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學武從后院拎著要送的東西回來的時候見著家里也吃完了飯。
李學武掀開門簾推開門,也沒進屋,就站在門口對著李學才說道:“老三,你去接姬毓秀的時候別忘了去后院我屋里拿那袋兒海貨,我給你留出來了”。
“哎,謝謝二哥!”
李學才咬著饅頭眼睛笑的都瞇了起來。
劉茵見著李學武手里拎著包,知道他要出去送禮,便說道:“吃早飯了嗎?進來啊”。
李學武跺了跺腳說道:“鞋上都是雪水,不進屋罷著了,我得走了,今兒上午有的忙呢”。
劉茵送了李學武出門,口中叮囑道:“道上慢點兒”。
“哎!李學武答應一身便閃身進了二門,往西院去了”
這會兒有吃完的小子已經開始去門臉兒房幫著開門板了。
雖然都說有十四五六歲,可體格子看著單薄的很。
見著李學武躲閃著,好像很怕他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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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這些小子一眼,李學武沒在意,將手里的包放進后車廂,隨后便甩上了車門子。
等看見李學武把車啟動了,剛出來的霍永芳急忙跑到大門口,將門拉開了。
李學武看了一眼這個能說會道,還懂事的小子,心想回頭兒得交代聞三兒多盯著點兒了。
這可不是李學武賤皮子,順著他的倒為難,而是他對人心再了解不過。
都是十六歲的年齡,霍永芳這么早的懂事兒,不是他的天性如此,而是環境磨礪的,逼迫的。
屈就在這里雖然現在他看來是個好地方,可有一天真的有另一條路放在他眼前,他會怎么樣?
越是這樣的孩子心中的怨氣越大,因為你看不見他憤怒,聽不見他抱怨,也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星期日的街上人有點兒多,上班的可以睡個懶覺,可這些不上班的就得出來奔生活了。
運輸隊的三輪車蹬的飛快,李學武在胡同子里從來都不敢快開。
這個時候的孩子還沒有對汽車速度的認識,說不上就從哪兒竄出來一個。
上了大路,李學武把車拐了一下,奔著海子邊上去了。
自從二十九見了那么一次,跟婁姐也是快有一個月沒見著了。
等到了海子別院,李學武把車貼著門口墻根兒停了,從后車廂里拎了兩個袋子下車。
剛想去敲門,卻是見著婁姐已經站在了大門口。
“伱怎么知道我來了?”
見著李學武嘿嘿笑,婁曉娥瞪了他一眼,看見他手里的東西,問道:“又拿的啥啊?”
這次倒是沒有哭也沒有鬧,知道李學武是去培訓的,這會兒見著給自己帶了禮物回來,心里暖洋洋的。
“土特產,給我丈人也帶了一袋,回頭兒你捎過去”
說著話,將一個袋子遞給婁姐,回手關上了車門子。
婁姐接過手便聞見了海腥味,皺著鼻子問道:“是啥呀?”
李學武見胡同里有人過,笑著推了她一下,道:“進屋不就知道了?”
兩人說笑著進了院兒,這會兒的雪已經停了,地上一片片的水漬。
“培訓完了?”
“嗯”
李學武答應了一聲,反問道:“想沒想我?”
“去你的”
婁姐瞥了李學武一眼,拎著袋子進了屋。
等李學武把袋子放在西屋后,婁姐便從后面抱住了她心心念念的壞人。
“呵呵呵,剛才誰嘴硬來著?”
李學武回身抱起婁姐就往東屋走。
“不許說!”
抱著婁姐放在炕上,李學武打量了一下屋里的擺設,問道:“你也才回來?”
“昨天回來的”
婁姐理了一下耳邊的長發,臉有些紅著說道:“你走了我就去我媽家住著來著”。
知道婁姐想自己,李學武笑著說了一些東北的行程和津門的行程。
婁曉娥拉著李學武的手問道:“今天忙嗎?”
“咋了?有事兒?”
