗤”笑一聲道:“有點兒出息吧,這算什么?一棟房子,一點兒破家具就把你高興成這樣?德行”
李學武搖了搖頭道:“我可不敢跟你比,我就是一小科長,沒見過什么大世面”
姬衛東理也不理李學武帶頭出去了,李學武則是原地轉了一圈,把門鎖了跟著跳上吉普車。
在其他幾處安全屋的處理程序也是一樣,四處看看,簽字,上車走人,忙的是鄭科長。
足足跟著他們跑了一上午,找了地方吃了午飯,最后到了華清這邊。
據姬衛東在車上跟李學武聊,皮特應該是沒那么大罪,不至于死,倒是其他幾個有些問題,姬衛東帶著人找主管副校長談了話,李學武沒去,在皮特的別墅睡了一覺。
直到下午四點多,李學武被鄭科長叫醒,說是姬衛東回來了。
李學武洗了一把臉,走出房間就見吳有慶陪著姬衛東站在客廳里說話。
“睡的挺舒服啊,我站在門外都聽見你的呼嚕聲了”
李學武沒搭理沖著自己尬笑的吳有慶,對著姬衛東道:“辦完事兒沒?辦完了趕緊撤,家里還有事兒呢”
姬衛東挑了挑眉毛說道:“我這邊沒事兒了,學校這邊的槍被董文文弄出去了,現在還在你手里呢,這不,吳處長想找你談談”
李學武看了看吳有慶,道:“我一個被擼了的保衛科長哪里能跟吳處長對接,直接往上報吧,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
吳有慶的臉馬上苦了起來,道:“李科長,都是誤會,都是誤會,您看,都是我的工作疏忽,冤枉了您,我給您道歉,我找楊廠長給您恢復名譽”
李學武理都不理吳有慶,對著姬衛東道:“趕緊的,我真有事兒,晚上要去托關系給我大哥找工作,找房子,十幾口子人擠在一個房子里,我大哥都要火愣死了”
說完話也不等姬衛東,推開門走出院子就上了吉普車。
吳有慶拉住姬衛東的衣袖愁眉苦臉地說道:“姬干部您得幫幫忙啊,您也是這個學校的學生,您也不想學校的名譽受損失吧”
姬衛東指了指門外的吉普車道:“東西在他手里,我哪有招兒啊,您看他像是尊重我的意思嗎?他可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但是他們家有啊”
吳有慶也明白了姬衛東說的是什么意思,有些尷尬地張了張嘴。
姬衛東點了點吳有慶,道:“要我說啊,解鈴還須系鈴人,你們做過什么你們自己知道,還是得從這方面給人家還回去,里子面子都得有,這不用我教你吧,人家可是還沒開始追究工程師在你這兒失蹤的案子呢,你自己想想吧”
扔下吳有慶一個人,姬衛東也是推開門,走出院子跳上吉普車,跟李學武嘻嘻哈哈地開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