“沒”
婁曉娥捏了捏李學武的手,說道:“給你做好吃的啊?”
“呵呵呵”
李學武笑著抱過婁姐,婁曉娥也順勢摟住了李學武脖子。
“一會兒得去轉轉關系,出去一趟不能沒聲沒息的”
就知道李學武今天得忙,可婁曉娥還是有些不滿意地哼了一聲。
“你怎么這么多關系啊?”
“沒辦法”
李學武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人情不就是這么回事兒嘛,周一到周五,且得忙著呢,哪有時間走動啊”。
婁曉娥摟著李學武有些不舍地說道:“我想你了”。
“我知道,所以這不是來了嘛,晚上的,晚上給我做好吃的”
“嗯”
婁姐最讓李學武滿意的地方就是懂事兒,低頭親了李學武一下便松開了胳膊。
李學武伸手捏了捏婁姐的臉,笑道:“中午吃完了飯多睡會兒啊”。
“去你的!”
婁姐聽出了李學武話里的意思,笑著打了李學武一下。
“趕緊忙你的去吧!”
李學武笑著站起身往屋外走去。
婁曉娥看著李學武出門,捏了一下手也跟著送了出來。
等見著那壞人把車開走了,這才回了屋。
剛才卸車的時候已經見著車里有別的袋子了,知道李學武沒騙自己,這會兒想的都是晚上做什么。
可想到這個,又想起那壞人說的下午多睡一會……
“怎么又拿東西啊!”
每次來看干媽,王主任都是這么一句話。
見著李學武拎著袋子進來,就知道又往這邊帶東西了。
“沒啥好東西,就是津門的一些特產海貨”
李學武笑著被干媽迎著進了屋,等看見鄭樹森站在屋里等著自己,便掏出煙給干爸點了一根兒。
“天暖和了,您得多出去走走,這好不容易放個假,還躲在家里看書,身體遭不住啊”
隨著干媽的讓座,李學武挨著鄭樹森坐了,看著茶幾上扣著的書,便開口勸了一句。
王主任坐在一邊不滿地說道:“說了多少次了,都不聽,就是這么個性子,不愿意動腿兒”。
知道李學武是關心自己,鄭樹森笑著說道:“沒地方轉去,家門口這兒也沒啥意思”。
李學武抽了一口煙說道:“往遠走,跟我爸似的,奔著海子邊去一趟,再往回走,要么就繞一圈兒再回來”。
“嗨,要是這樣就好了”
王主任氣道:“上次我說帶著他走去,說啥不干,說不好看”。
李學武笑道:“老兩口兒遛彎兒有啥不好看的”。
“嫌棄我唄”
見自己老伴兒這么說,鄭樹森只好笑著說道:“好好好,出去,出去,明早咱們就去溜達”。
王主任見鄭樹森這么說,才笑了出來,對著李學武說道:“還得是你勸著有用,希才回來都不敢著他爸邊兒”。
三人說笑了一會兒,抽了一根煙的工夫,李學武便起身告辭了。
王主任卻是想要留李學武吃飯的。
“中午跟你爸喝點兒唄,昨天你爸從市場買了條魚”
“不了,媽”
李學武邊扣著大衣的扣子邊說道:“一會兒得去董處長家坐坐,中午約了顧寧回家吃飯”。
“哦哦哦”
王主任笑著連連點頭,道:“啥時候也領這兒來,讓媽看看”。
“等有時間的,到時候您可別小氣啊!”
送著李學武出門,王主任笑著說道:“看把你媽說的,就那么摳啊!”
等看見李學武開著車來的,便叮囑道:“路上小心著點兒開”。
“哎!”
李學武笑著答應了,便擺著手開了車往董文學家去。
王主任見李學武車走遠了,這才關了大門回了屋里。
鄭樹森把眼鏡戴上,又拿起了茶幾上的書,見妻子進來,便開口問道:“學武對象是哪家兒的?”
“不是說讓你歇歇么,怎么又開始看了?”
王主任走到沙發邊上把鄭樹森手里的書搶了下來,隨后坐在了沙發上說道:“是大院兒的孩子”。
“哦?”
鄭樹森被搶了書只好無奈地摘了眼鏡,聽到李學武對象的情況倒是驚訝了一下。
王主任把書放好,解釋道:“總C院兒的,顧海濤,你還有印象沒?”
“顧海濤?”
鄭樹森想了一下,睜開眼睛問道:“是他?”
“嗯”
王主任點點頭說道:“我也是沒想到這孩子這么能折騰,找了這么好的親事”。
“唔,是了”
鄭樹森想了好一會兒,才把顧海濤的情況想清楚。
以前兩人也是見過面的,只不過沒什么交流。
王主任也就說這么一嘴,又站起身去收拾李學武帶來的那個袋子。
邊從袋子里往出掏李學武分裝一小袋一小袋的東西,邊說道:“這孩子,哪回都想著這邊,等見著他對象,咋地都得給個大紅包”。
鄭樹森曬著太陽,微微瞇著眼睛說道:“乘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啊”。
“我看著就好”
王主任拿起袋子里的蝦醬打開了聞了聞,說道:“倒不希望他有多么權勢,一步一個腳印才好,看看這個蝦醬,比曉燕帶回來的好”。
說著話把那瓶蝦醬放在了鄭樹森的面前,口中繼續說道:“雖然說現在的脾氣秉性都是好的,為人處世也大氣,可就是年齡太小了,又是做實際工作的,好鋼易折,我擔心著呢”。
鄭樹森拿著蝦醬聞了聞,又看了看里面,點頭道:“是好東西,沒有異味兒”。
把蝦醬重新封了口,道:“這小子能耐著呢,啥都能掏噔到”。
“可對著你的口味了,還是這個兒子好吧,你兒子才不會想著你喜歡什么呢”
王主任撇撇嘴,表示著對自己兒子的不滿意。
“白疼他們了!”
“呵呵呵呵”
鄭樹森對妻子的抱怨不做評價,只是呵呵地笑著。
王主任把東西收拾好,裝在了箱子里,又收到了廚房,這才拍了拍手走出來說道:“以后可得想著點兒這孩子的事兒”。
說著話還瞪著鄭樹森說道:“打聽著點兒李家的事兒,學武的不說,老三聽說也有對象了,眼瞅著就成家了,能照顧的別用人家說”。
說著話也不等鄭樹森答應,便繼續說道:“反正我不管,在我這一畝三分地兒,總不能讓我兒子受了委屈”。
“哎呀”
鄭樹森拿著手里的蝦醬無奈地說道:“從小管到大,你還以為李學武是小孩子啊,需要你看顧啊,那現在也是東城的一個重要人物了”。
“就因為他是個人物了,咱們更得看顧著點兒”
王主任皺著眉頭說道:“可不都是好人,見著李學武這么大點兒小歲數,總有那煩人討厭的”。
“好好好”
鄭樹森將手里的蝦醬瓶子放下后說道:“看顧,看顧”。
王主任瞪著眼睛道:“別答應了一聲就了事,我不會違反紀律幫他什么,但也不允許別人違反紀律欺負他”。
鄭樹森笑著點點頭,道:“我怎么沒見著你對希才的事情這么上心呢”。
“扯,誰的兒子不心疼啊”
說到自己兒子,王主任嘆了一口氣說道:“可他得是那塊兒料啊,就希才那個腦瓜子,我倒希望他不要進步的太快,走都不會呢,就別跑了”。
鄭樹森點點頭,他可不是糊涂家長,特別清楚自己孩子的秉性。
說的不好聽點兒,鄭希才都比不上鄭曉燕有正治頭腦。
“這李學武以前看著雖然靈,可這素質是怎么培養出來的呢?”
這個問題不僅僅是鄭樹森好奇,韓殊和董文學也是很好奇。
他們兩口子是看著李學武一點點兒成長起來的,尤其是董文學,對李學武的能力和正治敏感度頗為欣賞和認同。
韓殊看著門口李學武帶來的東西,笑著說道:“一看你培訓的時候就沒有好好學習”。
“啊?”
這話說的李學武一愣,隨即問道:“韓老師,這話怎么說呢?”
韓殊看了一眼喝茶的董文學說道:“看看你老師,培訓學習的時候多么的認真,連給家里買東西的時間都沒有”。
李學武笑著拿起茶壺給兩人續了茶水,說道:“我這也是趕巧遇見了”。
董文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是我錯了,是我不對,我以后一定跟學武多學習,多關心你,多關心兒子”。
韓殊笑了笑問道:“這不為難吧?不耽誤工作吧?”
“不耽誤,呵呵”
董文學很是大方地給妻子承認錯誤,并做了保證,倒是讓李學武給老師點了個贊。
韓殊說完了董文學,又對著李學武問道:“聽說你老師去鋼城任職是你提議的?”
“怎么可能?”
李學武來的時候就防備著師母對自己發難呢,現在聽見韓老師問,便立馬否定了。
“我老師被提名的時候我還是個科長呢,就算是現在,也沒權利和能力推薦我老師啊!”
韓殊瞇著眼睛看著李學武說道:“當初你來家里的時候可是個老實孩子,現在怎么學會說瞎話兒了呢,跟誰學的?”
這還用說?
李學武故意緊張地看了董文學一眼。
而董文學見李學武看過來便苦笑了一下,這個學生太壞了。
看見董文學苦笑,李學武急忙轉過頭說道:“不是我老師教的!”
“哈哈哈哈哈”
韓殊看著李學武捂著嘴笑道:“一看就不是你老師教的,哪有被自己學生挖坑的?”
董文學也是笑著靠坐在了沙發上,道:“當初這小子在鋼城就偷偷摸摸給我打電話,說千載難逢的機會,呵呵呵”。
韓殊瞪了李學武一眼,道:“你老師都招了,你還咬著牙啊?”
“唉”
李學武嘆了一口氣,道:“都怪我老師革命意志不堅定啊”。
韓殊對著李學武說道:“中午飯沒有了啊”。
李學武笑著對董文學說道:“老師,你得對這件事負全部責任啊”。
董文學笑道:“你師母可是不高興好幾天了”。
“我可沒有”
韓殊笑道:“心不在這兒,人留著又有啥用啊”。
李學武點頭道:“是我的錯,是我逼著我老師去的鋼城,這不是想著開辟第二陣地嘛,想著有個緩沖的大后方嘛”。
“你倒是把你老師合出來了”
韓殊有些不滿地說道:“現在好了,可如了你老師的愿了,不用跟家里守著了,可以在外面自由了”。
“我倒是相信我老師的人品”
李學武知道韓殊并沒有生氣,也就是趁著跟自己說話的這個機會點點董文學罷了,兩人的感情穩固的很。
“去東北確實是辛苦老師了,那邊的形勢很復雜,需要重新樹立正確的思想體系,穩固正常的正治生態,非得需要一個儒將去不可”。
“如果不是我老師適合這個崗位,那廠領導也不會考慮讓我老師臨危受命,救煉鋼廠于水火之間啊”
“你倒是能給你老師搖旗吶喊!”
韓殊端著茶杯喝了一口,看了兩人一眼說道:“一只老狐貍,一只小狐貍”。
董文學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當時還問他情況明不明朗,你猜他怎么說?哈哈哈”。
見韓殊笑著看向李學武,而這個學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頭。
董文學笑著解釋道:“他說如果情況明朗,就沒我什么事兒了”。
李學武對于老師說出自己當初的話也沒在意,低頭喝著茶說道:“我跟老師分工明確,我這邊盡量讓競爭者保持平衡,我老師則是負責一枝獨秀”。
韓殊看向董文學問道:“這就是你在培訓期間起早貪黑寫的那篇工作計劃的原因?”
“呵呵呵”
董文學笑著說道:“這么亂,誰爭都得不到,因為有利益關系在里面,只能選不爭的那個,才能平衡大家的訴求”。
說著話還欣賞地看了李學武一眼,道:“那篇工作計劃你看著辦,不必循規蹈矩,你的思維要比我活躍,更能適應現在的環境”。
“老師您高看我了”
李學武笑了笑說道:“我有想法,但還需要您這位船長把握方向,咱們同舟共濟,這樣我師母才不會說我是小狐貍啊”。
“你還挺記仇!”
韓殊笑眼看著李學武問道:“跟顧寧處的怎么樣了?我怎么聽說你給丁阿姨打電話了?”
說著話還看了董文學一眼道:“看來你這船長當的不咋樣啊,收到你學生的問候電話了嗎?”
董文學這個時候也叛變了,調轉槍口往里打。
“唉可惜咱這不是兒子嘛,要是有個閨女,不也享受這個待遇了?”
“可受不了你們倆了”
李學武笑著站起身說道:“得了,中午飯也不供了,我也別跟這兒等著了”。
見李學武要走,董文學笑道:“你師母不給你做,我給你做”。
“拉倒吧!”
李學武笑著走到門口穿了大衣,笑道:“您先搞明白燜飯加多少水的問題吧”。
韓殊笑著轉頭問道:“真不在這兒吃啊?”
“一會兒去接顧寧,中午約了家里人一起吃飯”
“嚯!我說的嘛!”
韓殊笑著站起身問道:“什么時候定下來啊?”
“得等一等”
李學武戴了手套,手扶在門上說道:“可能就今天閑了,我老師明天去了鋼城,我就得挑大梁了,分局那邊還等著我報道呢”。
這會兒外面太陽正足,兩人都起身送了李學武出來。
“加快速度啊,等著你勝利的好消息”
“是,保證完成任務”
李學武笑著給韓殊敬了一個禮,隨后便上了車打著了火往安定門開。
今天李學武過來,也是跟董文學確定一下接下來保衛處的工作方向。
在付斌案審查的時候,董文學就給保衛處未來的工作定了方向。
這是他成為保衛處一把手的權利,也是義務。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現在遇見難得一見的機會了,兩人都有心在東北開辟一處天地來。
所以董文學便在剛接手保衛處的時候,跨越式的提拔,去了鋼城分廠。
雖然軋鋼廠領導還讓董文學兼著保衛處長的職務,但這也更多的是為了借助保衛處的這個部門來助力他更好地掌握煉鋼廠。
在楊廠長和楊書記分別的談話中很是明確地跟董文學說了,他不是去救火的,要有長期斗爭的心理準備。
任誰都知道,煉鋼廠已經在上面的領導心里掛了號了,影響很不好。
今年軋鋼廠為什么沒有領導晉升啊?跟軋鋼廠的一些列事故是有很大關系的。
而現在又有明確的消息,軋鋼廠一直缺少的領導也要給配齊。
包括兩名副廠長、兩名副書記,這對軋鋼廠的正治生態是個較為大范圍的沖擊。
在確定是董文學去東北后,不止是楊廠長舒了一口氣,楊書記也是對這個人選滿意的。
李懷德雖然有自己的提議,但對于董文學上位他是沒有意見的。
保衛處一直都是他的管轄部門,董文學跟李懷德相處的也是很好。
對于鋼城分廠,李懷德倒是覺得自己的影響力增加了。
除了聶副廠長有意見以外,其他人竟然都對董文學表示了支持的態度。
楊書記給董文學交代了繼續深入調查煉鋼廠亂象的意見,但也同時叮囑他要將范圍固定在煉鋼廠以內,最大不能超過軋鋼廠去。
楊廠長對董文學的期望更高,知道董文學的文化水平高,希望將保衛處的管理經驗帶到鋼城去。
董文學也是勇于任事的主兒,適時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里就包括李學武現在保衛處全面實施的應急預案和應急預案演練制度、保衛處保衛科文件處理制度、保衛處建設意見等。
楊廠長等人也都支持在鋼城將保衛處的一應制度和優秀經驗深入下去。
紅星村的訓練場已經大體竣工,除了一眾參與建設的單位會將自己的保衛和強力部門送去培訓外,許寧也有意將鋼城的保衛處分階段送過來培訓。
這個建議董文學在李學武不在的時候直接批復了同意,且要求許寧步子可以邁的大一些,從現在開始就可以在保衛處內部開展干部和保衛的交流。
意思很明白,那就是支持許寧大刀闊斧地變革煉鋼廠保衛處,大換血,大練兵。
煉鋼廠保衛處的變革就是董文學在即將踏上東北前就打的第一槍。
隨后而至的便是其他相關部門的整頓和變革。
保衛處穩了,其他部門的變革就穩了。
因為董文學的手里不僅僅是許寧這一把刀,還有楊宗芳這一助力在呢。
李學武在從鋼城離開前就已經跟楊宗芳確定了良好的友誼。
現在隨著董文學的主政鋼城煉鋼廠,楊宗芳更會緊密地圍繞董文學開展工作。
這是天然的盟友關系,雖然楊宗芳的關系是楊元松。
但縣官不如現管,在楊元松都支持董文學的情況下,楊宗芳可不傻。
要不怎么說董文學對李學武的安排很上心呢,此去東北,他有很大的把握和信心掌握好煉鋼廠。
雖然領導沒有明說,但董文學也知道,自己有很大可能要在鋼城待到升副廠長的那天了。
一到兩年內革除弊端,整頓思想,穩定生產,到時候就是全職煉鋼廠的時候了。
如果做的好了,會以副廠長的級別待遇繼續管理煉鋼廠,然后再過度回軋鋼廠。
而軋鋼廠保衛處則是已經基本確定是李學武掌握了。
與其這個時候阻礙學生的發展,又耽誤自己的精力,董文學選擇全部放手。
今天跟李學武交代的意思也很明顯,那就是一只筆的權利都交給李學武。
李學武給董文學的回復也很明確,保衛處的處長仍然是董文學。
一如李學武當初的決定,既然董文學是一棵大樹,那就把董文學頂在前面。
讓董文學在前面風(zhē)光(fēng)無(dǎng)限(yǔ),自己在后面任(zuǒ)勞(xiǎng)任(qí)怨(成)。
董文學當然知道李學武所想,但地有多大產,人就有多大膽。
對于自己的能力他是有信心的,再加上韓殊的幫助,鋼城一行不是難題。
別看韓殊不想董文學去東北,但那是女人從感性的角度說出來的抱怨。
董文學這么大的進步她當然支持,包括正面和側面的支持。
男人進步哪個女人不支持?丈母娘都支持。
“不是說了再帶東西來就不讓你進屋了嘛!”
丁鳳霞從屋里走了出來,對著正在從車上往下搬東西的李學武說道。
“媽”
李學武回頭見丁鳳霞已經走出來了,便招呼了一聲,隨后笑著說道:“不是我要拿的,是我爸媽叮囑我給您帶津門特產的”。
“就你會說!”
丁鳳霞走過來看了看站在一邊的閨女,道:“怎么不幫學武拿啊?”
“不用不用”
李學武擺擺手說道:“袋子上有股子腥味兒,我來拿就行”。
小齊和小胡站在李學武旁邊接著袋子,往廚房拎著。
“怎么拿了這么多啊?”
見李學武光是海貨就拿了兩袋子,竟還搬下來一袋大米。
“朋友送的東北大米,咱們這邊都是南方的,沒有東北的米好吃,您嘗嘗”
說著話,也沒等小齊和小胡回來,雙手一抓袋子,直接掄上了肩膀,扛著就去了廚房。
丁鳳霞站在后面看的眉開眼笑的,這姑爺的體格子真是太好了。
見著李學武扛著米袋子進來,做飯的米師傅還嚇了一跳。
“這……這這怎么您扛上了,快給我”
“不用不用,別換手了,您說放在哪兒?”
米師傅趕緊給指了庫房放米的地方。
“您這身體可真好!”
米師傅笑著比劃了一個大拇指。
李學武笑了笑又出了門,道:“年輕嘛”。
看著庫房里正在收拾的小齊,米師傅笑道:“還是這姑爺實在,拿的都是硬貨”。
小齊看了看手里的海參,笑著說道:“可好個人了,相處久了你就知道了”。
“是”
米師傅用毛巾擦了擦手,看著窗外李學武正給丁編輯送東西。
“媽,這是上次答應您的手袋”
李學武拿著一個用紙包裹著的皮包遞給了丁鳳霞。
丁鳳霞笑呵呵地說道:“哎呀,不是說不要的嘛”。
嘴上說著,可手還是把袋子接了過去。
等帶著李學武進了屋,丁鳳霞把紙袋放在一邊,對著顧寧說道:“趕快去收拾吧,學武都來接你了,去了多待一會兒”。
“嗯”
顧寧答應了一聲便上樓去換衣服了。
“來來,坐”
丁鳳霞拉著李學武坐在了沙發上,笑著說道:“家里人挺好的啊?”
“好”
李學武笑著回道:“就是我媽著急問我們兩個的事兒了”。
知道丁鳳霞有這個意思,李學武先說了自己母親,這讓丁鳳霞問起自己來舒服些。
“哎呀,哪有父母不著急自己孩子的親事的”
知道李學武對這個事情上了心,便也沒再催,對顧海濤的話她還是認同的。
“培訓學習挺好的啊?”
見丁編輯問,李學武笑著點點頭,道:“挺好的,認識了很多有本事、有能力的同學,學到了很多東西”。
丁鳳霞拉著李學武的手怎么看怎么喜歡,這姑爺太懂事兒了,就是有點兒謙虛了。
“就沒發生點兒別的事兒?比如得到什么榮譽?”
李學武看著丁編輯笑道:“得了,優秀學員”。
“怎么得到的?”
丁鳳霞笑著追問道:“班級里你年紀最小吧?”
心里猜測丁編輯可能知道些什么了,李學武便笑著說道:“是最小,可能大家都讓著我吧,就把榮譽給我了”。
“哈哈哈哈哈”
李學武越是不說,丁鳳霞越是想逗李學武說。
這會兒見著李學武的模樣,更是開心地拍了拍李學武的手。
“怨不得你顧叔叔喜歡你呢,你這個性格啊,跟他特別像,昨天還特意打電話來問你的情況呢”
李學武笑著回道:“讓您和顧叔叔掛心了,南方氣候潮濕,讓顧叔叔注意保養”。
“知道了,你顧叔叔再來電話我就告訴他,他姑爺想著他呢,哈哈哈哈”
看著李學武大方的模樣,并沒有因為自己的玩笑而不好意思,知道這是從心里接納自己家了。
“你顧叔叔走的時候把藥酒帶走了,我也告訴警衛員了,定時叮囑他喝”
“我爸那兒還有,顧叔叔喝沒了我再拿”
“好,呵呵呵”
李學武陪著丈母娘在客廳說著話的工夫,顧寧穿得了衣服,從樓上下來了。
“收拾好了就快走吧,小寧也難得休息一天,多待會兒”
丁鳳霞拍了拍李學武叮囑了一句,又對著顧寧說道:“幫你劉阿姨干活兒啊,別一去了就待著”。
“是”
見顧寧答應,便送著李學武兩人出了門。
看著郎才女貌登對的兩人,丁鳳霞笑呵呵地擺擺手,示意不用客氣,快走。
跟著送出來的小齊則是目送李學武的車出門后關上了大門。
看著還站在院子里的丁編輯,笑著說道:“剛才還攆呢,現在又不舍了吧?”
“哪有不心疼的”
丁鳳霞笑了笑說道:“就小寧那個體性,這也就是遇見沒說兒的公公婆婆了,不然到人家還不得鬧別扭啊”。
“挺好的”
小齊笑著說道:“顧醫生到誰家都不會受氣的”。
“呵呵呵呵”
丁編輯笑了笑,道:“我自己閨女我還不知道?說好聽的是安靜,其實就是孤僻,誰愿意遷就她啊”。
“好在啊,這是找了一個可心的,她自己愿意,我們看著李學武也放心”
“是”
小齊笑著說道:“接觸下來,感覺人是很好的,瞧給您帶的東西就實在”。
“都拿什么了?我看著還說有海腥味兒”
“那可多了!”
小齊笑著說道:“凍的帶魚和大黃魚、小黃魚不算,還有各種海貨,連米師傅都說東西是上品的呢”。
“這孩子!”
丁編輯皺了一下眉頭說道:“又不是外人,咋這么客氣呢”。
說著話便往廚房的倉庫去看了看。
米師傅站在里面給指著,說道:“可真沒少拿,算上這大米,都是稀罕玩意兒,您這姑爺心實誠”。
“就是太實誠了”
丁鳳霞笑著說道:“等晚上我真得說說他了,可不能這么亂花錢了”。
說了一句便帶著小齊從廚房進了客廳。
“是新姑爺呢,所以禮厚些也是應該的”
小齊跟著進客廳收拾桌上的茶杯,對著丁編輯勸了一句。
“小寧是個對錢沒心思的,他再大手大腳的,這日子該怎么過啊?”
想著晚上得好好說說李學武,卻是見著沙發上李學武送給她的手袋。
因為都用牛皮紙包裹著,也沒看清里面的樣式,這會兒伸手拿過來,拆開了外面的紙。
“嚯!”
小齊笑著說道:“現在知道姑爺的好了吧!”
丁鳳霞看著手里優雅大氣的真皮手袋,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獨出心裁的設計,與眾不同的工藝,別具匠心的五金飾品,讓丁鳳霞很是滿意李學武的禮物。
尤其是一條皮質拉手的一側纏系著一條格子絲巾,讓手袋更加凸顯別樣的風格。
最后看到拉鏈手柄上的“丁”字,更是被姑爺的細心所感動。
小齊見丁編輯看的認真,便笑著端著茶具去了廚房。
等洗完了茶具再回客廳的時候,看見丁編輯正拎著手袋站在門口的鏡子前面相看著。
丁鳳霞看見小齊進來,便轉過身看著小齊問道:“看著怎么樣?合適嗎?”
“合適,跟您特別合適”
小齊笑著夸了一句,邊把茶具放在茶幾上,邊笑著說道:“這姑爺沒白疼”。
“那是!不枉我給他燉了那么多小雞”
美了一陣兒,丁編輯拎著手袋將門口自己原來包里的東西換進了新手袋,口中說道:“等明天上班非讓她們眼饞眼饞不可”。
李學武帶著顧寧往家走的時候,看了一眼安靜地坐在副駕駛上的姑娘。
“有什么想玩兒的地方嗎?”
“什么?”
顧寧沒理解李學武的意思,這會兒突然見著李學武說話,便轉頭問了一句。
李學武笑了笑,解釋道:“我弟弟一直想帶著他對象約咱們去滑冰呢”。
“這個時候嗎?”
顧寧看了看外面的天氣,擔心地說道:“冰都要開化了吧?”
“嗯”
李學武也是有些擔心地看了看外面,然后說道:“海子那邊應該可以,天天都有人去玩兒,一會兒咱們去轉轉”。
顧寧點點頭,輕聲嗯了一下。
看著有些沉默的顧寧,李學武笑著問道:“是在想什么事情嗎?怎么不說話?”
“沒,沒想事情”
顧寧轉過頭看了看李學武,問道:“你怎么那么能說啊?”
(本章完)